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ミ。绚烂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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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是空气，每时每刻都在生命中流动着，可处在其中的人，却浑然不觉。颜曜就是这么觉得的。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自己在陆梓然身边的时间也有小半个月。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时间过去，自己居然渐渐习惯了这个刻板的教授的动辄打罚。
——其实渐渐地自己也可以感受到来自陆梓然细枝末节的人情味，比如偶尔在自己做的不错的时候加以赞赏，当然，只是偶尔而已。
没有课的日子，颜曜开始习惯背着自己的运动包和陆梓然去太阳宫的漂流区，因为小些时候被水淹过，颜曜始终不敢游泳。当陆梓然看见颜曜抱着一只充气小船去漂流区时，皱皱眉头一脚把男孩踢进水里，看着水面上泛起大片大片的泡泡后再把男孩捞起来。渐渐地，颜曜开始习惯了这样，被踢下去以后憋住气，在陆梓然捞起自己前猛地蹬池底撞开陆梓然。第一次得逞时，男孩眼中明亮的笑意，如同透过蓝色圆顶玻璃的蓝色的阳光。陆梓然仰泳着前行，而颜曜则坐着小艇用修长的小腿划水追赶，而陆梓然把小艇扑倒时，男孩便翻下去透过泳镜看着从头顶过去的小孩子们，漂漂浮浮过去的彩色泳圈，女孩子们鲜艳的裙摆，如同水下绽放着的绚烂花朵。
每每这时，颜曜总会觉得，这个完美主义的教授，就是自己的父亲，如同父亲的存在。因为流水而变得柔和了的肢体语言，因为流水而变得更加生动了的目光。——以及在那次球馆里唤自己“我的男孩”的回忆，都如同夏日里最灿烂的阳光，一不经意就使人觉得温暖异常。
偶尔陆梓然也是会带自己去做定向越野之类的运动。没有衬衫，没有Parda领带，没有烟灰色西装，陆梓然穿着圆领的横纹短袖，纯棉的长裤，就像是颜曜在许多定向越野比赛里看见过优秀选手，虽然依旧是精干，依然是优秀，但与那个在课堂上挑眉威胁自己的教授则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不过很快颜曜就发现陆梓然仅仅是表面厉害而已，事实上自己和他拿着相同长度的甲级图纸，往往自己会在重点的饮料摊啜完一杯西瓜汁才能看见陆梓然小跑过终点。颜曜看着陆梓然的姿势，下巴差点磕在了桌子上——明明是定向越野，但陆梓然的姿势仍然是不变的优雅，男孩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究竟是因为常年的优雅而导致了跑步也仅仅是慢跑，还是因为技术不如自己？不过心里还是窃喜，自己终于有强过陆梓然的地方了，毕竟自己的户外长距定向越野可是全省第二名。（额……其实这是很有趣的运动……小路的定向越野还算可以啦……）
和陆梓然坐在饮料铺抱着毛绒绒的椰子喝椰子汁，颜曜觉得生活就变成了这样纯白的一片，清爽而恬淡。
因为补习课的假期持续了一周的原因，颜曜变得异常慵懒，甚至在复课的前一天忘记第二天要上课的事，抱着笔记本玩帝国时代，一两局下来就是凌晨两点。洗澡时路过陆梓然的书房，看见他正在把补习课要用的书本放入公文包时才猛然想起要上课的现实。
虽然入睡的速度很快，可不够睡就是不够睡，第二天颜曜醒来时已经是八点三十了，正碰上陆梓然在书房里系领带准备出门，不禁一个激灵穿上衣服奔出去：“教授等等！”
陆梓然不悦地说：“一惊一乍做什么？动作快一点。”颜曜不语，直到上了车之后才松了口气。他用眼角的余光扫着陆梓然，只见他微笑着道：“男孩幸亏今天你运气好，如果你迟到了，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简单了。”
颜曜勉强地笑笑，然后把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就开始迷迷糊糊地险些睡着。到了补课的地点后，颜曜就突然感到自己被拽出了车，还没反应过来臀上就被陆梓然拍了一下：“快去上课，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不希望从任何老师口中听到你上课睡觉之类的消息。”
但事实就是——困就是困。
语文课上，古旧的诗篇在李老师的口中反复诵念，如风般的一扫而过，颜曜用手撑着头，白衬衣上消毒水的味道使得男孩开始昏昏沉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是睡一会儿……没有关系的……”于是头也就渐渐向下沉，一点一点的。其实一直都有发现男孩的不精神，可李老师也没有把男孩叫醒或者让他站着听课之类的。（深切怀念李老师……超给小路面子的！）
在梦里是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着和陆梓然的点滴，第一次相遇，第一次交谈……跳过了一切带着疼痛的桥段，整个梦境变得冗长而美好，因为真实，因为熟悉，因为亲昵——所以难以清醒。陆梓然的微笑，陆梓然的Prada领带，陆梓然的衬衫……都如同窗外投射过来的阳光般，照得颜曜温暖异常。
——所以在陆梓然的课上，自己被狐狸摇醒时，颜曜仍旧满带着温暖的表情，但在陆梓然反射着冷光的眼镜里，颜曜被狠狠地拽进了冰冷的现实。陆梓然整理了一下试卷，一摞一摞地分发下去，路过颜曜时，手上比了一个“四”的手势，于是颜曜已经有了失落的心再次被推进了谷底。想起第一堂课时夏浅择对自己说起的“居中的位置睡觉有人挡着”，现在也只能叹息无论自己坐在哪里，狐狸的目光会随时跟随着自己。
梦永远只是梦。他想。发下来的NEPCS（National English Proficiency Contest for Secondary Students````蛮闷的英语测试的……）的全真模拟题依然是被订成一本，12面150分。听力题听得很模糊，颜曜只能半猜着写下答案，阅读填空题也看的很模糊，丝毫没有逻辑，丝毫没有线索。在最后的作文部分，颜曜终于有了点兴奋的神色——"What do you think about the'Financial storm of wall street'?"华尔街的危机是陆梓然一直要求自己关注的，现在这份模拟试卷这么快地要求写这一类的文章，颜曜终于觉得这份卷子有自己觉得轻松的地方了。他简洁地在纸上打着中文的草稿，再抄下必用词汇，很容易地写下了一篇作文，除了词数超出了规定范围一百多词之外，颜曜觉得这篇文章已经十分perfect了。他合上卷子，在瞄到出卷人时，不禁咝了一口气，“陆梓然教授”五个字赫然印在封底。
颜曜枕在卷子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有不少人被IQ题困住，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算算，一种小小的成就感便涌上了心头——那些不大明白的题就放那儿吧，反正不管怎么看都一样的。
收卷的时候，抱怨声四起。陆梓然收卷时，叩了叩男孩的桌面，仍旧比了个“四”的手势给他，颜曜明白陆梓然的意思，低着头不敢看陆梓然。一旁夏浅择在原卷上圈圈画画，最后把笔一摔：“啊……这份卷子怎么这么闷，也不知道哪个无聊的人出的。小曜啊，你写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写了半天连作文题目都没看见。”扭头看到低头发呆的颜曜，摇了摇他的肩膀：“小曜，你该不是漏看了一张答题纸之类的？还是你怎么惹了这个教授啊？表情怎么这么颓丧啊？”颜曜抬起头然后摇摇头：“没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说完笑笑，抓起夏浅择的手说：“别烦那个卷子啦。出去吃饭吧。我没吃早餐，饿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ミ。绚烂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