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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剧组风云（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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捶打的手一次比一次无力，徒劳无功却不停手，身上蓦地一轻，压着的人遂不及防地飞了出去，叮铃哐啷撞倒几把椅子，他扑腾爬起身慌乱地跑了出去。
“虞影！虞影！”有人叫她。
虞影坐起来蜷起身子，紧紧抱住膝盖，有人扶住她的肩，她条件反射躲开，那只手又追过来握上她的肩膀。
“啊！！”她大叫一声，双手奋力一推，对方被推了个踉跄。
“是我！”他提高音量。
借着窗外模糊的光，蒋云栋的脸慢慢浮现出来，虞影一见不可抑止地大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在胳膊上地上。
蒋云栋无措地蹲下身，拍拍她的肩，“好了好了，有我呢。”低头看见她的裤子，脱下衬衣给她盖上。
保安提溜着裤子从厕所出来，呵呸一声咳了口痰，经过内景仓库时一道人影从门缝间窜出来跟他撞了个满怀，只一瞬跑进旁边的林子里不见了身影。
“站住！”他追出几步，找寻不到踪迹，见那人也没偷出什么东西，左右看看将仓库两扇门拉上锁头一扣，回值班室了。
哭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由放声痛哭到低声呜咽，待虞影渐渐平复她吸吸鼻子抬头，红肿的眼睛看向蒋云栋时一包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滚落下来，那眼神令他无措。
“我带你去报警吧。”他沉沉说道。
虞影浓重的鼻音小声讲了句什么没能听清，他凑近些，“什么？”
她目光闪烁，重复一遍，“没有被占到便宜。”说完把脸撇朝一边，不时用眼角余光观察他的反应。
他仿佛松了口气，伸手将她的头发理顺，他身子前倾进入模糊的光线里，虞影这才看清楚他上半身是光着的，冷白的黯淡光线里细微的尘埃缓慢漂浮像无数星辰悬浮在他周身，同样冷白的肌肤像是透着莹莹的光，每一寸肌理完美细致，肌肉的线条像经由上帝之手雕琢的群山沟壑。
“你的衣服……”虞影不好意思道，“你转过身去。”
蒋云栋背过身去，虞影提好裤子把衬衣递给他，“你把衣服穿上吧。”
他回身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还好，还好没事，还是原来那个小丫头。
“喏。”见他不接，虞影递朝前。
他接过穿上，将扣子一粒一粒扣上，又问了一遍，“需要报警吗？”
虞影也不知要不要报警，“我没看清对方的样子，而且报警的话对你会有影响吧，还要去派出所做笔录什么的，我不能影响到你。”
“我又没做坏事，配合警方调查而已。”他并不在乎。
虞影摇摇头，“我感觉是附近的流浪汉，或许是精神失常的抓到又能怎样？而且，而且……”她声音低下去，缩着肩膀，“我不想面对，发生的黑暗里的事能不能就这样埋在黑暗里？我也没有什么损失，能不能就当没有发生过？”
她眼睛里细小的光，零星一点在漆黑里挣扎，蒋云栋心有不忍，嗯了一声应承下来，“你说怎样就怎样。”
“你怎么到这来了？”虞影想不明白他为何这个点出现在这。
“当然是来找你。”他没好气，“我从房间窗户看到你出了酒店，想让你带支牙膏的可你电话打不通，范一一说你来片场了，我总觉得不放心就来找你了。”
虞影心里暖洋洋的，眼睛一酸又流下泪来。
“哎！你怎么又哭了？”蒋云栋摸摸口袋，纸巾平时都是助理带着他兜里顶多装个手机，自语道，“怎么连个纸巾都没有。”
“栋哥。”她抹掉眼泪唤道。
“嗯？”他看向她，手还在兜里摸索。
“谢谢你。”
他一怔，“谢什么，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酒店吧。”他伸过手来要扶她，被她谢绝了。
刚走出两步踢到一样东西，地上露出一线光亮来，原来是虞影的手机，不知何时被调成了飞行模式，难怪蒋云栋打不通。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来到门口两扇门居然阖上了，虞影用手推没推动，换蒋云栋还是没推动，有人在外头把门锁了。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麻烦把门打开！”虞影用力拍打呼喊。
喊了半天外面无人应答，嗓子都快哑了，她咳嗽几声退开两步，蒋云栋给范一一打电话，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能赶来。
两人分别寻了个置物箱坐下，谁也没说话，外头草丛里蛐蛐唱着嘹亮的歌。
范一一来得还算快，她和保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里面怎么会有人呢？我已经巡逻过两圈了。”
“告诉你有人就是有人，快点把锁打开。”
大门打开，手电筒的光线明晃晃的，虞影抬手挡在眼前。
“哎嘛，里面咋还有人呢？大晚上的你们在里面干啥？”
“拿东西，白天忘在片场了。”虞影晃晃手里的保温壶。
“你大晚上来片场就是为了拿回保温壶？”蒋云栋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明天要拍外景没时间过来拿。”虞影也不知他为何突然间生那么大的气。
“一个壶丢了也就丢了，哪怕丢一百次一千次我都买得起，为了一个壶置身险境，你……”
怕他再说下去，虞影赶紧捂住他的嘴，用眼神疯狂示意，他正在气头上，不满地扒拉开她的手，虞影蹦跶着双手左右开弓不给他一点儿说话的机会。
两人拉拉扯扯一番，蒋云栋把她手拍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闭嘴。”
虞影这才放过他，站在门口的范一一和保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范一一忍不住，“你俩还出不出来？”
两人这才走出仓库，站在夜空下，路灯昏黄的光线中，虞影感觉回到了人间，就当是一场噩梦吧，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在街道上，两侧商铺的灯光亮如白昼，她这才发现身上全是灰，一路上拍拍打打。
回到酒店她垂着头要进房间，蒋云栋用胳膊肘捅捅她，小声道，“好好休息。”
她一双小眼睛水汪汪的，“谢谢。”
蒋云栋看她那样摆摆手，“行了行了，快去休息吧。”
他走出几步远，虞影叫住他，“栋哥，你衣服后摆有灰。”
他扭过身子拍拍，“算了，你明天送去洗吧。”
回到房间，虞影脱下衣物洗澡，手腕上还有被捏抓的红印，她站在花洒下从头淋到脚，洗发水沐浴露挤了满满一手，全往身上糊，从头到脚不留一丝死角，泡沫堆积在下水道口，冲了好久才冲净。
倒在床上，翻出手机，手指在图标间犹豫，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相册，翻到那张在沙滩上拍的照片，久久凝视着他美好的侧颜。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蒋云栋发来的，“晚安，什么都不要想。”
她回复，“嗯，晚安。”
将手机放在枕头下，她靠在那个位置闭上眼，什么都不想。
只想你。
可以吗？
一夜竟睡得如此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