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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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前朝司马皇帝在世之时，郢朝形势就已危机四伏。皇权过于分散，朝中一半重臣都投靠了赵王，兵权四散与八大将军，朝中形势岌岌可危。再加上外有戎狄为患，众人心里都有数，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
建成帝是玥朝开国皇帝，靠着双手与举贤任能的本事打下了天下，于君王来说，霍延晖是个开明优秀的君王。
当日城破之时，萧无艳不在郢都，而是远在关中。最后消息传至关外时，已经是十天以后。她听闻怀柔帝姬殉国之时，顿时恍若雷劈，当下骑着烈马回了京城，却也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平生纵驰沙场，杀敌无数，什么样的险境没有遇到过，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可遇上阿柔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世上也有平淡而美好的幸福，那个纯真无暇的人，点点滴滴存在在她生命里的人，忽然就这样消失了，那种恐惧与绝望，仿佛整个天都塌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度过余生的每一天。
没能见上阿柔最后一面，是她平生最遗憾之事。
而留在玥朝禁中，是对关外陪伴她出生入死多年的将领的最后责任。
皇帝封她为一品常胜将军，她手里如今掌管着郢朝最后一道兵符，这道兵符是关外将领的保命符，而皇帝为了得到这道兵符，常年将她困在宫中。
阿柔去后的每一天，她都活在思念她的日子里，她不知道一个人能想念心爱之人有多久，也许这辈子也忘不掉了，守着生前她们一同生活的宫殿，是她余生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崇明殿里，皇帝召集了大臣商议政事，萧无艳恍惚了半晌，一句也未听进，等到大臣全都退出大殿时，才听见皇帝喊了她一声：“萧将军。”
萧无艳微微福身，淡淡道：“皇上。”
“萧将军对朕刚刚提议，有何高见？”
萧无艳脸上怔了下，她并不知道皇帝刚刚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遂含糊推脱道：“臣没有意见。”
皇帝勾唇轻笑，转身坐在身后的龙椅上，挥手在案上写着什么，一面开口问：“朕在想，除了怀柔帝姬，不知道萧将军的心里还会想些什么。”
萧无艳眉眼轻敛，不语。
皇帝手中毛笔收尾，倒挂鹰钩，婉转有余，漫不经心说道：“朕看将军如今在宫里闲于无事，特意为将军安排了一门差事，德胜门如今缺个将领，不知将军可否胜任？”
德胜门是皇宫最外围的一道城楼，平日偏僻无人，此时正值西北风向，连看守的小太监都时常偷懒懈怠，几乎没人有闲情逸致跑到那儿去。
说是城门将领，说到底不过是个看门的。
萧无艳垂眸俯身，沉沉道：“臣领旨。”
——
启祥宫内，皇帝和贵妃一同用了晚膳，又嘱咐了几句白日烫伤的手，在宫人提灯拥簇下，离开了启祥宫。
燕昭云垂首坐在灯下，右手轻抚左手上缠着的纱布，心里忧心忡忡，想起白日在长春宫发生的情形。
那人与她有着八分相似的面容……
她神情逐渐恍惚，脑海里回想起从前那些事来，赵王围剿皇宫之时，怀柔曾让她将书信送出去，以通知远在关中的无艳。倘若那封书信寄了出去，算着时间，其实是来得及的。
可无艳手中的兵将，根本不足以与赵王抗衡，就算连日奔波赶到郢都，也是囊中之物，受制于人。
她没有将书信送出去，朝内外一直僵持了半月之久，关外也并未得到一点消息，最后撑不下去，这国才灭了。
思绪飘忽，秋瑾从殿外推门进来，吱呀一声拉回燕昭云的思绪，她撑起身转头连忙问她：“可打听出是什么人了么？”
秋瑾上前回禀：“名唤赵绾绾，年十六，德州进京的家人子。”
燕昭云恍惚喃声道：“十六……三年前也是十六，世上怎会有这样相像的两个人呢？”
秋瑾知道她心中所想，忽然想起刚刚打听来的事情，犹豫地说道：“今日……萧大人进崇明殿议事，正路过遇见从长春宫出来的家人子们……”
燕昭云眉心一跳，她脱口问：“遇上了么？”
“嗯……遇上了。”
燕昭云惶恐犹豫问着：“她，可有问些什么？”
秋瑾摇了摇头，只说：“倒没问，只恍惚愣怔了好半晌，听崇明殿里的太监说起，萧大人在殿内神色游离，连皇上问的议政之事都愣愣未回。”
“愣怔半晌……”燕昭云也愣怔地喃喃自语，她大概可以想到无艳当时的神情，她自嘲苦笑道，“念念不忘放在心尖上三年的人，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八分相似的人。司马怀柔，到底是上天捉弄我，还是你阴魂不散。”
秋瑾站在她身旁，双手欲虚扶住她，劝慰道：“娘娘，你这又是何苦来，如今您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如此荣宠，冠绝后宫，何必要这样作践自己？那人心里对怀柔帝姬念念不忘，已经三年了，娘娘，您就忘了吧……”
这样的话简直叫人害怕，燕昭云狠狠格开秋瑾伸过来的手，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流下来，倔强地苦笑道：“司马怀柔爱她，难道我就不爱她么？我爱她，绝不会比那人少，可她呢？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好不容易等到那人死了，可她依旧放在心尖儿上惦念。三年，整整三年，她一点情分都不曾留给我！叫我如何？放弃么？我做不到，这些年来，我为她做了那么多，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伸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片刻魔怔之后，眼睛里渐渐显出清明，隔着模糊的泪眼，剪碎了的烛火在她眼前跳踏，她咬着牙说：“我不愿放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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