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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chapter59 黑白无常(10) ...

  •   与林簌郴坐在一起聊天时,王丰跑进来说Stone和丁青怀打起来了。

      我闻言,拿了外套就跑了出去,操场上西奥在哭,受丁青怀保护的几个人在围攻Stone,这边除了王丰几个在劝架,没人愿意施以援手。

      如今都有了一番经历,谁也不想给自己前途未卜的道路再增添几分变数,大都抱臂一旁,冷眼旁观。

      “丁青怀,你叫他们给我住手!”西奥扑过去,开始捶打丁青怀。

      “我们曾经谈了两年的恋爱,还是一起出来的,西奥,你有没有良心,竟和他鬼混,别看Stone和校长私交关系不错,可他也救不了你!”丁青怀推开西奥,

      “丁青怀,良心,你也配谈良心,告诉我,那十个人中为何没有我?你连我都算计进去,你连同胞都能出卖,你让人恶心!”西奥吐出了心中的悲愤。

      丁青怀扫向众人,方意会到大家已经知道了真相,在大家无声地拷问中,眼睛中的理直气壮颓靡了下去,那十个人也开始战战兢兢。

      西奥跑过去扶起了Stone,在西奥乞求的视线下,Stone收起了拳头。

      “西奥,我会把你赶回老家去的,你们这些二流货色,哪点配出来?那姓徐的帮不了你们,我会向移民局说明此事的!”

      丁青怀不甘心地又提起了精神,厚颜无耻、高高在上的眼神,惹恼了老蒋,他冲了过去,将丁青怀抡倒在地。

      混乱一触即发,那些刚签了合约的人,好不容易有了活路,如今被丁青怀惹怒了,于是三三两两的人扑了上去。

      我和王丰几人去拉架,除了愤怒,大家的眼睛里已找不出理智来,丁青怀还挟持了余茜。

      老蒋要上去,被王丰呵斥住了,余茜踹着丁青怀,被他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狗急了跳墙,丁青怀这家伙是敢下手的人,余茜啜泣起来,她在发抖。

      “放了余茜,我和王丰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我冲丁青怀说。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明天移民官过来,你们一个个都会被拉走!”

      一个人的邪恶可以在瞬间展现,皮囊下的心是深奥难懂的,眼睛中的良善也可以如百年大戏般长盛不衰地演下去。

      丁青怀的二十四岁,让人害怕,那种不择手段的狠毒,不是电视剧中的杜撰,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

      在我们怒目对峙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影子移动了过去,那是闰。

      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的功夫,丁青怀已被一股力道掀倒了。

      “余茜,快跑!”闰的红色身影晃动时,我已后怕地阔步奔来。

      余茜跑了,丁青怀凶神恶煞地伸手要捉闰,另一个男人也疾步奔了过来,是林簌郴。

      丁青怀一脚踢倒了闰,愤声四起,林簌郴怒地揪住了丁青怀的前襟。

      “你不是个男人,末流货色,一文不值!”

      林簌郴挥拳过去,把丁青怀打的晃了三晃,我扶起闰,她没事,可我不会这么算了。

      丁青怀,他勾起了我温润血液中的暴力,我不喜欢以暴制暴,只是在他将脚伸向闰的时候,我的拳头已迫不及待地要与他战斗到底了。

      四周又一次混乱起来,我开始痛恨自己昔日的懒惰,因为丁青怀比我高,是社团的体育骨干,林簌郴似乎看出了我的劣势,过来帮忙时,丁青怀的小爪牙却拦住了他。

      谁都打红了眼,那是骨子里的愤怒,深彻的发泄,这里是无人问津的破旧安置点,是不折不扣的原始社会。

      “闰,别在这里待着!”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闰,不由地喊。

      “别打了,丁青怀,我们离开!”闰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晚了!”丁青怀稍占上风,阴笑了一声,冲我抡拳而来。

      丁青怀不折不扣地道德败坏,这一刻,我浑身的血液沸腾,只想扑过去将他打个落花流水,

      一人猛然撞在了我的背上,那股力气促使我借力冲向了丁青怀,几拳下去,丁青怀的身子踉跄着,我的视线中有黑色和红色的影子极速地跳了一下,我看到丁青怀撞上了闰,二人同时从斜坡处滚了下去。

      沉重的声音,丁青怀碰上了蓝架,而闰被冲力带着斜斜贴在了一截废弃的篮板上。

      “闰——”我大喊。

      丁青怀胳膊似乎骨折了,倒在地上喘息不停,我的闰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迷惘的,让我心中抽痛。

      我奔过,要拉她起来,她却一下拉住了我,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阿昌——”她的手伸过,握住我的手,微微发抖,我想一定是摔痛了。

      “闰,摔哪儿了?”

      我摸了摸她的腿骨,小心地查看,她却动了动,忍住了泪,笑着看我,我吁出一口气,替她号脉。

      “阿昌!闰不对劲!”一个身影黑压压的投影在我的眼前,耳畔传来林簌郴抖颤的声音,哽在那里。

      我也在号脉的一刹那,惊骇地看向了闰,她的眼睛里开始充血,红色的血,浮在泪光里。

      呼吸一窒,我颤抖地拨开她的发丝,在那侧面的篮板上,我看到一枚长钉,深深嵌入了闰的后脑中。

      恐惧迅速席卷过我的四肢百骸,我不敢动闰,她的身体开始痉挛,其形可怖,我却百无一用地干干看着,不知所措。

      “闰……不能睡……不能睡……”我一遍遍地告诉她,唇际抖地说不出话来。

      我听到林簌郴打救护电话,四周静了下来,无数的影子却在我周围转啊晃啊,让人晕眩。

      “阿……昌……,我……不睡……,毛……毛衣……还……没……织完……”

      “阿……昌……,你……是……大好人………”

      “别……告诉……家里……,让……让……我,跟着……跟着……你……”

      “火……火烈鸟……火……,火……”

      闰的声音消失了,好像流星一样,倏然坠落了,她的眼睛在光影中阖上,有血色沿着眼角流下。

      医生的常识告诉我闰走了,可……,可这怎么可能呢?我的闰才二十四岁,我的闰早间还在我面前青春美丽的笑

      她被送进了太平间,躺在那泛着尸腐味道的地方,我、林簌郴、丁青怀、很多的人被警察带走了。

      “闰是我害死的!”我说。

      “是我!”另一个男人说。

      “不是我,是他们!”一个尖利的声音刺耳地回旋。

      后来,西奥和余茜带着闰的骨灰来看我,她们抱头痛哭,那怎么可能是闰呢?为什么是一个那么丑陋的罐子呢?为什么?

      很长的时间,我不愿说话,我觉得时光在我身上静止了,在那间牢房里,我想念着闰,想念着那些点点滴滴。

      审讯开始了,我每天告诉他们是我害死了闰,可是他们天天追问我那些该死的过程,没有过程,是一个结果,这个结果是我造成的。

      他们叹气,找来了心理医生,她说另一个男人也这么说。

      复杂的取证,曲曲折折,我获罪了,我不懂亲手害死一个人为何是过失杀人呢?人死了,怎么算过失呢?五年,美国不是有死刑的吗?

      我说丁青怀是无辜的,让Stone忍不住在旁听席上骂我,可我不喜欢他去为一个那样美好的生命负责,我觉得我配,闰的生命是我的一部分,太污秽的东西不能掺和进来,可他还是获罪了,甚至比我的刑期还长。

      我不知岁月,却在那一个个的日子下标注着红色的R,那是闰的花田,每一日都在盛开。

      有很多人来看我,每个月都来的,是那个叫林簌郴的男人,他会告诉我闰的一些情况,说闰居住的地方,有佛祖拈花,迦叶微笑,是适合闰的纯澈世界,他说闰的目光一直看着我,从未离开。

      是的,她是火烈鸟,我总能看到她在我的梦中飞舞,她没有离开过我的生命,从来没有。

      我爷爷给我来了信,他说让我带孙媳妇回家,宗祠里有家人会照顾她,我在这一日醒来,闰很孝顺,可我有一点私心,想让她陪着我,我明白爷爷是让我回去,可是回去太难,想挽回旧景时光,怕都是一枕遥梦。

      闰,虽然你欠我一件毛衣,欠我的一辈子,可我还是会记得你的生日,你在这一日降临,就是为了与我今生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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