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来过》豌豆写手

3、第3章

　　第二天是周末，要不然昨天祁一鸣他们也不敢折腾到那么晚。
　　被周雅静三请四请下楼吃饭都未果的祁一鸣，醒来时已临近中午，蜷缩在被窝里直哼唧，要不是他今天下午还得去画室，他能跟他的床榻缠/绵一整天。
　　祁一鸣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学无术，课外爱好相当广泛，散打、小提琴、但最爱的还是画画，平时毛躁的大小伙子只有在手拿画笔的那一刻才能方显稳重一些。
　　“我爸出差什么时候能回来？”
　　“怎么，我儿子想爸爸了？”周雅静温柔的问。
　　“……我可没有，他要是在家，我可不敢玩到后半夜才回来。”祁一鸣说。
　　“怎么？在我面前就敢放肆，合着就我好欺负呗。”周雅静边说边敲打了一下祁一鸣的脑门。
　　祁一鸣撒娇道：“母后大人，试问咱们家谁敢欺负您啊！您多深明大义，还年轻，咱们俩之间也没有代沟啊，不像我父皇那个老古板，你当初是怎么嫁给他的？不会是被我外公外婆逼迫乱点的鸳鸯谱吧！”
　　祁一鸣胆子大的连他妈妈都敢调侃。
　　“一边儿去，这么好奇的话，你当着你外婆她老人家面儿问去！”
　　“哈哈哈，不敢不敢。”
　　午饭过后，祁一鸣今天乖乖的背着画具上了司机王叔的车。
　　画室的地址离家里比较远，再加上是周六出行的人比较多，宾利车在路上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把祁一鸣送到目的地。
　　下车时祁一鸣告诉王叔晚上不用来接了，自己打车回去。
　　今天上课的主题是画实景人物，一名没见过的男孩儿模特走了进来，身上套着一件欧洲中世纪风格的衣杉，半露/胸膛，锁骨清晰，浑身上下透露着少年感十足的张狂美。
　　支板，调色，仔细观察男孩儿几眼后，祁一鸣开始下笔。
　　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传来，整间教室里除了呼吸声，就是画笔在纸上大肆描绘的声音。
　　逐渐西去的太阳光，透着窗户斜射进来，映出了与室外喧闹环境反差巨大的一片静谧。
　　昨天午夜。
　　在马路边上坐到凌晨的晏羽航、后来因实在抗不住半夜冷风的侵袭，终于站起了身，从小有洁癖的他住不了酒店，索性随便找了个网吧，无聊着开始打游戏，熬了几个小时到天亮，最后不情不愿的回到了晏邢江的家。
　　“昨晚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晏邢江坐在客厅沙发上责问道。
　　晏羽航凝视着面前这个眉宇间与他极为相似的中年男人，回道：“去同学家了，手机静音，没听见。”
　　“不回来为什么不事先给家里打个电话？你知不知道昨天给我和你韩阿姨担心坏了，都要报警了！你韩阿姨急的一晚上都没合眼。”晏邢江责怪道。
　　“……呵，那怎么没报呢。”晏羽航心想。
　　“劳烦你们夫妻俩为我费心了。”晏羽航冷漠道。“夫妻俩”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晏邢江见惯了晏羽航这态度，也知道他这儿子对他心有不满，很不满。
　　咳了下嗓子，缓和了态度：“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先跟家里打声招呼，免得让人惦记。”晏邢江冷声告诫完后，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道：“你在这里有什么同学？你去一中才一天。”
　　“同桌，一天相处下来就熟悉了，正好赶上他生日，去他家里玩了，太晚了就没回来。”晏羽航随便编了个理由。
　　晏邢江又想张嘴问什么，就听餐厅方向传来了一阵娇媚女声，晏羽航闻声拧起了眉。
　　“哎呀老晏你就别为难孩子了，小航没什么事儿就好，下次记得提前打电话就行。”韩莹从厨房探出头来：“都快来吃饭吧，饭菜都热着呢，小航，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晏羽航懒得搭话，头都没回的大步走进了卧室，直接甩上了门，仿佛能把一切烦恼都阻挡在门外。
　　周一早上，马小旭手里拎着两兜早餐，到祁一鸣这儿直接丢给了他一份。“就知道你早上没吃，特意给你带的。”马小旭狗腿道。
　　“谢谢儿子孝敬了。”祁一鸣拿起吸管嘭的一下捅进豆浆杯里，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男生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不矫情，互损的时候往往比正常说话的时候多，但是真遇到事儿那也是豁得出去的。
　　高一刚上来那会儿，马小旭因嘴欠得罪了隔壁班一个浑身腱子肉，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平时就知道口嗨的马小旭惹完事儿就怂了，好几天放学都不敢自己回家，就怕人家堵他。
　　后来还是祁一鸣出头解决的，单挑了三班3个身强力壮的体育生，虽然自己也挂了彩，但对方丝毫没有在他身上占到便宜，从此祁一鸣在兰城一中一战成名！独揽校草兼校霸两个头衔。
　　祁一鸣吃饱喝足后开始琢磨正在旁边奋笔疾书的晏羽航，心里分析：“这孙子也不知是真学霸还是假学霸，搞得很爱学习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唬人的……”
　　晏羽航身高和祁一鸣差不多，但长得和祁一鸣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帅气，祁一鸣偏向阳光少年风，而晏羽航带点高冷忧郁美，偏偏现在的小姑娘就吃晏羽航这套。
　　这在祁一鸣心里就俩字：“装B。”
　　“不知道这小子抗不抗揍……”祁一鸣没有核桃大的脑子里常常剑走偏锋，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
　　“喂。”祁一鸣这次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叫了人家名字“晏羽航，问你个事。”
　　晏羽航偏头，用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你多高？”
　　“185。”晏羽航脱口而出，不知道对面这个奇葩又在打什么注意。
　　“哈哈，我186，我就说我得比你高，比你高了整整一公分呢！”祁一鸣得意的说道。
　　晏羽航：“……”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晏羽航问他。
　　“不想说什么，就是确认一下咱俩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你看我现在就比你高，我还会再长个儿，没准以后会落下你很大一截儿。”祁一鸣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晏羽航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脑残话题，哼道：“我祝你长到2米。”
　　“哎呀呀，2米就不用了，我现在也不矮了，毕竟是185+，这种距离是你再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的，勉强不了。”祁一鸣显然有点臭屁大劲了。
　　晏羽航转过头面对着他，认真的说：“咱俩之间，你唯一的优势就只有身高上这一公分，其余的你也就没有什么了。”
　　祁一鸣被他怼的有点恼，从头到脚扫视了晏羽航一圈，眼睛定格在对方腰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呢喃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只有在身高上强了你一公分。”
　　晏羽航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操！
　　——这人有病，脑子绝逼不正常。
　　晏羽航重新给祁一鸣下了遍定义，忽然就觉得那天他撞完人就跑的画风很正常了，一切都有了解释。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老师临时有事，让他们自由活动，祁一鸣他们几个个子高的男生像往常一样开始分队打篮球，蒋飞注意到了远处斜靠在椅子上的晏羽航。
　　秉着不能孤立新同学的理念，疾速的向他跑过去。
　　“晏羽航，一起打篮球吗？”蒋飞开口问。
　　“我看你们玩吧，我坐会儿，清清脑子。”晏羽航回道。
　　“看来当学霸平时真的很辛苦。”蒋飞心想。
　　“喂班长！我看他是不会打，就别叫他了。”祁一鸣在篮球场那边大声嚷嚷着。
　　晏羽航：“……”
　　蒋飞一脸冷汗，冲着晏羽航尴尬的笑笑，“没事儿，你不想玩，就在这休息吧。”
　　这要是换成别人这么激他，晏羽航可能就懒得搭理回应，他向来我行我素，从来不按别人的意愿处事，不爱显自己，别人的看法他也不在乎。
　　可今天就想打打这个二百五同桌的脸。
　　晏羽航突然站了起来，跟蒋飞说：“我改变注意了班长，一起玩吧。”眼睛直视着祁一鸣冲着篮球场走了过去。
　　祁一鸣也知道他不可能是不会儿玩，就是想愚弄他，开心。
　　“既然他这么不识好歹的过来了，那爷爷就好好的虐虐你。”祁一鸣心想。
　　篮球在祁一鸣手里娴熟的旋转着，双眼挑衅看着晏羽航，一场无声的较量开始了。
　　操场四周的其他同学也见势围了上来，小女生们自动分成了两队阵容。
　　“祁一鸣加油！”有胆大的女同学带头开始喊。
　　以蔡小雨为首的另一拨拉拉队也不甘示弱，大叫“晏羽航加油！！”
　　仿佛这一场普通的课间娱乐项目，变成了祁一鸣和晏羽航的双人赛。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燃了上来。
　　祁一鸣手里带球迅速绕过了挡在面前的晏羽航，两步冲到后面纵身一跃，准备投篮，谁料晏羽航反应迅速的跳到篮筐下直接把祁一鸣的球截了回去，把主动权抢了过来，顺势把球传给了旁边防守的李景楠。
　　李景楠凭借着发达的运动细胞，毫无压力的越过马小旭，直奔对方篮板，对方防守的蒋飞顿时紧张起来，李景楠一个帅气的投跃，球在篮筐边缘转悠了两圈，掉了下来，没进！
　　晏羽航没给旁边的祁一鸣任何反应，抢前一步接到球，转身投篮，一个漂亮的弧线，球进了。
　　边儿上加油助威的小方队顿时哇哇的乱叫，“晏羽航太棒了！加油！！”
　　祁一鸣嗤之以鼻，心道：“现在这女同学怎么这么不矜持，棒个屁！看哥哥我一会儿怎么虐他。”
　　奈何哪有事事都能尽人意的，祁一鸣被晏羽航虐的没有脾气了，整场下来就进了一个球，根本不是他平时的水平。
　　“果然是煞星，有他在就没好事儿，出门没看黄历。”祁一鸣把技不如人推责给了迷信。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一场赛事也结束了，祁一鸣气喘吁吁的往食堂走。
　　马小旭颠颠儿的跟在他屁股后：“我说鸣子，咋回事儿？失常发挥啊今天。”
　　祁一鸣没好气道：“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没发挥好，下次虐不死那孙子。”
　　“怎么，大姨妈来了？看不出来啊。”马小旭嘴欠道：“不过我发现你跟你那个新同桌不太对付啊，老挤兑人家。”
　　“你怎么就能看出来我挤兑他，看不出来他一直在装B挑衅么？”祁一鸣费解道。
　　马小旭：“……没看出来人家在装B，实力摆在那儿呢，刚才那个三分球，啧啧，这小子真有两下子。”马小旭说着说着还夸上了。
　　祁一鸣不想搭理这个叛徒，大步甩开他钻进了学校食堂。
　　平时祁一鸣很少在学校食堂吃，他倒不挑食，就是人多，他嫌吵。
　　奈何刚才打球太累了，还一身的汗，懒得出去觅食了，就近来了食堂。
　　由于他们最后一节课是在室外，解散得比较快，现在食堂还没有上来多少人。
　　打了双份红烧肉的祁一鸣远远的就看见了靠在窗前低头吃饭的晏羽航。“……靠，这孙子怎么干啥都比自己快一步，这个快男！”祁一鸣内心无比恶毒的谩骂着。
　　心里骂得欢，双腿却贱兮兮的冲着人家走了过去。餐盘哐当往桌子上一放，红烧肉都掉出来一块儿，祁一鸣嚣张的在晏羽航对面坐了下来。
　　晏羽航抬头瞅了他一眼：“你可真能吃。”张口给出了评价。
　　“没办法，平时运动量大，不多吃，能长186公分么。”祁一鸣这个梗过不去了。
　　“你是得多吃点，回头再勤锻炼锻炼，在球场上净陪跑可还行。”晏羽航讥讽道。
　　马小旭打完饭一眼就注意到了这边刀光剑影的激烈气氛，还不知死活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你们俩速度也太快了，这一转眼的工夫都吃上了。”马小旭的话说完也没得到谁的回应，尴尬的喝了口饮料。又不死心的跟晏羽航搭话：“新同学，听说你不是兰城的，以前在哪个城市了啊？”
　　祁一鸣还不知道他是后来到兰城的，一直以为只是从市里其他高中转过来的。闻言也抬起头，等着晏羽航回话。
　　晏羽航从菜里挑出一根姜丝扔到桌上：“哈尔滨。”
　　桌子上另外两个人均面色一惊……
　　“哇靠，那么远啊！”马小旭惊叹，“那里是不是特别冷，听说冬天室外撒尿都会被冻住！是不是真的啊？！”
　　晏羽航盯着对面这一对儿小傻子，承认道：“是的，传说都是真的，所以你们俩以后有机会去，尽量别在室外尿。”
　　祁一鸣又不自觉的盯住晏羽航的下三路，心道：“真他妈强悍啊。”
　　“那怎么来兰城了？”祁一鸣刨根问底。
　　晏羽航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进去半瓶，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