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石无医》见木

2、人性（2）

　　12
　　——歧路————
　　路太长了。
　　一号的眼睛不是看见夜色，他只有失明的钝感。他摸不到什么，凭着一腔勇气冲出来，也凭着一腔勇气看星星。
　　傍晚和晚上是有区别的。
　　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如果成功，二狗会死。
　　当他逃脱之时，这个名字也没必要存在了。

　　13
　　——游子————
　　接下来，穆火白尝试了好几步。他不是一号，也不打算回归二狗的生活。他空有霸道总裁的名字，在泥路上绕来绕去。
　　第一个地点，派出所！
　　七点十二分，雪下得不大，简直是毛毛小雪，最多是给摄影师的乐趣。
　　穆火白到达了门口，转悠一下又走了，就像当下没有出口的话语。
　　……
　　他给这种际遇下了通知。
　　“不要离开家，但也无处可去。算了，就找个地方吧。”
　　＃
　　还记得，大巴票钱是七块。
　　还记得，穆火白到学校门口吃了份免费的饭。
　　记得……
　　＃
　　第二个地点，学校大门口。
　　八点九分，穆火白到达挂着牌匾的重点初中。他饿了，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就自说自话，“谁能给我一顿饭。”
　　神婆管不到他，就只能找找近水。话说，以前王家这个人老给他算卦，说是想看看一种八字的实践风格。
　　现在可以脱困吗？
　　2，3，11。

　　14
　　——小福————
　　很幸运，第一家就认账了。
　　买东西别的都普普通通。
　　穆火白包里还有一千，抓粮上山都是不够的。到了古代，饭都吃不起。他莫名想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九点五分，老板可能看出什么苗头说，“一把年纪，别做傻事。”
　　穆火白这幅容貌是好的，他的颈修长如天鹅，带点竹的气魄。他凭着看起来像个好人的脸，去要饭了。

　　一二三四——
　　这个善良的老板给他免费做了煎饼果子，咬起来贼带劲并且好吃。鸡柳搭配青菜，一号简直不忍咬下去，他联想起了生肉。
　　老板又说，“冬天吃饭，快活啊！这个饼真的好吃，关键是它还暖手！”
　　一号编了个不着调的谎话，他那么顺着出来，“早点回家。”
　　老板说，“我们过一会儿就收摊了。”
　　……
　　大冬天，一号就像周围每一个接送家长的孩子，他站在那里拿着饼，人却是很年轻的。
　　可能到处都有意外吧。
　　穆火白那么一激灵，他叼着半张饼看着迟到的人，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他披上衣服转身就跑，不顾后边的重重视线。
　　跑了。
　　就跑了。
　　＃
　　如果问，现在感受如何？
　　对着小叔也只会说，“心里涂了一层蜡。”
　　十点。
　　逃离一种宿命的日程开始，背后无人。

　　13
　　——音信————
　　家里倒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毕竟人在村子。亲事都到请柬这一步了，刚见完面，人不见了，王家侄子可不依。
　　他们气势汹汹在村子里中央拿着喇叭。
　　“想攀富贵，攀得自家亲戚和对象都没了，可真得劲儿。”
　　“不过，他小叔好像已经牵上线了，过几天还有个人来见，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婶子你听错了，我这边得来的消息是媒婆，不仅让他过去，还是到人家家里见。”
　　“这是上门女婿啊。”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男的。”
　　最后一个人说，“男孩子有什么吃亏的。不过我瞧就算吃亏，他小叔也是眼巴巴送过去，然后抹两滴眼泪。”

　　＃
　　十几岁时，穆火白这个外地人来了，他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说的自我介绍就很出众，“我姓穆，平平无奇的穆。”
　　他笑出了干净的牙齿。
　　后来到一号走了，那家里轮换事不必知道。小叔继续赚钱，他只是缺了一个筹码。

　　＃

　　小叔对这个事儿也有反应。
　　他说，“走就走，看他能不能活下去。就是大富大贵，他也一定回来找我，就是那脾性。”
　　有个养的儿子孝敬，在村里是光荣的。
　　但他的儿子在喝西北风。

　　14
　　——职业————
　　很奇怪，穆火白被搭话了，他遇见一个身着精英白领装的人。对方问他，“你可以帮我们抬一下东西吗？”
　　从外表上看，穆火白似乎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他拥有不常劳动的肤色，面相也是待人亲和那种。
　　那人继续，甚至动手扯穆火白这个陌生人的袖子，“求你了，赶时间！”
　　穆火白一时没拒绝，他带着几个箱子上去，后来又下来。他问，“很不方便吗？”
　　来求助的人点了好几下头，大声描绘着困境，“公司人手不够，还让加班，简直是害人不惨。”
　　他很为难的样子。

　　穆火白他以前叫一号，也是别人起的，不过这是根据自己的一个行为，而不是祖辈关系命名的。
　　箱子被两个人搬完了。
　　他喜欢这种光鲜亮丽的冬天。

　　根据这种近乎新闻报道里的好事，一号撞大运了。公司这么解释，相信在大街上帮助别人的都心存善念。无论如何，穆火白成为一名实习员工找他帮忙的人这样讨论说，“你看看，没有职业得到职业，无论原来干什么也不亏吧。”
　　如此。
　　如此。
　　这个公司按照老一辈的眼，就是大街捞人。企业文化都是唬人的，招工才是真的利益。
　　但对于没有钱的穆火白来说，无异于天上掉的百元大钞。重点不是好不好，而是，他缺啊。

　　本年度的两千元到账。
　　幸好，公司是野鸡公司，不需要什么身份证。穆火白一个外来人士，大家都调侃他，“真是傻！公司捡了个白工，这钱也太低了吧，随便一个人用得着这么骗？”

　　15
　　——山遗————
　　到底，危难中来的故事，我们可以称作“好命”。穆火白在流言蜚语最盛的时候回答老板，“感谢，没有公司就没有我的今天。”
　　穆火白说得诚恳，如果把摄像机挪到脸边，甚至能看到他眼里隐隐的水光。
　　老板大喜。
　　于是，一月五号，穆火白拥有了完整的双休，美其名曰，奖励。

　　＃
　　很久，穆火白穿着西装，对镜子前的自己说，“不要生气。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
　　到了新的地方，穆火白就开始不知足。他想了又想，准备爬山。这有益身心，是男女老少都热爱的一个运动。
　　今天是晴天。
　　这个阳光洒在全身，一点点围绕着你。穆火白是跟着别人一起的走路的，他和几个人吃饭喝水。
　　几个人开始讨论。
　　“我最近被人催相亲，嗨，对方都是什么玩意儿。见面的时候高傲到不得了，还搁这吧啦吧啦！”
　　穆火白评价道：“不礼貌！”
　　等过了一会儿，讲话的人开玩笑，“你是不是讨好我？不需要。”
　　可真不会聊天。

　　穆火白就笑，他捂着嘴笑得不分明，眼睛弯弯，“没，就是之前有讨厌的人。”
　　那个讲话的也好奇，“啊不是吧，编什么？！！”
　　穆火白头发有点长，他买衣服买的品味出奇，于是说，“没，就地方习俗，我们那嫁人是比较开放的，送过去，一年半载见不了面是常有的。是生是死，我们村子里的都不知道。”
　　啊……？
　　讨论的女的扎着辫子说，“你们这习俗也太奇怪了吧，真是凡人搞不懂。不过按照你之前说的，难道是进监狱了？”
　　恐怖的故事多了去了。
　　……
　　忽然，他的耳边闪现什么声音。
　　穆火白不信这些，他顿了下，拿出个石头扔远了，逐渐飞离飞离。远处没有回声，石头顺其自然掉落在地，没有什么阻挡。

　　刚才说话的人吓得后退一步，把刀里的花洒出去，她问，“你怎么回事？石头，这是伤人吗？啊哈？”
　　穆火白眨了下眼，他很坦诚说，“因为……我听到了声音。”

　　＃
　　一小时。
　　原来的姐姐们都离开去另一队了，在热门旅游地点有被偷盗的风险，别人劝了几句，穆火白捏着夹子，最终还是相信直觉。
　　他想往深处看看。
　　可能狗血爱情故事的开头都是如此，一个无厘头的初遇是刺激心跳的良方。
　　那个男人很漂亮，他一身束衣，头发长长落在身后。笑一下，就是一种故事和人间。
　　只对大地、禾苗、日落说的“漂亮”二字。

　　＃
　　照日后想，穆火白也不会忘记这番奇遇。他看到一个漂亮过分的男人，凡是喜欢的，大都可以用这个词。但他见的不多，心也挺少。
　　就那么盲目地说——
　　“漂亮。”

　　16
　　——落雨————
　　穆火白很容易得成为了一个丢失故里的人，他没有受到好的系统式教养，以至于性格成分——想一出是一出。
　　深山之中，另外一个人如同仙子。
　　穆火白心气也起来了，他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问，“你是哪里的人？”
　　这个很漂亮的，但也莫名其妙的人说，“山里的，否则呢？”
　　山里的人发出的气音是笑，那种飘忽不定的笑要压住人音。

　　穆火白倒想看后续，但他的手机传来嘀嘀的提示音。他盯了几秒钟，这条消息是别人给他的。
　　【来吧。】

　　身后的男子拿出一束东西，他不停剥着东西，慢慢抽丝剥茧。满地都散落着碎片化的叶子，穆火白没往后看，他只是抓着一手的钞票。
　　山里的人飞着落落的光，仙子一样浮在这里。
　　男子观察世间的东西，他啪一下，远方的人身上留下手印。
　　乌黑……

　　于是这次相遇到此结束，穆火白留下了想继续联系的意愿，但山里这个人没接。那点零星的联系方式就散在空气中，没人看见。
　　可能一见如故。
　　穆火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那里有阴森森的笑。
　　好像在说，我缠上你了。

　　＃
　　爱欲同恨纠缠不休。
　　山上山下要正常生活工作，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人生还大有可为。
　　穆火白没回头，他的靴子踏在地上了，碰撞出黑色的利落。
　　这是不值一提的见面。
　　他沾了烟花。

　　17
　　——见义————
　　假期完毕。穆火白一拳一个人，他倒做了几件好事。
　　砰砰——
　　离开那个山头后，旅行的常有风险是存在并且显露在外的，例如，朋友被偷包了。
　　穆火白回去的时候鞋子还没干，脚还是湿的。他碰见这幅场景，当即一个百米奔跑，恨不得牵上对方的影子。
　　小偷很熟悉地形。

　　过了五分钟，监控捕捉了全场运作。
　　派出所：……感谢热心市民。
　　公司同事：没想到你深藏不露。

　　刚见义勇为的人总和福气在一起，于是全身都是迸发着好看的。穆火白就是年轻和快乐粘连在一起，灵魂都好看那种，但隐隐透出狼狈。
　　聊天的同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说，“没受伤吧？”
　　穆火白浑身上下相对狼狈，他不是精英，不是领导，现在。很外地人地呆着，渗透出一种游离世外的感觉。
　　他问，“你们见过卫县吗？”
　　没人应声。
　　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像是看到了一个臆想症。几分钟后，才有人打破尴尬。
　　“不可能，怎么回事啊？”
　　“虽然我不会读心术，但你想的有点多。”

　　给一件事赋予它本不具有的性质，这就是过错。此情此景，确实很像老家，那里也并不远，所以他得了疑心病。
　　穆火白慢半拍答，“炽炽也没关系，就是看到了一个刑事案件，觉得那里风俗人情……”
　　这句话被打断了。
　　瞎扯。

　　18
　　——见识————
　　如果有人愿意试试，穆火白他其实很好骗。别人能套卫县的话，倒听他介绍了一些总体风土人情。
　　他说，“听说的。”
　　除他之外，都开始笑。公司不是特别大的那种，所以含了点小家子气。换一种说法，企业氛围着实不行。
　　他们刚才被抢，现在聊完天好一些，舒了口气说，“一会儿吧。现在不要走？”
　　穆火白说，“东西都在吧？”
　　一个人翻了翻包，翻至脸色铁青说，“不在！”
　　让我们把聚焦的点拉远，人群中传来一声——
　　“又被偷了！”
　　“砍他娘的！出来旅游一趟，怎么事那么多呀？”
　　谁也不知道。

　　山上的人确实不辜负这一趟的可能是cosplay吧。穆火白不去想另一个可能，他捏着钱包想，“回去要画一幅画。”
　　脸是圆的。
　　话是一圈一圈，嗓音是哗啦呼啦的山泉。

　　无论如何，逃离要坚持到最后一刻。而穆火白喜欢新的世界，去探索，去得到，以至于柳暗花明。一天那么过去了，等等，这场旅游也要结束了。
　　一月十二。
　　公司的节目清单出来了，它是这样排列的。
　　【本次为两日制旅游，综合各种因素：泉，山，种树等，它有利于公司员工的集体精神塑造，有利于我们共同奋斗。】
　　【世界的优秀立在我们肩上，作为世界一部分，公司将更加努力，努力扛起责任。而各个部分都会结合利弊，确立合理的发展计划，以达到五年规划中的一部。】
　　【……】
　　【——人力资源王XX 负责整理归档。】

　　＃
　　穆火白站在大屏幕前，阅读着这份精致的旅游报告。他点着这些东西，就开始笑，拿着卡一颤一颤。
　　公司一起搭话的人说，“你们旅游完了，把报告做一下！相信你，假期此时迎来炮弹尾声！”
　　是——
　　那就去吃火锅吧！

　　19
　　——故事————
　　公司一部分人拉了小群。
　　是否加入？
　　穆火白不想靠近，但手一错，不小心点到别的东西。他进去了，然后冒出一些符号，说的是已加入。
　　群主：【欢迎~】
　　管理员：【小可爱，改一下备注。】
　　他进入，就不想回复了。
　　但穆火白自然而然打开表情包，选择一个金发Q版的“吧唧吧唧”表情发过去。
　　改备注前：【布洛东西：吧唧吧唧 jpg.】
　　改备注后：【穆火白：吧唧吧唧 jpg.】
　　总之——
　　【新人是可爱的！】
　　【帅哥家住哪边啊？？好奇！】

　　穆火白一下子破防了，他的手顿住，一下一下呼着气，于是群里多了一连串表情包。
　　但他甚至没有撤回。

　　【管理员撤回一条消息】
　　【管理员撤回一条消息】
　　【管理员撤回一条消息】
　　……
　　X67

　　也许是手速快，也许是慌不择路。穆火白干巴巴在那里，靠着咖啡机说，“嗯——”
　　于是和他的想法联动，群里多了一条提示。
　　【你已被踢出该群。】

　　19
　　——失业————
　　人生迎来了第二次失业，就像滚雪花一样越来越大，穆火白应对不了。他就是单纯难过而已，也许世上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小叔是他亲戚，但穆火白几年前和他有过一番对话。
　　穆火白：“叔，你要叫我名字。一号太难听。”
　　叔叔：“哪里？叫第一能得奖牌，看看，好声音哪个第一都不错！你得第一，我们烧烤给你吃，双赢！”
　　再过几天。
　　叔叔真的买了一份烤鸡，那只是金黄色，肥得满手流油那种。

　　风铃在窗口上嘀嘀嗒嗒嗒嗒作响，那里生生站着一个人。
　　穆火白一瞬间睁开眼睛。
　　第一重梦境结束。
　　他想，为何还有这种？

　　大概是上次旅游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山中的人一副好相貌，重要的是得体又干净。
　　穆火白不止喜欢他的脸，还喜欢他带着的那种家世。
　　一定是月薪几万养出来的好货。
　　他自己经历得多，在梦里放肆了些，“你家里有多余的人吗？你的职业安全吗？经过特殊评估吗？”
　　十万个为什么不外乎如此。

　　山里的人说，“我没有身世，你问也是白问，另一种可能就是……我忘记了。”
　　他笑得像朵娇花。

　　梦境是无敌的，所以穆火白看着那双手。那人有纤细的骨节，他的十根手指像一排水管，拥有国家建设般的优秀排列。
　　穆火白有点……
　　他直接上嘴了。

　　牙齿贴紧手指，在上面印了个不大不小的牙印。穆火白就那么疯狂地贴上去——
　　他不知道咬的可是超厉害一个人。
　　更不知道对方的表情。

　　明明很用力，一个年轻男子贴近另一个人，没有咬出血，于是这个动作更不正经，像《午夜凶零》的特辑。
　　一号掉线。
　　穆火白牙齿加大深度，他往上咬得更近一份，而梦中人的手指在凹陷，却始终没有最后一发。
　　按理说……
　　不该是血吗？

　　20
　　——假血————
　　梦中人说：“我是山里的人，所以不要把我当食物诶。”
　　穆火白说，“我想不出血的样子，它是什么样。所以没效果了。”
　　眼前的人就笑。
　　穆火白后知后觉，想行使一下传统问候，“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乱语宛如情人间的问候。

　　山里的人那么盯着他，从上到下宛如一个扫描仪问，“第几次见面就开始问名字，你不会是老手吧，听说凡人故事里好多骗人的。”
　　穆火白就走，面上的神情挺奇怪。他喃喃自语，“如果梦里，我是想要这种人的人吗？”
　　山里的人转了转眼球，从远处跑上来追他，好不容易赶上脚步，就说，“既然是梦境，不如潇洒一点！”
　　穆火白定住了地点，他说，“这样还不潇洒？就是潇洒，我才转身就走。”

　　山里的人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挺有缘分。”
　　穆火白不知道。
　　穆火白及时准备下线。

　　21
　　——真假————
　　他闭上眼，继续做所谓的春秋大梦。
　　这一觉迷迷糊糊。
　　直到有人把他叫醒说，“出去吧。再见。”
　　穆火白问，“怎么？哦我辞职了。”
　　他一个人背着包，正如来时的一样。

　　但天有不测风云，外面一边是大太阳，一边下着太阳雨。穆火白本来站在界限边，他原本伸出一只脚，又收回来。
　　咖啡馆成为收留人的处所。
　　老板聊了几句问，“刚才怎么不出去？是老板又让你回来了吗？”
　　穆火白说，“离了。”
　　老板就笑，往桌子上一靠调侃说，“你可真行。这话说的跟结婚似的。”
　　他免费送了穆火白一杯柠檬茶，是隔壁四块钱买的，就开始下一轮问话说，“你觉得，我们公司怎么样？”

　　常听老年人说福气，大概是人到异乡，接收到莫名其妙的好意。这可以算阴差阳错的识人能力，但也可以说成福。
　　穆火白就是被馅饼砸中的人，他不好多说，就开始喝柠檬水，酸爽到喉咙里，逐渐让人发苦。
　　这——
　　老板问，“你这表情怎么回事？柠檬水里有料？不会吧。”
　　他手到了柠檬水边上。

　　穆火白说，“没，我就是觉得天下没有白掉的缘分，怎么了？”
　　老板一拍掌，“你知道！隔壁那个医院最近死了几个人，好惨啊。我给院长和医生都免过单，你说多棒。”

　　穆火白说，“老板，直接点。”
　　他笑起来倒有些小霸王的样子。
　　老板嫌弃起来了，他说，“什么玩意？我的意思是，来干服务生吧，端盘子不累。”
　　他递了一个广告单，是招员工的意思。

　　穆火白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攒了一些钱。虽然开除的规则离谱，但公司制度本来就这样，倒也不好说什么。
　　他还需要几千元。
　　去上大学。
　　或者报个培训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