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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chapter9
      午间,食堂人声鼎沸。
      烤炙的蛋白质与碳水发生剧烈的碰撞,餐厅西南角新开的咖啡厅里飘出浓郁可可香气。

      秦思思同苏慕善端着餐盘在大堂里找位置,四下张望哪张桌子干净点。
      好巧不巧,余光瞥见贺惟在不远处,一步步向她们走过来。

      秦思思眼疾手快,在附近找了张两人桌坐下,“善善,这儿,还可以看电视!”
      苏慕善跟上她,不知道食堂电视的遥控器掌握在哪位厨师叔叔手里,节目频道永远只有CCTV5。

      二人落座。
      秦思思掰开一次性餐筷,仰起头。
      构造柱上挂的小型电视正在播放两天索契奥运会的重播。周围的环境嘈杂吵闹,但运动员在皎洁无瑕的冰面滑行、步伐衔接、旋转跳跃,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处于画外音的解说员丝毫不吝夸赞,甚至说他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食堂吵得听不清BGM,但不影响秦思思专注看节目。
      第一眼,亚洲面孔。好耶!
      第二眼,国籍日本。好吧。

      她余光扫了眼附近。
      分明是相同的校服外套,身量外表出众显眼,实在很难不在人群中注意到他。
      哎,怎么还过来了!

      秦思思喉咙一紧,忙跟好友搭话,“哇,这个小……日本选手滑得好好!”
      “人家叫羽生结弦,今年19岁,男单冠军。”苏慕善抿了抿唇,叹气,“刚才班长路过了哎,他好像看了你一眼,”

      “喔,好厉害!”才比她们大两岁!
      秦思思瞬间肃然起敬,并且余光悄悄扫了眼后面……嗯,直接忽略后半句。

      下午第一堂课体育。
      简单地列队集合后,大家就可以选择自由活动或者去器材室借体育器材。
      照上学期的惯例,秦思思和他们班那群幼稚的男生基本上没有羞赧可言,更不谈什么避讳与界限感,经常跟他们说说笑笑,一道去借球。可是自那日之后,秦思思对此类活动能避则避。
      或者说,尽量对贺惟,能避则避。

      解散后,苏慕善准备回教室自习,却见秦思思停留在林荫路的树下,“哎,你今天不打排球吗?”
      “打啊。”秦思思说,“今天体育课你又不运动,直接回去啊。”
      “嗯,我也不会打球。”
      “在外面溜达溜达也行呀,成天在教室多闷?再不济,看下我们班男生打球也行啊。谢臻他们,不看白不看……”

      苏慕善笑了笑,“今天没见你借球?”

      这本是一句无可指摘的疑惑,秦思思却如被戳中命门,一连干咳两声。

      “怎么了?”
      她解释:“没事,朱丽丽借去了,我在这儿等她。”

      正说着,不远的器材室转角处,一枚足球从台阶上滚下,两个男生交替把足球踢得老远。
      一阵风过,常绿的香樟树掸落几片残雪,树枝横斜隐约,勾勒出高瘦的身形轮廓。

      ……贺惟。
      秦思思低头,鞋舌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体育课租借器材需要班长或者体委签字,他刚办完登记,手里还拿保管的钥匙。
      苏慕善看见人,主动招手打了招呼,“班长。”

      秦思思太阳穴一跳。
      千躲万躲,喊他干嘛!

      终究需面对。
      她撇了撇嘴,贺惟已然走了过来,定定看向她一眼,眸色平静坦然,可她后脊如临针扎,目光避了避。

      他倒是没逼着她,很快移开视线,“今天你也打球?”
      寒暄是冲着苏慕善的。

      苏慕善略惊,“没有,我等会儿准备回教室。”
      怎么跟她讲话,按理说思思和贺惟更熟才对。

      这时,砰地一声。
      林荫道内侧的篮球场内,一枚篮球撞击篮板在空中划过弧线,又哐当一声跳出了绿色的纤维网围栏,在深灰的沥青地上弹起几个来回,滚到他们三人附近。

      谢臻本是小跑过来。啧,以为是谁?
      一看见是他们清高孤傲的大班长,便悠哉悠哉地放慢了步伐,抬起下巴看向贺惟,“喂,捡下球。”

      然而,身旁的苏慕善却挪了挪步子。
      秦思思出手拦住她,“球出界了,你自己不会出来捡啊?”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至于吗?”
      贺惟附身把球拾起,一个抛投过去。
      一个场外的三分。

      谢臻咬牙瞥他一眼。
      嘁,搁他面前装什么逼。
      转身掉头跑掉。

      这是请求人帮忙的态度吗?
      他谢臻是谁,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忍着他让着他甚至讨好他?就因为他那张除了好看百无一用的脸?秦思思在一旁抱怨着。
      苏慕善:“只不过是帮个忙而已。”

      只是帮个忙而已?
      贺惟在一旁静默,目光扫向篮球场内,又落到苏慕善紧绷的脸上。

      ……

      贺惟从视野之内消失,已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朱丽丽原来是在器材室给排球充气,难怪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出来。

      如此折腾一通,体育课剩下的时间加上下节课的课间,已所剩无几。下个月学校要开体育节,秦思思和班里其他女生的目光早已经锁定排球比赛。全情投入打球,她也懒得再管其他的事。

      “阿嚏——”她颠完球,蹭蹭鼻头。
      是有人骂她,还是着凉了?

      另一边,篮球场。
      半场结束进入中场休息,谢臻靠着球网,一手举着瓶矿泉水灌饮,又将手多余的一瓶漫不经心丢过去,“喂,多的。”
      贺惟刚好接住:“谢了。”

      在一块儿打半学期球了,俩人本来就不陌生。
      虽然俩人在班里是陈红口中的两个极端,给他们人为地划定层次、界限,但男生熟起来就是一瓶水的事儿。这是种不需要太多解释的默契。

      “哎,刚刚你那球儿不错。”谢臻在他旁边坐下来说。
      贺惟看了他一眼,关于对自己的赞誉……不置可否,很快目光投向远处,想起刚才苏慕善对他的反应。

      谢臻咂舌,“嚯,贺班长,你都不客套一下?”
      贺惟直言直语,笑了,“客套话,你不觉得我装?”

      谢臻一怔,放声爽朗地笑了起来。
      很快又收住声音,胳膊顺着他肩膀搭了下来,凑到他跟前,说还以为他凡心不动,不愧是他们班班长。

      贺惟迎上戏谑,“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三分球装给谁看你比我清楚吧。

      “你喜欢秦思思是吧?”谢臻哂笑,又起身按住他的肩,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到底会不会追人?叫声哥,我考虑教你啊。”

      -

      “思思,贺惟是不是喜欢你?”
      秦思思差点喷饭,猛地咳嗽起来。

      苏慕善赶忙从口袋里翻出餐巾纸,一遍帮她顺气一遍帮她擦拭。

      “咳咳,好了好了,我没事。”秦思缓和呼吸,掩住口鼻,故作镇定,“话说八道啊,你听谁说的?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我……看出来的。”苏慕善抿唇,“你没感觉吗?”

      氛围这种东西说起来虚无缥缈,但敏感的人总能很快察觉到外界情况的改变。
      才开学几周,苏慕善明显能感觉到……她同贺惟之间有点怪异,具体哪里怪谈不上,但绝对同寒假时他们一起去图书馆做题时不一样。

      “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跟之前一样。”
      秦思思转移话题,“哎,你看,今天食堂又重播了柚子的短节目!”

      ……

      晚自习,被数学老师拿来做测试。题难得一批,下晚自习收卷后,许多人放学了还在骂骂咧咧。
      秦思思收拢着笔袋,窥看着讲台上的人,他脊背笔挺,手里在帮数学课代表清点试卷。

      善善说得对。
      不光是别人感觉奇怪,就连是她自己……也不能再否认她和贺惟的关系在一步步变质。
      俩人没有越轨,更没有继续讨论没有说破的问题,一直对此心照不宣闭口不谈。但是自从确定了这件事的,秦思思很难去忽视事实的存在,也很难跟之前看待普通同学那样看待贺惟。
      并且,她应该怎么看待他?

      贺惟算清半个班的试卷递给了课代表,“够了。”
      “我这儿也够了,”数学课代表捂着肚子,“哎,班长,你帮我跑一趟交给彭刚吧。”
      “……行吧。”

      思索着,思索着,秦思思的目光有意无意,已经游离到他身上。
      他看着他在讲台上和数学课代表讲话,应该是委托什么。他唇瓣开开合合,略微思忖了片刻,不气不恼,不卑不亢。

      有人说,当大家淹没在吵闹的一群人之中时,还是会下意识看向自己喜欢的人。
      下一刻,就印证了。
      他抬眸时也向她看了过来,隔着人越来越少、逐渐冷却的教室,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却实打实地定在她身上几秒,才转身走开。

      秦思思眨眨眼睛,当没看见。
      管他看不看我呢?

      她如是腹诽,继而将笔袋、资料一股脑儿塞进背包,拉齐拉链准备回宿舍。

      后桌突然叫住她:“哎,思思,你知道文科8班的李意欢吗?听说她最近在追我们班谢臻。”
      “不知道,”她今天属实精力耗尽,没什么兴趣,“全校女生追谢臻都不稀奇,明天再说,我先走啦。”

      后桌依然兴致勃勃,死活拉住她胳膊,“哎,别走!我重点还没说呢!”

      “什么?”
      秦思思打了个哈欠。
      后桌靠近她耳边低声秘语,她身形一陡,困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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