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死对头》鹤轸

53、噩耗

　　三月初三，良辰吉日，琼琚公主启程前往南梁和亲，南梁东陵两国结秦晋之好。
　　那日白锦突发急病，临行前只是托人送给沈瑶一个铃铛，虽算不得什么珍贵物件，但是沈瑶很是珍惜，白锦也为不能亲自送她一程而伤心不已。
　　连着几日都成了她的心病，絮叨个不停。
　　到后面江澈都忍不下去了，直接说：“你若是后悔，当初就老老实实睡觉，非要乱蹬被子，发烧了怨谁？”
　　“怨我……但是我也不想的，哎呀，你也不要说我了。”
　　“好，不说你了，把药吃了，老实睡觉，病好了你才可以有机会去找沈瑶。”
　　前些日子白泫已经回了千机阁，说好的等处理完事情就会去南梁，等到时候就会帮白锦传信。但是谁曾想这么一去就是再也没有消息，别说帮白锦传信了，连个口信都没有。如果不是相信他身手可以，白锦很是怀疑他是在回去的路上被强盗杀了。
　　这次白锦甚至让白泫将绿绮也带了回去，算是代表白锦，毕竟现在她还是名正言顺的千机阁主，只是现在因为情况特殊，她不能，江澈也不会让她回到那地方，尤其是白泫这次回去可能和璇玑长老那帮人起冲突，这种危险的事情，就更不会让白锦参与了。
　　不过江澈这几日倒是挺忙的，刚刚下朝回来和白锦坐了一会，就听见外面朔风说：“主子，陛下的人在外面等着请你入宫有事相商。”
　　“不去，你将人打发走吧。”
　　“是。”
　　江澈要是执拗起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又何况最近他和沈墨关系并不好，甚至因为卢哲有日趋恶化的趋向。
　　白锦问：“怎么不去呢，往日陛下对你不都是随叫随到的么？”
　　“今时不同往日，有卢尚书鞍前马后。”
　　“卢尚书，最近似乎经常进宫，尤其是到中宫，即便是我不知道，也能听闻一二。”
　　“陛下独女得了天花，皇后身怀六甲还急的要死，卢尚书身为皇后母舅，自然需要时时进宫帮忙？”
　　白锦有些不解：“公主生病，哪里需要皇后母舅时时进宫拜见？”
　　“不知道，但是卢尚书是这么说的，皇上似乎也这么认可，陛下身边有一个近臣就可以了。”
　　白锦闻言笑道：“我突然想起来哥哥之前说的一句话没错。”
　　“他不是你哥哥，以后不要叫得这么亲热。”江澈又一次提醒道：“他说了什么？你还会觉得有道理？”
　　“也没什么，就是说不知道你是我的夫君还是陛下的夫君，日日和陛下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都要久。”
　　江澈伸手抚摸白锦的脸：“身为人臣的职责而已，但是，因为感觉到你的不快，所以我这不立刻便放下政事来陪你了，这下你可还开心？”
　　白锦抚上他的手，侧过脸轻轻吻了一下，笑道：“开心，开心得很，只是希望你不要只让我开心这么短的时间，我身子不好，要日日开心才能活下去。”
　　“小公主的要求，我自然是要答应的。”
　　即便已经没有了大夏，起码在江澈心里，白锦也是小公主。
　　但是这次，忠心的臣子却并没有遵守他的承诺，没有能让小公主一直开心无忧下去。
　　“夜国叛乱，总督被杀，请速派军队压制。”
　　告急文书如同一道惊雷，在本就不算平静的东陵京城再掀起风浪。
　　夜国，原属大夏，后东陵取而代之，夜国便成了东陵的属国。几年时间里一直俯首称臣，按时进贡，这突如其来的叛乱，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又何况如今的东陵根本算不得国富民强，沈墨这少年皇帝，做得也很是艰辛。
　　江澈被召进皇宫已经过了三日，一直没有消息。
　　白锦眼睛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心中一直不安。不停地敲打着桌子，终于按捺不住，对流风说：“我想进宫见王爷一面，你可不可以帮忙安排？”
　　之前江澈下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白锦的安全。而流风，只会听从江澈的命令。
　　因此对于白锦的要求他只会说：“如今外面不安全，夫人还是安心待在家里的好，毕竟你要相信主子肯定可以处理好一切的。”
　　白锦叹气：“为什么要让你家主子处理，属国叛乱，是陛下的职责，凡事需要他拍板才是。”
　　“夫人说的是。”
　　白锦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笑：“你这人啊，一个榆木脑袋，这么多年都没变，罢了，我也不为难你，只是希望你帮我去宫中打听打听消息，这个你还是可以的吧。”
　　“是，属下这就去做。”
　　叛乱并不算的了什么，只是这次夜国来势汹汹，打了东陵一个猝不及防而已，如今只需要整顿兵力，再选择合适的人出征平叛即可。只是如今朝中将才少之又少，甚至直白点说，就是没有。
　　昔年大夏不过也只是凭着慕容家的兵权才勉强维持，最终一战，慕容家全军覆没。换言之，即便不覆灭也不会投靠沈家。
　　而如今，老一辈的大将几乎是老弱病残，新一辈的，尚未成长起来，沈墨想必忧心不已。
　　只是再怎么难以抉择，也是需要做个决定的。
　　作为陛下的近臣，中书令卢哲举荐了自己的侄子卢青。陛下答应了，只是让平阳侯作为监军一同前往。
　　听到前半句白锦还是不以为然，而听到江澈的姓名时，白锦手中的茶盏却掉在了地上。
　　流风吓了一跳：“夫人，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你家主子也要去夜国？”
　　“是，这是陛下的命令。”
　　“那江澈答应了。”
　　流风迟疑了一会，答道：“应当，毕竟陛下的命令主子一向都会服从的。”
　　“不可以，江澈不可以去夜国。”
　　白锦起身就打算出去，流风连忙将她拦住：“夫人这是要做什么，主子还在宫中呢。”
　　“我不管他在哪里，最重要的是，你家主子不可以去夜国知道吗？你帮我，去将江澈带回来。”
　　流风傻眼了：“不是，人在皇宫，怎么往回带，夫人莫急，主子聪慧，不会出事的。”
　　他是好心想要安慰白锦，只是白锦现在心中所想哪里是流风能够知道的。她闭上眼睛，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战火四起，尸首满地。当初是她的舅舅表哥，现在要变成江澈了吗？
　　白锦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她，疼的她直不起腰来。
　　流风慌了神：“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帮你找大夫？”
　　白锦喘着气，眼前一片漆黑，不一会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身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大夫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坐到她床边拿着帕子帮她擦脸。
　　白锦反手握住他，听见江澈似乎松了一口气：“醒了啊，还觉得哪里有不舒服吗？”
　　白锦坐起来抱住他，一直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好久没有见到你，想的紧，做了个噩梦，梦到你被龙潭虎穴吞噬，我害怕。”
　　江澈觉得好笑，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怎么会呢，我一个大活人在这了坐着，没事的，只是梦而已。”
　　但是白锦并没有放松下来，还是紧紧抱着他：“江澈，你可不可以不要去夜国，太危险了。”
　　这次江澈没有那么爽快的回答，只是用着商量的语气对白锦说：“你知道的，这不现实。”
　　“你没必要去，卢哲已经推荐了他的侄子，你为什么还要去当什么劳什子的监军，那里太危险了，我怕，我太害怕了。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应当怎么办？”
　　还是个孩子啊，经历得越多，失去的越多，弥留下的才会愈发珍惜。好不容易紧紧抓在手里，怎么还能轻易放走了。
　　江澈松开白锦，擦干净她的眼泪，耐心哄着：“沈墨对卢哲并不放心，这么多兵权交到他手里，是谁都会心生邪念，卢家人这些年也越发不消停，沈墨他亲近之人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压制住他们，如果再生事端，内忧外患，东陵就完了。”
　　如果站在白锦的角度，卢哲反还是不反，沈墨的位置能不能坐稳，东陵会走向何处，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江澈不可以，无论是看在当年襄王的恩情，亦或者和沈墨数十年的情谊，都决定了他不能置身事外，视若无睹。
　　白锦最后再挣扎一下：“这事，没得商量了是不是？”
　　“虽然知道你听见不会高兴，但是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你去吧，但是有一点，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出事了，就不要回来找我，干干脆脆死在外面。”
　　江澈听她孩子气般的话觉得好笑：“好，我要是缺胳膊少腿了，就死在外面，不麻烦你，我要是不幸没了，就地埋葬，不麻烦你。”
　　白锦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等着你回来，完完整整的，我不允许你出事。”
　　她一遍遍地重复，说给江澈听，似乎又是在告诫自己，给自己一颗定心丸，战场凶险，江澈，已经多年不曾领军打仗了，这一次，白锦只是感到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