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再也不要饿肚子》山间一寺

15、威尔逊是个逻辑怪

　　沙铫很认真地考虑了两天，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自己所有掌握的关于小岛的情况向大家和盘托出。之前总是考虑到有些人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实中的事，强行拉着别人入伙似乎不是个好主意，毕竟完全忘记过去似乎也没有再回到现实的必要。但是威尔逊说得对，不该替别人做选择，告诉大家已知的真相才是真正的尊重。
　　具体的细节阐述威尔逊代劳了，在询问大家和麦斯威尔的联系的时候沙铫总是会和威尔逊一起，倒是也有不小的收获。

　　“薇格芙德，你能说说你和麦斯威尔的故事吗？”
　　“我长话短说，毕竟部落后门那片森林又出蜘蛛女王了。我见过麦斯威尔，在一辆火车上，去哪里的我忘了。他就是个落魄的【哔——】魔术师，什么戏法都能一眼看穿，太差劲了。”
　　“你们有任何交谈吗？”
　　“当然没有，我可不会随便向陌生人搭讪。”
　　“你有见过一本深色封面的书吗？”
　　“其实我这一辈子就没见过几本书，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忘了。不过我的记忆中确实有一本深色封面的书，不过里面写的东西都是【哔——】，我什么都看不懂。”
　　“那本书是麦斯威尔的吗？封面上有一个鲜红色的‘M’。”
　　“当然不是，是我同事的，封面上很干净。”
　　“……打扰了。”

　　“薇可夫人，您能说说您和麦斯威尔的故事吗？”
　　“沙沙先生，您这么问可真是太失礼了，难道您要揣测我这样一位女士和麦斯威尔有什么纠缠吗？”
　　“呃……不，我只是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他。”
　　“绝对，不认识，他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您有见过一本深色封面的书吗？”
　　“沙沙先生，也许您真的需要威尔逊先生为您做个开颅手术，看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但愿您还没忘，我是一位图书管理员，我见过的书各色封面的都有，不只一本。”
　　“那本书封面上有一个鲜红色的‘M’。”
　　“那我确信，我没见过，这设计风格真是太丑了。”

　　“沃姆伍德，你能说说你和麦斯威尔的故事吗？”
　　“沙沙呀，你有没有布置完狗牙陷阱呀？我已经等不及要去看新的好看的狗牙陷阱了呢！”
　　“我还没……等等，我们先来完成这几个问答，你和麦斯威尔的故事。”
　　“我！才！不！要！嘞！你答应我一回部落就帮我布置整齐狗牙陷阱的，难道你要骗我吗？哇——薇可！沙沙他欺负我呀！”
　　“沙沙先生！”
　　“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薇可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沃姆伍德你不要哭了啊——！”
　　“噗。”
　　“威尔逊快来帮忙，在一边嘲笑我算怎么回事！”

　　“伍迪，你能说说你和麦斯威尔的故事吗？”
　　“嗨呀，其实我除了我的妻子叫露西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有见过一本深色封面的书吗？上面写着一个鲜红的‘M’。”
　　“哦，这个我记得。你知道我记忆力不大好，我总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哈。有一天我在森林中砍树，回家后在我带回家的木头堆里发现了这本书。但是我并不喜欢读书，所以我就把它和柴火一起烧掉了。”
　　“烧……烧了？”
　　“对啊，穷苦人家过日子当然什么都不能浪费。”

　　“WX-78，你能说说你和麦斯威尔的——啊对了，你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了，那算了，我去找沃姆伍德。”

　　“沃姆伍德，你能说说你和麦斯威尔的故事吗？”
　　“狗牙陷阱啊沙沙！”
　　“现在天黑了，我明早再去啦！”
　　“我当然认识麦斯威尔啊，你知道的嘛，我原来是颗植物，就种在麦斯威尔先生的家的院子里呀！”
　　“！！！然后呢？麦斯威尔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然后没有了呀！我偶尔能透过窗子看到麦斯威尔先生和查理小姐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呢。”
　　“呃……除了这个，就没点别的有用的东西吗？”
　　“我是院子里的植物，又不是家里的盆栽，我怎么会知道麦斯威尔都在家里做些什么呀。要不是他喜欢和查理小姐在窗边——”
　　“啊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有见过一本深色封面的书吗？上面写着一个鲜红的‘M’。”
　　“当然见过了，这是我睁开眼第一次观察世界时就看到的东西呀。麦斯威尔曾经把那本书放在我的身上，然后就有源源不断的魔力哟，那可是我生命的启蒙呀。”
　　“好了好了，你生命的启蒙其实应该是水分阳光吧……”

　　连着下了一天的雨停了，夜晚很安静，只有龙鳞火炉里细微的噼啪声。刚刚入春，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暖暖身子才好睡觉。
　　沙铫口干舌燥，和威尔逊并排坐在火炉旁，嘴里哼哼唧唧：“我们……还算有收获吧，至少知道了大家或多或少都和麦斯威尔还有那本书有关系，心好累，我太难了。”
　　威尔逊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收获颇丰。”
　　沙铫一边喝着晚餐剩下的芦笋汤当宵夜，一边说：“其实大家都想要了解世界的秘密，是我以前的想法太狭隘了，伍迪还无比盼望能够回到现实去见他的妻子……虽然他真的几乎不记得什么了。”
　　“你是个神奇的人，沙沙。”威尔逊抬头看天，声音温暖悠长，“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也不会真的对回到现实抱有如此大的期待，那就像我的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沙铫莫名地想笑，“你知道吗？我也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直觉上，我总认为我们都能回去。我们不该囿于这个小岛，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
　　“我说——”突然传来阴沉的声音，沙铫惊觉，回头看见薇格芙德面无表情站在身后，“你们俩要调情明天请早好吗，说好的今天要早睡的，别熬夜啊。”
　　沙铫满脸通红，“喂，薇格，我们在商量部落的大事啊！喂你别走！听我解释啊！”
　　威尔逊笑出声，钻进帐篷里睡觉去了。

　　沙铫对接下来该怎么办毫无计划，威尔逊的想法是有几个地方值得一去，沙铫也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
　　“如要要探寻世界的本源，为什么不去离世界本源最近的地方看看呢？”
　　在威尔逊看来，离世界本源最近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每个人进入小岛都会出现的地方，那扇石门，绚丽之门。另一个就是盛产暗影生物的地底。
　　春季出门不是件轻松的事，连绵的雨水让人精神萎靡不振。绚丽之门距离部落有一天的路程，沙铫和威尔逊带足了口粮出发了。
　　沙铫没怎么在岛上到处逛过，秋季的时候奔波不定，只想给自己找一个住所，到了冬季又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以至于到了现在也只大概了解了从部落到暗影宫殿的行进路线。准确算来，这算是第一次带有春游性质的出远门。虽然天气并不算太好，沙铫也兴致高涨，更何况没有WX-78随行，聊天都自在了很多。
　　威尔逊不愧曾经的科学家身份，在逻辑思维方面一向很拿得出手。
　　“每个人来到小岛时，都会从绚丽之门下醒来，这绝不是巧合。这像一个仪式，一个必要步骤。一定有什么原因，使得我们必须经过绚丽之门，才能来到岛上。而地底总是会有源源不断的暗影生物，暗影生物是和世界本源最接近的地方，地底一定也藏着什么秘密。”
　　“对，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这是你出门要带这么大一个包的理由吗？”沙铫伸手戳了戳威尔逊的背包，“都装了什么啊？说好轻装简从的。”
　　“给你的食物。”威尔逊拍掉沙铫勾住背包的手，“再乱动，我把包给你背。”
　　“我带了一份培根煎蛋啊，不是就一天的路程嘛。”沙铫不服气。
　　威尔逊叹了口气，“所以返程的时候是饿死你还是饿死我，还是咱俩一起饿死算了全当殉情？”
　　“喂，别乱开玩笑……我忘了还有返程啊，为什么包里还带着木板？”
　　“我之前去暗影宫殿给你送沙之石的时候……”
　　“不，你是去采矿的，看我也就算个顺便。”沙铫也故意打趣威尔逊。
　　“……对，我是去采矿的，”威尔逊没辙，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我发现了一个东西。而且我猜麦斯威尔还不知道这个东西，虽然暗影宫殿离矿区很近，麦斯威尔可从来不会亲自去采矿。”
　　“什么东西？”
　　“这个，”威尔逊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石头，递给沙铫，“你看看。”
　　沙铫接过来，是个浑圆莹亮的石头，通体乳白，微微发光，上面还有独特的纹路，似乎刻画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我在一颗陨石里发现的，大概率不是小岛上的东西。你看这个，”威尔逊指着一个花纹给沙铫看，“这个图案像不像绚丽之门？”
　　那图案确实是一个门的样子，形状也和绚丽之门相仿，细节上却有点不太一样。沙铫仔细想了想脑海里绚丽之门的模样，“像，但不是，绚丽之门上没有这个像眼睛一样的装饰花纹吧？”
　　“你记忆力不错，”威尔逊摸了摸沙铫的脑袋，被沙铫一巴掌拍下去，“所以我想比对看看，绚丽之门还差了些什么。这个东西，我觉得才是绚丽之门原本该有的样子。”
　　“所以带木板干什么？”
　　“给绚丽之门装修啊，这可是你的长项，建筑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