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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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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震东匆匆忙忙地拉着宝宝和卫紫衣向他的庄院行去, 倪秀云及中年秀士紧跟其后。卫紫衣以为他是要商议招亲的事, 轻轻挣脱他的手道: “老前辈, 其实我是来……” 倪震东忙截住他的话: “这里人多口杂, 进去再说。”
宝宝及卫紫衣被他一直拉着穿过花园, 水榭, 到进入一间书房方才放手。 房间内的一幅墙前面的书架被挪开, 墙身陷了下去, 现出里面的夹层。房里一个精瘦汉子见到他们进来, 忙迎上来在倪震东面前跪下禀道: “庄主, 属下无能……” 看了看宝宝和卫紫衣欲言又止。
倪震东道: “无妨, 你说吧。”
“属下刚才正要到书房拿今晚寿宴的客人名单, 但还未到书房就看见三条人影由房中窜出。属下上前要拦住他们, 却被其中一个当胸击了一掌。 这三人轻功不弱, 武功极强。属下无能, 拦不住他们, 请庄主降罪。”
“哎, 终于还是来了.” 走到书架后查看了一下, 走回来又道: “东风, 你伤得重么?”
“不妨事, 要不是他们无心恋战, 属下早已毙命。”
“让我看看.” 掀开他的前襟, 看了一下, 皱眉道: “黑沙掌, 难道连关东三鬼也投靠了青龙教?”
“爹爹认为此事是青龙教做的?” 倪秀云好奇问道。
“今日除了洪亮, 还有好些青龙教众在台下出现, 此事怕与青龙教脱不了干系。”
踱了几步, 转身向卫紫衣问道: “小公子刚才使的幽冥大九式可是风先生嘱你练的?”
卫紫衣疑惑: “老前辈与我师父认识?”
倪震东叹息: “何止认识……” 又转向宝宝问道: “小兄弟, 东方泰可是你师父?”
宝宝正好奇地研究着那幅夹层, 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卫紫衣代答: “他是我二师父. 老前辈是如何识得我二位师父的?”
倪震东神色凝重地问道: “你师父可有向你讲过青龙教前任教主是如何死的?”
“没有, 师父只讲了青龙教二十年前的一些事迹。”
倪震东再次叹息: “天意, 天意啊!” 又向卫紫衣道: “青龙教与小公子有很大的关系, 小公子可否随我前去一个地方, 我再与你细说?” 看到卫紫衣满脸惊疑, 不由又叹道: “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公子放心, 我不会害你。”
卫紫衣见他神色诚恳, 又急欲知道青龙教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于是点了点头。
倪震东迅速拉起卫紫衣和宝宝的手向门外奔去, 又回头叫道: “云儿, 何通,东风你们三个也一起来吧。”
倪震东带他们去的地方竟然是一间柴房, 一间真的堆了柴木的柴房。除了倪震东, 其它五人都顶了满脸的问号, 面面相觑。
倪震东吩咐何通和东风搬开柴木, 然后在两个墙角各撬开一块砖头, 现出一个环形旋钮。 何通和东风按倪震东的指示在旋钮上拧了几下, 地底传来轧轧声, 不一会霍然出现一个仅余两人通过的洞口, 一条阶梯延伸而下。
倪震东点了一根火折子领先走了下去, 宝宝此时好奇心已沸至顶点, 拉着卫紫衣小声道: “大哥, 底下说不定有宝藏, 我们要发财了。”
卫紫衣也小声答道: “有那么便宜的事么? 宝宝, 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 你一定要跟在大哥身边, 别走开。”
“倪震东不是好人吗? 难道还会害我们?”
“江湖人心险恶, 还是防着点。” 拉紧宝宝的小手跟着倪震东走下阶梯。
倪震东待他们都下了梯级, 走到阶梯侧面按了几下, 上面的洞口徐徐合上, 又用手上的火折子燃亮了两边壁上的松枝。 众人这才看清前面居然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黑乎乎的, 不知道通向何方。
倪震东转过身来对着卫紫衣扑通跪了下去: “青龙教影卫倪震东拜见少主。”
卫紫衣大吃一惊, 赶紧将他扶起: “老前辈, 您这是?”
倪震东站起身, 激动地抓住卫紫衣双手, 颤声道: “少主, 我可找到你了。”
宝宝吃惊地张大了嘴, 一个大鸭蛋都可以塞进去了, 再看看其它三人, 显然也都消化不了倪震□□如其来的举措, 完全呈现石化状态。
卫紫衣苦笑道: “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晚辈怎么会是您的少主呢?”
倪震东竭力平静了一下才道: “前青龙教教主张重云是你的父亲, 属下是教主身边四个影卫其中的一个, 你师父风先生和东方泰也是。”
卫紫衣怔了怔, 道: “怎么没听师父讲过?”
倪震东叹道: “他们应该是认为时机未到, 想等你再大点才告诉你。 哪知弄巧成拙, 如果一早告诉了你, 你今天就不会使出幽冥大九式了, 哎, 天意如此啊!”
“老前辈能否说得清楚一点?”
“幽冥大九式并不外传, 唯有本教历代教主才能修习, 共有九式, 但你应该只练过其中四式。”
“正是, 师父说另外五式已失传了。”
“并非失传, 而是在我这里。” 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包, 打开锦包, 取出一块紫色的小小令牌, 递给卫紫衣道: “另外五式的口诀就在这令牌内。”
卫紫衣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摇手不接: “我不能要。”
倪震东硬是塞给他道: “这紫金令原本就是你的, 是教主吩咐给你的。”
“这……还是等我再问问师父.”
宝宝赶紧按住他双手, 道: “大哥, 老前辈都说是你的了, 你就收下吧。” 怕卫紫衣再推辞, 忙转移话题问倪震东: “老前辈, 你不是说你是青龙教的吗, 怎么青龙教还来偷东西?”
“这就要从十二年前的往事说起了, 那时少主刚刚周岁, 教主在总坛摆下酒席, 宴请教众。 当晚教主抱着少主出现宴席, 心里欢喜得紧。 做属下的见教主高兴, 也跟着高兴, 大家一连喝了好几杯, 哪知道……哪知道……那酒里竟被人下了毒……”
虽已事隔多年, 倪震东讲起往事仍满脸愤恨, 一掌击向墙壁, 顿时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卫紫衣心里震了一下: 好深厚的内力, 这一掌若用上十成功力, 这墙怕要塌了。
宝宝问道: “是谁下的毒?”
“正是张泛仁那畜生. 大家因为一时高兴竟也没留意酒里一早被人做了手脚。”
“张泛仁又是谁?” 宝宝又再发问。
“现在的青龙教教主.” 倪秀云抢着答道, 睨了宝宝一眼, 仿佛宝宝的这个问题很白痴。 这也难怪, 因为这是现今武林人尽皆知的事, 只有宝宝这江湖菜鸟不知道。
“那畜生是个孤儿, 教主见他聪明伶俐, 骨骼清奇, 便将他收为义子, 亲授武艺, 就连……就连幽冥大九式也传了他四式。 哪知这畜生狼子野心, 见教主迟迟不再将另外五式传给他。唯恐教主有了亲生骨肉便不会将教主之位传给他, 便在教中暗自拉拢亲信, 策划谋反, 要逼教主让位及交出其它五式的口诀。”
倪震歇了口气, 才续道: “那天, 风先生和东方泰刚好出外办事未及赶回参加宴席。只有我和成昃两个影卫跟在教主身边, 教主一发现中毒, 立即将一块玉佩挂在少主脖颈, 才将少主和紫金令交给我和成昃, 说了一句: ‘流璃山, 先练玉佩, 后练紫令。’ 命令我们保护少主先走, 自己却留了下来。 本来那畜生为了得到另外五式, 给教主下的毒并不会致命, 但教主为了让我们逃走, 擅自运功与那畜生拚命。 结果毒气攻心……竟至身亡……夫人也跟着……自杀……” 一句话未完, 泪已緃横而下, 再也说不下去。
卫紫衣从颈下掏出一块玉佩问道: “是不是这块?”
倪震东激动地回答: “正是。”
卫紫衣得到他的证实, 一时心底五味陈杂, 不知是悲, 是痛, 是愤, 是恨? 他自小就知自己是个孤儿, 但二位师父均对他庝爱有加, 便也从未去想过亲生父母。此时得知自己父母是谁, 本应欢喜, 哪知却是被人陷害至死。
宝宝知他难过, 忙偎住他手臂, 握住他右手示意他别难过, 跟着又问倪震东: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幸亏我和成昃因为是影卫不许喝酒, 而张泛仁那畜生又被教主缠住, 他的爪牙武功也不及我们两人, 所以被我们一路逃了出来。迎面遇上了刚刚赶回参加宴席的风先生和东方泰, 我向他们略一说明便决定由我拿着紫金令, 成昃抱着少主先走, 他们二人断后。 可在此时张泛仁竟已赶至, 这厮武艺实在高强, 我们竟被他逼至黑石崖边。”
何通惊道: “他武功竟有那么高?”
“本来如果只是幽冥四式, 最多与风先生和东方泰平手。可那厮竟不知从哪里学了门邪功, 内功竟在短短几个月内强了几倍。我们被他逼到了黑石崖边, 因为要救成昃和少主, 我挨了那畜生一掌, 跌下了悬崖. 幸在中途衣服被一树枝勾住, 只是昏迷了几天, 侥幸不死。”
“那老前辈怎么没有去找我二位师父呢?” 卫紫衣问道。
“我从崖底出来后听人说他们已被那畜生杀害。 心想那畜生武功的确高强, 就信以为真。只是当年教主曾说了要我们去流璃山, 心想这是敎主的遗愿, 少主虽然不在, 我还是在流璃山附近住了下来。”
宝宝叹息: “老前辈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竟不知大哥他们就住在流璃山上。”
“我也曾多次上去流璃山, 只是始终都没有遇到他们。哎, 天意啊……”
宝宝暗里翻了翻白眼: 又是天意, 大哥他们住得那么僻静, 你又一心当他们已经死了, 当然找不着了。
只听卫紫衣问道: “老前辈, 张泛仁是不是知道了你是谁, 所以派人来偷紫金令?”
“我这府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也只有紫金令了。 只是我们影卫向来不以真名真面目示人, 只有教主才见过我们的真实相貌, 张泛仁也未见过。”
“咦, 老前辈是易了容?” 宝宝好奇道。
“现在这副面目倒是真的, 以前在人前我们都是易了容的。只是这些年我怕被人瞧出破绽, 索性便不再易容。”
卫紫衣看着手上的紫金令, 忽想起一事: “那刚才书房被盗去的东西莫非是假的紫金令?”
“正是。只怕骗不了张泛仁多久, 而且你刚才使的那招‘地狱使者’又已被认出, 所以我们现在很危险。少主必须马上离开。” 转过身对何通和东风道: “你二人马上保护少主从这条地道出去, 去找风先生和东方泰再做商量。”
又向倪秀云道: “云儿, 你也跟去。”
“爹爹, 那你呢?”
“我出去阻挡他们, 虽然不是张泛仁的对手, 但至少可以阻他一阵。”
“不行, 老前辈, 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少主, 属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青龙教的将来还要靠少主你呢。” 把倪秀云拉到卫紫衣面前, 跪下道: “少主, 属下斗胆拜托您一件事。”
卫紫衣将他托起: “老前辈请讲.”
“属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往后能不能请少主代为照顾? 这丫头虽然任性了点, 但品貌也算不差。”
“爹。” 倪秀云羞涩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