55、现世繁华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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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不是往学校的路啊。”
“那你干嘛跟着我？”
“唷，有人连电车都不会搭，是谁呢？”
“这附近有一家很香的煎饼店，我记得可清楚了！”
对话发生在无人关注的树下，即使偶有人经过，也只会听见两边喵嗷嗷地吵架，而感到会心一笑。
这只是礼装上附带的简易暗示魔术。
在话题歪到富士山煎饼就只是富士山形状的煎饼一点也不特别后，两只猫猫不约而同停下幼稚的拌嘴，注视来往的行人穿过医院入口的自动感应门。每次门打开都会带来一阵气流变化，夏暑的热气争先恐后钻入，室内的冷气混杂着消毒水味夺门而出，对过于灵敏的猫鼻子简直是一种酷刑。
绫辻又离医院远了些，目光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建筑与做心理建设的小伙伴之间转了一圈。“我就不奉陪了，家政社今天的部活要做萩饼。”
乱步立刻改变心意：“我们交换！”
绫辻秒拒：“想得美。”
侦探也并非全知，以探明虎杖悠仁身上的谜团为出发点，在意识到这个世界存在灵异作祟的可能性后，幕后黑手的手段极可能涉及他们的知识盲区。但是没关系，动机是最纯粹最不会骗人的东西。
与当事人亲属接触很高效便捷，在目标身边守株待兔也是办法。一个进医院，一个去学校，分头行动收集线索刚好。
只是既然这是一场比赛，交换情报势必得付出筹码。绫辻不想闻消毒水，乱步想吃点心，一顿猫言猫语的讨价还价后，最终以五个萩饼成交。
没有姓名的家政社：？
想到下午还有小零嘴，乱步心满意足。他突然道：“医院里有什么？”
绫辻甩着尾巴，头也不回：“谁知道呢。”
小伙伴离开了，黑猫睁开翠绿的眼睛，又仔细观察了下医院建筑外围，然而一切正常，什么异状也没有。漂亮的绿色眼珠流露出人性化的疑惑。
“他在避讳什么？”
“果然，江户川感觉不到。”往医院反方向走的金色猫猫也在自言自语。
那种愈是接近愈觉得脚步沉重，源自本能的厌恶愈发强烈的感受。
两只猫猫礼装性能相同，如果不是技术上出问题，那便是他和江户川乱步有着根本上不一样的地方。
答案不言而喻。绫辻低声自语：“Another……”
他是个异能力者，“杀人侦探”。
从因果上赋予被指认出的凶手遭遇意外死亡的“诅咒”，其并不以持有者本身的意志而中止或发动。拜此所赐，绫辻以前经手的案子都是由特务科特别指派，他平时也会选择性忽视很多没必要的信息。
尽管加入侦探社，在福泽谕吉的异能力帮助下从意外致死变成了半死不活，只要还有一口气侦探社御医就能将人拉回来，他也总算能够摆脱“杀人侦探”的名号。
不过现在跨了一个世界，第二个爹的异能力可无法辐射这么远，与谢野晶子也不在场，甚至现在的猫猫状态能力效果能发挥出多少都是未知，他总不能随意实验。
说不定他和这个世界相性差的可以。
不会吧，他不是来休假的吗？
绫辻溜着弯，一边怀疑猫生一边抵达学校，百无聊赖地来到操场边缘，此时一头粉发无比显眼的铲屎官正在上体育课。
三秒五十米，性能堪比跑车，田径顾问正和虎杖悠仁上演你追我跑，“来助我们制霸全国吧——”的呼喊远远都能听见。
然而这种程度还没超出地灵人杰横滨港，绫辻的目光缓缓移到隔壁闲置的橄榄球场，猫胡子抖了抖，生出一股不如翘班吧的冲动。
为什么那里的压迫感隐隐比医院还离谱？
他爬上树稍加观察，顿时发现那里可真是埋人的好地点。
怀着不怎么好的心情，他起身远离了些，又绕着学校外围走一圈，判断着与医院的相对位置，在虎杖悠仁抄捷径会经过的小树林发现了一个贴着奇怪咒符的木盒子。
民间习俗确实有在学校之类附近摆设驱邪物的说法。猫咪绕着盒子转了一圈，又审视地望向远处隐没在树林里门户半掩的百叶箱。手段着实不怎么高明。
潺潺流水声低调地在耳畔细语，绫辻猫猫思索片刻，正打算把盒子往百叶箱挪。
“拿铁，还真的是你！”
猫猫瞬间飞起一脚，把盒子踹进了沟里，若无其事地抬头望向跑近的粉发少年。
“我刚才看到金渐层就在怀疑了，你是来找我结果迷路了吗？美式也在附近？”虎杖悠仁脸上写满惊喜，即使刚上完体育课也没出多少汗。他伸出手把地上的猫猫抱起。
绫辻给面子的没有变成猫条，正好走累了，有个坐驾也不错。虎杖在附近搜寻了下，没有发现黑猫的踪影，又快要上课了只得作罢。
他小心地避人眼目带宠物到校内，打算先暂时存放在社团教室。
绫辻回头看了一眼有着奇怪盒子的小树林。
他倒要看看这破剧本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
另一边，连暗示魔术都不必使用，瞅准时机溜进医院的乱步猫猫顺利来到了虎杖爷爷的病房前。人类的视觉死角范围那么广，他又只是一只小黑猫，自然毫无难度。
时机正好，值班护士从病房里走出，夸赞了一句您孙子的花很漂亮，可惜只得到顽固老头的冷淡回应，没有人注意到一只小煤球溜进了房里。
目光瞄准台子上的煎饼礼盒，果然，虎杖小子天天给花瓶换鲜花是有用的，就是楼下很香的那家！
在护士离开后病房重回寂静，虎杖爷爷翻了个身，侧卧着望向窗外的蓝天。
他自知脾气急躁，老了也不会有多少人来探望，只有一个实心眼的孙子经常来串个门勉强过日子这样，他早已习惯这般孤独。
自己的身体自个儿清楚，冥冥之中也有种预感，时间已经不多了。傻孙子的父母早早离世，他走了以后再也没人照看，着实令人放心不下。然而老人家说话不中听这点已经改不过来，经常跟孙子聊不上几句话就被嫌弃的心梗。
唉，愁啊。
“我说老爷爷。”老人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半点没注意到有谁在扯自己棉被边角。迟迟未得到搭理，不请自来的客人径自跳上了床。“你把煎饼分我一半，我就听你讲故事。”
“……”虎杖爷爷缓缓将头转正。
混浊的眼珠与清澈到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碧眼对视，面对口吐人言的黑猫，老人家意外地不感到惊讶。
或者说，他早已有心理准备自己孙子迟早会引来怪异环伺，毕竟他清晰地记得，儿媳早已逝世却在不久后诞下了虎杖悠仁。
无论悠仁是因何而诞生，他已经失去了儿子，不想再失去孙子。
虎杖爷爷缓缓开口：“我当那小子寂寞了想养个宠物陪伴，却没想那小子捡了个妖怪回来。”
傻孙子不会藏心事，毛躁一贯的他昨天竟然小心地放平包包，比平时还没耐性听唠叨就匆忙离开，这怎么瞒得过相依为命的爷爷。
黑猫弹了弹耳朵，记下妖怪的说法。他趴下来，前爪交迭，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一遍老人家的气色，罕见地没有直白说出所见的真相。
“有家人在的感觉是很好的哦，老爷爷可要长命百岁呀。”猫鼻子碰了碰爬满褐斑的粗糙手背，一点点生机注入，不多，但能稍微好受一点。
虎杖爷爷抬起手掌看了看，嘴硬道：“不过是只猫，竟然谈论着人类的道理啊。”
他微微放下心，至少根据透露出的言行这只猫妖对傻孙子没有恶意。正想摸摸黑猫的头，后者却一扭身，跳到边上的煎饼礼盒。
乱步昂着头颅，骄傲道：“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婴儿！”
哪怕是老爷爷，也是个老婴儿！
他催促道：“你快点说故事，我帮您把煎饼吃掉，反正您牙口不好。放心我会留一块给虎杖小子。”
虎杖爷爷：？
为什么我得给你讲故事还得请你吃煎饼？
但也许人老了真的怕寂寞了，有一个能听自己倾诉的对象，哪怕是一只妖怪也不错。他酝酿了一下情绪，神情落寞地准备开口：
“咔嚓咔嚓。”
话到嘴边被硬生生憋了回去，老人家胡子一翘，指着猫猫怒道：“你能不能小声点！”
乱步不情愿地喵了一声，吃煎饼不听脆脆声响简直莫得灵魂。但他是懂礼貌的好猫猫，体贴地减低音量。
虎杖爷爷这才满意地开始说故事。尽管听众是一只会说话的猫，但人总是在面对动物时更能敞开心怀。
从年轻的峥嵘岁月到与虎杖奶奶相知相识，到养小孩多么麻烦，养孙子更是折腾一把老骨头，唠唠叨叨想到什么讲什么，乱步也像是吃粗点心一样照单全收。这能让他更好地对当前世界有全面的了解。
最终，老人家的话题仍回到最挂心、最放心不下的唯一血亲身上。尽管不是巨细靡遗的交代，但凭借著名侦探的能力将事实拼凑还原并不困难。
虎杖爷爷垂下眼眸，精神矍铄的容貌一下子苍老好几岁：“悠仁那小子很强，他要去帮助他人。”
“我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但是他要用与生俱来的强大去帮助他人，风风光光地度完一生，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而不是像我这样……”在冰冷的病房独自一人。
“喵啾！”猫猫突然打了声喷嚏，成功打断老人家的思绪。
乱步把沾在鼻子上的饼屑吹飞，一跳又踩上了老人家的被子，猫须须上还挂着饼干屑。
他歪头奇怪地问：“虎杖小子很厉害？他能一拳打穿地心吗？”
老人家噎了一下，干巴巴道：“不行吧。”
乱步穷追不舍：“能飞吗？能喷火吗？会发射光炮吗？”
“都不行？那不就只是个普通人嘛！”
确认自己没看走眼，乱步又高兴了。抬起爪子洗了洗脸，成功让须须上的饼干屑掉在病床上。
大脑一片混乱的老人家没有注意，嗯？嗯？现在普通人的定义到底是怎么回事？
洗完脸的猫猫还在输出：“你们这些大人总是喜欢想那么复杂，婴儿就该有婴儿的样子，该撒欢的时候撒欢，该上学的时候上学，参加社团认识朋友，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要是有哪个组织要您孙子去拯救世界，您可记得要帮他拒绝啊！毕竟虎杖小子看起来就好笨的样子！”
他嘴里说着虎杖悠仁，心里浮现的却是有着夕阳般橘红发丝的少女。
在光与暗的十字路口面朝着光，回头握住他手的，普通人。
难以辨别表情的猫脸上浮出了一抹柔和。老人家定定地注视着这样的黑猫，叹出一口气：“看来你曾经遇过一个很好的人。”
老伴去的比他早，他多少也明白这种感受，已经能够脑补长命的妖怪与短命的人类相遇相知的故事了。
最近的动画就这样演，虎杖爷爷表示他还是能跟得上时代的！
看穿对方想法的乱步不满的用肉垫拍他脸：“你在想什么，立香还活着！我们就快要能见面了！！！”
算算时间，以BB的效率应该已经把短信送到对方手机了吧，那可是能跨越世界给游戏连机的超级AI啊！
一想到睽违已久的重逢，心情就不可思议的昂扬起来。
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乱步把留给虎杖悠仁的最后一块煎饼拆封吃掉了。虎杖爷爷一看整盒煎饼都被猫猫给糟蹋完，顿时气的胡子都飞起，一骨碌跳下床，满房追着猫猫跑，生动地给监视器屏幕前的执勤人员展示了一个医学奇迹。
值勤室顿时兵荒马乱。
“301号房的老爷爷在剧烈运动，快来人去阻止他啊！”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现世繁华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