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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漳州(8) ...

  •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当权者对江湖都充满了忌惮,什么叫江湖,便是不被朝廷掌控,不受法度约束,试问哪一个当权者,能容忍得了?

      所以江湖与朝堂,从来都是对立的,只不过是彼此都守着那一道线,不越界罢了。皇族宗室也有武林高手,江湖之中也有状元探花。可谁都没见过,哪个皇子王爷去选武林盟主,也没见过哪个掌门宗主,跑去参与皇子夺嫡的。想想看一个王爷一个皇子,跑去当武林盟主,你让皇帝怎么想,你一声令下,号令江湖,怎么,想谋朝篡位?

      再说江湖中人,一个个的武功高,身手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再跟着搞党争,帮着皇子去夺嫡,今儿你杀一个那个派系的大臣,明儿他杀一个这个派系的王爷,这不就乱套了吗,这天下还怎么治理?

      所以,江湖中人不掺和朝政,不涉及党争,不参与夺嫡,这是约定俗称的规矩,剩下的你们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江湖恩怨也好,血海深仇也罢,你们就是打破了天,自己堵上就完事儿了。但若谁插手了不该插手的事,就是越了界,破了规矩。

      你能以武犯禁,我也可以千军万马来相见,你武功高强,那我就人海战术,总能治得了你。

      凤言突然明白了云伯的意思,大长公主乃是大夏朝的镇国公主,是有带兵打仗之能,摄政监国之权的镇国靖宁公主。若是虞欢真的参与了刺杀,便是将暗夜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凤言喃喃道道:“虞欢,他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云伯道:“人的野心是无穷的,只是能不能控制的住,少主,别想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等到了岭南,让商仇解了你身上的毒,咱们再想办法解暗夜宫之危。”

      凤言道:“好,只是云伯,眼前的麻烦,怕也不小。”

      云伯叹息道:“走一步算一步,静观其变吧。”

      凤言和云伯说完话,回去一看,卫越豪迈的大敞着四肢,把整张床占的满满当当,连条缝都没给他留。凤言推了推卫越,卫越哼唧了两声,没动。凤言无奈的把卫越翻了个身,然而他刚躺下,卫越的胳膊和腿就搭了上来。凤言此刻是睡意全无,他扒拉开卫越的手脚,坐起身倚在床头,这一坐就坐到了天蒙蒙亮。

      卫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找夜壶的时候,看见床头隐隐约约的坐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吓得差点湿了裤子,瞬间就精神了,等看清楚坐在窗边的是凤言,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了地。

      他喊了声凤言,把顺手拎起来的脚踏,轻轻的放了回去。凤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朦胧之间听见有人叫他,他睁开眼,正好看见卫越伸过来手想撩他头发的手。

      “你要做什么?”

      卫越嘿嘿一笑,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道:“没要做什么,就是给你把头发撩起来,这头发挡了一脸,跟个女鬼似的,忒吓人了。”

      凤言抬起头看着卫越,卫越心虚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躺下睡。”

      凤言道:“没多久。”

      他看着衣衫不整的卫越皱了皱眉,继续道:“你睡觉太不老实了。”

      卫越挠了挠后脑勺,以前在靖国公府的时候,他有自己的院子,没人管他的睡相如何,在定乾军的时候,军中的那些人,每天累的要死,更没什么睡相,他也就没怎么在意过,自己睡得老不老实。

      “那……我以后睡得老实点就是了。”

      凤言定定看着卫越,看的卫越心慌慌的,心道:这孩子又怎么了,他不会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去了吧。

      然而凤言只是伸手,把他睡得散开的衣襟拢到一起,说了一句睡吧,便自顾自的躺到了床里。卫越原本是要去找夜壶,被这一惊又一吓的,彻底忘了自己要干嘛,腹中本来微胀的感觉,也给吓得没了感觉。他稀里糊涂的躺下,盖上被子之前还在想自己,到底忘了什么。直到他迷迷糊糊的重新有了睡意,却被腹中汹涌澎湃的感觉逼醒,才想起来自己要去找夜壶,卫越认命的爬起来,找到夜壶放了水,才又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凤言一大早,就起身去院中练剑,等卫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倚在窗前看话本子了,还是那本《孽海奇缘》,不知道凤言什么时候偷偷看的,已经看了大半了。

      听到卫越起来的动静,凤言就把那本书合上,藏到了身后。卫越眼尖,看到凤言身后露出书的一角来,嘴角微扬。他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凤言身前,凑近了笑道:“凤兄,什么时候起来的?”

      卫越凑的太近,呼出的热气扫过凤言的耳朵,痒痒的,凤言的呼吸一顿,他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道:“寅时末。”

      凤言退了一步,卫越便又上前一步,道:“凤兄,怎么起的那么早,莫不是……”

      凤言的耳尖微微朵发红,他又往后退了一步,道:“莫不是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都日过中天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卫越也跟着往前凑了一步,他站在离凤言极近的地方,靠在他耳边,轻轻道:“莫不是起来偷偷……”

      凤言只觉得手中一空,卫越人已经跑到了门边,手里拿着他刚刚看的话本子,捉狭道:“偷偷看杂书!”

      卫越翻开被凤言折起来做了记号的那一页,读道:“刚才书生从树上跌下来的那一刻,宁远侯的整颗心都拧了起来,幸好他借住了书生,幸好书生没有受伤,宁远侯把书生搂进怀里,等等……把书生搂紧怀里!?”

      卫越读不下去了,他神色震惊的看向凤言道:“凤兄,你看的……这是什么书?”

      凤言把话本子从卫越手中抢了回来,胡乱的塞进了衣襟里,他一直以为这是一本志怪小说,看的时候也只是关注话本子里那些妖精鬼怪,全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两个男主角的兄弟情,不知在什么时候变了味道。

      卫越一脸呆滞的道:“真没看出来,原来凤兄你……好这口……”

      凤言咬牙道:“卫,越,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只是……”

      他真的只是随手在桌上捡了一本话本子,因为无聊才翻了一翻,故事写的还不错,就看了一会儿。可看卫越那你解释吧,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卫越一副十分理解他的样子道:“不就是喜欢男人吗,这有什么,凤兄放心,兄弟我绝对不会跟别人乱说的。”

      凤言简直是哑巴吃了黄连,有口难言,就在他考虑要不要一剑干掉卫越,灭口的时候,卫越又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房顶有人。”

      凤言往窗外看了一眼,云伯一大早就去找梁老爷喝茶闲聊去了,梁府的小厮打扫完院子,就被凤言以要清净一会儿的理由赶了出去,此刻院子里除了他们俩,就只剩下一个会喘气的,那就是房顶上那个。

      凤言和卫越对视了一眼,卫越摇摇头,他看着凤言忽然开口道:“凤兄,你……你你拔剑做什么,都说了我不会说了,你不会要灭口吧,救命啊,杀人啦!”

      卫越说着,推门就往外跑,跑出去之前他给了凤言一个眼神,凤言会意拔剑追了出去。

      凤言一出门,直接上了房顶,寒渊出鞘,冲着一身灰衣的蒙面人刺了过去,灰衣人挥剑欲挡,凤言却中途换了路数,改攻他的下盘。

      卫越盘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看热闹,他还时不时的给凤言叫好,出招。

      “凤兄,刺他风池穴。”

      “凤兄,攻他咽喉。”

      “凤兄,刺他左臂!”

      卫越每次出招,凤言都照着打,灰衣人摸清了套路,卫越说刺哪儿,他就出剑挡哪里。就在卫越让凤言刺他左腿,灰衣人的剑护住了左腿的时候,凤言手中的剑刺穿了他的肩膀。

      卫越在底下乐不可支道:“我说什么就信什么,你是不是傻!”

      灰衣人咬着牙往后退,凤言的剑就跟着他往前,眼看着灰衣人要退到房檐边上,他突然扔出一把白灰,凤言没有防备被白灰撒了个正着。凤言被白灰迷了眼,灰衣人原本要一剑刺进凤言的胸口,却被卫越的碎玉剑挡了下来,再要出手时,云伯已经赶到,灰衣人只好不甘心的离开。

      云伯一把推开要去搀扶凤言的卫越,他按着凤言的肩膀,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急切的问道:“少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卫越被云伯一推,差点跌下房顶,虽然知道云伯担心凤言,可他心里还是一酸,他心想若是在靖国公府,他受了伤,娘和大哥他们,也一定会像云伯一样,关心他吧。

      凤言的眼睛里进了白灰,睁不开,他摸索着握住云伯的手道:“云伯,我有受伤,只是被迷了眼睛。”

      云伯道:“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一旁的卫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云伯,先带凤兄下去吧,他眼睛里的白灰,得赶紧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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