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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性(3) ...
22
——学习————
人生不是一场场幻梦,但偶遇的每一次穆火白都愿意沉浸其中,因为梦中的人物越来越有趣。
他遇见一捧太阳。
穆火白坐在梦里的石头上,双手枕到头后,眼睛正对着天空。他说,“培训过程中,别人的注视真是令人无奈。”
梦中人很坚定说,“你要好好学习,一切都会好。”
梦中人说的跟手中握着对方的人生一样。
穆火白不搭理这句,愿意继续聊别的,他说,“我不信你。”
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穆火白再次沉默。
梦中人过来,他的动作不远不近,但含着几分长辈的关怀,“学吧,你的气运是适合上学的。”
话说的轻巧。
穆火白有心结。
但梦中的人或许是潜意识对他的学习状况很关心,动不动靠在一边盯着他做题。
梦中人的耳朵是一块……
穆火白故作平淡说,“我想吃蜜糖桔子罐头,你给我买,行吗?”
梦中人忽然道,“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记住,叫方远。”
他的生命定格在十九岁。
太阳不该是泛泛而谈,方远有几十个例子。
穆火白可以数出来几个,他是个比较粗心的人。
方远说话很慢。
这幅样子,方远是装的。
方远……
那天在下雨,而方远本身也是一沾雨气。
他失去了一种生活,也不必随意捡拾另一种生活。
够了。
23
——市场————
玄学市场不大不小,刚开始穆火白寻思着,准备到附近转转。后来同事出了个注意,加道长微信。
穆火白其实挺冷情的。
他说,“好,不是大事。也没有什么纠葛,毕竟不都是人。”
一搜,各个道观都有账号。
他寻思着,点开搜索最上面那个,进入找聊天方式说了几句话。但没有人回复,最后只能去当地拜访。
穆火白:【可以预约业务吗?】
道长:【最新消息通知~(自动回复】
页面没有半分人的回复。
这拖延的功夫,梦中人察觉了什么。等有一天再次见面,穆火白在窗边摸着墙,渗了一手的水。
方远过来就笑,然后一副开朗的样子说,“嗨,最近在干什么?”
穆火白盯着他,也笑,不过是隐藏着的温和,他说,“玩一些东西,想想家里的事。”
他境况不复杂,只是触摸了下云朵,就生出一些问题。
“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没有回音。
“我以前在外面过一些日子,总觉得要多做一些事。看到别人学生说学霸学婊,还说制度不合理。我想着,忍忍那些欲望,也没关系。”
这次方远应声,“玩手机?谈恋爱?还有什么听说的?”
穆火白没理,他自顾自说,“后来没机会。我玩手机也不多,视力挺好。也没人管我,你说到学校我能不能当一个班长。”
他谈着梦想。
方远是,“你的意思是,你想上学?”
手机弹窗闪过一个信息,很矛盾地,方远那么看见了。他不是民国的文盲,更不必躲避,因为如此自信。
公众号:【抱歉,一般设置的自动回复。近期统一处理信息,这种情况可以尽早解决就快点。】
公众号:【以人身健康为准。】
方远退后一步,他摆出太阳花一样的脸说,“上学?你可真会说话,拿那些当消遣。你不说……我是梦了?”
方远还说,“你之前装不知道,还和我说笑,现在拿出符咒,有用吗?”
方远知晓一号的所有故事。
他看到了所有消息。
穆火白不是好性格,他不行也要嚣张,就带着气性说,“谁会把梦当真,你醒醒。”
他变得格外冷淡,也许这是离家变故的后遗症。
方远看得皱眉。
穆火白说:“我没,但我同事有快递方案啊!看,我有符咒。”
金色的——
快乐的——
一切逝去的消息。
23
——远去————
乡下的日子在记忆中,没有人能在一个月内忘记过去。换个说法,穆火白这人做不到。他没有勇气去别的城市,只能在这个地方呆着,去渴望实现某种梦。
北京上海的房价令人无法安居。重要的原因是穆火白积蓄不够,也不会如何赚钱。
所以,他对沟通很感兴趣。
接连几日,穆火白和不是人的方远进行哲学探讨。他说一些心气的故事,编几句名言名句,这不是困难的事。
但梦会破碎。
何况不是什么幺蛾子。
方远转身,他语气带着讽刺说,“我来观察你,不是为了什么正义,也不必把别人看得肮脏,世界很好——”
穆火白停住,他把那些符咒收到包里说,“人算不如天算。”
他没有走。
方远嗖一下跑远了,连背影都没留下。在穆火白的视线里,逐渐远去远去。
等一个小时过去后,穆火白从打印机里取出八字报表。一切概念在上面,遇到错的算命师,可能就没了。但坚强的人只能忍气。
命盘弄人。
当你得到另一种生活,必先戴着原来的痕迹,例如怀疑,例如飘遥,例如根本不知道。
穆火白重复着那一句话,“世界很好。”
方远四天没和他见面。
但这些都在下一次探访道观时爆发,一个个矛盾浮出水面。
方远很幼稚,他还小,所以很多话出口得容易,甚至说得义正言辞,“你怎么一会儿信一会儿不信?”
穆火白一张张把符贴到门上。
于是方远只能从窗户上看,他的口型是“让我进去”,但没人给机会,于是他只能兜露一些秘密。
方远说了很长一段话。
前几天他们产生冲突,穆火白拿出符咒那一刻后,方远不再装神弄鬼,他没做无聊的把戏。
这时却冒出说几百字的小作文。
无非是旧日子。
他大骂欺负过穆火白的人,然后咬着牙说,“其实我是你的守护灵,看到那些一直想保护你,但没有机会。”
穆火白砍着菜,刀在案板上一颤一颤,他说,“是的吗?”
方远点头,然后立即后退了几十米。他怂,从头到脚透着机智的气息,之前装成高贵梦中人还算有本事。
穆火白没动作,心里倒有想法,他就那么看着方远。
方远愣住。
他急巴巴解释说,“我以为你要朝我扔符,我摸鱼别的意思,你知道吗?”
穆火白说:“我退半步的动作很认真。”
他说,“有什么官司一起回去看,以后就这样。”
眉眼正直,身体清棱。
可能有人就是正道的光吧,恰巧洒在这片大地上。
方远有点懵问,“你不是好不容易才走……怎么?”
穆火白抖了抖刀上的菜叶说,“做点什么了却身后事,那么简单,没别的说头。”
方远继续叭叭,“但你不能回去,你对付不了他们!”
太坏。
死在封闭的环境最可恶。
村子的生态其实不好,一点点也不行。游街打架算发生过,就怕穆火白被绑起来,最后几个人都没好说头。
穆火白这时开启点评,“你说你多奇怪,要骗人救助不好好骗,偏偏找上我。来都来了,还搞什么欲拒还迎。”
他的眼角都是讥讽。
方远没看他做菜,盯着他出血的手,反应了好一会儿,“你这是……要自杀吗?”
24
——意志————
穆火白屋子里有几瓶农药,也有刀具之类。案板上的生菜都给人惊悚的感觉,一切都像环境般无趣,整间屋子都是暂住的场所。
方远说,“我听过……抑郁症,所以见过一些人的想法。”
那时……
他们的家人将病人带走,留下的是混乱的屋子,一本本日记。可能不是所有抑郁症都喜欢写,但这种情绪往往无法抵挡。
穆火白嘲道,“那你真是菩萨心肠。”
方远也有一套理由,他说,“你才是真善良,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愿意回家!”
穆火白索性打直球,“因为我要死了。”
方远惊恐抬起头说,“你不会也写日记吧?”
穆火白进入房间。
半刻钟。
他出来了,身后是本子,就这么说,“也是缘分。”
你看,他没走,你恰好拿着日记本出来,这也是老天对缘分的一种偏爱。
穆火白没说呢,就被另一个抢过话头。
方远抬头,那双眼是没有经过打磨的元气,但没有人说非要锻炼一个平凡人,何况他已经不算人。
方远就这么干聊说,“你是不是有点寂寞。”
他们两个人某种程度是相似的,对这个世界仍抱有好奇心,愿意听陌生人的故事,也把这当作人生某阶段的旅程。
日记本最后一页是完整的遗书。
里面有几句话说。
【我不责怪,我只怨恨。】
【我所求的包括那些开心过的好像都是无关我的虚像。一生无处寄居,那就漂流。】
【感谢公安机关和镇里那家饭馆。】
——完——
(初版在作话。谢绝脑补。
25
——学业————
夜深,没有雨,风倒是很大。
穆火白说不出这种话,他敲了敲对方的头说,“小学生啊。”
方远问,“不要那么成熟,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穆火白收起本子说,“不喜欢看直说,晚安。还有一句,真心再见就早点走。”
他不上赶着处理别人的事。
方远着实是一个怪人。他出生在很偏的一个地方,父母是大城市的精英。这就叫作一种实验养法,听说农村更好养成一个踏实诚恳的人,可缺乏父母教养,方远有一份纠结又讨喜的性格,他的本能是被喜欢。
穆火白则不然。他更跳跃,在两个时空是不同的样子。如果回去,就逃不开那些老命题。但在这,他确实无坚不摧。
咖啡馆——
所有身上的优势,穆火白不忌讳去用,他可以把度掌控得很棒。利用周围的声势和外貌作把握,也不算难过的事。
他说,“我上完学再去,一周可以等吧?”
方远嗯了句,给他一个大拥抱。他仿佛没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就说,于是硬夸说,“你真好,对一个陌生人那么有耐心,你应该考大学的。”
穆火白生在一个小城市,更是谈不上优秀。
方远很固执说,“如果你好好的……你应该去学校,去顺利地长大成人,一切都会好。”
穆火白受不了喋喋不休,他打断这个施法进程说,“我没有背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意生活,没有忧愁。”
方远握着拳,他说,“如果你帮我完成这个事,你会有报酬。”
穆火白就笑,“小孩子别天真,回去过日子吧。”
他寻思自己要死了。
过几天。
方远做一周期的调查,他下了一个判定就说出来,以至于人的耳朵都不够用。
“你是个好人。”
“你不喜欢说话,但你骂人时该死的幽默——”
一定有很多人在弱者面前说过这些,一个人高高在上,一个侧耳倾听。
穆火白不感兴趣,他盯着报告说,“线索很对,事实依据足够,然后呢?我不想听。”
他真是工地练出来的杠。
有人是近处冷淡,他是偏向这一类的,在外话多,能和人唠十天不重样。在朝夕相处的人面前,反而只剩应声。
26
——回乡————
方远自闭了。
他躲在角落里,这么走着走着,穆火白也到了归期。咖啡馆里临时员工做的不错,老板评价,“直播间的员工都挺喜欢你,挺好。”
几天的点赞升到小一千。
穆火白入职时,老板没说直播这个事。但这个理由足以让一切圆满,总结一句,合情合理。
咖啡馆老板见面那天,穆火白带着领结。
老板说,“你戴得不对,刚进社会吧,以后好好干。”
穆火白说:“谢谢,有机会再见。”
老板递给他结余工资和纪念性礼物。
穆火白说,“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百分百大善人。”
老板皱眉,然后打哈哈,“再见了,合作愉快。”
穆火白鞠了个大大的躬,他说,“谢谢,祝福你前途似锦。”
他不知道后路。
穆火白重新整了整衣服。
世界含着微风,也有下岗的故事。每个人奔走,生活,流向各自的河流,同时倾听着上天的快乐与恩赐。
雷霆,风,洪水。
日光,海滩,微微的浪花。
“我都接受。”
—— 世界著名抽刀断水选手 ·没有斗志·但我超莽的 IDOL 穆火白 【也许有另一个平行时空,但那不是我过的日子】
27
——拐骗————
世界没有奋起,有时令人憋屈。
在这个时空,穆火白被拐了。他不了解□□之类,但偏远的地方经过惩处,也会有老鼠冒头。老鼠的本性是长在黑暗。
就像……
“你这是讽刺吗?”
大哥站在那,左臂膀上是青色的纹身——由于年代原因,它变得粗浅了,有时成了只惹人笑的图案。
他站在那,不是一幅好招惹的模样。
穆火白冷着身子,硬生生被拽到车上。即使一百种猜测,也得不到一个最终结论吧。
他的下巴有一道重重的摔痕。
社会绑架人的大哥问,“你在外面过得不好吧?”
穆火白回答,“回来更不好。”
人不是傻子,穆火白之前经受过的大多是思想消亡,倒第一次感觉到身体被囚禁的坏处。他的手脚不能动,被车运到一家两层楼的地方。
至少——
前面的星光大道。
方远忽然在车边冒出一个虚幻的头,然后大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语气都变得莽撞,显得很傻白甜。
这种境况是显而易见的熟人作案,如果加上一串修饰的言辞,就是闹矛盾哄人之类的小事。穆火白还是相对轻松的,毕竟他落入过另一个狂想曲过。
一种思想困境对抗另一种现实,这样搞得人波澜不惊,又觉得世界很魔幻。
最后——
穆火白关上车窗,大哥扫过来视线,然后穆火白得到这种感觉说,“我的意思,外面风大,我怕感冒。”
他倒生出亡命徒的精神。
以前离开时,穆火白对叔叔说的那几句话,无非是感恩,遵从一些传统书籍的教导。现在则不然,他受到了大城市的洗涤。每个城市都有气息,有的是包容的隔离,有的适合修养,当你踏入,就会感受到。
这是宇宙的天然力量。
之前那个县城,穆火白觉得正如网友说的“地邪”,有点这个意思在。到了,喝一碗粥,就会觉得今夕何夕,老子天下第一。
但人类的疼痛的某种传统意志,大脑也会感同身受。
穆火白说,“为什么?”
28
——窗怪————
农村的车是一趟趟的,偶尔有小电瓶宰客拉人,划出四十的天价。穆火白就聊天,他对这些小事在意,因为钱包是从身上划出来发。
这辈子,穆火白不会有下一次重新开始。
有人攀着窗户,穆火白还是愿意视对方为人,毕竟有人的思想,不算动物植物,一切暂且这样分类。
方远长着圆圆的眼,他头发很短,几乎是寸头,就那么张牙舞爪看着你。
他大声喊出来。
“达咩!救救我。”
穆火白敲了敲司机说,“我想下车,想吐。”
事多生变。
司机没动,穆火白摆出一个摊手的动作说,“没办法。”
达咩!
外头的方远说,“你这样容易被当成神经病。”
穆火白就那么开口,舌尖上下跳动,“什么救?你说说,我能勉强打个架。”
方远惊讶住,他说,“要不我给你报酬吧,我爸是警察。”
穆火白的手顿在车门上。
他说,“真令人感觉安全。”
人生就几步。
例如,大哥把他绑进另一间屋子算一件。穆火白估摸着认识,他说,“方远,你叫方远对吧?”
别墅里有废弃的屋子难得,在外人看来是一种作秀。
穆火白就着这样的环境说,“如果可以的话,和家人在一起吧。可能你们闹过矛盾,但要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
方远笑,神情却不是笑。
穆火白诧异说,“我发现我有显微镜功能。你是不是有点儿不相信?”
他难得生出为人师的感觉说,“我没体验过别人的人生,就说说。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像童话里反派死于话多,像大大小小若有若无的传说。
方远那么直视他说,“我给你报警吧。”
一切落于沉寂。
29
——背后————
几个小时,穆火白闭目养神。他。自从那次谈话,他和方远就有了隔阂。只等尘埃落定。
如果方远能报警,就不必待在他面前。
穆火白说,“懒得和你说,等死吧。”
他甚至没带行李箱。
被绑架,无论如何都不合理。
穆火白头颅一下低下去,总结一个情景特定词——不愿意。
外面的人捞他不会不和他说话,奇怪的是,穆火白看见那个富二代。对方不喜欢他,召唤过来,估计存了一些心思。
那人解释说,“特定假设。”
方远在一边,苦得眉头都要皱起来。
#
一切逐渐浮出水面。
方远是警察的儿子,但他有谈的自由。无奈识人不清,他和这个富二代成了好朋友,没有直觉来帮他挡开一些东西。
——“你对他是执念和恨,还是恶毒的爱?”
——“不是。”
话本里妖精留下来费了一番功夫,凡间没那么严重,例如方远(设定架空)。他就是单纯地活着,然后不小心死了。
穆火白点着烟问,“真不小心?”
对面的人强迫他吸烟,凡是不作声的要求,都是虚伪的假面。穆火白拿起,点燃,眼睁睁看着方远躲起来。
视角是神奇的变态。
方远藏在雾中,宛若飞升——
穆火白散发的烟正好飘到那里。他也许笨,但很爱怀疑,心中一百种可能只会表现出一声——
“嗯?”
三个人的剧场,两个群的对话。一个“真不小心”的问题,换来全场的沉默。富二代是多疑的,不愿把人看作宝物,最多是报复心理。
方远的不语可以深究。
穆火白懒得搞事,他说话贼快乐,“怎么了?我不懂你是不是传达错了意思,保镖请我的方式似乎不太可行。”
他站在那里,拥有最受农村特定地欢迎的小伙子特质,是一大批队伍的一员,彩礼都能降价。要是五千年以前,姑娘愿意和他两情相悦。
年轻、好心。
穆火白拥有漂亮的骨相。
富二代瞅着落魄的、灰扑扑的穆火白,愿意说点话,“你之前小叔和我结亲,然后就跑?钱都送了。”
方远沉默了,冷静盯着穆火白。
穆火白说,“我系破鞋。”
30
——俗语————
他的神情恹恹,所以有些人常常误会,觉得穆火白是欲拒还迎,表面开朗心里缺爱,其实不是。
富二代也有一脉相承的勇气,他趾高气扬问,“怎么不回话,来打一架?”
穆火白当真一腿踢过去。
开始,他占上风。因为田园里锻炼时期长,穆火白脚的力度很大,拥有拽玉米的那种准确和深度。
拳打击在对方脸上。
但这个富二代好像练过,他后期脑子反应过来,靠近些显出酒气。
穆火白眼神变了下,旋即一个暴风腿踢过去。
对方脸上见伤。
方远在区域外,双手贴合,做出一个容易被误会成庆祝的鼓掌。
两个人打架。
还有外人看戏旁观。
最后,穆火白身上带着伤,他的耳朵蹭在地上出了血,肚子也被踹了一脚。
这样,必定要给点药。
至于富二代给的,他不吃。再问,就是——
“我觉得,你对我怀有不安全的期望,请放下。我离开这,就能自己买药。”
31
——耳语————
方远没打过架,他小时候就没咬自己手指的习惯。因为疼,他太在乎这点微小的疼痛了。于是方远在一边蹭话题。
他对所有事道歉。
因为死亡能终结所有。
穆火白说,“别说话。”
他沉浸在沉默的世界,并不准备发言。
从小被养大,家里给了他不少钱。然后父母离婚,母亲去了外地再没回来。
父亲渐渐生病,一瓶农药没了。
故事是相辅相成。
两个神经病凑在一起,才有精彩的孤儿故事。而所谓的叔叔刚开始是善心,后来压力太大了,也就忘记了。
方远发出声,“你说,这个世界有没有美人鱼?”
他想出一个故事,兴致勃勃炫耀,“朝着美人鱼许愿,愿望就会被挂在天上,有一天星星会听见。”
小孩子才许愿。
穆火白被绑了,就不想理那些奇怪的故事了。他再也没问过方远的需求,九过家门而不入,无异于此。
方远开始哭泣,一只留在人间的非人能有什么情感?
穆火白问,“别哭,是愧疚吗?”
他急上加急说,“如果是愧疚,开始就不该叫我来。如果是愧疚,在那里别挡着我喝——”
方远大声喝止,他拥有和他爸爸一样的正气,“那是农药!你可以想死,但你不能死啊!”
他念着圣贤书,距离要逼近穆火白的眼,是一场庄重似教导主任的质问,“你在干什么?少年强则国强,你担负的是国家的未来!你还年轻,如果去大城市,会有很多希望。”
穆火白语言具有攻击性,他刚打完一架,浑身上下冒着火气说,“那是你的世界,如果你继续活下去,会有很多希望。我不是你,谈何代入?”
穆火白生活在农村,他过的日子是“锄禾日当午”,但没有诗意,也不欢喜。生活给的压力足以让喜欢变成不喜欢——
“我从来不喜欢这种日子,因为没有别的让我振奋。”
方远几乎要嚎啕大哭了,他压着嗓子出了哭腔,“你在做什么?坚强点!历史上的改变还少吗?”
屋子的尘土重了一层。
穆火白说,“我没读过书,我只知道农药不好喝,行吗?”
32
——给你————
第二天,方远想出个宝贝主意。他凑到穆火白面前说,“你冒充我的身世吧!完美!”
穆火白说,“你好天真。”
他厌烦这种无穷尽的重复否定对话,又不能死,搁这浪费空间。
方远准备了两页的完整背诵计划,开始说了,他模仿了南派的传销法,就搁原地念经一样劝,“你想想,人会有另一种生活在高楼大厦里,可以点柠檬水,也可以有蛋黄派。”
穆火白说,“巧了,都是我讨厌的。”
方远顺着问,“什么你不讨厌?你讨厌我吗?”
穆火白说,“你善良得过分。”
这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
方远直接问,“你是不是讨厌活着啊?”
他对死没看法,但对穆火白有点了解,“会疼的,这一点很让人头疼。”
穆火白在监禁的屋子走出去,他说,“你为什么死呢?上吊吗?下次好好藏藏脖子的痕迹,别被我发现。”
方远咬着牙看他,大声叫了一句,“你不信任我,但我会去报警!你被绑架,我来救。”
事情太难为一个人了。
方远甚至只能托梦,可他父亲不信。他父亲年纪大了点,只是摸着他的头问,“怎么了,想我了吗?孩子,好好活。”
于是寻求别人的帮助,人心不能二用,就像方远一边想着穆火白的状况,一边还要顾及下一个目标的选择。所以,他两件事都没做好。
人自然会有路的。
与他无关。
33
——相吸————
穆火白经历了可笑的折磨方式,他被关在几十个洋葱共同运作的房间,躲在一边流泪。
也有摁着头,身上被踹了几脚。
各色的经历和方式拓宽了他的眼界。
时间飞快。
这个人估计不是想娶他,只是不把人当人看。资本家没有心,必须这么说,也必定那么说。
穆火白聊天说,“到底在干什么?”
富二代说:“讨厌你。”
他们不需要做什么,但那种天真格外惹人厌。因为好像表现出天然的高阶,哪怕他们在全世界算不了什么,哪怕富二代站在朝阳派出所门口什么都不算,但在穆火白的生活里,富二代如此鲁莽打断他的生活。
古话有云,强龙难压地头蛇。穆火白的世界倒是存在一个方远。可……只有地头蛇最认真地存在。
穆火白往天边的云看。
他哑着嗓子,发出的声音都是叭叭的卡声。嗓子已经坏了,时不时渗入的水很好。
富二代背地对这件事也有评论。
小叔被通知这个消息,他皱着眉骂人,在家里等了一天多,直到神婆给他送了一个签。
——【调雏紫燕在檐前对语呢喃近午天
或往或来低复起有时剪破绿杨烟 】
他想,吉人自有天相。
#
一天后,穆火白还是和小叔见面了。
他盯着对方说,“怎么了?也是来看热闹?”
小叔大声说,“我不至于这样!”
他们沉默了半响。
小叔收到通知,后来改了主意,这全是因为别人自作主张。富二代的骄横他是了解的,不过从隔壁富人的角度说,大家都知书达理。
富人给他一份请柬说,“你想救人吗?那就自己创业。”
他混着搞笑的态度。
小叔很机灵,穆火白也相对比较记仇。他不在意,但认定的仇必定反击,这是一种标准和框架。
总之——
在这个囚禁院子中,穆火白简单明了地说了话,“你要给我送花吗?上次把我卖出去的礼物。”
小叔又皱眉说,“你在搞什么?没有人是这个意思。那10万块我全拿去种地了,这米饭你不是没吃过。”
笑死。
他们讨论完彩礼开始说鸡毛蒜皮的事,说穆火白的父亲如何,说这个家庭。如果让高手来总结穆火白和小叔的发言,两个字——气人。
穆火白:“如果我回到10年前,一定让我父亲不理你。这样对彼此都好,他也不会结婚失败,直接一个单身汉。”
小叔:“如果我活到十年前,我就不会让你见你爸。就这么得过且过,还想什么天鹅肉。”
如此。
总之,就,那么着……
不欢而散是必定的结束状态。
小叔和富二代没有谈具体的条款,甚至他只是一个小时的暂时。观众。
美丽的人待在屋子上,腕上是细白的红痕。
穆火白。
我曾在深山中捡柴而归。
34
——人诗————
方远会说,“我失去自己的身份后,遇见他第一眼就感觉是高不可攀的人,越了解越发现他和别人对话都很幽默。”
但直觉对方是冷冷的冰山。
过了几天方远到达深山的屋子,他待在底下半天没敢进去,跟无头苍蝇一派。
但王子会等来公主的营救。
穆火白捧着生命的残余对自己说,“你不看我的日记,错过了一个奇迹。”
——&——
推句《月沉星现》
这件事让我明白了——让我只明白了——任性是有代价的这个道理。
……
不任性,也有不任性的代价,或许远远惨痛过任性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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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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