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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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并盛中学校门口。
棒球部结束训练的一行人在校门口挥手道别，只有黑发的少年往反方向跑。
他跟平时同行的同学挥了挥手：“抱歉抱歉，你先回去吧，我有东西落下了，回去拿一下。”
其他人对视一眼，摸了摸脑袋，等到黑发少年跑远，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说起来，山本最近状态好像有点差呢。”
“以前可没有见他这么丢三落四的。”
“但是之前比赛的时候表现不是很好吗。”
“可能是到了瓶颈期吧，不用担心啦，我觉得山本可是很可靠的，就算状态不好，也比大多数人厉害多了。”
“说的也是啊。”
……
有人注意到还少了另外一个人：“诶，前田前辈呢？刚刚不是跟我们一块出来的吗？还说好了一起去买护腕的……”
旁边的人一脸习以为常：“肯定是又被哪个小学妹叫走了。”
“可恶，前田前辈长得又不帅、上场的机会又不多，为什么会那么受女孩子欢迎啊，真让人羡慕啊。”
“你那是跟山本对比出来的吧，乐观点想，山本都还是单身呢，你急什么啊。”
“不过前田前辈脚踏那么多条船，指不定哪天就翻车了，现在的女孩子可是很不好惹的。”
……
天边夕阳西斜，云霞染红了天际。
学校里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这时候大部分的社团活动都已经结束，只剩下零星几个负责值日的，一边打哈欠，一边有气无力地挥动着扫把。
一切看起来都和平时一样。
训练场上空荡荡的，山本路过的时候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不由脚步一顿。
“前田学长？”
高处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三年级的花花公子前辈踉跄着往后退，看起来像是在逃跑。
山本凭借着出色的视力，看到他满脸的慌张。
不，不能说是“慌张”了，应该是被惊恐，仿佛看到鬼一般，被吓到眼泪鼻涕齐流，腿弯了半截，像是走不动路。
在他不远处，栗色短发的女孩子缓缓走向他。
「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的呀。」
「你抱着其他人的样子让我的心好痛。」
「如果觉得人间太无趣的话，不如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女孩子的声音平板无波，明明隔了很远，那如同指甲划过黑板一般尖锐的声音仍是畅通无阻地钻入山本的耳朵里。
他伸手捂住耳朵，却毫无作用。
当他再度抬头，看到女孩子神情空洞，皮肤惨白，动作僵硬，行尸走肉一般，身上隐隐有黑气缠绕，如同触手一样伸向前田，缠住他的小腿将他往下拽。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前田惨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反方向爬，却毫无作用。
不知何时起，除了那两人的声音，周围的一切声音都隐没了。
像是被拖入了一个孤立的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山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却动弹不得。
“前田学长——”
他的声音也没能传出去。
直到一声鸟类的啼鸣声传来，随之响起的是一道略有些低沉的女声。
「鹤。」
山本微微转动视线，看向另一边的教学楼。
黑色长发的女孩子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对准了栗发女生的方向。
弦上无箭。
她干脆利索地松手。
一声清鸣响起，不知是弦鸣声，还是鸟啼声，澄澈如同清泉一般。
看不见的“箭”掀起一阵利风，飞向浑浊的黑气。
风所过之处，浊气像是被消解的污渍，飞快地消失不见了。
山本下意识闭上眼，耳边传来最后一声惨叫——还是那种难听的声音，但很快就消失了。
虫鸣、鸟语、风声、脚步声重新响起。
还有其他女孩子的声音。
“诶，那是纯子？”
“好像是她。”
“该死，她又跑到那里去干什么！那种渣男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啊！”
“算了奈美，不要发脾气了，听你这么说，纯子会更难过的。”
“知道啦，我会忍住的，不过前田那个人渣，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他阉了！”
两个女孩子中红发的那个恶狠狠地握着拳头，但也不掩担心，她们一阵风似的与愣在原地的山本擦肩而过，跑向高台的方向。
那个被黑气缠身的栗发女生软软地倒下去，她的朋友及时赶到，扶住了她。
红发女生气不过，顺带踢了一脚前田。
然而前田早已神志不清，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根本无力反抗。
不过应该还活着吧。
山本摸了摸后脑勺，微微笑了笑，没有上去帮同社团的前辈。
玩弄女孩子是不好的行为，偶尔也该受点教训的。
不过刚刚另一个持弓的女孩子——
山本转头看向旁边那栋楼，却只撞上半道余光。
黑发女生已经收回视线，转了身，手里的弓不见踪影，一只白色的鸟落在她的肩头。
好像有点眼熟呢。
他想道。
05.
一年A班的教室。
有栖慢悠悠地打扫着教室，白色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在她头顶上乱飞，拍起一阵粉笔的灰尘。
“咳咳，不要闹啦，鹤，打扫完就可以回家了。”
“主人明明说今天带我去吃新出的甜品的。”小鸟张张嘴，啼鸣声变成了清脆的孩童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我也没有办法啦，现在并盛又没有正经除妖师，总不能放着同学出事不管吧。”
有栖摸了摸鹤的脑袋，安慰道：“明天一定带你去。”
“——如果没有其他的意外的话。”
鹤无视了主人的后半句话，立刻又高兴起来，拍着翅膀飞到窗边。
天色渐渐暗了，学校里最后几个学生也相继离开了教室。
小鸟看到黑发的少年背着棒球包，匆匆忙忙往校外跑去。
“主人主人，说起来刚刚好像有人看到你了。”
“啊，是山本同学吧。”有栖也注意到了。
山本武，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是并不熟悉。
对方是个风云人物，对比之下，有栖和阿纲就是与他截然相反的存在。
他们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
“被看到了不要紧吗？”
“没有关系。”有栖将打扫的工具归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笑着，“反正……”
“他很快就会忘记的。”
06.
沢田宅。
阿纲悠悠转醒，发现正身处在自己的房间。
原来是梦啊。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放松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旁边传来妈妈的声音。
“没想到阿纲也能交到朋友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夏目是高中生吗？离这里好像有点远呢。”
“这只猫咪真可爱，喜欢吃甜食吗？这些都可以吃哦，不够的话，我再下去拿一点来。”
陌生又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尴尬和紧张：“不用这么麻烦的，是我家这只猫太失礼了。”
奈奈却高兴地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本来是买给纲酱吃的，不过牙医说他不能吃太多甜食呢，我本来还担心吃不掉，就当做你们送阿纲回来的谢礼吧。”
说着不等客人拒绝，奈奈便起身下了楼。
门“啪嗒”一声关上。
一定还是梦吧。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阿纲盯着天花板神情恍惚。
一定是他最近太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咦，为什么天花板上会有一只猪的影子，还越来越大了……
“猫咪老师！”
“咚——”
“啊！疼疼疼——”
阿纲捂着被胖猫砸中的肚子，翻滚着下床，缩在墙角，眼角飙泪，满脸惊恐地看着那只眼熟的三色招财猫。
不是梦。
招财猫贱兮兮地朝他伸着小短腿。
后面的茶发少年额头青筋直冒，终于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向招财猫的脑袋：“猫、咪、老、师。”
被砸了满头包的招财猫终于安分下来，不再恐吓可怜又无辜的国中生，一边却还要嘴硬几句：“明明是这个小鬼太没用了——”
“砰。”
又是一拳砸下去。
招财猫闭上了嘴。
“真是非常抱歉。”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阿纲终于勉强冷静下来，跟那个茶发少年交流几句。
温柔清秀的少年要比他年长好几岁，名叫夏目贵志，据说是沢田家的邻居若月有牺的朋友。
这次大老远赶过来，也是有事要找若月有牺。
“没想到有栖竟然不在家，她又不习惯带手机，早知道就提前一点跟她说了。”
“有栖今天做值日，应该会迟点回来。”阿纲尽量无视那只超出常理存在的招财猫。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在有栖那里听过夏目的名字，自然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个朋友。
在阿纲的印象里，有栖除了他这个邻居，就再也没有过其他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存在了。
不过话说回来，有栖似乎确实会偶尔消失一段时间，从很久以前就这样了。
问起来对方甚至会以“出差”这样的理由回应。
那时候阿纲以为是对方的敷衍和玩笑，现在看来，或许也不全是。
“现在天已经黑了呢。”夏目注意到窗外的天色。
阿纲抬头看了眼时间。
“已经这个点了，有栖也应该回来了吧。”
“笃笃笃。”
窗户上传来敲击的声响。
“诶，哪来的鸟？是想进来吗？”
阿纲看到窗外拍着翅膀的白色小鸟，正奇怪着，那只招财猫已经走过去，跳起来伸出小短爪推开了窗户。
“夏目夏目！好久不见了！”
白色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径直飞向夏目，一张嘴就是属于小孩子的声音。
有栖紧随其后，单手拎着书包，一手撑着窗沿，直接从窗户外面翻进来。
“是夏目啊，难怪鹤突然这么兴奋。不过你们怎么到阿纲家里来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阿纲？”
阿纲捂着肚子坐在墙边，满脸呆滞，双目无神地盯着夏目的方向。
宛如一座被石化的雕像。
“鸟、鸟、鸟也说人话了啊啊啊啊！！！”
有栖在他旁边蹲下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阿纲？”
阿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回吐的魂更多更白了。
有栖眨了眨眼：“呀咧，又被吓到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4-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