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缺心眼的傻子

61、第五十九章

　　第一个到如故院子里拜访的是无月，他一进门上上下下的看着如故，这一次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故被山匪绑走，若不是小云拼死拦着，加上他未算出如故有危险，所以才没急着去寻她。
　　如故就坐在那里任由无月看着，心中多少有些虚。
　　“回来了便好。”在如故被看得快坐不住的时候，无月收回了目光，轻声说，像安慰如故，却更像是安慰自己。
　　如故转头对无月笑得十分不好意思。
　　“先生，求您，求您劝劝小姐吧！”素离没忍住，哀哀的求道。自崇阳王离开后，她就一直坐立不安，当如故吩咐她每日易容后，越发的没底了，总想找个人劝劝如故，期盼自家小姐打消入军营的危险念头。
　　无月看向如故，以眼神询问。
　　如故看一眼无月，又看一眼素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声对无月说：“实不相瞒，我确实准备入军营”。
　　无月，眉头一皱，看向如故问：“为何？”想了想又说：“还是说你有什么事，不得不入军营？”
　　“我的确不得不入军营。”如故垂眸，说得十分轻。
　　“可能告诉我是何事，也许我能帮你。”无月还想说什么，却被如故抬手拦住了。
　　如故抬头，看着无月摇了摇头，这件事她不能说，也许无月的确有能力帮她拿到《牵机》，但此行并非只为《牵机》……
　　无月见此，便也不再多言。
　　就在几人又陷入沉默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不多时，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个气喘吁吁的人，不是浅照又是谁。
　　而浅照在看见屋内的人后，就止住了脚步，气都忘记喘了，也不知是因为跑了太久，还是因为屋内的如故，让他眼中莫名的湿了，只是强忍着，终是没让眼泪落下。
　　“浅照！”如故笑着打招呼。
　　浅照这才有了动静，缓缓的进了屋。
　　“你用过早膳了没？”如故问。
　　浅照走到无月身后站着，低头如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无声无息。
　　如故估计这孩子，是真的被吓到了，竟是对她使起了脾气，不过这样甚好，至少多了几分人气。
　　如故刚起身，准备去哄哄浅照，却是恰在这时，外间又想起了脚步声，人还没到门口就先喊了一声：“大妹子，王妃大妹子！”
　　稍后便是另一道声音说道：“姐姐，王妃姐姐！”这一声与前面那一声异曲同工，只是刚到门口，往门里一扫，对上无月，马上拖着前面的温夫人，一秒娇羞，细声细气道：“娘，娘，你慢些”。
　　“大妹子，你没事吧。”温夫人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也只能站在门口，捏了捏嗓子看着如故关心道。
　　如故掩面，忍了忍，方才笑说：“你们快进来坐”。
　　温夫人拖着温柔儿进门，在如故身边坐下，特特的让温柔儿坐如故右边，正对着无月。
　　无月自温柔儿坐下，便一直垂着眼，忍了忍方才看向如故说：“你既然没事，我便先回去了，浅照今日的功课还未完成，也随我一道走吧”。
　　浅照迅速抬头看了无月一眼，乖乖的跟着他师傅出去了，自始至终一句话未说。
　　如故看着浅照的背影，想着要找个机会去哄哄浅照这小孩了。
　　待人离开后，等了会儿，温夫人松了挺直的背，悄声对如故说：“唉，这无月公子脸皮可真薄，浅照跟着一起，也越发的腼腆了”。
　　“师徒嘛。”如故握着温夫人的手笑说。
　　“女儿啊，你要不还是换个人喜欢吧。”温夫人转头看向温柔儿遗憾的说。
　　“不要，我就喜欢他的脸皮薄，与我爹一样。”温柔儿捏着帕子挡住脸。
　　“对了。”温夫人转过身，对着如故，一脸严肃的说：“大妹子你这才回来，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如故一脸莫名。
　　“有人趁着你被撸去阳明寨的时候塞人进王府。”温夫人皱眉说。
　　“啊？”如故装作惊讶的样子，心中却是在嘀咕，约莫欧阳慕华会很开心，毕竟以他风流王爷的称号，后院没有个十来号人怎么撑着这份纨绔呢？心中想着，便故作忧心的皱眉问：“那她们如今被安排在哪个院子，姐姐可知？”
　　“没安排呀。”温夫人笑睨着如故说：“王爷说王妃妹子你不喜人多，都给拒了”。
　　如故这会儿是真的惊讶了，他这是准备开始营造浪子回头的钟情形象了？还是准备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善妒！但如故还没腹诽完，温夫人又说了起来。
　　“但这帮部长眼睛的，还是硬是要塞几个进来。”温夫人愤愤然，不过倒是转脸又笑说：“王爷说是要等到大妹子回来再做安排，如今那几人都留在外间厢房里，只等着大妹子你说了算。”温夫人笑着，却是又皱了眉：“只是王爷这样高调的宠着你……”
　　“呵。”如故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但声到一半生生的忍住了，笑说：“总好过他不宠我，对吧”。
　　温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就连一边的温柔儿声都小了些。
　　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王妃。”有人敲门。
　　藏香从里间走出，如故点头示意她可以开门。
　　“奴婢参见王妃。”来人是欧阳慕华院子里伺候的丫鬟。
　　“快起来吧，可是王爷有什么事？”如故问。
　　“回王妃，王爷说让您给住在厢房里的几个姑娘安排院子。”丫鬟垂头说。
　　“王爷可还有别的吩咐？”如故问。
　　“王爷说，按着王妃的心意来便可”。
　　“好，你去回王爷，就说，我知道了。”如故笑着说，心中却是已经将欧阳慕华骂了百遍。
　　“看看，说什么来什么。”待人离开后，温夫人如故说，“大妹子，你准备怎么安排？照我说，全打发回去了才是！”
　　“能打发回去的，王爷都打发了，留下的这几个，约莫是推不了的了。”如故笑说，心想，还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刚脱了匪寨，又来了宅斗，要在三天内解决了才行，如故强忍着叹气的冲动。
　　三人又叙了一段，近午饭时，温夫人和温柔儿方才离开。
　　下午，如故带着藏香去了厢房。
　　说是厢房，其实也是个小院子，欧阳慕华突发奇想的把所有姑娘都安排在了这里。
　　如故一进院子，便不由得想笑，这院子外面看着还好，但里面着实是寒碜了些，院子里，花草树木样样不缺，甚至还有座假山，只是那花草大多枝叶稀疏，看着着实落魄。
　　如故还在看，却是有人听着声，走了出来。
　　“哟，这是进来新姑娘了？”从偏暗的室内走出一个浓妆艳抹，一步三扭的女人。
　　真妖娆，如故心说。
　　“还带了丫鬟，合着是谁家的闺秀？”那女子说完也不等如故回答，便大声一吆喝：“姐妹们，出来了，又来新姑娘了！”
　　这么一吆喝，从四面八方走出来好几个姑娘，接下来房门口也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从外边进来了几个姑娘，小十个人的样子，清一色的粉面朱唇。
　　若是不知，还只当是又回了怡春楼，如故低头略用袖子掩了掩嘴。
　　藏香略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如故暗扯着她的袖子制止了。
　　“你是谁家送进来的？怎么有人舍得把自个儿亲闺女往这里送？”方才那吆喝的女子上下打量着如故，似有些惋惜。
　　“姑娘，你这一身正红的颜色可是破了规矩，趁没几个人瞧见，赶紧换了吧。”那人上下打量着如故，想把人往里边引。
　　如故刚要说话，门外又传来人声。
　　人还没进来，话就先传过来了：“哟，是谁家的闺秀，竟被送到了这里？”
　　如故转头，看见一个同样浓妆，却衣着华丽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进了门。
　　这个倒是真好看，就是瞧着凶了些，正适合这深宅大院，如故心想。
　　“瞧瞧这一身大红，这是进来做正妃的？”那女子说完便笑了开来，声音尖细刺耳，不等人说话又凑近了，手指划过如故脸颊说：“就是这样子，怕是做不了正妃”。
　　如故只是笑，拽着藏香没松手。
　　“难不成还是个哑巴？”那人笑着进了院子。
　　“严凤云你过分了！”方才吆喝的那姑娘上前挡住那个叫严凤云的女子。
　　“你还以为这是在翠仙楼？样样都得你封灵管？”严凤云突然出手，一把将挡在她前面的封灵推开。
　　“入了这院子，谁还能护得了谁？！”说着，似乎是戳了她的怒点，严凤云又转身，走到如故面前，伸手就要去拽如故的衣襟。
　　如故不轻不重的抓住严凤云的手，笑问“姑娘长得这样好看，怎的一见面就要脱人衣服？”
　　“呵，原来不是哑巴。”严凤云挣扎着要收回手，但是却怎样都收不回来。
　　“我只是不屑与你说话。”如故松开严凤云的手，另一只手松开藏香的袖子，笑着往里走。
　　“你！”严凤云转身指着如故，正准备再上前。
　　“行了！”封灵赶紧伸手拉住从她旁边过的严凤云，小声说：“你的眼力劲儿呢！”
　　“哼，看这种人要什么眼力见。”严凤云不服气的甩手。
　　“住嘴！”封灵小声说，手上又用了一重力。
　　“姑娘们，王妃让大家都进来。”如故进了屋后，藏香走出来说。
　　“王妃……”严凤云此刻心思急转，却怎样都无法想象，这就是那位头牌王妃。
　　如故坐在厅中，越过门，看见院子里脸色各异的人，心想，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