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已定》仙仔小鱼干

7、老爸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要是再晚一点宿舍门估计都进不去了。
　　裴政想着宁昀心情不好就把他送到了5楼，门没锁，房间里已经来了个同学，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你早点睡吧，晚安。”裴政拍了拍宁昀的肩膀，转身回了自己宿舍。
　　可是……那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裴政活了18年，第一次因为琢磨不明白一件事失眠了，上一次失眠是因为晚上八点多跟贺梓铭喝了杯双倍浓缩的咖啡睡不着，然后起来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
　　说曹操曹操到，凌晨一点给人打电话确实是贺梓铭的风格。
　　“喂，您大半夜不睡觉是要干嘛？不打游戏不扯淡不讨论人生哲学。”
　　“……你就是这么对待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裴政你真的是有了大学忘了母校！”
　　“母校我没忘，我母校也好好的，可是这跟我不想跟你在凌晨一点煲电话粥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当然有啊，我是你母校亲爱的儿子。”
　　“嗯，所以它可能现在后悔了。”
　　“……”
　　“有事没事，没事挂了。”裴政还没想明白宁昀的事，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现在正焦虑着。
　　“哎别啊，那个，我跟你说个事呗，我……谈恋爱了。”
　　“哦，然后呢？”裴政对于14岁开始早恋，平均一年换一个女朋友的人不想发表什么观点。
　　“我这次是认真的。”
　　嗯，上次和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嗯，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我已经祝福了不下五次了，我累了。”
　　“emmm，那个，你睡吧，晚安。”
　　“好的，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说罢，裴政挂了电话。
　　谈恋爱……恋爱？
　　……
　　Z大对于新生入学还是极为重视的，除了军训，其他的活动大家还是都表示了极高的期待。
　　“宁昀，帮个忙呗。”裴政一脸‘你不帮我我就没救了’的表情看着宁昀。
　　“……可是，你确定我给你画这个在衣服上上台表演？”
　　“确定！”裴政很坚定地点了下头。
　　然后这两天，裴政每天都来506串门，跟其他三个人都混了个熟悉。
　　再然后……
　　在万众瞩目的迎新晚会上，一件画着柴犬的T恤和一曲毫不打调的《红玫瑰》让全校新生记忆深刻。
　　自此以后，裴政就红遍了2017级新生群。
　　以至于后来他们系的章教授看到他的时候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要不你考虑一下艺术专业？法律可能不太适合你。”
　　裴政心想，我为了创造相处机会容易吗？差点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第二天七点半，裴政就被不断单调重复的铃声吵醒了，即使沉浸在没有关静音的后悔之中，也不敢挂汤女士的电话。
　　“喂，汤女士，您这一大早有何指示啊？”
　　“又没起床？现在已经七点三十二分了，天安门的升旗仪式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地铁已经运行一个小时了，您还在跟周公约会啊？！”汤喻站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刚泡好的黑咖啡，精致的酒红色指甲下意识在黑色磨砂咖啡杯上“嗒嗒”地敲了两下。
　　“唔，今天没早课。”裴政还没睡醒，声音还带着点鼻音。“昨天晚上系里面聚会来着。”
　　没提自己在晚会上出名的茬。
　　“醒了就起吧，今天……你爸说要去看你。”汤喻的语气沉了下来。
　　裴政敛去了困意，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跟他说不用了。”
　　“你已经成年了，有什么想说的自己跟他说，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不用考虑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没什么对错，所以你也不用因为我……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这么感性的话真的不像是汤喻说的，但好像因为这件事有关裴丛安又显得很正常。
　　“我知道了。”裴政应下，挂了电话，下一秒裴丛安的头像旁边就亮起了一个红点。
　　即使消息免打扰了，那个红点还是那么明显，但是裴政又几年了都没有把那个从未变过头像的人拉黑，就让它静静躺在一百多号联系人里不见波澜。
　　——政儿，在吗？爸现在在Z市，想去看看你。
　　这人一如既往的陈述句，文字里看不出语气，但是能想象得到那张永远温吞吞的脸，让人感觉无从接话，也无从拒绝。真不知道汤女士为什么对这人……
　　——下午三点，北门星巴克。
　　裴政也是简洁的陈述句。
　　对面秒回。
　　——好，下午见。
　　裴政把手机丢在一旁，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但就是有点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