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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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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晏羽航没回答,祁一鸣识趣的掐断了自己的求知欲,话锋转向马小旭:“猴子之前说你失恋了,让我慰问一下你,怕你受情伤,俩爸爸不得好好关心关心儿子的身心健康么。”祁一鸣扯屁道。
“哟呵,敢问我这俩爸爸 ,你俩谁在上谁在下啊?儿子好奇。”马小旭毫不示弱的接招。
祁一鸣一时语塞,没反应过来 ,还以为讨论武力值呢,没等他张嘴回应,晏羽航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你敢质疑你祁爹的实力?干不死他!”祁一鸣用筷子敲了一下马小旭的脑门儿,单纯的回道。
晏羽航在对面闻言呛了口菜,从校服兜里掏出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就走了,不想继续在这里面对这俩脑残。
祁一鸣对马小旭努努嘴:“看吧,我就说这孙子贼装B,以后少搭理他。”
马小旭不明所以,只认为晏羽航是高冷学霸,跟他们这种渣渣不一样,这个来自尿尿都会冻成棍儿的传奇城市的新同学,浑身上下写了四个大字“哥有故事。”
晚上放学后,祁一鸣骑车风驰电掣的在校园里穿行。“让一让,让一让,走路都靠点边。”
王洪海老远的就看见了一边骑车一边大声嚷嚷的祁一鸣,胸腔里顿时攒足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祁一鸣!你给我下来!校内不让骑车,真当学校是你家啊!”王洪海边骂边往祁一鸣那个方向大步疾行,试图拦截他,给他一记暴击!
祁一鸣脑门挨了一巴掌后,嬉皮笑脸的说:“老师,你都给我打疼了,快看看是不是红了?。”
王洪海恨铁不成钢:“没让你见/血就是维护我作为教师品德的风范了。”
祁一鸣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撒腿就跑,但还是让王洪海在屁股上来了一脚,踹得他直踉跄。
校门口挤满了似囚鸟出笼黑压压的学生们,三三两两,成群结对。
祁一鸣骑着车在路边晃悠,在离学校较远的一个胡同里,祁一鸣眼尖的看到了一名低着头看不清样貌的女生,正递给面前的晏羽航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距离太远,只见晏羽航张了张嘴,却听不清说了什么,然后那个扎马尾辫儿的女生僵硬的收回了手,快速的跑开了。
“……敢情这孙子放学不回家在这儿收情书呢?”祁一鸣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不过好像是没接?给拒绝了?”
“哟~学霸也早恋啊!”祁一鸣骑车过去,嘴里大声打趣道,生怕附近的人听不见。
晏羽航懒得搭理他,这些天相处下来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二百五同桌给他个杆子就能爬上天,无视他就是最好的回应。
见晏羽航只瞪了自己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要走,祁一鸣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他一直想在晏羽航面前树一下威风,可晏羽航一直不给机会让他展示他校霸的实力。
祁一鸣看着晏羽航的后脑勺,越想越憋气,已经用意念给他开瓢了。
“装你妈的什么啊!”祁一鸣在后面嘟囔的骂了一句,声音很小,却也让敏感的晏羽航捕捉到了。
晏羽航突然回身,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祁一鸣明显感觉到了他勃然变色的神态,那种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强隐的怒气,祁一鸣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心里突然慌张了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晏羽航一字一字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祁一鸣虽然心虚,嘴上却也毫不示弱:“我说装你妈的什么啊!你有什么好拽的!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
晏羽航一把揪住了他的校服领子,把他从自行车上薅了下来。
“操!”祁一鸣也怒了,他挑衅过对方很多回,骂过再难听晏羽航也没动手,今天抽的哪门子疯!
“打架啊!来啊!老子怕你?”祁一鸣怒视着晏羽航的双眼,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拳远,此时的晏羽航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愤恨压抑的气息扫射在了祁一鸣的脸上,紧绷的那根弦在高压下绷不住,嘭的一声,断了。
晏羽航拽着祁一鸣的肩膀把他用力抡到了身后的墙上,祁一鸣后背顿时一阵酥麻,还没有顾得上疼呢,抬起右腿就向晏羽航的腹部招呼了过去。晏羽航被他踹得吭哧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迅速保持住了平衡,没有倒地。
俩人剑拔弩张,怒火中烧。此时都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对方。
晏羽航不顾肚子上的火烧感,冲上去对着祁一鸣的脸上就是一拳,祁一鸣好歹是练过的,反应超常偏了下头就躲了过去,但拳头也擦到了他的耳垂,一阵痛感刺激到了大脑神经,祁一鸣感觉耳垂流/血了。
晏羽晏打红了眼,没有给他过多的反应时间,又抡起拳头冲了过来,这次不偏不倚的正中祁一鸣面门,霎时间祁一鸣感觉到他的鼻骨仿佛断裂了,有液体顺着鼻孔留了出来。
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架打了不计其数,能让祁一鸣见/血的屈指可数,这么一对一的单挑,就能让他如此狼狈。
祁一鸣忽视了痛感,只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屈辱,他祁大少爷,从小到大就没受到过这样的气!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少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他凭什么?
祁一鸣现在身体里的暴怒值已经到达了顶点,随手用校服袖子蹭了一下鼻子,一片鲜红映进了他的眼底。
他火力全开,用尽实力,毫无保留的扑向晏羽航,对着他的肚子又来一个肘击,这次不像刚才那个在力度有所保留的一脚,晏羽航只感觉他的胃都要被顶了出来,一阵干呕,眼睛瞬间有点花,视线里一片白光。
祁一鸣毫不浪费时机对着他的右脸就又是一拳,晏羽航嘴角直接渗出血/迹。
俩人你一拳,我一脚,逐渐没了章法,恰时体委李景楠刚好路过,看到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迅速冲了上来挤到中间,把他俩隔开,拉架期间还不知让谁错手在肩膀上怼了一拳。要不是仗着李景楠个子高,块头大,一般人还真拉不开这俩仿佛已经杀红眼了的凶兽。
晏羽航嘴角明显已经肿了,渗出的血干涸在了上面,额头有点擦伤,肚子上青了一大片。
祁一鸣也好不到哪里去,鼻血还在淅沥沥的往出淌,肩膀很疼,“刚才晏羽航是上嘴咬他了么?”太混乱了记不住。
总之两个在这场战斗中都没占到便宜,两败俱伤。
看着有点狼狈的祁一鸣,李景楠有点尴尬,毕竟见证了校霸挨揍这事儿不太美好。
“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都是同学,你俩还是同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打架下死手啊?!”李景楠在一旁,边揉肩膀,边解围道。
“呸,谁他妈跟他是同桌,明天我就调座!”祁一鸣往地上吐了口沾着血沫的口水。也顾不上脸上现在都有什么痕迹,迈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蹬走了。
晏羽航用手抿了一下嘴角,拎上书包也转身向另一方向走了。李景楠站在他身后,望着走路姿势明显不对,一手捂着肚子的晏羽航,心里默默祈祷“明天晚点到来。”不然怎么面对这两位大神,会不会被暗/杀/灭/口?李景楠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
祁一鸣怕家里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索性就没有回家,直接给周雅静打了个电话,谎称马小旭因父母出差不敢自己住,去他家陪他。
临时找了个四星酒店,拿着身份证开了间房,进屋就钻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如此狼狈的自己,祁一鸣心里刚刚平静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这孙子怎么净往脸上打?!嫉妒我他妈比他长得帅吧!操……”祁一鸣边洗脸,边在心里咒骂。轻轻碰了碰鼻子,还好,应该没断,自己这张纯天然无死角的帅脸保住了。
脱了衣服,拧开花洒,热水打到身上的瞬间,刺得他一激灵。
身上哪哪儿都疼,青一块紫一块儿的!肩膀上还真有个紫红色牙印!“卧槽,这人真他妈是属狗的!净往脸上打还咬人,这架打的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也难怪自己没赢。”祁一鸣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晏羽航那边儿也没有回家,毕竟那个家对他来说毫无归属感,不想回去面对晏邢江的质问,也随便编了个理由告诉晏邢江自己今晚不回去了,晏邢江心知管不了这个儿子,也没有深追究,随他去了。
抗拒了内心的洁癖神经作祟,晏羽航硬着头皮在这家看上去环境还不错的酒店里冲完澡,忽视了浴室内挂着的浴巾,身上都没有擦,浑身带着水渍就走了出来,站在空调下试图自然晾干,温度开到最大还是有点冷,晏羽航打了个喷嚏,携带着有点潮湿的身体,钻进了被子里。
摸出手机,给自己订了一个外卖,点开微信界面找到了周群的对话框,看了一下他发给自己的消息。
——“操的,看见了赶紧回话!”
——“航哥在吗?看见了回个话,别让人惦记!”
——“你换手机号了?新号码发过来!”
——“航哥你到兰城了吗?安顿好了告诉哥们儿一声。”
——“晏羽航,你大爷的,你玩不告而别?!”
最前面的一条信息还是半个月以前发来的,是啊,他来兰城都半个月了。
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踏足的城市,以及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人,通通因为去年的一场变故,全部打乱了。晏羽航蜷缩在被子里,不知道是身体上更难受还是心里更疼,心情极其低落,把脸埋进了过度松软且带有消毒水味道的枕头里,肩膀隐约抽动……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晏羽航仿佛已经睡了一觉,离开枕头上,他注意到上面潮湿的印记,抬手抹了一下眼角。
送来的外卖真难吃,锅包肉不正宗,一股浓浓的番茄味,晏羽航吃了两口就把餐盒扔到了垃圾桶里。
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中央五套,他又重新回到床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那头很快就接听了,通过话筒传过来一个带有试探性和紧张的熟悉声音:“喂,哪位?
“是我,你航哥。”
周群:“……!!操!你大爷的晏羽航!你还活着啊?老子以为你他妈死到兰城了,一点信儿也没有,操的!”
听着周群在电话里如机关枪扫射似的骂了自己一顿,耳边环绕着熟悉的声音,晏羽航心里悬着的那颗心脏仿佛着了地,终于如释重负:“行了,这不联系你了么,自从到了这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跑了好几个学校才定下来,忙着入学了。”
“航哥,你现在还好吗?”周群发泄完了心里的怒火,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有什么不好的,我还能怎么样,不用操没用的心。”
在电话那头的周群似乎有所犹豫,深呼吸了几口气说道:“那、那他们对你好吗?”
晏羽航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在努力回想“是啊,他们对自己好吗?那个他血缘上的父亲,那个在他目前年仅17岁的人生中,消失了整整11年的父亲,对他好吗…?似乎并不坏,至少没有像当年那样,把他随意丢弃在什么地方,不闻不问,让他自生自灭。”
“嗯,就那样吧。”晏羽航回道。
周群:“航哥,我和豆芽儿都很担心你,自从你家里出事,到后来你休学的那段时间,我俩都不敢太联系你,怕你伤心。”周群停顿了几秒又说:“都是兄弟,我们知道你很难,航哥,我这人嘴笨,不会安慰人,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命运无论给予你什么,好的或是坏的,不管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只要你活着,你就得受着…”
“你还不如不安慰,这都上升到生死了。”晏羽航说。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了我嘴笨,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现在能接受现实,别压抑自己,你才17岁,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不能被现在的挫折击倒。”周群苦口婆心的开解到。
“行了,我知道,我已经适应了,新环境,新学校,我都在慢慢融入。”
说起新学校,晏羽航又想起了祁一鸣,心里莫名的有点堵,现在他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发那么大的火,祁一鸣是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逆鳞,他敏感的神经禁不起丝毫挑衅,明天见面了要怎么面对祁一鸣?想想嘴角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