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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漳州(9) ...

  •   凤言的眼睛里进了白灰,云伯帮他冲洗眼睛,卫越就守在一旁。

      清水冲干净了眼里的白灰,凤言的眼睛被刺激的红了一片,云伯给他的眼睛覆上了一条三指宽的绸带,绸带上涂了药膏,要带到明天,才能取下来。

      处理好凤言的眼睛,云伯松了一口气,他对卫越道:“卫公子,劳烦你照顾一下少爷,我还有事要去找梁老爷。”

      卫越道:“云伯放心,我会照顾好凤言的,只是,会不会有人再来……”

      云伯道:“应该不会再来了,那个人只是来试探的,我得过去了,卫公子,少爷就交给你。”

      卫越郑重的点点头,云伯不放心的看了凤言一眼,只是事情有些急,他不得不去。卫越看着云伯出了门,云伯刚走,他就凑到凤言身边嘘寒问暖。

      “凤兄,你喝不喝水?”

      “凤兄,你吃不吃点心?”

      “凤兄,你要不要去床上躺一会儿?”

      “凤兄,你想不想看话本子,对不住啊,忘了你现在看不了,不过,我可以读给你听啊。”

      “凤兄……”

      “凤兄……”

      凤言被他左一句凤兄,右一句凤兄,叫得他听见这两个字就头疼,他有些无奈对卫越道:“我只是暂时看不见东西,又不是残废了,你不必管我,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卫越唉声叹气的道:“凤兄……你,你这是嫌弃我了,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在风满楼,天热的时候我给你打扇子,你还给我剥葡萄吃呢,现在想为你做些什么,你却说不必了,唉,我知道,我已不是公府的少爷,如今是戴罪之身,你和我之间算的清楚一些,也好,可是……”

      凤言:“……”

      卫越像没看见凤言被气得绯红的脸色,继续道:“可是想想,心里还是堵得慌,毕竟曾经把你放在心尖上,真心实意的想和你好一辈子,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男的,唉,我的心意终归是错付了。”

      凤言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这个人总有办法挑起自己的怒火来,可他偏偏又没有办法,打也打不得,说又说不过他。

      凤言几乎是咬着牙道:“卫越!你够了!”

      卫越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凤言一动怒,他立马就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坐在凤言身旁。凤言说什么,他就应什么。然而没消停多久,卫越又开始哼起了小曲儿,正是那天他俩在鸿锦轩,听到的清平乐。他哼的曲调和唱曲儿的姑娘唱的全然不同,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凤言听的倒是有几分认真起来。

      卫越和凤言在房间里待了一上午,直到午饭的时候,云伯也没有回来,梁府的下人把饭菜送到房间,卫越把凤言喜欢吃的菜,摆到了他面前。然而即便如此,凤言还是经常把筷子杵到桌子上,他适应不了什么都看不见,卫越只好把菜夹到凤言的碗里,让他端着碗吃。

      用过午饭后,卫越把凤言搀到床上休息,他则翻出了早上扔到桌子底下的话本子。虽然写《孽海奇缘》这本书的人他认识,那时候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特别喜欢看,只是印的不多,他妹妹卫胥当时也是托闺中密友,才好不容易弄到了一本。他扫过一眼,却没有仔细看书的内容,只记得卫胥看完之后,只要看见两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在一起说话,就面红耳赤,眼里泛着野狼看到猎物时的目光。

      云伯回来的时候,卫越和凤言晚饭都吃过了,他正搀着卫越,在院子里闲逛消食儿,云伯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下凤言的眼睛,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晚上都没有出来。

      卫越猜测,云伯大概是从梁老爷那知道了什么。

      凤言眼睛上的绸带第二天就拆了下来,除了眼尾还有些泛红,没有什么问题,云伯一早就过来找他们,他今天还要出去,吩咐卫越和凤言留在梁府里。

      明日就是梁怀远成亲的日子,然而梁府的下人现在才开始布置,整个梁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和红色的绸缎挂的到处都是。此时正值深秋,花枝和树干上的花叶都落得差不错了,光秃秃的不好看。梁府的下人便将彩色的绢纱,做成花朵的模样,绑到树杈、花枝上。

      虽然梁府布置的喜气洋洋,可这一切,却像是仓促之间准备下的,除了大门口的红灯笼外,院子里的灯笼,有些地方的大小不一,有些地方的灯笼甚至是坏的,而那些挂在院子里的红绸,更是好坏掺半。

      梁府这样的人家,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纰漏。

      卫越叫住了忙里忙外的徐小川,问了才知道,梁府五六天前才开始采买婚礼上要用的东西,难怪那些东西参差不齐,根本就是仓促之间来不及准备。

      卫越把这些告诉了凤言,凤言问他:“若是这场大婚,根本就是一个局呢?”

      卫越只觉得脊背一凉,若大婚是一个陷阱,那他们此刻已经困入了陷阱之中,只等着布局之人收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云伯这一出去,便又是一天,直到夜深之时,才匆匆进了院子。卫越和凤言一直没睡,守着残茶,等着云伯。

      一阵敲门声响起,卫越立刻开了门,让云伯进来。

      云伯坐在了卫越刚才坐的地方,卫越插好了门,坐到了一旁,云伯神色凝重道:“少爷,卫公子,从明天早上新郎去接亲到晚上大婚结束之时,你们两个务必要待在我身旁,一刻也不能离开。”

      凤言点点头,卫越却眉头微皱的道:“云伯,你发现了什么?”

      云伯深呼了一口气,道:“我一开始只是怀疑,梁成安被什么人控制威胁了,如今看来,只怕整个漳州,都被那个人的势力渗透进来了。”

      沉默片刻后,卫越突然问道:“云伯,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云伯没有开口,一旁的凤言道:“追杀我们的人。”

      卫越看着凤言,平日里轻佻随意的目光,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对凤言道:“凤兄,你和云伯到底是什么人?”

      凤言心神一震,看向卫越的目光挣扎了起来:“我……”

      “少爷!”凤言的话被云伯的一声轻斥挡了回去,卫越看向云伯,云伯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叹了口气道:“我家少爷是云家庄先庄主的遗腹子,他的母亲是蜀中唐门曾经的唐五小姐。如果先庄主还在,如今的云家庄庄主的位置,轮不到三爷,所以只要少爷活着一天,三爷就如鲠在喉。而对于蜀中唐门来说,一个叛徒的儿子,是唐门的耻辱。少爷在云家被人下了毒,老朽与少爷从云家逃出来后,就一直被追杀,那些人里有三爷的人,也有唐门的人。”

      云伯的话说的七分真,三分假,他还给卫越看了刻着云家家徽的玉佩,若不是亲身经历,凤言自己都要信了,他确实是云家的少爷,也身中奇毒,母亲也的确是蜀中唐门曾经的唐五小姐,他被追杀也确实是因为他的身份,只是不是因为他是云家少爷,而是因为他是暗夜宫新任的宫主。

      凤言在心里,替自己无辜背锅的三叔默哀了一下。

      卫越自小在京城长大,京城里的大事小情,他都知晓一些,关于云家庄的事他也知道一二,云家庄的先庄主云亦寒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只可惜英年早逝,留下个遗腹子,他小时候跟着母亲去云家庄看一位夫人,听云家的下人提过,那位少爷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没有想到,原来那位少爷就是凤言啊。

      云伯的话,卫越半信半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凤言的身份并没有云伯说的这么简单,虽然云伯说的也挺曲折的,但卫越总觉得,云伯和凤言还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云伯和凤言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反正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知道的清不清楚,他都被上了他们这条船,下不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卫越就被凤言从床上挖起来,换了身颜色喜庆的衣裳,简单的喝了碗粥,就一句哈欠着跟云伯和凤言观礼去了。

      卫越原本打算一整天都跟着凤言和云伯,寸步不离的,然而他们路过厨房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穿着梁府下人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厨房。卫越给凤言使了个眼色,他悄悄跟了上去,躲在门口看那个男子,往婚宴上要喝的一坛酒里倒进了白色的粉末,重新封好酒坛后,就神色慌张嗯离开了厨房。那人走后,卫越进了厨房,他拿起酒坛仔细看了看,在酒坛底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记好,卫越心道:这是要下毒吗。

      厨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卫越赶紧放下酒坛,从窗户跳了出去,从小路回到了举行大婚的地方,此刻梁府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是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其中有不少江湖中人。

      卫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鹤立鸡群的凤言,他挤到凤言身边,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凤言和云伯,云伯叫他们静观其变,等着晚上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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