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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赶上穿书潮流了呢 ...
黑水牢,一座关押触动仙门核心利益、罪无可赦重犯的囚牢。
长生宗治宗有方,井然有序,弟子间偶有龃龉,三两下打也就了事。若是龌龊难忍,下一纸批文,消去灵根,逐出师门。已是教人闻风丧胆的刑罚。
却还不足以动用黑水牢。
因此,黑水牢形同虚设数百年。蛛网结了又断,玄铁柱落了灰又擦去。
绕铁笼子的黑水干涸再注,如此往复。
有人吓唬小弟子:“再捣乱就关进黑水牢一辈子去吧!”
被吓唬的都会捧腹大笑。
守牢弟子是个闲差,多是根骨一般修为难进的弟子养老,打牌喝酒早成正事。
日子消磨着,满头花白。
晏云圭被十名肃穆的戒律堂弟子持剑押进黑水牢的时候,守牢老人在裤兜、吃剩的垃圾里翻了又翻,总算翻出一串生了红锈的钥匙。
老人一边开门,一边愤怒地把香蕉皮扔向晏云圭:“活该!”
几束凌厉剑光咔咔几下,发黑的香蕉皮化作齑粉。
为首戒律堂弟子目若寒星,冰冷睥睨:“晏云圭之罪,自有三堂会审定罪。未定罪前,不得动用私刑!”
老人打个激灵,纵被盯得惴惴,念起枉死的弟弟,眼圈霎时红了:“就一个香蕉皮……他晏云圭杀了六百人,连一个香蕉皮都砸不得吗?!就凭他是狗屁的什么真人的儿子?!我那弟弟就不是人家的儿子了吗?!”
为首弟子玄冰般冰冷的脸色稍怔,呵斥之色顿减,面露怜悯,威风赫赫的上品宝剑,却不曾收回:“三堂会审之后,自会给那六百名弟子及其亲眷一个交代!节哀。”
守牢弟子啜泣不停。
他年老体迈,皱纹一条条盘踞脸上,哭得却像一个找不着亲人的孩童。
不能不让人叹息。
晏云圭由弟子用剑逼迫,走向那条由捆仙绳、千年玄铁铺就的又长、又窄的长廊时,余光落在守牢弟子擦眼泪的干瘪手背上,默默垂下眼睑。
除了报以同情,他给不出更多的情绪。
“进去!”
长廊的尽头,落点在一座十米高的铁笼子。
笼子玄铁缠绕紫色雷电,恍若一条条小蛇,滋滋作响。
黑水中黑鱼一个跳跃,跃上铁笼子,还差几毫米,当场烤成黑焦,破碎成齑粉。
晏云圭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腕处传来酥麻的电击感。
胸膛锁灵针嗡鸣颤动,躯壳负重前行。
没人会理会这个初来异世的大学生的心思,戒律堂弟子持剑,把他推入铁笼,流窜紫色雷电的笼门,重重地关上。
锁上沉重的铁链。
走向既定的命运。
为首弟子厌弃地鄙夷这个走上歧途的师兄:“好自为之!”
守了黑水牢一辈子的年迈老人,在自由的十名戒律堂弟子的安慰下,嚎啕大哭地晕倒。
又分拨出两名弟子护送老人。
有人嘀咕了声:“真是可怜。”
叹息顺着月光,游走在浑身冰冷的晏云圭耳边。
他褴褛雪青衣衫飘起,身姿挺拔,裸出来的肌肤,布满青紫淤痕。
如今谁见了他,也得啐口唾液。
可怜老人家的大有人在,谁又来可怜只是看了一本点文,就惨遭囚禁的晏云圭呢?
晏云圭早就鸟枪换炮了。
壳没变,芯子却换了。
《求仙》是本点家大男主升级流爽文,既然如此,书中少不了主角嵇浮光要打脸的反派和要收服的妹子。
后者暂且不提,晏云圭,是一个被打脸的反派。
书中,晏云圭深得长生宗十二楼十二位长老宠信。
在长老眼中,他谦逊有礼,尊长扶幼,修行刻苦,双亲又曾为宗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理所当然是下一任领导者之一,再不济,也该是堂主候选者。
可在弟子眼中,晏云圭的形象无异于豺狼猛虎。他嚣张跋扈,恃宠蛮横。最主要的是,欺男主霸女主,结局往往未遂。
未遂后,顺理成章结下梁子。
一般是晏云圭挑事,主角反击,晏云圭自食恶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以说,自从招惹上男主,晏云圭的形象终于在长老们心目中与纨绔无良划上等号。
尤其是一次三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中,晏云圭惨败男主,颜面无存。当时背后弟子的窃窃私语,叫晏云圭大感丢脸。
接受不了被穷小子踩下去的晏云圭,被魔族细作一引诱,在嫉恨与怒火的冲击下给出宗门类似布防图的东西,引狼入室。
真相大白后,举宗愤怒,长老暴怒,那些被虏去被杀死弟子的亲信,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细节太混乱,看得时间太久远,后面看着前面忘着,晏云圭也不记得一千章以前的内容,只清楚知道——
“晏云圭,会死。”
异世孤魂脚步一个趔趄,身体向后倾倒——
电——
后脑勺磕到笼子,预想中的电击不曾到来。
晏云圭飞快扶住笼子稳住上半身,一切动作快得行云流水,熟练的像做过上千次。
异世孤魂心有余悸。
发红的眼眶扫视过笼子四周的黑水。
水中的生物触碰铁笼即死。
而他,身体完好,除去锁灵针所在的隐痛,凡人之躯对寒冰的冷,没有任何不适。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紫色雷电,防止的是外界救援。
没有哪个囚徒会整日站着。
这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安慰。
晏云圭会死。
会稀里糊涂地死去。一无所知地死去。
还有什么情况会比这更糟?
异世孤魂没有感到饥饿。
他抱膝坐在铁笼子中,靠着不知何处洒落的清寒月光,转动僵硬的脖子,打量用来囚禁重犯的牢狱。
牢狱虽大,空旷无遮挡,一眼就能看清。
黑水深极了,一头鲨鱼一跃而出,尖利的牙齿享受不到美食的血腥,即被电击粉碎。
他于是将目光投向波澜不惊的死水。
死水波澜不惊。
情绪也波澜不惊。
人之将死,怎么会波澜不惊呢?
他像被遗落在这方窄小的天地。
天地俱死。
当伸手欲穿过笼子,回应他的是笼子的电击。
死一样的黑水牢,终于迎来属于人类的脚步声。
他微垂的眼角,缓缓地挑起。
晏云圭找到了呼吸。
脚步声愈近。
一豆烛火,悄悄破开冷过头的月光。
引来一满脸怒火的年轻弟子,和怒火冲冲的斥责声:“都怪你!你害死了王叔弟弟还不够,还要害死王叔!!王叔本来还有好几年的……”
弟子哽咽了。
也在此时,晏云圭找回的呼吸,渐渐急促。
冷如硬铁的手,用力抓住流窜雷电的笼子。
玄铁的寒冰,教他如坠冰窖。
刻骨的茫然,印入魂灵。
那弟子还在声泪俱下地控诉:“晏云圭!枉费我们对你的敬佩!!你不配!我们都瞎了眼了!王叔的弟弟……”
“现在,很多很多的弟子都跪在昆仑宫前请愿——凌迟了你这个叛宗的恶人!你会遭到报应的!……你猪狗不如不得好死!”
“你的父母为宗战死!你里应外合枉为人子!你令他们蒙羞,你叫人家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叫襁褓小儿痛失父母,你无情无义……”
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悲愤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玄铁牢,激出重重回声。
恰如千夫所指。
情绪倒流入身体。
原来是这样。
难以负担的重量,压得他肩背紧缩。
六百人的命、怨、仇,都由如今的晏云圭负担。
不计其数的人,会将埋怨,悉数打在他脸上。
他承受着这些,然后去死。
没有辩解的余地。
只有铁证如山。
没有心存怜悯。
只有茹毛饮血的恨意。
没有力挽狂澜的证据。
只有引颈就戮的命运。
“你有什么脸哭?!冤枉你了吗?!”
远处声声泣血。
晏云圭手指一擦左脸颊,指关节一点冰冷的润感。
他缓缓地,蜷缩起身子,似乎想藏起自己。
数千名怨鬼,最狠毒的诅咒。
他做了什么呢?
一桩桩一件件证据,曾经的文字,历历在目,会成为阆风巅长老案台上不容辩驳的铁证,压得他无力喘息。
眼前,死路一条。
世间烦恼的不会只有一人。
烦恼的轻重却有不同。
距黑水牢百里之外的外门,魔族入侵,内门亲传死伤惨重,外门弟子亦有负伤。
他们的烦恼,掺杂着劫后重生的喜悦。
负伤弟子在同门搀扶下,前往内务堂领取伤药、丹药或者灵石。
惨烈的激战过去,大部分的人将视线投向宗门内部,意欲剜去毒瘤,使得庞大的宗门体系正常运转。
运转正常的宗门体系,处处洋溢着蓬勃向上的生机。
多数人哀悼愤怒六百人的死,更多数的人庆幸性命得以保存,清算那些潜在的隐患。
“秦长老,嵇师兄又查出了一批奸细!大快人心!”
秦长老神情严肃,五官冷峻,看起来约莫三十,递灵石的手一顿,点了点头:“后生可畏。”
“秦长老,原来还有魔族化成人族混到我们宗门,真是太可恨了。”
秦长老核对内务数目的狼毫一停,点了点头:“可恨至极!”
“秦长老,嵇师兄说还要彻查一遍!以防魔族狡诈!”
秦长老给侄儿秦荧惑取弟子服的手,紧紧一收,点了点头:“后生可畏。”
“长老,您怎么满头是汗啊?”
秦长老脸色冷峻:“热的。”
魔族大举入侵,内门弟子死伤惨重。
长生宗镇宗之宝昆仑弓被夺,真传弟子晏云圭与魔族勾结,里应外合,药田被毁,六百余名弟子被屠戮,数名弟子失踪,玄圃台长老人事不省,奄奄一息,一名内务长老被虐杀,举宗受创,仙盟大震。
嵇浮光崭露头角,提议清查宗门魔族奸细,阆风巅长老应允。许嵇浮光彻查之权。
嵇浮光年纪尚小,却行事稳妥,雷厉风行,三天内,彻查奸细三十余名,尽数斩杀。
普通弟子无不交口称赞。
藏在长生宗的奸细瑟瑟发抖。
也有魔族唉声叹气。
当然,这些魔族,并非远在千里之外的魔域,就在长生宗宗门地界。
秦长老就是其中之一。
秦长老手脚同步、脸色冷峻地走在路上。
在路上,发讯息给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的秦荧惑还有剩下两魔兄弟,定好在秦荧惑房间聚头。
秦荧惑是外门,本身没有独立居住的权利。但他叔叔是秦长老,这点特权的使用似乎也无伤大雅。
等他到的时候,房门前乌泱泱挤满了人。
还是几个熟面孔——分明是和秦荧惑不对付好几年的!
又找事了!
他快步走近人群,一边雄浑呵斥:“干什么干什么!”
他平日积威甚重,那群弟子鼻青脸肿地退后。
分明找茬的是他们,狼狈的也是他们,互相搀扶的也是他们。
人群最前方,一衣着精美的弟子滚在地上被鞭子抽得嗷嗷叫。
挥鞭的是个长相锋锐,气质桀骜的少年。瞧着年纪不大,下手却毒辣得围观人汗颜,鞭鞭抽脸。
黑衣包裹少年颀长身形,锋锐挺拔宛如一把未出世的宝剑。
相较被抽的嗷嗷叫的弟子,他看起来简直犹如游戏一般轻松自在。
围观的话,难以想象被抽的人,竟然连这种鞭子都接不下来。
唯有身在其中,方能体会这鞭子是怎样的密如细雨难以摆脱。
秦长老青筋暴突。
正是夹紧尾巴的时候还敢找事?!
“给我住手!!”同时飞身上前欲要阻止。
挥鞭的少年加紧往脸上抽了两鞭,没等被抓住,飞快后退,向后一倚门两手一摊:“你干嘛撞我?”
抬眼昂首时,耳垂银色蛇坠叮叮作响,是惯常的漫不经心的傲慢——也最让人火冒三丈。
被打的富家少爷被乌泱泱的外门弟子抬起,逃离洪水猛兽一般地飞快逃走。
秦长老真是有气也撒不出。换作平常肯定要满宗追着打,现在有要事决定,而且八岁双胞胎中的弟弟哇哇哭地抱住他腿:“哇哇哇——哇哇哇——他们说晏师兄坏话,哇哇哇他们还打我和我哥哥哇哇哇还说晏师兄该死说我也是坏蛋——秦哥哥是替我打他们哇哇哇——他们还说要抓我去大牢哇哇哇——”
秦长老看那少年倨傲仰首的模样,牙齿咬碎抱着两兄弟进了屋。
“给我滚进来!”
“好好的人为什么要滚。”
少年昂首挺胸,一拍箭袖上的尘土。
一席泯然众人的外门弟子袍,他愣是穿出桀骜不驯的贵气。
房内刀枪戟剑锏占了大半,秦长老和另外两人、不,两魔好不容易收拾出能坐的地。
四个魔头两大两小排排盘膝坐。
秦荧惑,秦长老,一对年纪八岁的双胞胎。
气氛凝重。
秦长老看着秦荧惑开始发言:“是时候走了。”
秦荧惑盘膝坐麻了一条腿,换了条腿,懒懒散散地把沾了血的手往秦长老衣袖上一抹。
“欸干净了,早说嘛,早就该走了。”
他倾身胳膊肘撑着膝盖,腰间金纹蟠螭玉佩一晃,银色蛇形耳坠晃悠悠的,一副除了打架啥都不想干的慵懒模样。
“给我好好坐!”秦长老青筋突突突,狠狠赏了他一个爆栗,把蟠螭玉佩摁回去,冷目凝重:“别回去了还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弟弟叫秦纣探出脑袋来:“为什么?”
他哥哥秦炀附耳为他解释。
秦荧惑挑了挑浓黑的剑眉,漫不经心拂过耳坠:“嵇浮光那小子有点手段,全宗戒备,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里刨的,一个都躲不掉。长生宗十二城五楼,四方重兵把守。过两日,长生宗仙盟盟友支援,更难出去了。就怕强出不成,反引火烧身啊……”
“啊——那我们怎么出去呀?”弟弟两眼汪汪。
秦荧惑就爱见他哭,故意苦恼皱起入鬓长眉:“你秦哥哥也不知道啊,咱们打不过人家,只能等被嵇浮光抓住,大卸八块,没准还五马分尸。你看前段时间攻打的尸体那血流的……”
弟弟哇哇的就要哭出来。
秦荧惑还没乐呢秦长老一个敏捷的爆栗就要砸上脑袋:“逗人家干嘛!就用你黑水牢那条密道!”
秦荧惑早有准备一手挡一手攻击,成功送给秦长老一个爆栗!
“还搞偷袭!”得手的秦荧惑笑得张扬,“行啊!”
反正他那密道,就是为了今日。
至于黑水牢……
万众簇拥一袭蓝白道服,立于三千白玉阶上昆仑宫,剑意浩然磅礴。
才鞭过人发泄了愤怒的秦荧惑撩唇,难得不再满心躁怒。
他喜欢晏云圭的剑。
还挺遗憾的。
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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