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猎人世界之我是伊耳迷（修改版）》变化系的月亮

9、番外──奇犽眼中的世界

　　番外──奇犽眼中的世界

　　站在天空竞技场的擂台上，周围的声音嘈杂，有点迷惑的奇犽站上场后，看到的就是自家大哥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
　　眼前的色彩好像突然退去了，所有人的移动都显得缓慢，奇犽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和那个逐渐被人群吞噬的暗色，心情没来由的沉了下来。
　　哥哥……别走──他想叫，却没叫出口，只是在哥哥熟悉的背影消失后楞楞地看着门口，脑中的回忆翻涌，随着巨大的加油声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

　　伊耳迷．揍敌客。
　　如果在这世上要选一个自己觉得最亲近的人的话，奇犽觉得非他莫属。
　　但如果要选一个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那还是伊耳迷，他的大哥，因为伊耳迷虽然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三年又外加协助训练了两年，但奇犽还是不懂他，或是说，奇犽曾经以为自己是了解的。
　　曾经，其实这时间也过去得不久。

　　奇犽曾经认为伊耳迷是温柔的，因为那个人虽然总是没什么表情，但他也很少生气，哪怕在伊耳迷照顾奇犽的那段时间中出了什么状况，他也不过会露出增添了些微温度的柔和眼神、用那苍白中带着柔软的冰凉手指穿过奇犽的头发受不了似地看着奇犽──十分无奈且包容的。
　　奇犽喜欢这种眼神，有时候甚至还会故意表现出一些幼稚的行为来让伊耳迷弹他额头说教，而伊耳迷也总满足着奇犽的期待。
　　那时候的他不会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发呆，如墨的眼瞳中只会映照出奇犽的身影，彷佛天地中只有奇犽一人值得他关爱似的。
　　对，彷佛，又是一个充满假设又虚伪的字眼，因为奇犽后来就知道伊耳迷并不是真的关爱他，那个人对自己存在的只有责任和义务。
　　如果光这样倒也罢了，什么都不说的将他蒙在鼓里或许也是种温柔，但那人却又残酷的将假面撕下，让奇犽知道了什么是恶意，还有什么是恐惧。
　　原来伊耳迷其实讨厌着他……奇犽曾经非常喜欢哥哥那双会反射人影的眼睛，但现在那双木然的黑瞳现在只会让他觉得绝望和寒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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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满四岁的那个闇夜里，哥哥将他自床上拖了下来，冷冷的发色在月光下就像他的眼睛一样酷寒，奇犽抗议着想睡觉，但伊耳迷却只是木无表情的披散着头发、用那双比夜色还幽暗的眼眸出神的盯着他的脸。
　　奇犽找不到以往看得见的色彩，只发现自己的倒影在哥哥的眼中显得苍白显得小，然后他听到了轻轻浅浅的一声叹息。
　　他感觉哥哥冰冰凉凉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头上，顺着面庞抚上脸颊，然后停留。

　　有那么一瞬间奇犽觉得自己在哥哥的眼中看到了悲伤，但在他想要看得更清楚时，他看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应该是那眼神比平常冷，就跟那只几乎按着自己眼皮的手一样。
　　奇犽没来由得觉得不安，或许是因为哥哥的异样？
　　他挣扎的动了动，却听到哥哥用清脆的声音、吐气如冰的道：「奇犽，明天开始爸爸会训练你当个杀手。」
　　「啊？喔……」
　　「所谓的杀手意昧着随时要和死亡做最亲密的接触，你知道死亡的感觉是什么吗？」
　　奇犽在那时眨着眼茫然以对，却看见哥哥的眼凌厉了。
　　颦眉，猫眼微缩。在那剎那，不透光的黑暗几乎将奇犽完全吞噬，他只听到黑暗的来源一字一句的这么说──
　　「我……要……杀……了……你……」

　　伊耳迷将这句话说得很慢，而且在说的时候始终注视着奇犽的眼睛，但随着他每多说出一个字，周围的空间就似乎变得更扭曲，无形的杀气彷佛化为有形的黑，丝丝缕缕、诡谲的缠绕上奇犽的咽喉，奇犽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几乎因为害怕而合起的双眼也只看得到伊耳迷伸出的手。
　　手指洁白、修长，肌理细腻而冰冷，奇犽是记得这双手的，甚至很享受哥哥的抚触，但他从来没想过当这双手不再温柔时会有什么效果。

　　默默的，伊耳迷手势有些奇怪的平平将手伸出，以缓慢的速度伸向奇犽，中指的尖端逐渐接近、对着他的額頭……其实明明应该还有段距离的，但奇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痛。
　　痛，尖锐的痛楚自额心扩散，扎根到脑袋里变得森寒，奇犽疼得也冷得大叫，却瞥见伊耳迷的表情丝毫未变，细长如蛛爪的指仍是坚定的朝他伸来──就好像真的要杀了奇犽似的。
　　心里像是有什么破碎了，裂片溅射、狠狠穿插着心。
　　也不知是从哪生出的力道，奇犽用力推开了那个他以往最亲近的人，然后跳下床夺门而出。
　　他直到转开了门把半身跨出房间后才想到自己该回头看看，却看到伊耳迷还维持着被他推开的姿势坐在床沿、黑发半遮面的回头，目光空茫，在看到奇犽的注目时一寸一寸的将脸对向他：「这个，如果忘记的话就会死哦……」
　　声音平板，淡漠一如既往，但话中的认真奇犽却感受得到，那让奇犽不自觉的往后退、然后从走快速变成了跑却连门都忘了拉上。
　　在离开门口前奇犽看到了伊耳迷的眼睛，那双猫样的黑眼静静映照着他，如同锁定了猎物般……

　　──哥哥想杀死他……为什么？
　　跑到安全处的奇犽喘着气，虽然并不疲惫但是心灵的惊恐仍让他汗出如浆，他发现自己不自觉跑到了二哥的门前，那个胖胖的靡稽哥哥正一脸疑惑兼不耐的看着他：「奇犽，你在做什么？」
　　奇犽没有回答，只是在呼吸稍微恢复稳定后便扑向靡稽，声音颤抖的道：「二哥……如果有一天你想杀了我，那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杀你？」靡稽眨了眨眼，圆润胖软的面颊突然一抽，缓缓浮上了令奇犽陌生又熟悉的阴郁，「这种问题我才懒得回答，不过我对任务外目标出手的理由或许是因为……讨厌吧，嫉妒羡慕憎恨都可以当原因，越是黑暗的情感动力就越大……其实你问的问题真的很蠢，喂，知道么？要杀你估计可得先过老哥那关──」
　　「那如果……是老哥想杀我呢？」
　　奇犽知道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他忍不住，而靡稽见状嘲讽的瞟了他眼：「那你就绝望吧，还是乖乖等死比较快，因为据我所知老哥目前还没有过失败的纪录。」
　　「……」
　　「……开玩笑的，老哥怎么会想杀你？你想太多了吧。」
　　「不，家里最有理由对奇犽动手的就是伊耳迷唷──」突然插入的一个声音让两个孩子都愣了，两人快速回头，就看到摸着胡子的杰诺爷爷自角落阴影中走出，他面上挂着不明显的奇异笑容：「因为奇犽是我跟席巴目前选定的继承者。」
　　「让奇犽来继承？那哥哥呢？我呢？」靡稽的表情变了，看向奇犽的目光又出现了先前那种森寒的感觉，而杰诺只是笑了笑，慢慢走向奇犽：「来，奇犽，告诉爷爷伊耳迷怎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奇犽不知所措的看着转眼变色的靡稽，又看看笑容满面的杰诺，一扭头跑了──
　　爷爷已经告诉了他哥哥会讨厌自己的最好理由，那么之前伊耳迷对他的关怀，是不是都是假的？还是因为那是爸爸的要求所以伊耳迷才会当个「好哥哥」？哥哥真的是那种人吗？
　　思维很乱，奇犽没法再往深处想，但在伊耳迷后来每次想靠近他时，他就害怕得想逃跑，因为那一晚的景象不断的在他眼前重现。
　　他逃避，同时疑惑；不愿相信，但是又深刻怀疑。

　　──呐，哥哥，你真的想杀我么？真的这么讨厌我么？
　　奇犽很想问，但又问不出口，因为他害怕看到伊耳迷变得跟靡稽一样，又或许更糟？
　　至少靡稽还没想过要杀了他……

　　＊＊＊

　　赛场高起的加油声将奇犽自回忆中唤醒，发现眼前被阴影笼罩的奇犽茫然抬眼、将头仰高，他看见了一个身高可能有两公尺的巨汉正狞笑着站在他面前：「唷，大会怎么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小对手？小子，我会小心控制力道不把你杀了的。」
　　奇犽闻言只是垂下头、面无表情的站着，和男人相比就像是豆芽菜的双手自然下垂，翠绿的眼里逐渐沉积出黑云般的阴翳，然后他动了，出现在男人背后，垂下的指甲带着鲜血洒落：「这样啊，但我还没学会控制力道耶，抱歉了，大叔。」

　　奇犽像洗完手将水甩乾一样随意的甩了甩，而在他甩的时候，那个男人发出嗬嗬悲鸣的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却还是无法抑止自己的鲜血自指缝中喷射如血雨。
　　巨汉颓然倒地，巨大的身体撞在擂台上的声音清晰，因为周围的观众都因为讶异而瞬间安静了，手上的血黏腻得发痒，明明没出什么力，却还是莫名的疲惫。
　　烦躁的奇犽于是就在这落针可鸣的的寂静中恼道：「喂，还不宣布我赢了吗？」
　　广播的声音在迟滞了几秒后才高亢的尖起，用夸张的词藻赞扬着奇犽不符年龄的实力，但奇犽只觉得可笑。
　　他走下了擂台，随着几乎将屋顶掀翻的欢呼。
　　……吵死了。

　　奇犽疲惫的走回接待台领了他比赛的奖金，一百多戒尼，差不多可以投瓶饮料机的果汁，他然后垫脚趴上了柜台，晃着鞋子的询问他的房间在哪里。
　　那个服务人员本来面有难色，但在打了打电脑后却领着他走到了一个装饰还算精致的房间，奇犽乾脆的跳上床，面朝下趴着，而那个服务员则恭敬有礼的鞠躬离去：「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们？她口误了吧……靠坐在床沿的奇犽显得有些懒洋洋，他抱着枕头，依稀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总爱钻哥哥被窝爬到床上一起睡的时候，那时的床虽然并排躺了两个人依然好睡，但现在，为什么明明只躺了自己一个却怎么睡都难受呢？
　　在床上翻滚的奇犽将脸转向背门，却意外的听到了转动门把的声音，他于是迅速的跳了起来──
　　「哥……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