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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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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鬼屋出来后便不早了。
他们先是去了主题小镇,又连着玩了几个项目,从跳楼机上走下来时,明恢感觉自己腿都有点软。
“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他需要缓一下。
谢时嗯了声。
于是明恢熟门熟路地领人去主题店吃晚餐。
点餐的时候,服务员看他长得好看,还偷偷地塞了个小玩具给他。
谢时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跟着他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点的是汉堡加薯条,里面塞了三层牛肉的汉堡上面还插着一个hello kitty的牙签,金黄色的芝士顺着流淌下来,被倾洒而下的晚霞所渲染,显得有些刺眼。
也是。
明恢一看就是那种经常会把女生带到游乐园玩的人。
他垂下眼皮,漫不经心地问:“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
“那当然。”明恢长腿懒洋洋地放松,看起来很得意。
熬了几夜做的攻略可不是白做的。
他撑着下巴看向谢时:“怎么不吃汉堡?”
谢时看着流汁汉堡,安静了会没说话。
“别这么矜持嘛,”明恢一下就猜到了他不想上手,有些挑衅地笑眯眯问,“出来玩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谢时轻飘飘地看了眼他:“会流的到处都是。”
“看着,我给你示范一下,”明恢丝毫不受威胁,两只手拿住汉堡,“你看,捏住这两个角,不要犹豫,咬下去就行。如果有流下来的芝士,就用餐巾纸擦干净,是不是最后就一点都不脏了?”
“……”
谢时看起来很固执,最后把薯条吃完了,汉堡还是动都没动一下。
明恢一脸遗憾。
从主题店出来后,街上点起了五彩的灯,到处都是人,他不得不牵着谢时,才不让这个富家少爷因为不想挤在人群里而留在原地。
走了好一会,一抬头,不远处的粉蓝色城堡正沐浴在梦幻般的光亮中,将周围的建筑衬托得黯然失色。
“烟花是八点钟开始,”明恢看了眼表,“我们先去那等着吧,免得晚了就得坐后排了。”
庞大的城堡前圈了一快场地,里面摆着一个个的小凳子。
因为他们去的还算早,所以坐到了第一排。
明恢似乎等得有些百无聊赖,便低下头扣着他手腕上的蝴蝶纹身玩,谢时凑近了些,亲了亲他的纹身,问道:“你为什么会想纹只蝴蝶?”
“和我哥有点关系,”明恢似乎笑了下,手指顺着翅膀摸了一遍,“而且,你不觉得蝴蝶的翅膀很漂亮吗?”
“一只昆虫而已。”
明恢懒洋洋地唔了声,没有反驳:“你看,它的翅膀是一个对称的闭合回路。”
就在谢时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小胖妞砰得一声在他们面前摔倒了,半天没爬起来。
见状,明恢很熟练地把她提溜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衣服,问她:“你妈妈呢?”
“麻麻不见了……”她用手肘捂着眼睛边哭边说,“小泰还嘲笑窝,说窝胖。”
明恢忍不住笑了声。
“腻也嫌窝胖……” 小胖妞呜呜呜哭得更狠了。
明恢连忙蹲下来哄孩子:“哪有,你明明长得这么可爱。”
小孩子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真的吗?”
“难不成还是假的,”明恢想了想,道,“下次那个小泰再嘲笑你,你就握紧拳头,从下面打他的下巴。”
紧接着他就比划了下下勾拳的样子。
“可、可我打不过他。”
明恢长唔了声,出主意:“要是打不过你就蹲在地上哭,说他揪你小辫子,保管他下次就不敢欺负你了。”
小孩子的哭声引来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都忍不住有些诧异。
主要是明恢看起来就属于那种不太好惹的,一头白发,手腕上还有纹身,但他蹲下来弯起唇的时候,竟然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孩子她妈总算姗姗来迟,见到明恢,连忙说:“抱歉啊,我一不留神她就跑了。”
“没事没事。”
她从包里拿了个还未开封的礼品,想要塞进明恢手里,后者连忙拒绝。
就在这个时候,谢时站了起身,说道:“我去一下卫生间。”
幸好这时候大部分游客都去等烟花了,卫生间里的人并不多。
他撑着洗手台,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下脸,然后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黑发男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瞳孔里一丝光也没有。
潮湿的发梢贴在脸边,睫毛打湿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的性感,让周围几个人不禁侧目偷看他。
在阴影里,谢时的手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手腕上青筋暴露,似乎在勉强压抑什么。
他从怀里摸出药瓶子,颤抖着手扭开瓶盖,勉强倒了颗药丸出来,然后仰起头便吞了下去,连水都没用。
“你……你还好吗?”一个在旁边洗手的人问。
然后那人便猛地顿住了。
只见对方的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红。
红光暴涨的瞬间轻轻看了眼他,紧接着便又闭起了眼,再睁开时,便已恢复成那副冷静、干练的样子。
——然而他却觉得自己像看到什么极度危险的怪物般,浑身发软得动弹不得。
“怎么了?”谢时的嗓音带着些餍足后的喟叹。
他连忙道:“没……没什么。”
紧接着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他出去没多久,明恢便摸着路进来。
“怎么,玩得不开心?” 他懒洋洋地问。
谢时把药瓶放到洗手台上,开始洗手:“没有。我很喜欢。”
明恢瞟了眼地上的瓶盖,帮他捡了起来:“这是什么药吗?”
“我心脏有毛病,”谢时一本正经道,“如果心跳得太快的话便要吃。”
“那你为什么心跳得会很快?”
谢时拉住明恢的手腕,将他的手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笑了下:“都说了,因为我很开心。”
“……”
明恢已经适应他时不时来这么一出了,表现得很镇定。
谢时洗手的功夫,他在旁边转了一圈,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
“有话就说。”
明恢陡然停住了转圈,有些心虚,碰了碰他指尖:“我说……你不生气?”
他这幅难得小心翼翼的试探让人觉得有些好笑,更让谢时想逗逗他。
“那得看你到底说的是什么?”
他这句话成功让明恢更坐立不安了。
“……”明恢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算了,如果这话不说出来我会睡不着就的,所以我现在就必须得说。”
“嗯。”
“之前我之所以对你有点冷淡,是因为我觉得你……”他似乎连自己都觉得荒谬,顿了顿,才道,“是因为我觉得你有点不像是人。”
他说完就沉默了,等着谢时生气。
但谢时出乎意料地没什么感觉,只是问他:“为什么?”
明恢开始举例子:“夏天的时候从来没见你流汗,认识的同学里也没一个和你亲近的,而且你的眼神总给我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看了眼谢时,确认他没生气,才继续道,“就像现在,你虽然在笑,但你的眼神里却像一点情绪也没有。”
谢时耐心地等他说完:“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误会你了,”明恢直截了当地说,“所以就想给你道个歉。”
“……”
谢时沉默片刻,忽然漫不经心地凑近了些。
明恢看到他黑色的瞳孔里出现自己的倒影,感觉一双手扣上他的腰,紧接着便吻上来了,还咬了咬他的嘴唇。
期间似乎有人从外面进来,看到卫生间里的场景,骂了声连忙又转身走出去。
明恢也扯着谢时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有些缺氧,谢时才结束地退出来。
“怎么样?现在觉得我是人了吧?”他眼眸微垂,嗓音带笑地问。
明恢用手捂住嘴,感觉还有点血腥味:“……不,我看错了,你明明是狗。”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一片惊呼。
从卫生间的窗户里刚好可以看广场。
只见四束烟花划破黑夜,在氤氲着光亮的城堡上空散开,爆出夺目的光亮。
紧接着城堡暗了下来,无数更加耀眼的烟花破开薄暗,在空中璀璨绽放,五彩夺目的光亮映在湖面上,显得波光粼粼。
“对了,这是刚刚那个阿姨送我的,我推脱不过才收下。”
明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一个猫耳发卡,趁谢时没注意就帮他带了上去。
“你就站在这里,我给你照张照片,”明恢赶忙拿出手机,“来,笑一个。”
谢时仗着微小身高优势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然后拿下发卡戴到明恢头上,紧接着便咔嚓一声照完照片。
明恢用腿踢了下他:“把照片删掉。”
“为什么,我拍的很好啊。”
他朝明恢晃了晃手机。
屏幕里的光有些迷蒙不清,猫耳藏在凌乱的白发里,男生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五光十色的烟火,还因为不久前的亲吻,带着点雾气。
明明是随手一拍,却让人觉得十分暧昧。
“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别给别人看,”谢时捏了捏他的后颈,嗓音柔和道,“不然,我会嫉妒得发疯的。”
他的声音离明恢很近,氤氲着足以溺死人的炙热,让明恢一怔,感觉心跳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