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可言说的事》咩咩喵喵

11、某个不可说的回忆

　　当明月高挂于夜空时，一个身影穿梭在蜀山镇的街道上，灵活的身影没几下便来到人去楼空的藏书阁。夜色中的藏书阁黯淡无光，身影停留了一会儿便推开了门。与门外相反，门内灯火通明，镶嵌于墙上的夜明珠犹如白炽灯泡一般照亮整个藏书阁。
　　“到二层楼来。”空旷的藏书阁里突然传出一声，让身影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朝电梯的方向走去，说是电梯其实并不准确，只是一小截台阶然后就有一个类似于升降台一般的圆形平台。圆台上是一个小型短距离传送阵，只有修为达到要求才会激活。就是这样在上古时期毫不起眼的小传送阵，放在现代都是稀有之物，只有类似蜀山这样历史悠久的修仙门派和世家才保留着这些精妙的阵法。
　　二楼的布置于一楼并无不同，只是收藏的典籍更加深奥一些。升上二楼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在书架前席地而坐的岐山长老，此时的岐山长老并不像白日大殿里那样看起来仙衣飘飘，君子如兰。金丝眼镜也早已不知所踪，一双平日里隐藏在眼镜之后的眼睛四周略带红晕，形似若桃花。少了镜片的遮挡，似乎哭过的双眼让岐山看起来有些让人诧异的楚楚可怜。
　　“你来了？”岐山抬头看向来人，白皙的双颊泛着一丝红晕，闪着水光的双眸直接映入李清扬的眼中，让他的心脏不自觉的一颤。
　　似乎察觉到李清扬的失神，岐山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咳嗽一声拉回李清扬的注意力。
　　“长老偷偷传讯让我深夜到此是有什么事么？”李清扬回神之后，迅速调整了心情，并且对于自己被岐山一个表情所迷惑而唾弃。
　　“不要喊什么长老了，你是李玉师祖的关门弟子，而我只是得他几句提点，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你喊我一声师兄都是我占了便宜。”岐山不知是想到什么，语气有些低落。
　　“那师兄喊我来是有什么吩咐么？”李清扬依旧冷言冷语的看着有些消沉的岐山。
　　“因白日里何师兄……何长青所说的李玉师祖为我灌顶之事，我想跟你仔细解释一下。”岐山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观察了一下李清扬的表情接着说道。“其实当年有多个候选人，只是因我最年幼，且修为最接近筑基大圆满才被选中，何长青其实当年也在候选之列，现在想来他当时也是多有不甘吧，是我没能早日发现他的变化才铸成今日打错，是我做的不好……”
　　“我不想知道这些，”李清扬粗暴的打断岐山有些自怨自艾的解释。“我想知道为什么师祖突然要选人灌顶强行结丹？”
　　岐山被李清扬打断之后，对于他的问题面露难色。
　　“是有什么阴谋么？师祖是被人暗算的不得不提前兵解？你在隐瞒什么？”李清扬一看岐山犹豫便开始追问，语气也变得有些激昂。“你一直在瞒着我什么，从你第一次出现就在对我隐瞒，你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当年接我回来干什么？”
　　李清扬一边质问一边不自觉的向前移动，岐山被他逼至角落，不得不背靠书架。李清扬双手撑着书架，将岐山圈在他与书架只间。靠近岐山，李清扬闻见淡淡的酒味，想到之前那白皙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又微微失神。
　　岐山感受到周围都是李清扬的气息，而且自己比他矮半个头，使得这种压迫感更加强烈。当年那个18岁在自己面前虽然极力掩饰，可是依然能看出情绪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令他都感到有压迫感的成熟男人了。不知道想到什么的岐山在李清扬的注视下，不自觉的脸上越来越红，最后连耳朵也泛起了可爱的粉红色。
　　在一种奇妙又暧昧的氛围中两人竟一时无言。许是觉得氛围不对，岐山开口打破了宁静：“太近了……”
　　“什么？”李清扬似乎没有听清。
　　“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去藏书阁的三层，跟你解释一下！”以防止李清扬听不清，岐山提高声音再一次说道。李清扬撤回双臂，微微将身子侧开让出路来。看着岐山走在前面的背影，李清扬不由得想到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不然一个金丹哪里会被他这个小筑基给困住，喝了酒的岐山长老，不，岐山师兄真的有点可爱。
　　同样是穿过小型传送阵之后，李清扬跟随着岐山到达藏书阁三楼。此前李清扬从未来过，或者说他很少来藏书阁，作为李玉的关门弟子，在未入蜀山之前他所阅读的修仙典籍都由李玉带给他。等他入了蜀山之后，由于一心调查李玉兵解的原因和危机处理部的工作，也很少会有时间注意到藏书阁。
　　“其实藏书阁的一楼和二楼并没有什么秘密，在修仙盛行的时代，只有到了金丹才能接触蜀山真正的传承。”岐山一路带着李清扬并未停留直接走到一处不起眼的书架前，抽出其中一本经书递给李清扬。“这本书里记载了蜀山派的立派根本，等你看完我再跟你解释当年发生的事情。”
　　岐山准备离开时，突然回头对李清扬说道：“当年接你回来其实是李玉师祖的意思，李玉师祖一直希望等你筑基以后能回到蜀山派，作为掌门培养。可惜出了一些意外，师祖并没能等到你筑基。而且，选我灌顶强行结丹也是无奈之举，终究不是什么正道，所以师弟还是多多努力成长起来吧……”
　　李清扬在听了岐山这番话之后，双手一直紧紧握拳，指甲掐进了手掌也未察觉。岐山注意到李清扬的动作，也未出声提醒，只是长叹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似是又想到了白日的种种，岐山不由得低声长叹。

　　在李清扬留在藏书阁开始真正接受蜀山传承的时候，张新阳正在李清扬的小屋和白曦面对面的交谈。
　　“你知道你白天错过了一个多好的机会么？”白曦一手拿起一颗橘子，一边剥一边询问着张新阳，虽然嘴上说着这个机会很好，但整个神态也是不以为然。
　　“不太清楚啊，只是我连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不是人类，贸然进入一个修仙门派有点危险啊。”张新阳也不觉得有多可惜，手捧着一杯热茶慢悠悠的品着，绿色无污染的山区生长的清茶喝着就是香。
　　“你在蜀山的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我去妖界询问了一些老不死的大妖，大概能分析出你是什么。”白曦塞了一瓣橘子，酸的他脸都有点变形，赶紧把橘子丢掉。
　　“哦~那我是什么？”张新阳依旧慢悠悠的喝茶，那语气仿佛在讨论天气。
　　白曦有些意外的一挑眉，“你倒是淡定，马上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呢？”
　　张新阳无奈的笑了一笑。“我在石洞里想到了很多事情，你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中人是很容易回想起很多的过去的，我从小到大的经历，我遇到你们之后的经历。然后我发现，之前我曾经年幼时觉得很重要的东西，我在长大以后都觉得不重要了。我以前觉得我放不下，割舍不了的，在生死之时都无所谓了。所以我现在觉得，除生死无大事。”
　　张新阳的解释让白曦了然一笑，“年级轻轻这等觉悟，难怪叶青竹在我面前一个劲的夸你悟性好，是我耽误了你呢。那你这么有觉悟，自己是什么也不太在意了，我就明天说吧。”
　　“呵呵。”张新阳冷笑一声，不做回答。
　　“老大你真不够意思，我都等到现在了，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与张新阳的淡定截然相反，齐琦对于白曦的卖关子表示相当的不满。鱼跃虽然没有发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表示的赞同。
　　“你们都想知道？”白曦揶揄的问道。
　　“想知道，我们都想知道！”齐琦急忙表示认同，然后推了一下旁边的张新阳。
　　“想知道。”张新阳在齐琦的鼓动下不得不表现的积极一点。
　　“我询问了一下妖界的前辈，他们根据你第一次遭受恶鬼袭击的情况和你入定后对灵力吸收的反常，前辈们推断，你很可能是上古大能的转世。说转世可能不准确，也可能是只一丝神识的转世。当你的修为逐渐提高，你的封印应该就会逐层打开，倒是你大约就能回忆起自己是谁。”白曦尽量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分析出的情况。
　　张新阳听完之后，一时没有说话，捧着茶杯的手指尖不自觉的收紧，房间内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上古大能？那小阳阳以后是不是就会变得很厉害！”齐琦有些试探的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嗯……这个不一定，看他觉醒的情况，然后看他到底是谁，也不是所有的上古大能都很厉害，有些也是弱的不行。”白曦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他记忆中见过的一些上古时期的人类。
　　“新阳你在担心什么？”在齐琦和白曦讨论的时候，鱼跃有些担心的看着张新阳。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解开封印，恢复据说是上古时期某人的记忆之后，我还是我么？”张新阳回给鱼跃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
　　“人类有时候就是麻烦，”白曦在听了张新阳的担心之后，耻笑了一声。“刚刚才说除生死无大事，只是多了一些记忆，又怎么不是你了呢？虽然你会恢复上古时的记忆，但是你仍然保留你这一世的记忆啊。这一世你经历的，认识的都没有丢失，如何不是你？我们妖族的传承都是藏于血脉之中，只有开了神智之后才会激发，那也是远古时代的一些记忆，你难道说我们这些化为人形的妖族都不是我们了，都是我们先祖么？”
　　“你说的对，是我相差了，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啊！”张新阳听了白曦的话语后，一下豁然开朗。
　　“知道修行不够就抓紧时间修行吧，既然已经练气三层了也不好一直领空饷了。明天就启程回X市开始上岗办公了。”白曦声色俱厉的对张新阳一通吩咐，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好的，队长~”张新阳看着白曦离开的身影，嘴角微微上翘，这个看起来危险的男人有时候也意外的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