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只小鬼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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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也许是久违的与旁人提及了自己的过去，当晚安德莉亚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那是一栋在旧教堂残骸上建立的孤儿院，由当时心善的哥谭慈善家托马斯·韦恩投资，可不幸的是在他推动改造方案的同年韦恩夫妇便遭遇了闻名世界的那场抢劫案件，而孤儿院则是在那两年之后才终于完工。
安德莉亚就是在孤儿院运营后不久被遗弃在爬满了蔓藤的铁门前，据说当时的她被裹在一块棕色的厚羊绒布里，睁开眼仿佛两面镜子般的银眸曾让院长错以为她是个盲人。
木制的螺旋楼梯；一楼大厅黑白相间的瓷砖地板；在下雨的日子里带有酸味的面包；墙纸剥落后零星的青黑霉斑…就连阳光穿过成人高的玻璃窗眼前灰尘飞舞的模样都和记忆力一模一样。
她通过梦境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身后似乎传来了孩子们的嬉闹声，安德莉亚有些不确定的转过身去。
红裙子的艾米丽；金色麻花辫的梅；脸上有胎记的乔治；圆圆胖胖的泰迪…他们都停留在十一二岁的模样小跑着将她团团围住，有些孩子的五官甚至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可安德莉亚却能喊出每一个人的名字。
“莉娅是个大骗子，她总是骗人说床边有人睡不着，这样温莎老师就会带着她一起睡了！”
“不，她是个怪物！我看到她让书飞了起来，她一定就是书上写的邪恶魔女！”
“她还会对着空气说话！”
“上一次…她说我的爸爸和妈妈被车撞死了，还说他们一直都跟在我身后，她太过分了！我才不相信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他们一定会接我离开的！”
稚嫩的孩童们说着刻薄的话语，安德莉亚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着一边围着自己打转，嘴角无意识的向下撇了撇。
这样被围着绕圈的画面，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
确实是有那么一次，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从什么地方看到了所谓的驱魔方法，用粉笔将她画在圈内，然后围着她转圈嘴里念叨着奇怪滑稽的咒语，他们是真的相信这么做就能将她驱散一般，笑着跳着不顾她眼中的恐惧。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对我来说连刺激都算不上了。”
已经成长为大人的安德莉亚弯下腰，伸手按住艾米丽阻止她继续转圈，接着所有孩子都同时连动一般地被按下暂停键，下一秒大火从她的身后扑过来将一切烧成焦黑色。
滔天的火光占据了所有的视野，无尽炙热的光亮好似要把她的灵魂都照亮一般。
每一次梦到孤儿院的事，焦黑的残垣断壁都是唯一结局。
就在梦境中的安德莉亚叹了口气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周遭的环境一变，她竟然看到了艾丽·费德曼。
安德莉亚原本以为此时的费德曼应该已了却心愿离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眼前的她依然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费德曼身处在一片深海之中，被无尽幽深的黑暗所吞噬，只有她所在之处才有一点点微弱的荧光。
方才是热浪滔天的火海，此刻坠入海水透着彻骨的寒意，暗流涌动中安德莉亚能听到一些气泡声，她像是一缕幽魂，除了旁观什么都无法做到。
如此被动，除了思考几乎被剥夺了全部行为能力，即使再梦中对于安德莉亚来说这种情况都是极为少见的。毕竟她可以很笃定这并非是‘入梦’，现在她没有代入任何人，只是同样无法控制自己。
在压抑的梦境结束后，醒来的安德莉亚翻身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乔打了电话。
冰火两重天的梦境让她看起来休息不佳，本就有些过白的面上更是褪去了所有血色，但从外貌上此刻的她比吸血鬼还要吸血鬼。
等待电话接通期间，她表现得有些烦躁，指关节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身上那种被海水浸泡的湿冷感还没褪去，这让她突然有些渴求阳光，一手将沉重的遮光窗帘拉开，深深吸了口日照下的空气。
初升的阳光争先恐后地落到她身上，棕色的长发被镀上金边，银眸因光照眯起，直到这一刻她才感到回流的暖意，阳光将她从梦魇中拉了出来。
看吧，安德莉亚你已经醒来了，这里才是现实。
她调整着情绪，电话就在这时被接通了。
安德莉亚今天醒的时间并不算早，对于警方来说已经是上班有一段时间了，电话那端的乔有些意外她会这么快来电，她虽预料到或许安德莉亚会关心后续情况，只是会如此迫不及待这点是予想外的。
即便如此，乔的语气依然显得很欢迎，并且毫无保留地就开始将报告结果与她共享自己一早从亨利那里收到的报告。
“其实就在你之前，大概也就隔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吧…神盾局的人刚来过警局。”
“神盾局？摩根先生发现了什么？”
闻言安德莉亚表情一变，她靠在书桌旁半边身子站在光中蹙着眉。
“纽约之前发生的一次特种人暴动事件你知道吧？”
“嗯。”心下也联想到亨利也是负责暴动者的法医，安德莉亚应了一声，等待着答案的同时心底也不断猜测着。
“亨利在尸检中发现了两具尸体的共同之处，他们的口腔黏膜都有几个O形的溃疡，单纯只是溃疡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暴动者的死因是心脏骤停，而艾丽·费德曼其实也有心衰的迹象。”
“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艾丽·费德曼很可能也是自行使用了或者被动使用了‘KEY’药剂的人！？
“什么？”乔没听明白她在念叨什么。
“没什么，我知道了，这情报很重要…那费德曼的尸体现在还在法医办公室是吗？”
安德莉亚在三步左右的距离来回走动着，她心想着自己需要立马找到费德曼的灵魂问清楚，而费德曼如果还没有离开的话，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尸体附近。
“是的，并没有带走，上次据说有人深夜想要劫走暴动者的尸体，我也以为神盾局会把尸体带走…但事实上亨利说他们只是来了解了一下情况，带走了一些样本进行分析，尸体还在法医办公室的冰柜里…安德莉亚这件事……”
乔也感觉到了安德莉亚不寻常的反应，她虽然好奇心起，十几分钟前西装革履的特工说过的话又在脑中响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追问。
如今超级英雄一个接一个横空出世，犯罪也已经从常见的谋杀、抢劫等发展到了毁灭世界的级别，乔作为警察更是感受得到一切都在变得不同。
有些事自己伸出了手也无法抓住，得到了答案也无法解题，不如看好自己面前的事。
“乔？”安德莉亚迟迟等不到对面说话，疑惑地喊道。
“没什么，注意安全。”
听到乔的话，她先是一愣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郑重地应了一声，最后说：“抓捕犯人可是你的本职工作，以后如果再有鬼魂来找我求助伸冤，指认凶手之类的，你可要帮我。”
“那是自然。”乔笑了。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后，安德莉亚在挂断电话后立刻拨通托尼的电话，同时抓过沙发上的衣服冲进洗手间洗漱。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不等对方开口说一句话，便着急的开口：“斯塔克先生，‘KEY’药剂有新的线索，四十分钟后法医办公室门口见。”
她可是记得上次的不愉快过后，托尼已经默认同意她继续调查‘KEY’药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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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再想想？在你死前一段时间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比如说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注射过什么？”
安德莉亚看着费德曼追问道，对于眼前的魂体一问三不知的回答，她也是有些着急了。
理智上她可以理解，但来之不易的线索又不希望就这么断了。
“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我就和往常一样，白天工作，晚上和朋友去酒吧玩玩，或者就是回到合租的公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灵媒小姐你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
艾丽·费德曼的语气有些委屈，她已经死的够憋屈了，可结果拖到现在她的死亡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些什么谜团。
在与安德莉亚分开的短短24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她先是目睹了自己的尸体被亨利·摩根解剖，结果随着解剖这个男人愈发凝重起来，自言自语说着‘奇怪’不说，还说她有心衰症状。
“我每年都参加公司体检，我的身体很好，难道是喝酒会引起心衰吗？”费德曼并不知道安德莉亚的关注点是什么，她还纠结在自己的死前的身体状况上，对亨利的尸检报告很不满意的模样。
安德莉亚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用食指点着下巴，似乎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费德曼想起些什么。
“她怎么说的？”托尼终于不耐烦地问道。
他此时正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另一边靠墙的位置，看不到鬼魂的托尼眼里安德莉亚刚才一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即使他们认识也算有一段时间了，托尼依然无法适应这种恐怖片里常出现的画面。
“她说不知道。”她很是郁闷地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或许可以换个地方再继续问？即便有你这么个‘通灵魔女’在，我也不认为停尸房是个问话的好选择。”
这个答案在他听来并不意外，托尼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挑起眉认真地提议，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继续道：
“而且这件屋子的冷气足得可以养企鹅了，你就穿了件单衣打算冻出病吗？”
“我一直不是很怕冷，斯塔克先生你冷了吗？或许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听到他的话她才下意识观察了一下托尼穿的衣服，他还有一件外套看起来比她厚一些，安德莉亚这才放下心来，体质原因她一向都很耐寒，可托尼除了胸口多了个反应堆只是个普通人，她可不希望他冻到。
嗯，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冷。只是…就不能换个地方讲话？”托尼对于安德莉亚的重点错误感到无语，他放弃了语言沟通，几步上前打算物理性的把她带出这间冰窟一样的房间。
他握住她的小臂感受到掌心下泛着凉意的皮肤，瞬间眉间的皱褶更深，他的眼神带着谴责地盯着她，让明明觉得自己没做错事的安德莉亚一阵心虚。
“不行，费德曼她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尸体旁边…”
她察觉到他的用意向后退了一步，两人呈现一种对峙的局面，转头看了眼艾丽·费德曼此刻红通通哀怨的双眼，安德莉亚用着略带祈求的目光向托尼表示自己暂时还不能出去。
“……行吧。”他的面上流露出对费德曼执着的嫌弃，嘴上却已经妥协并松开了手。
接着安德莉亚看到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给了她，下意识地接过还残留着体温的夹克外套，反应过来后刚想还给他，却被对方制止。
“穿上，我去外面等你。”托尼不容拒绝地说道，接着变成只剩下一件单薄衣服的他耸了下肩，语速很快的吐槽了一句：“毕竟我没本事在冰窟说自己不冷。”
“好，我尽快…”穿上了外套脸颊有点红的她底气不足地说了句，见托尼离开她才转头又看向费德曼。
“别看我啊，要不你也出去吧，你问多少遍我都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这样，从你出事前一周开始，你把每天自己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见过谁，发生了什么都和我说一遍。”
安德莉亚非常认真，费德曼见她这般执着有些烦躁的呻|吟了一声，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也逃不掉，开始老老实实地按她的要求开始回忆。
十几分钟后，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安德莉亚跑出了门，托尼正在走廊上打手机，听到声音抬起头只见她带着笑裹着自己的外套步伐雀跃的靠近。
“好消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可托尼还是故意问她。
“是的！费德曼如此笃定自己不会心衰，因为她在一周前做了体检，在喝酒出事的前天她刚收到了自己的体检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你怀疑是体检的时候有问题？”托尼立刻领会其中意思，他思考了几秒也认为可行。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如果是真的话实在是很可怕，费德曼是正好因为醉酒出事，又找上我，还遇到了接手过暴动者的摩根先生尸检才露出端倪，她结合了这么多的巧合才让我们得到了线索，那么更多的并不自知的人，‘KEY’这种还不成熟的药剂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他在进步。”托尼冷不丁说道。
“进步？”
“从最初的''''KEY''''流通在黑市，导致了布鲁德海文多起死亡案件，到现在…如果体检是个实验窗口，那么并无异常的纽约就说明‘KEY’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不稳定，引起被实验者死亡，而是变得稳定成熟了，可以成功的释放药性达到目的了。”
托尼的神色冷下来，他说着还有些动怒了，‘KEY’药剂的背后之人其心可诛，所谓的带来‘进化’的花言巧语，使用药剂强迫激发的异能…很可能伴随着接踵而至的失控和破坏。
“哪一家体检中心？”
同样想到了很多糟糕的可能性，托尼一刻也不打算拖延向她确认。
“荆棘鸟体检中心，罗福克拉斯大道上的那家。”
“好，我知道了。”他点点头，划开手机极为快速的打了几个字，然后对她笑了笑。
“？”安德莉亚觉得他现在的笑有些不怀好意。
“我忽然想到你和彼得加入复联都没有体检过，我刚帮你报名了一次vip体检。”
“……荆棘鸟体检中心？”她感到有些好笑的反问。
“对，就是那种传说中终身寻找荆棘把自己串着唱歌的…荆棘鸟。”托尼笑着回答，举起手机晃了晃。
安德莉亚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预约成功。
她立刻反了个白眼，将脱下的外套扔给他，算是‘体贴’的体检预约的回礼。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只小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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