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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惊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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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
惊蛰的雨绵长,武南惟望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发呆,放到桌面上的汤药由热变温,他还愣着直到猫凶狠地叫声才把他唤回来,“你一定要跟猫吵架吗?”猫堵在门口不让李杳进来的样子。
“...”李杳跨过猫走到武南惟身边一眼就看到未动的汤药,看他伸手上去摸药碗,武南惟才想起来忘了什么。
“在等我?”李杳笑着问,武南惟知道这不好解释也就没解释了,李杳乐得如此端起药碗亲手喂他。
“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李杳问,武南惟眨了眨眼:“啊,有个女官治理的小县城快跟一郡相当的富裕了,暗卫去看过也心惊,并没有任何问题全都是按着法律做到的。”
“我想要不要见见,也能改善各地情况...”武南惟说道。
“哪边的?”李杳问,武南惟看着李杳半晌才说:“赵郡。”
“我怎么不知道赵郡有这样的人物...”李杳奇怪着,武南惟点头:“突然出现的是个旁支不出色不熟知也正常,可这样的功绩说不上普通啊。”
“我去见吧。”李杳心里有个疑影说道,武南惟没多想就应了。
李双灵就在雍州边的小县城中,李杳看着这样的县城的确气氛融融,也是饥荒中唯一不需要播赈灾款的,甚至收留了不少人。
远远看到了她,李杳奇怪着跟上去,不打算躲着很快就被发现了,“您...是应国公。”李双灵发现跟踪她的是李杳尴尬地行礼。
“你好像,不该是赵郡李氏?”李杳奇怪问道。
“...我只是个多出来的人,这只是个身份我并未做坏事,不至于不给我个栖身之处吧?”李双灵大方笑着问道。
“你....不是武溱?”李杳迟疑着,李双灵只笑着不回答,“国公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杉城您是如何治理的,能比州郡?”李杳不再纠结名字身份问。
“请到寒舍一坐。”李双灵挂着得体的笑说道。
....
“不到中央去?”李杳想着李双灵在这样的小地方确实屈才,但她却不愿意去中央国都。
“是,雍州山水如画我野惯了。”李双灵回答。
“躲李熹?”李杳问。
“是。”李双灵不胆怯扭捏大方地承认了,“地方上很好。”
深夜里李杳赶回大兴城武南惟才逗完猫想歇息,“这么急做什么?”武南惟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问。
“说了每晚都会陪着你。”李杳说着跟猫抢位置,挤进武南惟怀中。
“怎么样?”武南惟问,李杳蹭着武南惟没敢直视他,“她说不愿到中央只想治理一方,她治理的想法做法会递奏折上来。”
“嗯,怎么了?”武南惟帮李杳拿下发冠散开长发轻抚着问,李杳心里叹气藏不住,“阿惟,你上次见武溱是什么时候?”
武南惟手一顿,“你见过武溱?她居然还没走...唔年前秋天?”
“那再上一次呢?”李杳像是聊天一样问,“七八年前吧,你在杉城看到她了?”武南惟回答。
“嗯,看起来要走了的样子。”李杳说道,武南惟觉着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西凉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西凉?”李杳奇怪为什么武南惟会提起西凉抬头看他,“武溱嫁给了西凉皇子,宇文家更亲近塞外部落也不是一俩天了。”
“这样,让暗卫去查查吧。”李杳笑着把武南惟压在身下,武南惟抬手捂住李杳同他亲近的嘴,“很晚了。”武南惟提醒道,李杳闷着只能乖乖抱着武南惟。
隔天看着奏折的武南惟思考这杉城的情况能不能适用在别的州郡,“阿惟,每个人的笔记你都能记住吗?”李杳写着什么问。
“有些难,要是见过我还记得人再有字迹多半能分辨吧?”武南惟说着李杳递给他写着楼烦字一纸书信,“...李双灵功绩还不够做雍州牡,你来说怎么样?”武南惟折起上边属他字迹写着李杳仅会的一句楼烦语书信,面上带着潮红转移话题。
“我是偷偷去的。”李杳去杉城只有武南惟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流民走前留下的万民书。”
“有这个你少说可得半数官员的支持,再加上李双灵在雍州名气不小...”武南惟说着,李杳站起勾着武南惟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
“解救流民也好,朝堂立威也好,阿惟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李杳温声说着,“阿惟猜猜我在想什么?”
“...”武南惟拍开李杳的手,“好好说话别想些有的没的,去拿绫锦。”
李杳有些冤拿了绫锦还顺带了杨慕江的私印,“玉玺呢?”
“谁知道呢?”武南惟全然不在意这个国之重器写下升李双灵为雍州牡的调令。
只不过武南惟想推杉城的多商治理有些难,士农工商是刻在他们思想里的,武南惟在想怎么变通这个事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好办法,只是他们觉得做商人低下啊。”武南惟自言自语道。
“你之前抢他们钱去打仗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个办法?”周笑晴路过听到说。
“...现在不行了,杨慕江又不在我不想做这个恶人。”武南惟想起之前给杨慕江出主意剥削地方贵族的财产造船征南蛮,只不过征南蛮所花却并非都是国库所出。
“你什么时候在意名声了?”周笑晴把药碗放桌子上好奇问,武南惟放下笔去拿药碗,“有人替我在意就不能随便糟蹋,要不把他放出来?”
“他能放过你?”周笑晴怀疑道,武南惟想也是,当时李杳跟沈然一同逼宫,他再去威胁了一次,杨慕江出来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不到...”武南惟有些犯愁。
武南惟找了户部尚书牡汀问问意愿,没想到于阮也跟着来了,“太师有什么事?”牡汀坐户部尚书不久仍战兢。
“国库空虚牡大人也是知道的。”武南惟说着把写有杉城治理方案的纸推给他,“雍州会以这样的方案治理,而其他地方也是需要稍微改革的。”
“大人,这推行有难度的。”牡汀为难说道,于阮也借着看了:“却有难度但可以一试。”
武南惟想着要不要写信问问沈然,这样政策上还是沈然更懂些,殿外发出声响来,杨慕江的嫔妃想给他侍疾来求很多次了,事实上她有幸偷偷进去过一次,不知道杨慕江许她什么好让她这么拼命。
只可惜宫中人言紧闭,一句都不敢传出去,杨慕江只能自救而不能让别人帮他,可自救他压根出不了紫宸殿。
“太师只是让妃子侍疾有何不可呢?”于阮问。
“好啊,让她进去。”武南惟蓦然笑了顺着于阮的话就答应了。
于阮顿时觉得不对劲,但是也不好反驳自己的话只好作罢。
事还有待相商,牡汀跟于阮走后武南惟起身招了暗卫来,“杨慕江有什么动静?”
“他跟丽妃说联系于阮、拓拔邵、李漴曳。”暗卫答。
“果然是他……”武南惟摆了摆手让他下去,暗卫又拿了一封信给他。
武南惟拆开看冷笑了下,“给杨慕江吧。”说着把信给了暗卫。
“阿惟怎么了?”李杳回来看到了武南惟在写新的调令,李蛮升迁而李漴曳贬斥。
“喏,明天跟我个吵架。”武南惟把调令递给李杳。
“吵架?”李杳一时间没敢接调令,看着武南惟面带微笑说着有些发憷,“我做错什么了?”
“……”武南惟把调令往他那递上,李杳才接过看,“为了他不和也太不划算了。”说道。
“我要把杨慕江放出来,你替李漴曳出头他会找你借兵的。”武南惟说道。
“放他出来,谁的主意?”李杳问。
“周笑晴说的。”武南惟答,李杳把调令放一旁试探着道:“说起周笑晴,雉儿在洛阳接过来也可以…”
“不要。”武南惟拒绝,李杳怕这个不和从演戏成真的也就不再问了。
“陛下听闻武南惟贬斥了李漴曳大人跟应国公起了争执呢。”丽妃得了消息就快速地跑到杨慕江的紫宸殿里告诉他。
“还是于阮好,三言俩语就把人送进来了,多联系拓拔家。”杨慕江说道。
“陛下李漴曳想借应国公的兵马接您出去。”丽妃把李漴曳要她传达的说出来。
“你怎么看?”杨慕江顺口问。
“其实虽然武南惟在宫中但是对应国公的态度不是很好,老让他滚什么的,陛下为什么不暂时与他联手呢?”丽妃问。
“倒也是,我手里有个他一定感兴趣的筹码……”杨慕江想起武南惟所说的南朝。
丽妃费心费力终于绕开武南惟请到了李杳,一个人进了紫宸殿,龙椅上杨慕江身着鎏冕龙袍,意料之中李杳会到。
“好久不见了,表弟。”杨慕江先开口。
而李杳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找我什么事?”
“表弟想过枕榻边的人脑子里装着什么吗?”杨慕江意指何人不言而喻。
“你挑拨几句话就能出去了?”李杳不屑说道。
“若他真为你所想,为什么与你作对?贬斥你的族人?”杨慕江不断发问着,李杳沉默下来定睛看着杨慕江。
“他来我这授你摄政权时,告诉了我一件大事,他从不是为朕,也不是为你。”杨慕江最后几字咬字清晰说着,也看到李杳脸色逐渐难看。
“他在来洛阳前,任谁都查不到任何经历,只知道在并州长大,但他是在江南长大,他在南朝余孽的庇护下长大的。”杨慕江怜悯看着他。
“他所做都是在为南朝君主铺路,事成你猜你会怎样?”杨慕江继续激道。
李杳咬着牙怒道:“闭嘴!”话音未落甩门离去,丽妃匆匆赶紧来看到杨慕江擦着额角冷汗,嘴噙着一抹得意。
李杳按理说该去找武南惟对峙,却被李漴曳拦住,他依旧副胆小模样,“太师集结了人马不知道要做什么,国公知道吗?”
“集结人马?”李杳难以置信着,“为什么……”喃喃自语。
“如今局势不可打破,你借我些人我去拦住他们,你去拦住太师。”李漴曳紧张说道,见李杳还有犹豫再说:“你要看太师错下去吗?”
李杳拿出兵符给李漴曳而自己赶去找武南惟。
“来了,什么时候出去?”武南惟打着哈欠问,完全不像是把君臣玩得团团转的人。
“早些出去吧,别让他们看到你。”李杳说着上前要抱武南惟被他按住。
“我有腿。”武南惟说着要站起来,李杳却道:“那是要我真打晕你带出去了?”
武南惟抿了抿嘴还是让抱着离宫。
大兴城的应国公府可比洛阳城的华丽得多,李杳见时间早带武南惟逛着。
“别人看你得是阶下囚了,谁能想到在逛国公府?”李杳不禁说道。
“顾君呢?”武南惟问,开口第一句话问的不是李杳而是猫。
“…”李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武南惟见他发愣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杳拉住他的手,“顾君?”
“我带出来了,就不能换个名字?”李杳一言难尽的无奈。
“想不到,你取一个名字吧。”武南惟说着,暗卫来报杨慕江出来并且打算找李杳。
“你去吧,我老老实实关在这里了。”武南惟摆手让他走。
李杳拽过武南惟的手,拉近了距离迅速在武南惟唇上一吻才走。
议政殿外,李漴曳向李杳作揖:“贤侄对不住了。”他仍是胆怯模样,却不打算归还兵符。
但李杳更重要的还是要见杨慕江,“表弟如何啊?”杨慕江率先开口问,满是嘲讽意味。
“他根本不打算起兵。”李杳自说自话地解释,杨慕江笑意更深:“他一定不会撒谎,哈哈哈,怎么样啊被利用的感觉…”
“只要不说,谁也不知道,杨慕江一只兵符可不能驱动我所有的兵。”李杳走近了身上的肃杀冷气让杨慕江不禁害怕。
“你想怎样?”杨慕江问。
“太师只是回乡祭祖,他没有错也没有问题,若有一句虚妄语,天下之大不韪,我也犯。”李杳一字一顿说道,狠厉之色让杨慕江一瞬间想起先应国公。
“大魏兵马都捏在我手里,你看着办吧。”李杳说完就走了,杨慕江全然忘了他可以威胁诱惑他。
杨慕江重回朝堂而他得知的第一件事不是群臣对自己的恭迎而是国库空虚。
李杳把上朝时杨慕江的话还有神态表情说给武南惟听,“噗哈哈,这比逼宫还要憋屈。”武南惟笑得很开心。
李杳揉着武南惟发顶,从政务中解脱才是他,开朗明媚不需要去算计人,看着这样的人心里也定下了决心。
“阿惟,找人把那个方案上报给杨慕江吗?”李杳问。
“不用,那天于阮也看到了,他会跟杨慕江说的。”武南惟说道,抱着猫滚到床榻角落。
李杳有些羡慕,“想好了吗?”武南惟捏着猫咪瓜子问。
“想不到,阿惟别玩猫了。”李杳跪坐上榻把武南惟拉出来些,“玩我。”
“……”武南惟一脸嫌弃着,小猫配合他的表情还喵了声。
李杳大手按住猫,一条腿抵住武南惟胯间,低头吻他,武南惟松开猫撑开俩人的距离。
“别动手动脚的。”武南惟说着胯间被顶上,李杳摸着武南惟红得滴血的耳垂,“那我动嘴。”
说着挤开猫压住了武南惟,伸手解开衣衫,武南惟拉住了他的手,“猫……猫抱出去。”
李杳瞥了眼一旁的猫伸手捏住后颈提起来往外走,武南惟拉着衣衫跟着走,没俩步李杳忽然发问:“阿惟不会想趁着我放猫一脚把我踹出去吧?”
“……”武南惟小心思给揭穿顿时笑了,“没有,怎么会。”
李杳放下猫即刻关门防猫跑进来,放上挡板时武南惟有些欲言又止,逃不了了。
门发出轻响,门内俩人位置互换,武南惟背靠门,李杳的手护在他脑后也扣住他不让他挣扎躲开。
绵长的深吻使得武南惟一窒,腿发软时扶上李杳腰间,李杳抱他到床榻上,不褪他衣物隔着衣衫一寸一寸抚过。
“阿惟还是生疏,我该多教些才是。”李杳把武南惟双手抬至头顶摁住,原本白皙无瑕的脸攀上潮红,紧闭的双眸长睫毛不安动着,抿起的嘴稍泛白还能看出刚刚深吻留下的痕迹。
“别怕,睁开眼看我。”李杳柔声哄道,掀开眼皮,眼睫毛颤着,眼里带着水光透出股媚气来。
“交给我…”李杳哄着小心揭开衣衫,吻一路划下,另一手顺着脊背下移,让身下人适应着。
突然把他翻过去,一只手抬起脸庞手指侵入口腔逗弄唇舌,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俯身去吻左侧肩胛骨上一颗红痣。
闷哼着,手指没入被褥,沉沦下去,不知道该是索取的一方还是被索取的一方,只知道是这个人,才可以。
“咳……”武南惟捂着嘴轻生咳嗽了下,李杳紧张着问:“怎么了?没事吧?”
他还在耿耿于怀上次武南惟喊疼,这回温柔到极点只怕他受伤,武南惟想着要不要解释,先拿了杯茶润嗓,“没事,喉咙发干。”
李杳坐在武南惟旁边趴在他手臂上,看着他充满担忧,特别想问,但是阿惟一定会恼羞成怒……
“……行了别这么看我,疼你就不做了?”武南惟伸手捂住李杳的眼睛,转着另一只手撒开李杳。
“可我不想你疼。”李杳委屈着说道,手里捏着武南惟广袖,武南惟只好妥协道:“好多了,去拿点东西来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