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他爱我如命》半盏茗香

67、第 67 章

　　让秦恒觉得熟悉的人不多，这样的人，只能是四百年前和他活跃在同一时期的修士，要知名，更要经常出现在他的周围，并给他留下比较深的印象的人。

　　起先秦恒的思维走了死胡同，只因对方是魔修，所以他一直在记忆里搜寻四百年前交过手的魔修，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人能对上号。直到他转变思维，将范围放到了修真界，骤然间，便想起了周寒之。

　　一旦对上，便觉得那魔修宽袍下的身形，果真与周寒之十分相似。

　　但周寒之并非魔修，所以秦恒虽很是怀疑，并不敢完全肯定。当时他用出凛岁，其实也是一个对对方的试探。

　　回到霜元阁，秦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去周氏探一探。

　　阿肇并未阻拦，他与秦恒一起掩饰了身份，坐着飞舟在下午时分到达了周氏所在的燕芜城。

　　两人上一次来燕芜城，还是陆氏弟子灵丹被挖，众家齐聚周氏商讨魔修作恶之事，与那时相比，现在的燕芜城气氛较先前肃然许多，在城内各处巡逻的周氏弟子多了大约一倍。

　　想一想也正常，毕竟如今魔修四处作乱，各家对于自家地盘的安危，自然要着紧些。

　　等到夜晚来临，秦恒只身前往周氏，阿肇带着人在城内等他回来。

　　秦恒之所以再次夜探周氏，一是想看看周寒之是不是入魔了，二是想寻一寻周氏种植长生花的地方，在那里，或许能发现大哥秦恂遗体的线索。

　　但秦恒这一趟，没有找到长生花和大哥相关的踪迹，却正巧撞见了正在争执的周寒水与周寒之。

　　且这晚夜探周氏的人，还不止他一个，他在房屋的另一侧发现了两道不同的气息，竟是比他还先来。好在秦恒修为高于他们，对面那两人并没有发现秦恒的存在。

　　于是秦恒也没惊扰他们，躲在一旁，注意着房内的情况。

　　房内，周寒水神色阴沉，正怒声对周寒之道：“我要见爹！”

　　周寒之的神色不太好，有些苍白，面对周寒水，眼中有些不耐，“二哥，我说过几次了，爹在闭关，不能见任何人。”

　　“不可能！”周寒水怒声说，“爹根本还不到闭关的时候，而且，他也不可能把周氏交给你！”

　　“二哥执意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周寒之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言语间有着明显的敷衍。

　　秦恒也不知道这两人之前争执了多久，周寒水身上一直带着一股怒气。此时他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点，指着周寒之的手都在颤抖，“说爹闭关，你骗骗其他人也就罢了，你骗不了我，你究竟对爹做了什么！”

　　周寒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周寒之，你这个畜生！”周寒水大声唾骂，“爹是不是和大哥、三弟一样，都被你害死了！”

　　周寒之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掩在长袖下的另一只手，而后抬眸看向周寒水，不以为意道：“是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你终于承认了！”周寒水赤红着眼睛，“我就知道！大哥根本不是走火入魔自爆身亡，三弟也不是无故失踪，他们都是遭你毒手！”

　　周寒之眼神讥诮，对周寒水道：“我杀兄、杀父，你杀妻、杀子，你我半斤八两，你又凭何指责我？”

　　周寒水眼神游移了一瞬，立即狡辩道：“当年你们剿灭秦氏的计划被秦悦察觉，我若不杀秦悦，她早已将消息发回秦氏，当初你和父亲的计划就根本不会成功。枞儿也不是我杀的，是你要囚禁他取血，他才自焚，真正的凶手是你！”

　　周寒之的眼神冷漠，不带一点温度，“那你便认为自己无罪，能理直气壮地来质问我？”

　　周寒水瞧不上周寒之，尽管对方已经是周氏少主，周寒水对他的态度依旧没变，眼神里便带出一点，“我再怎么有罪，也好过你。秦恒待你如何？太一果都能拱手让于你，你却还是恩将仇报，设计灭了他全族。”

　　听他骤然提到秦恒，周寒之的面容似是扭曲了一瞬。忽而他长袖一挥，凌厉掌风扫向周寒水。周寒水猝不及防受这一击，整个人撞到墙上再落下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周寒之还未停手，如鬼魅一般倏然逼近周寒水，袖中的手探出，是一只只剩白骨的手。

　　那只手，猛然刺入了周寒水的丹田位置。

　　那是修士灵丹储藏之地，修炼的根本，周寒之竟在暴怒之下，直接用手将周寒水的灵丹挖了出来。

　　周寒水双目猛睁，他想要惨叫，喉咙却已被周寒之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转眼间，苍白的脸升起几丝不正常的血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神色狰狞的周寒之。

　　眼见周寒水就要死于周寒之手中，秦恒感觉到隔壁那两道呼吸动了。

　　两道黑影破窗而入，身形随着室内的灯火而显现，恰是许久不见的镜月和陆扶锋。

　　镜月与周氏断绝了关系，她看似恨极了周氏，但更多的，是对周氏的失望与恨铁不成钢。周寒水是她的亲兄弟，她再如何冷漠，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周寒之手上。

　　镜月甩着黑鞭，攻向周寒之掐住周寒水的手。

　　周寒之长袖一卷，挥开黑鞭。他后退一步，抬头看着闯入的两人，冷笑：“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陆扶锋抽出背后长刀，直指周寒之：“周寒之，你与魔域勾结，设计诬陷秦氏，如今竟还堕为了魔修。”

　　此时的周寒之浑身邪气，瞳孔有一丝诡异的红，周身魔气不停地自他的筋脉中溢散出来。

　　秦恒的猜测被验证了，周寒之不知何时入了魔，抢走金灵的那个魔修，的确是他。

　　周寒之的手里还捏着周寒水的灵丹，他神经质地嗅了嗅染血的灵丹，一脸感慨：“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一直像讨人厌的苍蝇一样，对我频繁滋扰。之前我不能拿你们怎么样，而今你们自己送上门，便休想再全身而退了。”

　　在此之前，周寒之的修为一直不如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但入了魔的周寒之，修为早不可同日而语，今日镜月与陆扶锋联起手来，已是不敌周寒之。

　　在抵挡不住的情况下，镜月被周寒之一把掐住脖子，被带着一路后退，直至重重撞上冰冷的墙面，才被迫停下。

　　看着嘴角溢出血渍的镜月，周寒之诡异地笑着，“大姐的灵丹，想必更香。”

　　镜月说不出话来，陆扶锋的刀锋从后面切过来，周寒之扭头不屑地看了看，他躲也不躲，抬手将镜月扔开，转身轻而易举便单手握住刀尖。

　　“你打不过我的。”周寒之对陆扶锋说罢，便一掌推向陆扶锋。

　　陆扶锋抬手去挡，周寒之的攻击去势不减，直接冲破陆扶锋的防御，重重击上陆扶锋的胸膛。

　　陆扶锋整个人倒飞出去，狼狈地跌在地上，强撑不住，吐出一口血，已是面如金纸。

　　一直在旁围观的秦恒，察觉到若自己再不出手，镜月和陆扶锋将会命丧在此。他未再犹豫，召出凛岁，拦住周寒之探向镜月的手。

　　凛岁一出，在场的人都愣在原地。

　　“走！”秦恒先捞起陆扶锋将他推向窗边。

　　周寒之率先回神，立即丢开镜月去抓秦恒，“是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凛岁会在你手里！”

　　秦恒再拉起镜月，将她推给陆扶锋，然后转身正面迎上周寒之的攻击，“我是谁，你难道猜不出么？”

　　昔日的修真界第一美男子，入了魔，没了伪装，如今已是一副鬼魅的模样，“你是阿恒？不，不可能，阿恒已经死了！”

　　周寒之有些发狂，一双已成白骨的手，一次次攻向秦恒，眼神死死地锁住他，恨不得立即将秦恒抓在手中，好问个一清二楚。

　　秦恒不回击，只次次躲开周寒之的手，连头发丝儿都不让对方碰，勾唇冷笑：“你不配叫他的名字！他视你为毕生知己，生死之交，你却算计他、背叛他，灭他全族，更亲手杀了他。周少主，杀死挚友的感觉究竟如何，是悲痛，快意，还是悔不当初？”

　　秦恒质问的话语一句句砸落下来，激得周寒之神色更加癫狂。

　　受魔气影响，入了魔的周寒之，情绪与理智都比不上平常时候，秦恒要的就是他发疯、发狂。

　　周寒之的攻击渐渐没了章法，又因他双手受金灵之气的影响拖累，现在的周寒之，秦恒应对起来明显比先前轻松。

　　抓住一个间隙，趁着周寒之手上金灵之气发作，秦恒一边捞了一个，带着陆扶锋和镜月，御剑离开了这里。

　　至于周寒水，秦恒并不理会他的生死。

　　周寒之只追了几步，随着周围环境变幻，他的理智也渐渐回笼。他现在入魔的模样很明显，若追出去，入魔的事便瞒不了了，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恒带着人离开。

　　倒是秦恒御剑的行踪被巡逻的周氏弟子察觉，一群人追过一段路，被秦恒故意带到燕芜城城外，等把他们甩开了，秦恒才又返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