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猎人世界之我是伊耳迷（修改版）》变化系的月亮

8、第七章

　　第七章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在这段时间内，我一直照顾着奇犽，日子过得很有趣也很充实。
　　他就像牛皮糖一样黏我，从晨起至临睡，几乎没有时间不是在一起的，虽然这有奇犽太小我得看着的理由在，不过就算没被这么要求，我大概还是会放任他吧，因为奇犽总露出那种犯规的软软笑脸耍赖要我妥协。
　　而我，从来没能作到坚持。

　　不知不觉习惯身边多了个人、不知不觉养成了半夜醒来将被踢开的棉被拉好的习惯、不知不觉开始会对奇犽的笑脸做回应，也不知不觉的开始把照顾奇犽当成自己的责任……该说是血缘的关系么？
　　现在想想，这些变化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却改变得很自然。
　　我讨厌不了，甚至还有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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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流逝似是无所不在，偏又无迹可寻，虽然知道现在的相处只是暗流下的平静，但我还是直到席巴唤我入书房询问奇犽的成长情况时才惊觉，那个令我操心的孩子已经四岁了。
　　四岁，差不多该开始进阶训练的年龄……我想起奇犽的连喝奶都不利索，这孩子半夜老是喜欢蹬被、就算长大了点也总爱在人如厕时喊哥哥我也要进去、挑食更挑得天怒人怨，非要许下无数承诺才肯将食物入口──那样的孩子适合当杀手么？
　　席巴后来的问话全没传进我脑袋，我非常心不在焉，头脑更是空白的一片，一直等席巴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才醒神，刚好听见那句话的结尾：「……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对奇犽的训练。」
　　似乎真的兴致高昂，席巴用宏亮的嗓音不容反驳的下了结论。
　　我抬头看他，复又将眼皮垂下的点头回应，席巴望向我，面上笑容还未收起的开口：「伊耳迷，记得做好对奇犽的教育。」
　　「……教育？要教他什么？」我楞了，是不解也是疑惑，席巴闻声皱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高大的身子几乎遮住天花板照下的全数光线：「杀手该知道什么就让奇犽知道，还有问题吗？」
　　我依然困惑的沉默着，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席巴似乎也有点苦恼，他目光下移、指节规律的敲击桌子，然后他转回眼，鹰隼般的双眸锐利的扫向我道：「回去自己好好想想，那孩子虽然是你带大的，但该严厉的还是还是不能太宠，知道么？」
　　我沉默点头，席巴于是满意的将前倾的身子拉回，对我说着像是叮咛的指示，我一一应诺，然后在席巴交待结束后转身离开。
　　──其实这是我和席巴惯有的相处模式了，他要求，我听我服从，只是今天在收到吩咐后我没有立刻去做，而是出神的看着席巴房门上的红色纹理，那一圈一圈的样子就像一双双变形的眼睛。
　　我盯着那些扭曲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些眼睛很像人类临死前的散乱眼神……虽然不知道席巴想我教给奇犽什么，但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教奇犽什么了。

　　那天晚上，奇犽惊恐的逃出了我们共有的房间，而我散着发坐在床边，笑了。
　　我让他知道了死亡的恐惧，并用念放大恶意，就这么简单。
　　──那是作为杀手最亲近的呼吸，会怕，才知道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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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的立意虽然不差，但手段却有些过激，证据就是奇犽再也不敢亲近我了。
　　他不再靠近我也不再对我微笑，一见我靠近便浑身僵直、或是害怕的躲到别人背后，奇犽偶尔会自腿的间隙或是旁侧偷窥，但在发现我的目光后便会像受惊小兔子般的飞速缩头……我想解释，但越是靠近奇犽就越怕我。
　　──连信任都没有，那么解释又有意义么？
　　我知道自己不该对个孩子较真，但我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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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犽几天后开始了杀手训练。
　　因为他的天赋好，席巴和爷爷特别为他安排了相当密集的训练，沉重的程度让人怀疑他们是想将奇犽逼到极限来试探他的底线。
　　但奇犽天生就不会平凡，他是最好的学生，能够因为一两个念头便举一反三的令我们惊喜，但他也是最令人头痛的学生，因为如果用平常的方式来教导他只会局限他的发展……就好像笼中鸟无法飞高一样。
　　他只需要实战，然后从中成长。

　　揍敌客家不缺强者。
　　正确来说，揍敌客家中不存在着弱者。
　　对於奇犽的教育全家都卯尽全力，在排除了不适合的对手后席巴属意由我亲自锻炼，让我就像之前照顾奇犽时一样全权负责……但怎么能一样呢？
　　注视着场上的奇犽，我从他不会隐藏情感的绿色猫眼看到了挣扎和惶恐，他根本无法和我面对面，在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而我甚至连杀气都还没放──这孩子对我已经怕到骨髓里了。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注视着奇犽倒退的背影，除了空虚竟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有點冷。
　　回头，因为那尖锐的视线，我看见了愤怒的席巴，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他铁青的脸色让我觉得战栗。

　　＊＊＊

　　「你知道自己差点毁了你弟弟么？」在让奇犽离开后席巴狠狠的打了我，厚实的手掌击在面上火辣辣的，十分肿痛。
　　我没有闪避的被打偏了头，然后在席巴收手后将被打偏的头转正，嘴巴里隐隐约约漫着股血腥味……口腔破了？

　　面无表情的将流出嘴角的血丝擦去，我直视席巴沉默，席巴见状似乎更是恼怒，原来就不厚的双唇几乎抿成了削薄的两条直线，刚硬的双眉也因为皱缩而挤压出了深深的凹陷，然后他巨大的手掌再度高扬。
　　我依旧没有反抗的打算，只是将脸侧了些的等待，但这次他却没真打，只是呼吸声沉重的垂下了手，面色倒比先前还要难看：「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把你弟弟教成这样，我要他成为的是杀手，不是个胆小鬼！」
　　「我用念影响了他的一些思维，因为我不希望他打没把握的仗，在奇犽还不够强前这是必要的。」说到这我顿了顿，抬头看着席巴的眼睛，「这是种保护措施，奇犽如果能度过这个阶段就一定能有质的成长──」
　　「……弱者的思维。」席巴面色稍霁的哼了声，似乎仍有些着恼，我也不以为意：「父亲，我们是杀手不是战士，留着性命才有机会杀掉目标的。」
　　「哼……」
　　「呵呵呵……伊耳迷说得对，这点倒是席巴你太死脑筋罗──」爷爷的突然插话打断了席巴的冷哼，他自角落的阴影走出，笑吟吟的踱步到我面前张口就问：「我说孙子哎……来，告诉爷爷你有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
　　我愣了，望着爷爷的笑脸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印象中奇犽才该是那个继承揍敌客家的人，为什么他们会问起我呢？
　　见我没回答，爷爷轻拍我的肩膀，鲫鱼般胡须下的双唇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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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和其他人讨论后，我们对奇犽的看法达成了一致。
　　他可堪造就，但是需要仰赖实战，因此在奇犽的进步出现停滞时天空竞技场这个着名的格斗胜地便成了我们的首选──这地方的选手够多，顶楼甚至还有念能力者的出没，他应该能借助与高手对战的紧张感来获得突破。
　　于是我便带着奇犽踏上了这幢矗立云霄的世界第三高楼，他的手被我轻轻牵着──其实说牵不如说用拉──这孩子的手很温暖，只可惜有着微湿的潮意和明显的抖颤，让我必须稍微握紧点才不会让他滑脱。
　　我瞥了掩面色紧张的奇犽，他的眼神始终有些躲闪，在我的注视下面上还挂上了细细的汗珠，但他硬是保持着这样僵硬的神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被我拉到了登记处，然后仰头看着我走到柜台为他和自己报名。
　　猫样的眼珠这时才显出了孩子的灵动，奇犽的表情虽然紧张却还是透着掩饰不住的好奇，但在我结束手续后，那种紧绷又回来了。
　　我放下报名表走向他，蹲下，面无表情的掐上他软嫩的双颊，然后在奇犽吃惊的表情中开始捏着他的颊肉运动：「你的任务是在两年内打到一百八十层楼以上，好好努力，哥哥也会参加比赛，但如果碰上自己打不过的对手的话，不要逞强，知道么？」
　　奇犽吓得不敢移动，只是瞪大那双猫眼无辜的看着我，我压抑住自己想笑的冲动，放开了他的脸颊、温柔的抚上奇犽的额，在爬顺他那灰白色的细柔发丝时我停了停，以他察觉不了的力道确认着自己先前存入意念的细小念钉。
　　还在，挺好，这样奇犽就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了。
　　──我知道这对奇犽往后的成长不利，但我赌不起失去一个弟弟。

　　＊＊＊

　　完成报名的奇犽很快就被安排上场比赛。
　　远远看着他在赛场上的小小身影，我手插在裤袋走出了大门，因为我上场战斗的实力，主办单位直接让我上了第一百五十层并且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奇犽大概更努力了，不然在还没打到一百层前，他都得和我这个可怕的哥哥一起同床共枕了呢……
　　可怕……么？
　　虽然已经无数次的说服自己不要介意，但在想到这个形容词时，我的胸口还是不能自己的紧缩，嘴里也有种苦苦的涩意不住蔓延开来──那个孩子害怕我，那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害怕我……虽然这和我那天晚上的行为脱不了干系，但我还是觉得心堵堵的。
　　「喂！你他妈的抓老子的手做什么？不想活了？」一声粗暴的大叫震醒了我，我皱皱眉，这才发现自己正下意识的扣住了一只粗壮的手腕，而手腕的主人正以嚣张的音量向我叫嚣。
　　虽然还没养成随时使用圆的浪费习惯，但出于职业习惯和对陌生人的警惕，与人保持安全距离已经成为我的本能，即使在走神时都不意外，那么我手上的这只手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我瞥向那个面容凶恶还刺龙画虎的壮汉，发现他正掩不住贪婪的看着我胸前的口袋……是不是该告诉他我的钱包里只有名片和银行卡呢？
　　我不想多生事的松手，但那壮汉却抓住手腕的大叫：「啊……痛痛痛！拉非、耳朵！这小子把我的手弄骨折了！」
　　他身后虎视眈眈的同夥随着他的喊声围上，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壮汉的夸张表演，索性顺从的跟着他们一起走入暗巷。
　　──虽然没想惹麻烦，但如果心情不好又有麻烦上门来找揍的话我还是可以大方满足的，不过免费服务可不好，唔……

　　我将那些想做没本钱生意的家伙放翻，每个人都折了双手、好让他们下次说谎有底气些，然后收下他们掏出的花绿戒尼充当劳务所得，虽然数目不多，不过看在他们热泪盈眶指天发誓的样子也就凑合了。
　　但在我动作结束准备转身时，一股强烈而专注的视线「击打」在我的背上，那样的存在感甚至无须招呼，我马上就知道背后有了人。

　　前跳、回头，我在距离我二十尺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男人，他有着流动火焰般发色，但是因为逆光的关系，我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是因为背景的太阳太过耀眼的关系么？
　　我觉得这人几乎隐没在阴影，只有上扬的嘴角撩起新月般的笑意。
　　「又见面了，还记得我么？」
　　他走近了些，俊俏的容貌和细长凤眼似曾相似，而他过份熟稔的口气也让我有些疑惑……不会是哪个雇主跑去整形了吧？不过竟然会过来跟我打招呼？
　　「很抱歉，如果想委托任务请先和我父亲联络，请问您是？如果不方便透漏的话，说上次任务的佣金价码也可以。」我在心中回忆着可能的对象道，因为对目标和雇主标记方式的关系，只要他能说出悬红数目，我就能马上和数据库做比对。
　　「啊？」男人愣了下，似乎不太能理解我的意思，因为爷爷说对客户要有礼貌的关系，我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次，还体贴的告诉他如果忘记的话可以提供目标名称来给我查询，但对方却摇了摇头：「我不是你的客户，你真忘记自己那天在巷子里做过什么了么？」
　　巷子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是工作吧……既然对方不是客户，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我于是马上恢复冷淡、面无表情的开口：「对不起，我对路人不感兴趣。」
　　顺道用眼神沉默谴责之。

　　「路人？」那个人的脸色更讶异了，或者、该用诡异来形容？他指着自己的鼻尖，突然惬意的眯细了眼：「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呢～～」
　　他将尾音拉得很长，变化多端的音调漫着股戏谑的浪荡，然后声音的余波荡漾成了涟漪……就与他现在突兀的动作类似，男人以着难以看清的高速向我冲来，修长的身体运动时的轨迹就像刀锋一样锐利。
　　我后退半步，脚踏地面利用反作用力不退反进的伸手对他刺出，那人偏头躲过了，也用相同的动作攻向我脑门，我再闪、他再攻，攻守不断的交错，然后在我一个假动作骗过他的扫腿后，对方摔了，却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全然不顾我戳在他脖子上的尖锐指甲：「这次……没让你用上钉子咯～～」
　　「无聊。」我把指甲刺入得更深，试图让他理解状况还有逼问，但那个人只是懒懒的扬眉戏谑的对我眨了眨眼：「不要用这么热情的眼神看我嘛……难道你是爱上我了？」
　　脑袋里好像空白了两秒，我瞪大了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感觉嘴角和面皮有点抽：「你想死么？」
　　「你说呢～～」男人左手支膝撑颊，偏头对我露出了轻薄的笑容，灰蓝色的眼睛里面闪过的只有兴趣而没有惶恐，就好像很笃定我不会动手一样……还是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可能会死呢？
　　我讨厌，他的笃定。

　　心里有股黑暗的情感涌动，像是不甘，但又更复杂，我收回爪子沉默的和男人拉开距离，他已经引起了我的杀念，但却被我克制了。
　　我是杀手，没有必要对任务目标以外的人下手。
　　见我缩手，爬起来的男人反而轻佻的笑了：「就知道你舍不得动手杀我的……呐，明明有双那么漂亮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故意把它们瞪成死鱼眼呢？」

　　……还是直接杀掉算了。
　　我觉得自己跟这人纠缠的行为实在很愚蠢，于是我一声不吭的转身，跳上墙踩着屋顶撤退，对方倒没有追赶，只是摸着下巴看着我的背影，在我回头时还对我露齿一笑，距离虽远却仍清晰的愉悦笑声让我几乎一个踉跄，看到我差点摔倒，他笑的更欢了。
　　「我看过了你的比赛，伊耳迷……我们会再见的，在不久之后。」他掷地有声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我耳畔，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记得进门刹那弟弟从轻松靠坐床沿转为惊恐跳起的苍白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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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思维有点卡中，暂时开放给读者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