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与自己战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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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做，云霄立即返回会议厅去找西索。
她刚走进去，就看见self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折来的一根小树枝条用力挥舞。
感受着同频而来的讯息，云霄气得呼吸一滞，“我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就晋升成见习骑士了？你有没有出息啊，我当年好歹是从骑士团长做起，见习是什么废物点心。”
self握着枝条当做长枪凌空冲锋到她面前，稳稳停下。
洁白无面的机械躯壳内传来道道神思进入云霄脑中。
听着它的解释，云霄非但没能谅解，反而有种即将背过气的感觉，血压蹭蹭上涨，“你说那老小子才是长官，你太小了，所以是属下，我……呼，我，你……人家知道这件事吗？”
self沉寂几秒，旋即恢复正常运转速度，坦诚回答不知道，并立即找起理由是因为他们物种不同，语言不通。
self更聪明了，云霄却没有高兴的感觉。
作为一台完美机器的前几代版本，为了使它理解词汇含义，完成指令，self在得到身躯之时就得到了无穷无尽的知识。只不过在不需要用上、未被调用的时候，那些知识都只是存储在内，如同废纸一般的存在。
诸如爱情、友谊、家人、事业、蜂蜜、野心、排泄、恐惧……它知道所有词汇，理解它们的书面含义，却不对任何词汇具备特别的感情，全都一视同仁仍由它们流转。
但很显然，因为源自于她的影响，“公正”“英勇”“怜悯”“牺牲”等词汇具备一定的特殊性，毕竟那时她年幼时最初的梦，如同孩童天生就有偏爱的颜色和味道，属于刻在天性里的一部分，不因记忆和重生而改变，只为现实和成长所磨灭。
只要触碰到萌发的机会，几乎一定会显露出来，而后才是生长或掐灭。
“自己玩去吧。”云霄挥挥手让它赶紧走，再和它多聊两句她怕她躺进医院。
如同天真热血的孩子看到未来精明世俗的自己会大受震撼、不愿接受一样，经历巨变、脱变成长的现在自己看到过去幼稚可笑的自己，同样会有难堪可耻、不愿面对的感觉。
何况她过去近乎一半的人生都生活在地狱不自知，所有相似的美好色彩都自带一股血色，何况本该死去的过去之影有机会复辟，蚕食她的存在。
丢下self，云霄立即找到坐在墙角搭建纸牌塔，不时发出诡异笑声的西索。
“别玩了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请教你。”云霄大急，眼珠来回转动，忍着没把他即将搭好的欲望之塔推倒。
“什么~？”西索头也不抬地问道，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云霄左右看了看，感觉随时会有人闯进来，“这里不方便说，跟我来。”
西索终于重视了些许，抬头看了她一眼，云霄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要往外走了。
“等会。”西索低下头推倒纸牌塔，捡起地上散落的扑克牌。
路上，云霄简单将自己的办法讲了一遍，总结道：“self是个蠢逼，只要我去和它的长官做朋友或者谈恋爱，悄咪咪勾引他恶堕，让self认识它的长官其实是个胆小怯弱又卑劣无耻的混蛋，它就会失望透顶，打消和人玩的想法回归该有的道路。”
“但问题有二，其一我需要骗过我自己，让我相信我是真心爱他喜欢他，不然我一边使坏一边在心里狂笑不止，self肯定会发现，它感应得到我激烈的心理活动，反之则可能认为它的长官意志薄弱，道貌岸然，不值得投靠。”
“其二我不知道怎么主动和人建立友谊或展开追求，我担心太刻意了，需要你协助我，帮我设计一套令人信服的方案。”
西索脸上失去笑容，隐蔽地皱了下眉头，随后笑眯眯问道：“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
云霄一愣，没懂，“不是。怎么了？”
“没什么~”西索淡淡回道，默默思量起那位可疑的人员想用此做什么。
他考虑了十几秒，没得到明确的答案，因为即使计划成功或失败对那名孩子都没有好处。
当然不排除他有更深的打算的可能。
西索收拢发散的思绪，饶有趣味地捉弄起云霄，“我可以当你的实验品呦~小云霄不如先表演一下爱上我会怎么做呢？我可以帮你改进哦。”
“你？”云霄惊奇地扫了一眼西索匆匆移开视线，泛起异样的尴尬慌乱。
她想了想，双手抱臂，低头盯着脚尖往前走，脑中闪过好几种方式。
引用莎士比亚的诗词边跳边唱，仿佛歌舞剧般表白，还是引用洛丽塔开头那段话先写一份情书呢？
不、不行，这些都太慢了，而且哪有人一上来就这样的，根本不像正常人会做的事……
云霄轻轻咬着指甲，再三思量终于定下方案，转过身拦在西索面前，一脸认真地说道：“我非常有钱，请和我交往。”
西索原地愣住，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缩小，刹那后扶着墙壁夸张大笑，不有余力的赞美，“小云霄真聪明可爱~你就这么说好了，我等你回来~”
云霄狐疑的盯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她想了又想，真的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于是据理力争道：“这句话虽然简单，但我的优势和述求都表达的非常明确，哪里不好啦？我都没说以他的条件，再看看我的条件，他应该心怀感激跪地接受呢。”
“没有不好，我觉得很棒哦~”西索憋着不笑，刚压下嘴角笑容又从眼睛里跑出来，刚调整好目光嘴角又不禁微微抽动。
在他看来大概就是云霄这副不自知的认真模样最好笑。
云霄撇撇嘴，鼓了鼓腮帮，“我还是觉得你在骂我。”赌气出走：“我不要找你了，我自己去网上查资料，网上肯定有教程。”
而且她还有前老板小糜，虽然是个令人鄙夷的恋爱游戏玩了无数，实战为零的死肥宅二次元，但他们两个臭皮匠加在一起肯定能顶半个诸葛亮，区区一个粗鄙臭男人还不是分分钟拿下？
“等等。”西索抓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拖回来，轻轻揽在怀里，强迫她额头抵着额头对视，呼吸紧贴。
望着对方的眼睛过了十几秒，云霄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正要开口，西索忽然放开手，轻轻拍拍她的发顶，“你自然点就好了，让人爱上你的方法不难。”
“自然？”云霄困惑复盘，脸庞微微扭曲。
她真不明白开门见山哪里不自然了，双方一起罗列各种条件比较不是非常高效么，至于其他的可以确认关系后再慢慢商讨，重要的是先确定身份地位，开始名正言顺操纵他的情感，实施她的计划，诱使他堕入深渊。
而且西索感觉像在迁就愚笨的小孩。
云霄不高兴的哼哼唧唧，“我知道不难，可那是以前了，以前我只要报出家族名字，他们都会爱我，哪怕我对他们其实很坏。”
“就像魔法一样神奇，可我再也不是那个魔法少女了，我失去了法术，变成了弱小可笑的凡人。”
如果真的要对那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真伪难辨的圣骑士说一句真心实意的话，她大概只有“求求你不要夺走我的self”这一句话不含虚假。
“嗯~我会再帮你想想办法。”西索轻声说道，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云霄却本能地觉得那笑很危险很危险，但她不想戳破。
她必须得到那具金属躯壳，必须和self和谐共存才能活下去，为此什么事都会做的。
于是云霄扬起灿烂无匹的笑容，真心说道：“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爱你。”
“有点恶心了哦~”西索戳了戳她柔软的脸颊，尖利的指甲浅浅扎进肉里。
云霄嘿嘿傻笑，“是有一点。”
她拉起西索兴高采烈找到一间休息室，霸道的将里面熟睡的考生踹醒赶出去，自己趴在单人床上，伸直双臂仿佛一根柔软的腊肠在案板上来回滚了几圈，脱掉鞋子坐在桌上，拍拍旁边的位置指挥西索。
“你快点把那张床推过来，去找找房间里有没有飞行棋，我们一起玩，天天打牌我要腻了啦。”
西索嫌弃的看着别人刚刚躺过的床单，觉得上面可能沾着陌生男人的汗液，瞟向浴室的方向。
“我去洗澡，你去换床单。”
云霄缓缓皱起脸，抬头望向西索，“我去哪里找床单换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挑剔。”
“小云霄自己想办法哦~”西索丢下不负责任的话，头也不回地走向浴室，想到她表情丰富的脸心情略微好转了少许。
云霄目瞪口呆，思量片刻决定灾祸转嫁，完不成西索交代的任务，让她不好过，其他考生和普通工作人员都别想好过。
套上鞋子，云霄走出房间，沿路砰砰砰敲响房门把睡着的人都吵起来。
多人合作效果十分显著，西索穿上衣服，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云霄已经回到房间铺好床单坐在床上等了，顺便还顺走了棋牌室的各类益智玩具。
“快来。”云霄用力招手，两张单人床被她拼合在一起。
西索坐上床，扫了眼面前种类繁多的选择，“先玩哪一个？”
云霄犹豫片刻指向军棋，最终以耻辱惨败结束，输得她只想把self叫过来开挂，蒙住被子含恨入睡。
一声轻飘飘的晚安在房间漾开波浪。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与自己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