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来过》豌豆写手

2、第2章

　　王洪海狠狠的瞪了一眼祁一鸣，考虑到有新同学在场，没有发作。眯缝着本就不大的眼睛巡视了一下班级的座位情况。
　　“晏羽航，你就暂时坐到靠窗户的那侧最后一张桌子那儿吧，这大高个子，只能做后面了。”王洪海边说边抬手指了一下方位，“去跟祁一鸣一张桌，你成绩好，也方便熏陶熏陶他。”
　　晏羽航顺着方向看到了正在怒视自己的祁一鸣，一眼就认出了他。
　　最后一排唯一的空座，就在他旁边，好家伙，冤家路窄。
　　晏羽航无所谓，跟谁坐都是坐，压根儿就没把祁一鸣放在眼里，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一直到晏羽航走到了身边说：“同学，麻烦让一下，让我进去。”祁一鸣容量较小的大脑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新转来的同学，还好死不死的变成了他的同桌，心中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这都是什么狗血孽缘、靠…”
　　安顿好了晏羽航，王洪海满意的走出了教室，这节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位20多岁的小年轻，长得比较漂亮就是脾气火爆，祁一鸣对物理还算感兴趣，也惶恐于麻辣女教师的威严，所以很少在物理课上睡觉，更何况现在旁边凭空多出了一位同桌，恶心得他不知道怎么地好。
　　一节课过的还算相安无事，俩人谁也没搭理谁，这个时候谁主动提早上的事儿，跟找茬差不多。
　　下课后同学的目光都纷纷向这边投射过来，眼看着这两位极品大帅哥坐在一起，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知道能擦出什么火花，任何场合都少不了默默吃瓜的群众。
　　心眼儿多的女同学已经在心里开始磕CP了，脑海里同人文都脑补到4000字了，既然帅哥自己无缘拥有，那也不能便宜了其他女生，就让他们内部消化去吧……
　　瞧瞧，多么恶毒的腐女心思。
　　班长蒋飞非常热情的走了过来：“晏同学 ，欢迎来到高二一班，我是咱们班的班长，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新校服我周一会去教务处帮你领取，用不用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学校环境？”蒋飞尽职尽责的关怀慰问着，年纪不大口气老成，戴着古板的黑框眼睛，一副操心领导范。
　　“不用了，谢谢，我有不懂的事情再找你。”晏羽航礼貌的说，还回应个官方假式微笑。
　　“这孙子可真能装Ｂ。”祁一鸣在旁边冷漠的拿他当着空气人，心里却已问候了一遍晏羽航的列祖列宗。
　　“喂。”祁一鸣冲着晏羽航没头没脑的给出个动静。
　　晏羽航正在摆弄着手机，闻声抬起头，用看脑残一样的疑惑表情望着他，脸上写着个大问号，盯了两秒钟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见他不搭理，只白了自己一眼，祁一鸣有点压制不住体内暴躁的小困兽了，“喂，叫你呢。”
　　“干嘛？”晏羽航头也没抬。
　　“你这么拽干什么？别怪我没提醒你，得罪我没好处。”祁一鸣恶狠狠的说。
　　“我跟肇事者没什么好聊的。”
　　“我X你大爷！肇尼玛的事！”祁一鸣心里骂道。晏羽航嚣张的样子让他很不爽，毕竟从小到大没有几个不长眼的敢这么跟他说话，上来就认儿子。
　　但转念一想这事儿上确实是自己理亏，所以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见识。
　　“胳膊没事儿吧？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子别那么娇气，以后走路靠点边儿。”这算是服了一下软。
　　晏羽航懒得跟他计较，打眼一看祁一鸣这人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况且自己本身就没受伤，就是踉跄了一下，只是心中有火，正巧有人上赶着来送人头罢了。
　　“晏羽航是吧？这都高二了还转学，你是对你自己的学业水平有多大的自信啊？”祁一鸣揶揄道。
　　晏羽航放下了手机，清了清嗓子，突然凑到祁一鸣的耳边，气音说道：“其实……我是在原来的学校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待不下去了，被迫才转学的，你要替我保密，别崩了我刚来这里立起的人设。”晏羽航像耍大傻小子一样逗弄着祁一鸣。
　　结果大傻小子张了张嘴，似乎真信了。沉默了半天，突然蹦出了一句：“是犯/法了吗？”
　　晏羽航：“……。”什么脑回路，犯/法了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么！
　　祁一鸣见他没回答，只是对着自己勾了下嘴角，阴森一笑，顿时脊背发凉，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以后可不能瞎打听了。
　　晏羽航看他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绷不住了，噗嗤一笑，边笑边摇头。
　　祁一鸣瞬时就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的对着晏羽航张嘴做了个口型“你大爷。”
　　晏羽航视而不见，别说大爷，就是问候他爸爸，他都懒得搭理，在晏羽航这里，他就没有爸爸，有些人活着，在别人心里却已经死了。
　　快放学时，马小旭颠颠儿跑过来：“鸣子，今天猴子过生日，你没忘吧，局都约好了，还是老地方，咱们俩一起过去？”
　　猴子是他俩的初中同学，真名冯泽候，高中后就分开了不在一个学校，但是关系一直都不错，人很仗义，跟马小旭一样，都没什么心眼儿，大咧咧的。准确的说他们仨的智商加一块也未必有晏羽航高，中学时期人送外号“铁三角。“
　　“我当然得去，不过我早上骑车来的，一会儿得先回趟家，咱俩也得把校服换了不是。所以就别一起走了，各自打车到那里会合吧。”祁一鸣说。
　　马小旭：“得令儿！”
　　祁一鸣瞥了一眼正在收拾书包的晏羽航，“东西还挺多，装模作样。”
　　“喂。”
　　晏羽航：“……。”
　　“喂，叫你呢！。”
　　“叫魂儿呢你？不知道名字哥给你签一个！”晏羽航漫不经心的讥讽。
　　祁一鸣阴阳怪气道：“你这么拽，在以前学校没少挨揍吧？”
　　晏羽航：“……”傻逼。
　　“让开一下，我要走了。”晏羽航站了起来，单肩挎着书包，俯视着祁一鸣。
　　能乖乖站起来让道儿的话就不是他祁一鸣了。
　　只见他屁股一扭，两条腿转到外侧：“过吧。”
　　晏羽航看着他此时有点扭捏的姿势，揶揄一句：“娘们儿…”长腿一迈，硬挤了出去。胳膊顺势怼了他一下。
　　“对不起了哥们儿，不小心。”晏羽航学着祁一鸣早上的腔调，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祁一鸣虽然从小调皮捣蛋，打架/斗殴也实属家常便饭，况且大多数的时候也都是他揍别人，敢这么明目张胆跟他挑衅的人还是头一回碰见。“必须得找机会让这孙子见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祁一鸣激愤的想。
　　让个新来的转学生压制住可还行？
　　于是狠狠的蹬了一脚晏羽航的椅子，由于此等小学生行为发力不当，脚踝有点闪到了……“操，这个煞星。”
　　等祁一鸣赶到冯泽候办生日party的KTV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
　　“猴子，生日快乐。”祁一鸣随手甩给冯泽候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双限量款AJ23。
　　“谢啦。”冯泽候笑嘻嘻的一把搂过了祁一鸣的脖子，把人往包房里带。“你来晚了，必须罚一杯！”冯泽候说着就给他倒了杯酒。
　　祁一鸣皱了皱眉：“靠，我还没成年呢，别带坏我，给我弄杯果汁。”
　　冯泽候嗤笑：“装什么三好学生！爱喝不喝，反正你哥哥我18岁了，今天可是我人生中的重大转折，过了今天，你猴哥我就是成年人了！“冯泽候一脸自豪的说。
　　冯泽候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生病休学一年，所以虽然跟祁一鸣是一届，但是比他大一岁。
　　“嗯，是啊，恭喜你，犯事儿得负法律责任了。”
　　“靠，说什么呢？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冯泽候锤了他肩膀一拳，递给祁一鸣一杯西瓜汁。“喝吧，小朋友。”
　　冯泽候朋友多，除了有三二个祁一鸣和马小旭认识的，还有几个不太熟悉的新面孔。
　　“来鸣子，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校草兼学霸——朱子瑜。”
　　“子瑜，这是我发小，祁一鸣，一中的校草兼校霸。”冯泽候互相介绍着。
　　学霸和校霸貌似区别挺大的，祁一鸣横了冯泽候一眼，心说这小子故意贬低他。
　　“你好，以后去一中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我，猴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祁一鸣仗义地冲朱子瑜抬了抬下巴，算是认识了。
　　朱子瑜个子不算太高，大概175左右，长相没有什么攻击性，文质彬彬的模样，脸蛋长得很好看，有点像小姑娘。
　　朱子瑜对着他轻声细语的说了声：“嗯，好的，很高兴认识你。”说完礼貌的笑了笑。
　　前前后后乌泱乌泱的又来了两拨人，还好包房够大，也足够这些个半大孩子们折腾。
　　冯泽候人缘好，家里有钱，但跟祁一鸣一样，除了个性嚣张一点，人也没什么架子，什么人都能玩到一起去，大大咧咧的，有些人看他家里条件好，别有用心的往他跟前贴，他也傻了吧唧的跟人家称兄道弟。
　　马小旭从初中开始就是个麦霸，脑袋不好使但是生了一副好嗓子。平时张嘴说话讨人嫌，但只要一张嘴唱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首《想你的夜》唱的肝肠寸断，声泪俱下。
　　冯泽候在旁边怼了怼祁一鸣：“这小子是不是失恋了？不让人踹3回以上都唱不出这调调。”
　　祁一鸣被逗笑：“就他？有那恋爱脑么！天天还跟家里看蜡笔小新呢。”
　　冯泽候不屑：“说的好像你情商多高似的，你脑袋要是好使，当初能让那个张琳琳骗那么惨？”
　　“我惨你大爷！”祁一鸣恼羞成怒的反驳：“爷爷当时那是年纪小，涉世未深，再说我也没多喜欢她，处了两个月，礼物给买了一大堆，嘴都没亲到，操，真亏。”
　　“行了，不揭你短了，哥跟你交代个事儿，我爸要把我送出国了。”冯泽候说。
　　“不等到高三毕业了？怎么这么突然！”
　　“因为他公司有变动，我爸妈以后要把工作重心放到美国，他俩都过去，留我自己在国内怕我惹事，不放心，就打算着让我过了年跟他们一起走。”冯泽候失落道。说完又喝了一口酒，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正在角落里乖乖吃坚果的朱子瑜。
　　“靠靠靠！”祁一鸣挠头：“我知道你得走，没想到这么快，你得让我缓缓，妈的。”
　　“别他妈弄得这么伤感，你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离过年还有好个月呢，够咱俩你侬我侬了。”冯泽候说。
　　祁一鸣：“那赶紧快滚吧，别在这恶心人。”
　　一帮人一直闹到了凌晨，期间周雅静只打过来一个电话询问，因为是冯泽候生日，两家父母是生意伙伴，世交，所以比较放心。
　　周雅静一向开明大义，教育孩子属于放养状态，不然祁一鸣也不至于在学校如此的名声在外，她认为祁一鸣只要大方向不错就行，开心快乐最重要。
　　但在祁一鸣刚升到兰城一中时，还是捐了个体育馆……毕竟这个儿子什么样她心里清楚，花钱买个心安。
　　“一会完事儿用不用司机去接你，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周雅静在电话里说。
　　“不用不用，这么晚了，别折腾我王叔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我一个大小伙子，能有什么危险！”祁一鸣拒绝道。
　　散场后一帮人分分散散的各自走了，冯泽候领着朱子瑜上了一辆出租车，说是要把他送回家。马小旭在一旁打趣：“真是有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怎么不亲自送我回家，啧啧。”
　　“滚吧，就你这样的躺大街上都没人敢上前，不用我送。”冯泽候说完关上了车门，出租车扬长而去。
　　祁一鸣还沉浸在冯泽候马上就要出国的这件事情里，脑袋里乱乱的，可能他高考完也得出国…去他的！不纠结了、哪里不是去！自己这狗屁成绩在国内也考不出什么名堂，早点走了还自由，想开了就释然了不少。
　　马小旭是被他爸爸亲自开车来给接走的，祁一鸣拒绝了马叔叔要送他回家的提议，自己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初秋的兰城夜晚微凉，祁一鸣放下车窗，下巴卡在车门上，感受着夜风拂面的感觉。
　　忽然看到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长腿少年，定睛一看是晏羽航。
　　“大半夜的他在这里干什么？流浪汉体验记啊！”祁一鸣心想。
　　管他呢，跟他也不熟，这个煞星，懒得下去找不痛快。
　　晏羽航坐在路边，无视已经响了三四遍的手机，漠视着面前的车水马龙，眼底的深沉被这夜色映得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