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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漠北篇216-再启程 ...

  •   林子心慢慢整理着行李,他从柜子里拿出进京之前陆星交给他保管的唐刀,看了一看,又放了回去。陆星的那两件随身的兵器,可以继续随着陆星北上了。

      陆星吃过早饭就开始打扫这三间茅屋,检查了屋顶,修整了篱笆,砍柴挑水。不用人说,他就大大小小做了许多杂事。等林子心准备去做午饭的时候,察看到陆星的所做,在心里暗暗赞叹。

      陆星这人,孤儿出身,野生野长了许多年,一身的痞气匪气流氓气,初识他时,会让人以为这就是个“恶童”,可实际上,陆星这人有“情”、有“义”、有“信”,亦有“礼”。林子心有时候会觉得陆星很简单,他就像小动物一般单纯直白,有时候又觉得陆星很复杂,有着仿佛浩瀚星空一般的内心。

      林子心在择菜,陆星猫儿似地蹲在林子心的脚边,眼睛向上看。低头瞥到陆星的模样,林子心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你好像在笑。”陆星说道。

      林子心怔了怔,然后摇头,“没有。”

      陆星捧着脸继续盯着林子心看,林子心说道,“就光看啊,也不帮忙。”

      陆星笑笑,“因为你是小兔子呀,小兔子喜欢做这个吧。我看你分拣草药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呢。”

      瞪了陆星一眼,林子心道,“去你的!”

      陆星捂着脸嘿嘿地笑,然后又道,“下午我去王家村一趟,咱们的马车还寄放在王大哥家的后院,我去看看车,找个木匠再给加固一下。之前走了那么老长的路,一定有磨损的地方,出发前都给收拾好喽。”

      林子心知道陆星于这些事情上一向考虑得周详,他点点头,“嗯,你去吧。”

      陆星笑,“小兔子要乖乖在家里哦。”

      林子心:“……”。

      午后,陆星出去了,林子心继续整理行李,看到那件陆星做给他的大氅。离开祈县时他们为了减轻行李,部分厚重冬衣留下赠人了,这件大氅是陆星的心意,林子心把它带在身边。伸手摸摸大氅的衬里,林子心把衣物包好。

      下午时,陆星回来报告,说马车已经准备妥当,林子心问道,“那咱们明天就走吗?”

      陆星笑笑,“也不急在这一天二天的。明天我再出去采买些路上会用到的东西,买些粮食。后天,后天一早。对了,该给房东王大哥家结的租住的费用,我都付好了。后日一早去道个别,咱们就出发。”

      又要走了,又要踏上未知的漫漫长路,林子心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陆星察觉到了此时林子心的表情,他伸出手摸了摸林子心的脸,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林子心一愣,然后瞪着陆星,嗔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

      “咦……”陆星挺胸道,“我自己的……相伴,我还碰不得了,你还碰过我哩。”

      “我哪有。”林子心反驳。

      “嘿,”陆星露出一副急了的样子,“嘿,你,你别说碰了,你把我从头到脚都看光光了,你都看了的,你别不承认,你……”

      这货,又来!他就正经不了一分钟!

      林子心转身就走,陆星猫似地紧跟在身后,“哎,哎,看看,说不过了就要跑是吧,哎。”

      启程前的那个晚上,林子心睡不着,他翻身,然后就听到旁边的陆星悄声说道,“哎,睡了吗?”

      陆星的语气十分孩子气,听得林子心想气又好笑,他应道,“还没。”

      陆星立刻翻了个身,面对着林子心这边,然后道,“睡不着,来说说话儿嘛。”

      林子心背对着陆星,说道,“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我想着一件事呢,”陆星道,“哎,你转过来嘛,哪有背对着人说话的。”

      林子心转过身来,在黑暗中问陆星道,“是什么事?”

      陆星答道,“自从被那位校书郎指了去漠北的这条道儿之后,这些天里我一静下来,心里就总在想着这个。嗯,我原本想着等到了廓州,在那城里找个容身处,让你在那儿安身,我自往军营里去。可是……”

      犹豫了一下,陆星又道,“廓州不是祈县,若是万一在廓州找不到合适的安身处,你该如何?我不能让你太显眼,再则,你一个人来到那里,所为何来?是寻一份工呢,还是赋闲在家?在祈县时算是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可同样的理由放在廓州便说不通了。”

      “还有……”陆星说道,“漠北大营距离廓州还有一段路程,若是你我分开两地,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不能第一时间赶到,我会很担心。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应对,可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嘛。”

      陆星的这种种担心,林子心也想得到,他都明白,这时林子心问道,“那怎么做才好呢?咱们商量商量。”

      陆星躺在那里笑了笑,“若是说你离开沃土千里的中原地区,跑到艰苦贫瘠的漠北去找差使,也太说不过去了。我不太想你留在廓州。我是想,如果能在漠北大营的周围给你找个差使,离我很近,方便照应,岂不是两好。”

      “周围……”林子心思索着。

      陆星这时道,“你想啊,这漠北大营虽然不大,好歹有千把人,这千余人的日常供给不都得有人做,那么多人的饭食,穿的衣裳,大小杂事。”

      陆星这边说着,林子心应道,“既叫一营,自然有辎重营,管理粮草、衣被、军械等等。”

      “对喽,”陆星说道,“如果能想办法给你在辎重营里谋个差使,我会放心很多。那里不是兵营,相对来说操练的没有那么苦,比较安定,人也不会太多,你‘藏’在那一大堆的物资里,岂不是也合了你的心意。”

      林子心想了又想,觉得陆星说得确是有理,“如果能这样,那是很好。”

      陆星支起手臂枕在脑后,看着茅屋的屋顶微笑着,“前路未知,也只好随机应变。等到了廓州,咱俩且先看看城中的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更具体的打算。我会尽量想办法让你我距离近一些。”

      林子心应道,“好。”他也希望能有陆星的距离近一些,这样他们彼此就都能安心了。

      商量过了,陆星转身,伸手在林子心的身上好像哄小孩儿那样地拍了拍,“不早啦,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起来的。”

      林子心被陆星的这个举动闹得哭笑不得,只好说,“你也睡吧。”

      两人早早起来,吃过饭,最后又将茅屋检查一番。陆星先骑着马去了王家村,把马车套好,然后返回来,装上行李,接上林子心。两人拜别了房东一家,离开王家村,沿着大道继续向北而行。

      陆星驾着马车,顺着京城外的大道,绕过京城前行。一路上他偶尔会留意身后,他想林子心可能会从车窗向着京城的方向遥望。

      高高的城墙内的某个地方,那是他的家,有着属于他的许多许多回忆。

      车走的不快,半下午的时候才绕出京城地界,走上北去的大官道。

      之前陆星告诉过林子心,中州道,尤其是京城往北地区的地图不太好寻,而且他也不便到处刻意索寻,是那位校书郎朋友以水做墨,画了简单的地图,又口述了北上路线,陆星记在心里了。

      “我不会走错路的。”陆星笑道,让林子心放心。

      傍晚时,两人在小村子落脚,客栈里的人问起陆星“要去哪儿啊?”,陆星笑答“北边。”,又有人问“去做什么呀?”,陆星笑道“去那边投奔朋友。”简单轻松便应对了询问。

      回到房里,发现林子心在笑,陆星看着他问,“笑什么呐?”

      林子心微笑道,“我发现,你确实很会这种外头的应对。嗯,我明明年纪比你大,明明比你走过更多的山水,可我总觉得你的江湖经验比我多很多。”末了林子心又补充道,“好会说话应答。”

      陆星得意地笑眯了眼睛,凑到林子心脸前来,笑嘻嘻地道,“哎,我可没觉得你年纪大。怎么样,我这个相伴不错吧,是不是心里特别满意呀。哎,满意就说出来嘛,你说出来我也会高兴哒。”

      一见这人又开始“得寸进尺”了,林子心瞪他一眼,把脸转开了。

      次日一早,陆星驾上马车,带着林子心,在晨光中继续向前赶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6章 漠北篇216-再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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