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贾环》开元通宝

8、第八章 本源始末

　　第二日便是元宵，可巧今年元宵下起了大雪，不到半日地上就铺了厚厚的一层，贾环昨日和宝玉湘云他们玩累了，很早就歇下了，因此今日也醒得早。
　　醒来的时候彩云刚带着小丫鬟们进来，大家都面带喜色。
　　“三爷，下雪了。”见贾环面带疑惑地望着她们，彩云柔声解释道。
　　贾环听了兴起，趴到窗前一瞧，果然天上飘着蓬松松灰蒙蒙的大雪，整个天地都被遮盖了。
　　“三爷先洗漱吧，还得给老爷太太请安呢。”彩云见他看得入迷，怕他又发起呆来忘了时间，轻声提醒道。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从窗边抱过来，指挥众小丫头穿衣穿鞋，梳头洗面。
　　贾环却是自从穿过来第一次见到下雪，心里的新鲜感还是很强的，又也许是昨日休息好了，精神头很足，因此心情特别好，被彩云这般摆弄也不恼，还从众丫头的摆弄中探出头来，拉着彩云说两句话：“这雪会下多久啊？会堆多高啊？能打雪仗吗？今天元宵，怎么点灯啊？雪景映着灯笼，最是好看了。”
　　彩云笑着给他梳头，嘴里哄孩子似的胡乱答应着他的话，贾环问了一阵，自己也觉好笑，又不是真的五六岁的小孩子了，还这么幼稚，便也闭嘴不问了，只命一个小丫头把窗子撑开，时不时拿眼睛瞟外边的大雪。
　　等梳洗毕，去贾政王夫人那边请了安，出了门碰见赵姨娘过来，因心情正好，便笑着冲他母亲亲热几句，赵姨娘也高兴，又想着儿子有大半年不跟在自己身边住了，偷偷给他塞了几吊钱，说是让他正月里跟众兄妹们玩耍时用。
　　贾环接了钱，自往贾母那边去，这几吊钱拢在袖子里不舒服，想了一想，忽想起个事儿来，把彩云叫到跟前，问：“我平日的那些例钱，你都收着吧？”
　　彩云也是跟着贾环没多久，之前贾环的例钱都是赵姨娘那边收着的，这回王夫人给贾环拨了彩云做照顾起居的贴身大丫环，贾环的例钱就自然而然地转到彩云这边收着了。
　　贾环自从穿过来了以后，吃穿用度就没有花过钱，自然从来没有往自己的例钱上想。这时候见赵姨娘给他递钱，他正想着也不知赵姨娘的例钱够不够用，想到赵姨娘，就想到了他自己，这贾环是贾府的正经公子，手里应该也有月例钱的吧？平时只见彩云赏人的时候拿钱出来，这拿的钱应该是他自己的吧？如果日后要跑路，手里怎么地也应该存点儿家当。
　　因此细细找彩云问了，才知他自己每月的月钱是二两银子，上学惯例每年有八两银子，他穿过来也快十个月了，手里进进出出，应该也有二十多两了。记得刘姥姥第一次来荣国府的时候，凤姐儿给了她二十两银子，据说就够他们庄稼人用一年的了。那么贾环正常一年下来，不吃不用，手里应该有三十两左右的银子，攒一攒，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呢。
　　心里有了底，他便找彩云问明了自己的例钱她都收在何处，嘱咐她好生收着，不可随便动用。
　　一旁跟着的飞雾看着这位五岁的三爷一本正经嘱咐彩云，觉得好笑，道：“三爷，这些事儿哪是您该操心的呢？您看宝二爷就不曾问袭人姐姐这些事儿。”
　　这飞雾是贾环去学堂时一起拨给他的大丫鬟，这位素日也是个伶俐的，本以为跟了三爷，还是大丫鬟，能有一番作为。不曾想三爷却只亲近彩云，日常有什么也尽跟彩云嘱咐也就完了，因此便心中暗暗憋着一股劲，今日凑巧听见贾环嘱咐彩云的事儿，便想借机搭个话。不过到底也是八九岁的女孩儿，手段不太高明，说的话就有些不太好听。
　　这边贾环还未回话，那边彩云却是知道贾环脾气的，这三爷平时面上看着斯文乖巧，实则颇有自己的主张，知飞雾这话说得不妥，赶紧喝道：“浑说什么？三爷嘱咐我事情，哪儿轮到你说话了？”又跟贾环求情道，“三爷，到底是小姑娘，跟着您时日短，您别计较。”
　　贾环见彩云求情，也知这飞雾到底是小姑娘，也就罢了，对彩云点点头，顺便瞥了一眼飞雾，才继续往前走。
　　飞雾话一说完，便知自己造次了，正想怎么补救呢，听见彩云给她求情，感激地冲彩云点点头，转脸正碰上贾环瞥她的目光，唬了一跳，只觉得这一眼似乎有些警告，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小姑娘哪见过这个，赶紧低下头，乖乖跟在彩云后头走，不敢再言语了。

　　到了贾母那边，还有些早，迎春探春惜春还未跟着王夫人贾政他们一到过来，贾环因是确实起早了，王夫人便要他先过来。贾母那边还未起，因此先往宝玉湘云住处来。这边宝玉湘云刚起，正闹成一团着呢。
　　却说袭人本是跟在贾母身边，之前史湘云过来的时候就一直是她照顾史湘云，去年史家的夫人去了，史湘云回去奔丧。贾府这边贾母因见袭人行事妥帖，是个尽心尽力的，便让她去照顾宝玉，袭人自照顾起宝玉的饮食起居，便把心思用在了宝玉的身上，因此今年史湘云回来，便见袭人待她不比从前了。昨日晚上安置她就寝时，就是指的琥珀伺候，史湘云便微感诧异，今天早上起床和宝玉笑闹，又见袭人给宝玉帮腔，小孩子敏感，这些事上分得最清楚，便知袭人待自己不同。但史湘云自小父母双亡，她实则是个极懂事的，只是天生的性格豪爽，凡事想得开而已。
　　贾环进来时，宝玉正逗史湘云说话，史湘云和贾宝玉两个，因都是这样的性格，说话直来直去，相互都觉得很痛快，不知怎么说到宝玉给袭人改的名字，贾环进来时，正听到这一句：“袭人姐姐，我还是喜欢珍珠这个名字。”说着挑衅似的瞟宝玉一眼。
　　袭人笑笑不答话，宝玉回瞟了她一眼，道：“好妹妹，你喜欢也没法子了，现在袭人姐姐是跟着我的，自然是我喜欢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下回你想要叫哪个叫一个你喜欢的名字，可记得先要来讨好哥哥我呀。”话未说完，自己先笑倒了，见贾环进来，忙道：“环儿快来，给哥哥揉揉肚子。哎呦哎呦笑死我了。”
　　这边袭人忙上去给他揉了，贾环见史湘云也跟着笑，只是小嘴有些瘪，心里一动，上去坐到史湘云旁边，道：“云妹妹，外边下雪了。三哥哥带你去看雪可好？”
　　小孩子都喜欢雪，史湘云也喜欢，只是她见袭人姐姐抢着给宝玉揉肚子，不知怎地就有些提不起兴趣，见贾环坐在旁边关切地看着她，小孩儿鼻子一酸，扑进贾环怀里，道：“三哥哥，云儿也肚子疼。”
　　贾环被小孩儿扑进怀里，惊呆了，眨眨眼望了望宝玉，宝玉正在那儿哎呦哎呦呢。他上辈子到底活了这么多岁，也对史湘云的身世知道一些，见这小孩儿这样，知她其实是敏感的，只是小孩儿不知怎么表达。心中一软，安抚似的拍拍史湘云的背，道：“那我给你揉揉。”
　　说着给她揉肚子，史湘云却说他揉的地方不对，拉着他的手停在一个地方，他便知那是心口的位置，心里更软，一边揉一边问袭人：“怎么伺候云妹妹的人不在跟前？”
　　袭人忙道：“是我打发她去老太太那边的，这边有我就够了，我原也是照顾云姑娘的，顾得来。”
　　贾环便唔了一声，不言语了。

　　不多时，那边琥珀就过来唤，说贾母起了，正找他们呢。
　　于是又去贾母那边，贾环要下炕走路，奈何史湘云捏着他的袖子不放手，想了一想，牵着史湘云跟在宝玉后边走了。
　　到了贾母处，贾母见贾环牵着史湘云，笑道：“云丫头这就和你三哥哥攀上交情啦？昨日还不认得他是谁呢。”
　　史湘云还牵着贾环的手呢，见贾母问，奶声奶气地得意道：“三哥哥比爱哥哥好。云儿跟三哥哥玩，不跟爱哥哥玩。”
　　宝玉知是早上跟他说话落了下风，这时候找回场子呢，趴到贾母耳边把今早的趣事讲了一遍，听得贾母哈哈大笑，把个史湘云唤来狠揉了一阵，方罢了。
　　却说王夫人带着迎春探春惜春过来请完安，孩子们聚在一处，因今日是元宵，每年惯例贾母要摆席，因此便忙上了，孩子们在屋内等着雪停了，约着去打雪仗。
　　这雪过了半日才停，用了午饭，贾母照例午睡，便有宝玉带着贾环并史湘云，迎春探春，叫上贾琮贾蓉，并一大帮子伺候这些小姐少爷们的丫鬟，悄悄猫到后花园子里去捉迷藏打雪仗去了。
　　贾琏因年纪稍长些，正跟着贾政学管家，因此便没有和孩子们玩在一处。贾兰因一直陪着他母亲，加上到底年岁太小，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惜春也年纪小点，也未一起出来。
　　孩子们在园子里玩的开心，就属史湘云声音最大，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贾环照例找了个假山石头洞里躲了，不参与他们小孩玩闹。他有时候咋一想越发觉得自己好像老人家，就喜欢看小孩儿玩闹，看他们开开心心的，他的心里就很满足。而且这贾府后边的花园子造的着实漂亮，雪一落，白茫茫一片更是美丽非凡，他躲在洞里看着外边的美景，耳边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那边孩子们正捉迷藏呢。轮到贾琮找人，这孩子聪明，知道顺着脚印儿找，一下就找着了好几个人。但他明白，别人可也不笨，这不，探春叫侍书两人一阵乱踏，脚印儿乱七八糟，贾琮就愣是没找着。宝玉和史湘云两人更是一人一个大树枝，一边跑一边把自己的脚印儿都扫干净了。
　　却说这边史湘云一个人跑到假山后边，往山顶上爬，爬了半截儿见有个山洞里似乎能看见贾环，但那个山洞明显太小，不能进人，不知贾环是怎么跑到这山洞里去的，吓了一大跳，悄悄往洞里喊：“三哥哥，三哥哥。”贾环睡的正香，哪儿听得见别人叫他，没动静。史湘云见贾琮快往这边来了，大急，抓起手边的一个小石子儿扔了进去，可算把贾环给扔醒了。
　　贾环揉揉脑袋，看史湘云在头顶上叫他，他笑眯眯地招招手，让她下山。等她爬下山，假山旁边开了一个洞，一只手从里边伸出来，把她给逮了进去，又用石头把洞口赌上，把史湘云手里的那截儿树枝铺上一些雪，搭在石头上。
　　弄完了，贾环回头见史湘云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笑了一笑，做了个口型：“别做声。”
　　史湘云赶紧点头，点完头，让贾环过来，趴在他耳边悄悄道：“三哥哥，你好聪明啊。难怪我刚才找不到。”
　　小孩儿平时捉迷藏，都是找能躲人的地方直接藏了，哪像贾环这样，还找几个东西把洞口赌上，这样外边看起来就不会知道这里有个山洞了，自然也就想不到这里面还躲了人。
　　这是因为小朋友们心思单纯，直来直去，哪像贾环这成年人一大把年纪的，你要他躲，他想的就是如何把自己藏起来，可不是捉迷藏，自然就花了点儿心思，道行浅一点儿的自然就找不着他啦。
　　洞小，两个孩子歪在一起，一起听外边贾琮时不时传来“哈哈，抓住啦。”之类的声音，不知不觉都睡着了。
　　他们这边睡的安稳，哪知那边小朋友们却因为这个翻天覆地起来。
　　因为先是贾环找不着，大家一时半会儿还没在意，原想着他躲得好，不过也只躲一会子就起来了，哪知不多会儿史湘云也找不着了，等小孩儿结束游戏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不见半天了。
　　孩子们没了主意，胆小的几个丫鬟已经开始哭了，贾蓉宝玉年纪大点儿，探春又是素日有主意的，因此三个人组成了一个临时小领导团体，商量了一下，先让各人不要声张，然后把大家两人一组，细细地把花园每一个角落都搜一遍，一边搜一边轻轻叫贾环和史湘云的名字，如果天黑之前还找不着，再去找大人们过来帮忙。
　　如此这般，就见这帮孩子们两个两个一组，往花园的各个角落搜了去。
　　宝玉探春搜到假山这边的时候，贾环因睡得轻，一听见叫自己的名字就醒了，见旁边湘云还在睡，愣了愣，看看天色也已经不早，推了推史湘云，一边答应道：“二哥哥，三姐姐，我在这里。”
　　拖着史湘云挪出去，史湘云还半梦半醒，趴在贾环身上，跌跌撞撞地跟着走。
　　那边探春见他们出来，怒道：“你躲到哪里去了！叫我们这顿好找！”
　　贾环一愣，后来瞧见探春微红的眼圈儿，明白了什么，再看旁边宝玉也是一脸担忧加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便知是自己躲得深了，大家找不着，吓坏了，忙道：“没惊动老太太太太吧？”
　　宝玉道：“还好没有，环儿，你还带着云儿，以后我可是再也不敢跟你们玩这个了。”探春也赶紧附和点头。
　　说着几人又叫来了其他孩子们，往贾母元宵节摆席的大花厅去了。且说这帮孩子们去玩时浩浩荡荡，回来时垂头丧气，引得一帮大人们都以为他们是玩的太兴奋累坏了，却不知他们却是被吓的，这是后话，不提。

　　却说自这个元宵节开始，史湘云便很爱和贾环黏在一起，虽然也和宝玉很亲近，但到底不如以前了，而正月过完，宝玉贾环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上学，练习骑射，陪贾母和众姐妹玩耍，然后第二天继续上学，练习骑射……这种简单而又重复的日常生活了。

　　一晃匆匆又两年过去，这几日，贾环下学便常常见王夫人和邢夫人聚在一处商量什么，想是应该在商量贾琏的婚事。
　　却说贾琏为了娶亲，身上捐了个同知，也算是有官职的人了。但这贾琏，也是个不喜读书的，只是于世路上好几变，言谈去得，因此便得了王夫人的喜欢，帮着贾政料理家事。但因贾琏到底不是王夫人亲生，而宝玉现在又还小，不说理家，就是让他背一点责任挑一点担子，也会被贾母所阻，因此也只能靠着贾琏。所以在贾琏的亲事上，王夫人少不得费一番心思，便做主帮他求了自己的内侄女，王熙凤。这样一来，方便王夫人笼络贾琏，也便于她王家继续在这后宅里掌权。

　　说起这王熙凤，却是个聪明有心计的，她嫁过来荣府仅仅是个孙子媳妇，但却得了王夫人贾母两人的欢心，王夫人让她帮着协助管家，一方面是出于自己考虑，另一方面也可见王熙凤确实有几分本事。为了方便她管家，给她和贾琏安排的住处都是挨着荣禧堂的，在王夫人住处的西北边，方便她们娘俩说话。连王夫人的亲儿媳妇李纨都没得这份殊荣。
　　但凤姐儿也确实有几分才干，她一管家，贾琏倒退了一舍之地。和府上下无一不称颂王熙凤的，摸样又极标致，言谈又极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一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王熙凤一进贾府，贾环便知这红楼梦的剧情大轮开始缓缓转动了。

　　等宁府那边贾蓉娶了秦可卿，红楼梦的故事，便正是开始了。
　　这秦可卿，她父亲秦邦业现任营缮郎，年近七旬，夫人早亡。因当年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女儿。谁知儿子又死了，只剩女儿，小名唤可儿。长大时，生得形容袅娜，性格风流，因素与贾家有些瓜葛，便结了亲。
　　但这秦可卿的父亲与贾家有些什么瓜葛，原著可没说。但需知一切的缘由，就是由于这个秦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