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女孩》牧野之城

2、第 2 章

　　我驱车来到夜总会，后面坐着我的老板，老板姓周，叫周强，五十多岁，出了名的色鬼。夜总会幽暗的走廊，一些穿着暴露的女孩来来去去。我站在房门外的走廊里目睹着一切，房间里是三个女孩在陪着老板和他的两位客户。音乐声震耳，从四面八方传来，轰动着我的耳膜，这让我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这只是想法而已，我还是死死的钉在门外，生怕老板会有什么安排需要我去做。这不，门开处，老板探出头来，我赶紧凑上前去。老板对着我的耳朵大声说道：“你去附近的酒店订一个房间，我晚上不回家了。”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会意走开。
　　走出夜总会，附近有好几家酒店，我随意选了一家，进去交钱订房间。在宽大的门厅里，我看见了我的邻居，我新家的邻居。那个女孩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对着我看了几眼，我想她在猜测，是在何时何地见过我，看着那么脸熟。我是否该提醒她，告诉她：“我是你的邻居。”她走过我，最后回身又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点头，女孩迟疑着微笑点头，她始终没有认出我来。我见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李倩，是酒店经理。
　　我回到夜总会，老板看见我，便搂着一个女孩走出房间，我识趣地递上房卡，老板接过房卡放进上衣口袋里。我们一同来到外面的街上，我去开车，老板搂着女孩亲亲我我，我把车开到他们身边，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女孩先行坐了进去，老板尾随着女孩坐了进去。
　　老板紧贴着女孩，仿佛被胶水粘住似的，难解难分。女孩是个圆脸庞，烫染过的头发五颜六色的爆炸开，形成很大一个蘑菇。吊带衣服横档在胸前，上身有一部分肌肤裸漏在外，肌肤在夜色下泛着光泽，短裤紧挨着屁股，细长的双腿并拢在身前，大腿上放着老板的一只手，不安分地前后抚摸。女孩会心微笑，装出妩媚的样子，我看的脸红心跳。
　　本来不远的距离，车子眨眼就到了酒店，我下车帮他们打开车门，老板和女孩相继下了车。老板一边搂着女孩，一边转身对着我说：“回去吧，明天早上来接我。”我恭敬地回道：“好的，老板。”我是看着老板搂着女孩走进酒店的，就在门厅里，他们一同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
　　我是否该回到宿舍，这对我来讲有些犯难，因为从内心里我是抗拒回去的，我想见见那个叫李倩的女孩。有种本能的冲动，我留了下来。我在酒店外的树荫下站了许久，看着酒店门厅里人来人去，工作人员穿着笔挺的西服。李倩也有同样的一身，修长的身姿，说实话衬托的非常完美，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非常激动人心。我一直期待她能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让我再次一饱眼福，可事实证明，这完全是一种奢望。我徒劳无功地站在树荫下翘盼了两个小时。有这样的时间，老板早就沉入梦想了，他年纪大了，不易长久劳作，容易伤筋动骨。
　　我想我终究是要无功而返了，叹息着走出树荫。夜深了，手机显示是夜里的十一点，我也该回宿舍了，明天还要早起。正当我走向路边的奔驰车时，我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停靠在路边，那是一辆白色的宝马车。车上下来一个臃肿的女人，她是老板的妻子，也是公司的幕后老板，我的老板很怕她。我对她一点也不陌生，每天接老板的时候，她总是在别墅门口和老板告别。老板娘是个实在人，心地也好，对我也算不错，可我在老板手底下讨生活，有些事情不得不隐瞒。
　　我看见老板娘走近奔驰车，看了看车牌，望了望酒店，我想事情要糟，必须通知老板一声。我给老板打电话，手机关机。事情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眼看着老板娘要走进酒店，我先她一步，跑进了酒店，急切地按着电梯，电梯缓缓下降，老板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的天哪，天就要塌了。我放弃了电梯，跑向楼梯，23层的高度对我来说是个挑战，我必须赶在电梯到达之前，敲开老板的房间。我是拼了命的奔跑，一边跑一边拨打着老板的手机。
　　我跑的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我想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老板娘逮到。在我意识因为缺氧逐渐模糊的时刻，我终于来到了23层。我看看电梯的方向，电梯似乎还没有上来，深吸一口气，一切还来得及。我匆忙的跑过走廊，寻找着2303的房间。在2303的房门外，我猛然砸门，并急切地等待老板开门。此时电梯传来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我看见了老板娘走出电梯，向着我的方向走来，我紧贴着门扉，生怕她看见。门开处，老板睡眼朦胧地看着我，我等不及他开口说话，便把他推进房中，床上的女孩紧裹着被子靠在床板上，惊恐地看着我。
　　我说：“老板娘来了。”
　　老板一听这话，顿时吓傻了，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绝望地说道：“这下完了，彻底的完了。”
　　我说：“老板，你得躲一躲。”
　　说着便把老板拉起来推进浴室，并将他的衣服鞋子扔了进去。关门的时候，老板焦虑地问道：“这样行吗？”
　　我说：“生死就在这一刻了，不要慌。”
　　我关上浴室门，便开始脱衣服，对着床上的女孩说道：“委屈你一下。”说完，我赤身裸体地钻进被窝，女孩很配合，悄无声息地躺在我的身边。
　　我们静静等待着敲门声，时间一秒一秒的缓慢度过。急切的敲门声始终还是来了，就在眼前，带着愤怒。我本以为她会撞开门冲进来，电影上的情节不就是这样吗？看来是我想多了，门的质量很好，老板娘的体格还不到强壮的地步。我起身穿上浴衣，缓缓走向门口，假装睡意未醒，打开门望着眼前的老板娘。老板娘抬眼看是我，很是意外。
　　“怎么是你？周强呢？”
　　我说：“老板在公司加班，他说今天不回家。”
　　“你怎么在这里？”老板娘问道，探头望着我身后的房间。
　　我说：“我在约会。”
　　老板娘将信将疑地推开我，走进房间，看见了床上的女孩。她四处看看，最后将眼睛锁定在浴室门上，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我看着老板娘一步步走近浴室，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该怎么办呢？老板娘推开浴室门，站在浴室门口，就在将要迈步进去的刹那，我的浴衣脱落下来，这完全不是故意的，我瘦弱的身躯穿着它本来就很勉强。就这样，我赤裸着身体站在了老板娘的侧方。
　　老板娘的视线飘向我，脸红着说：“你这是干嘛？”
　　我急忙捡起浴衣披在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有些大。”
　　“你也是个流氓。”
　　说着她就匆匆跑出了房间。我僵直着身躯痴痴看着门口，门大开着，而我却脑袋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床上的女孩看着我一动不动，起身穿上浴衣，走到门口。正当关门的时候，我看见李倩穿着工作服出现在门口，她朝房间里望了望，看见了我和女孩，眼神是那样的不屑，轻笑着走开。我想这都是误会，疾走几步想要追上她解释，转而我停了下来。我和她其实本来就不熟，也就是两面之缘罢了，我为何如此在意呢。女孩关上门，老板走出浴室，他欣慰地看着我。
　　“小李，干得不错。”
　　我无奈地笑笑。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板欣慰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说：“谢谢老板。”
　　我走出房间，身后的门缓缓关上。我靠着门板调节着呼吸，刚才的气氛让我有些压抑，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荒唐透顶。我搓着面孔，顺着走廊向电梯走去。李倩出现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她的眼睛一直在看我，面带职业性的微笑，可心底里却是在蔑视我，我是这样想的。我迎着她，她望着我，我们都没有停下脚步，彼此在接近。我想我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我们毕竟是邻居，还算有些交情，虽然不是很愉快。
　　我堵住她说：“你好，李倩，我是你的邻居。”
　　李倩好似想起似的笑笑。
　　“原来是你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问道：“房子的事情你还满意吗？”
　　我除了给了她两万多的衣服钱之外，还让木工为她做了新的衣柜。李倩想了想，说：“挺好，我很满意。”
　　我说：“满意就好。”
　　我们之间似乎没有话可讲了。李倩告别道：“那再见。”
　　我说：“再见。”
　　李倩与我擦肩而过，我这才想起我本来想要说的话。转身望着她的背影。
　　“李倩。”
　　李倩转身看着我。
　　“啊。”
　　“其实跟你想的不一样。”
　　她好奇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刚才的事情。”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老板娘来查岗，我不得不如此。”
　　李倩笑着说：“我只是一个工作人员，你做什么跟我无关。”
　　我说：”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怕你误会。“
　　她说：“我们又不熟。”
　　我说：“迟早我们会再见面的，我不想尴尬。”
　　李倩沉思着。“也是，谁让我们是邻居呢。”
　　我说：“我叫李二蛋，跟你同姓。”
　　“这个名字真奇特。”李倩笑了笑。
　　我说：“爸妈起的，我也没办法。”
　　李倩说：“我知道了。”
　　她说完便转身走开，我望着她的背影。
　　“非常期待和你再一次相见。”
　　李倩停止了脚步，不过没有回头，思虑一番，转而继续向前走去。我走进电梯，走出酒店，驱车回到宿舍。当我躺身在床上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匆忙睡去。
　　凌晨六点，我起床洗漱过后，驱车来到酒店外，给老板打电话，老板睡意深沉地接起电话说：“马上下来。”我将车停在酒店外的路边，吃着从路边摊买来的煎饼。眼睛一直盯着酒店门口，与其说是等待老板的现身，还不如说是等待着李倩走出酒店。太阳刚刚升起，照进了车里，刺目的阳光使我眯缝起双眼。老板走出酒店，向着我走来，我下车准备为他打开车门。李倩紧随着老板也走出了酒店，我看见她满脸的疲倦。她走向路边伸手拦车，我与她有短暂的目光交汇，她面无表情，而我满脸笑意。
　　我打开车门，老板坐了进去，我开车驶离路边，李倩还在试图拦车，我看着后视镜里的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不得不说说我的感受，李倩真的很美，在我的眼里她仿佛就像天仙一般。

　　经过五个月的等待，我的房子终于可以入住了。我的行李很少，搬家也不是很麻烦，我和几个要好的同事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在饭店吃饭，推杯换盏之际，李倩走进了饭店。她一身休闲服，白色的运动鞋很是耀眼，带着耳机听音乐，头时不时的随着音乐的节拍摆动。头发束在脑后，柔顺而有光泽，长长的头发垂在背后散开成扇形。挺拔的身姿，妖娆的弧线引来别人的侧目。她没有看见我，而我却看了她许久。不止是我，就连我的同事也是如此，还有一些别的顾客，他们的眼睛长久地钉在李倩身上。李倩不以为然，自顾自地要了一份面食，一个人慢嚼细咽。
　　我喝大了，白酒加啤酒喝了不少，对于新家的喜悦还很浓厚，一直在欢乐中没有节制地喝了一杯又一杯。我抬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在旋转，我看着同事，同事的身影在重叠，我的双手在抖动，杯中酒洒了出来。同事伸手扶住我，我就像一滩烂泥顺着椅子滑了下去。胃部一直有种上涌的感觉，贴着地面，我一阵又一阵的呕吐。同事架起了我，想要把我架出饭店。
　　我说：“我还能喝，谁都不许走。”
　　同事说：“别闹，你喝多了。”
　　我问道：“我喝多了吗？远远没有。来，倒酒，大战三百回合。”
　　我扭动着身躯，挣脱同事的束缚，蹒跚着凭着模糊的视线向前走去，本想回到桌边，可却向后倒下。我仰躺着，嘴中吐着泡泡，液体从一侧流出。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她遮挡了我的视线，阻挡我看向天花板，我生气地挥挥手。
　　“让开，你挡着我了。”
　　“李二蛋。”
　　我一听这话有些诧异，努力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李倩的面孔渐渐显露出来。我的女神，我日夜思念的女孩，我忘记了她就在饭店，我的狼狈样让她看在了眼里，怎么会这样呢？我慌乱中不知所措，想要抓着桌面起身，手上没了准头，竟抓住了她的裤子，顺势一扯，便把她的裤子拉了下来。她的裤子是那种松紧裤，很容易扯下来。黑色的裤衩，白皙的腿，它们就在我的眼前。
　　“李二蛋，你个王八蛋。”
　　李倩嘶叫着一边提裤子一边踢向我，我抱着头大喊道：“对不起，对不起。”
　　脚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痛意。身边响起爆笑声，李倩羞愧地跑出了饭店。服务员追了出去。
　　“小姐，你还没给钱呢。”
　　我满头大汗，酒醒了一半。深知自己闯祸了，便嘱咐同事把服务员叫回来，李倩的饭钱我来付。我耷拉着脑袋，久久坐在地上不想起来，好好的乔迁之喜被我整成了这样，我很自责。关键是李倩，我对她的伤害又该如何弥补。唉！老天的捉弄，命运的无情，叫我如何是好。
　　我送走了同事，就在饭店外和他们挥手告别，他们不放心的问我：“要不把你送家里吧。”我不敢回家，我也无法言明回家的风险。李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种事难以就此过去。我明白，换过是我，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就坐在饭店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同事渐渐走远。看着日头就在我的头顶，它把我暴晒在天地之间，我的心却是透心凉。
　　时间悄悄流逝，我看着太阳西斜，看着我的身影拖在地上拉出很长的距离。我想我该回家了，是死是活都得面对。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背对着太阳，向着我居住的小区，缓慢而又迟缓地走去。
　　我在小区门外徘徊许久，走进小区，我又在单元门外徘徊许久，走进单元门。走进电梯，电梯显示屏上数字有序地变化着。嘟的一声，20层到了，我探头看着楼道，悄无声息，我走出电梯悄声走向我家。声音是从背后的楼梯处响起来的。
　　“李二蛋，我要你的命。”
　　我骤然回首，看见李倩拿着菜刀向我扑来，我心胆俱裂，双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大妹子，你饶了我吧。”我哀求道。
　　李倩挥动着菜刀，怒目圆睁。
　　“不行，今天有你没我。”
　　李倩拿着菜刀向我挥了过来，我死死盯着菜刀挥向我的脑门。由于惊吓过度，我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脸上传来阵阵疼痛，意识逐渐清醒，我听见李倩的声音。
　　“你醒醒，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醒过来好吗？”
　　她一直在拍打我的脸，我睁开双眼，望着她。
　　“我还活着吗？”
　　“你当然活着，是我被吓坏了。”
　　李倩眼含泪水，就坐在我的身边。她见我醒来，露出关切地神情。
　　“你还好吧？”
　　我问道：“你会原谅我吗？”
　　李倩转身哭泣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我被你害苦了。”
　　我坐起身说道：“我知道，你看你需要我做些什么，犯法的事我们不做。”
　　“我想让时光倒回去。”
　　我说：“这很难。”
　　“我知道，所以我很伤心。”
　　我说：“就当是我欠你的，来日方长，我做牛做马慢慢弥补。”
　　李倩哭的声嘶力竭，我像做错事的孩子，一动不动地等着她的发落。李倩哭了一会便收住了泪水，她擦了擦眼泪。
　　“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迟早要让你还回来。”
　　我说：“不用你说，我会记住的。”
　　李倩起身抓起了菜刀，菜刀就放置在她身边的地板上，我之前眼睛多次飘向它，心生寒意。我看着她拎着菜刀走向自己家，刀光闪闪。她在家门外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关门的一刻，她拿刀指着我。
　　“记住，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我愣怔着点头。门轰然关上，而我则虚脱地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我打开家门，回到我的新家，看着满眼的新意，提不起半点乐趣，乔迁之喜差点酿出杀身之祸，真够倒霉的。我惊吓过度，也是累了，躺倒在床上，借着醉意未消，很快便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