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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公孙童 ...


  •   王渊领着人直达后院客厅,适时方天赐等人都未曾安睡,宗夏便上来报:“公子,大人,城门处属下查过,那晚……”
      “那晚闭城前有两人骑着你们的马进了南阳城,直奔城东而去,次日便发现马六的尸体,以及南阳侯府外的两匹马。”那姑娘截断了宗夏的汇报。
      宗夏一怔,道:“正是。”
      众人更是满心疑惑,方天赐见她披着丁长舒今日穿出去的外袍很是疑惑,跛着脚往丁长舒身边一凑,问:“这是谁啊?”
      丁长舒道:“不知。”
      按照方天赐的审美,这位姑娘模样算得上是拔尖了,不似一般女子的阴柔,眉目间荡漾着一份柔和的英气,一双眸子颇有神韵。
      适逢下人烹来热茶,王渊亲自为她斟上,四品官员亲自给她斟茶,那姑娘仍是一脸从容不迫的笑,好似并无任何不妥。
      葱白的手指拈起茶杯,嗅了嗅,似颇为满意,便倾杯一饮而尽,才搁下杯子,王渊又替她满上。
      那位姑娘连续喝了三杯才止,道:“王大人可信我?”
      众人面面相觑,初次相见,何以为信。
      见他不答,那姑娘又道:“我叫公孙童,来南阳一月有余,此间,命案不断。”
      她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又道:“我一路追查不断。”
      王渊拱手:“姑娘可有眉目?”
      “尚等一事,便可结案。”
      “何事?”
      “大事。”
      方天赐暗暗惊讶,这姑娘是从哪里找回来的高人。
      公孙童见一众人等都一头雾水的模样也是好笑,“在此之前,我可以先给各位讲个故事。”
      王渊道:“洗耳恭听。”
      “十二年前,有位家境颇为富有的年轻人去西域走货,半路上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异族人,替他治伤,甚至带回老家安置。那人是个没了舌头的哑汉,不会说话但写得一手好字,为人温和且对经商方面颇有心得。那人伤好之后,年轻人便决定留下他,那位异族人想是不愿再回西域,便在年轻人府上安顿了下来,后来二人结为至交。可好景不长,那异族人身中剧毒,不消一年便不治而亡,临死前,将远在异乡的妻子托付给了那位年轻人,同时还托付了一份秘密图纸。”
      “年轻人便千里迢迢差人将那位异族人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接来中原,归置在别院中。不想那异族女人也是位高人,擅长用毒和制香,暗器功夫更是令人惊叹,举世无双,年轻人便让自己膝下两位子女拜那异族女人为师。是一年之后,那位异族女人带年轻人的儿女去了城外的山上寻药,回府之时,发现府邸已经变为一堆焦墟,四十三条人命,尽丧其中,无一生还。”
      听到这里,众人已经猜到这是沈家的故事了。
      丁长舒道:“今日发生的种种,莫非便与十年前的灭门案有关?”
      公孙童点头。
      方天赐又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异族女人同沈家的两个孩子还活着?”
      公孙童温柔笑笑,表示认同。
      方天赐恍然大悟:“那四十三条人命,其中就有那异族人的儿女?”
      公孙童未答,只道:“异族人留给沈千秋的秘密图纸,是前朝兵败撤离时留下的一张藏宝图,此事鲜有人知,除了几位皇朝中人。”
      一听藏宝图三字方天赐眼睛都直了,“藏宝图,不知藏的什么宝贝?”
      公孙童莞尔:“敌国之财,有人起了贪念,为夺藏宝图灭了沈家一家,可惜都是些蠢货,花了整整十年也没找出宝藏所在。”
      王渊问:“不知姑娘所说的大事指的是?”
      “谋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王渊道:“姑娘,此事开不得玩笑。”
      “你看我像说笑?”
      她时时微笑,总是云淡风轻,满目柔和,叫人看不出真假。
      王渊又问:“何人谋反?”
      “不知。”
      “那便是妄言。”
      “可我知这十几桩命案的凶手。”
      “谁?”
      公孙童又饮了杯茶,道:“明日开堂,审碧云阙:凌烟。”
      凌烟?方天赐全程无知状态,以至于特别好奇丁长舒今日出门所查之事。
      王渊道:“为何审她?”
      公孙童道:“王大人信我,明日便审,不信,便自己查。”
      “可有证据?”
      公孙童点点自己脑瓜:“都在这儿……”又点点自己的嘴唇:“和这儿,你拿她问审,所有的证据都会出现。”
      “比如?”
      “比如杀害李缟和……”公孙童故作停顿,见众人神色期盼又继续道:“余让的凶手。”
      众人又是一惊,余让不是活着么?难道……?
      此时有人来报:“大人,南阳侯来了……”
      王渊眼皮一跳:“你们在这里待着,别出来。”
      方天赐有些害怕,便紧紧挨着丁长舒,道:“丁策,今日你们都去哪里,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丁长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查了些无关紧要的线索,你呢,脚可还疼?”
      方天赐摇了摇头,“一点点,不觉得疼了。”
      看了看丁长舒的脸,又忍不住好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脸上的东西揭了?你这样子,我都跟你说不出话来……”
      丁长舒思虑片刻,抬手在他脸上摸索了一阵,捏起人皮面具的一角便撕了下来,方天赐那干净熟悉的脸蛋便出来了。
      丁长舒视线在他脸上流连一会儿,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方天赐兴奋地摸摸自己的脸,十分开心,又伸手想替丁长舒的面具摘下,他却一躲,“不急,再等等。”
      说完目光落向公孙童处,她正专注喝着茶,并未看向这边一眼。
      丁长舒坐她身旁,问道:“谋反一事,姑娘能否细说一二?”
      公孙童放下茶杯,“为何要同你说?”
      “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我不允许有人破坏。”
      “你凭什么不许?”公孙童撑着脑袋,眼里多了几分戏谑,“就凭你个小小的衙差?”
      见丁长舒不答,公孙童又道:“你这人皮面具做得倒是逼真,可惜眼里东西太多,终究像不了一个衙差。”
      她褪下外袍递给丁长舒,笑道:“多谢舒公子的衣裳。”
      在场所有人又是一愣,闹不清这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连易了容的丁长舒都能认出来。
      她又道:“此乱不可避免,饶是他们拿不到藏宝图的宝藏也依旧会反。”
      “为何?”
      “他们等不起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公孙童笑而不答。
      方天赐肚子咕噜一叫唤,他揉揉肚皮嚷道:“我饿了……”
      公孙童好似很喜欢天赐,“你便是那个京城首富家的孩子?叫天赐?”
      “额??”方天赐可以说十分惊讶了,这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我……”他倒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
      只听丁长舒道:“传饭吧。”
      众人才入席,王渊便赶了回来,坐下先饮了两杯热茶,才盯着从容吃饭的公孙童严肃道:“余让……死了。”
      众人一惊,公孙童却不曾停下动作,表情如常,轻轻嗯了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他会死?”王渊脸色难看极了。
      公孙童咽下嘴里的饭菜,搁下碗筷,道:“猜的。”
      方天赐道:“你真厉害,一猜一个准。”
      “姑娘!”王渊颇为着急,“能否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公孙童微微皱眉,“叫我公孙或者童童。”
      “好吧,公孙。”王渊轻咳两声,“那现在能否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公孙童脸上又爬满了笑,还是那句话:“明日开堂审凌烟。”
      翌日,凌烟一袭粉衣跪在堂下,丁长舒盖了人皮面具混在衙差中听审,方天赐同公孙童藏在后堂,并未露面。
      适时,有人通传侯爷驾到,便见余风回带了两个近身护卫进来,坐在一旁,这余风回也算是倒霉,本来打算今天给女婿出殡,却在昨晚又死了儿子,这会儿黑着一张脸很是没法看。
      王渊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凌烟十分淡定,依旧是那副娇柔绝色的模样,她微微叩首,道:“民女碧云阙歌姬凌烟,不知大人传唤民女何事?”
      “大胆凌烟,南阳城近一年来十九桩命案是否与你有关?给本官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堂外听审的人群一片唏嘘,高声谈论了起来,王渊惊堂木再拍,“禁止喧哗!”两列衙役便木头点地直唱威武。
      凌烟再扣头伏地不起,声声冤枉:“大人,民女一介弱女子,何来本事杀人,请大人明察!”
      王渊冷哼一声,“日前你在城外破庙使用弥勒香迷晕了庙中十二人,赶走自己的马车,偷走丁公子的马匹,杀了马六,再将他用马拉回城东家中,将两匹汗血宝马牵至南阳侯府外,是也不是?”
      “冤枉啊大人!”
      “她确实冤枉,大人!”此时一身男装做讼师打扮的公孙童从后堂出来,只见她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眉目含笑的站在公堂之上,俨然一个俊秀的少年郎。
      她朝王渊深深一揖,“偷马杀人的确实不是这位凌烟姑娘。”
      公孙童的突然出现教凌烟一愣,随即恢复如常,“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的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可是……”公孙童转身向她:“弥勒香是你下的没错吧?”
      凌烟神色微动,又指着公孙童道:“你血口喷人,什么弥勒香,闻所未闻!”
      “啧,那日明明有人告诉你那是弥勒香,你怎么又变成闻所未闻了?”
      凌烟哑然,“我……”
      “先听我说完啊凌烟姑娘。”公孙童笑道:“你自小研习迷香的制造技术,十岁便能识得五百余种香料,十五岁可以说百毒不侵,因为你有个好师父:西域香圣。西域香圣师从天竺邪僧阿迦陀,对各种迷香邪香颇有研究,你便算得上是这位迷香大师的亲传弟子。”
      凌烟毫无反应。
      公孙童接着道:“诸位都很纳闷,为何这十九位死者明明死于非命,为何个个脸带笑容,其中查不出内伤外伤以及毒蛊,归其原因,是这些死者死于一种无色无味、中原无人能识的邪香之下,这种邪香,叫做‘极乐香’。”
      “这种香一旦被吸入,便会产生幻觉,放大心中所欲所想,使中香者沉迷其中,导致兴奋过度,猝然离世。”
      见众人不言语,公孙童又道:“那么大家还有疑问,这位凌烟姑娘究竟跟这十九位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让这些人非死不可,这件事情就要问我们的南阳侯,余侯爷了。”
      众人一片唏嘘,只见余风回也吃了一惊,他气指公孙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公孙童不予理会,继续道:“十年前,城西南阳首富沈家一夜灭门,这桩血案时至今日也未得昭雪于天下。”
      众人不见,凌烟低着头握紧了拳头浑身瑟瑟发抖,脸色阴沉吓人。
      “我现在可以告诉诸位,所死之人,皆与十年前沈府灭门案有关。”
      “有何关联?”王渊问,“这些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如何得出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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