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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阿时 ...

  •   时光已接近傍晚,最后一丝晚霞也已经在恋恋不舍的逝去,初夏的凉风中早已渗着淡淡的暖意,不窄但也绝称不上汹涌的河边十多个孩子正在嬉笑打闹着。几个站在靠岸浅滩的水中的除了两个类似打扮的男孩之外都是女孩子,都是一副黄色对襟短襦,长裙的下摆被撩至腰间随随便便的塞着,原本到脚跟的长裤也被卷至膝盖上方的打扮,每个人都是浑身湿透却满脸得意与开心,岸上站着几个男孩子,则都是青色蝉衣的打扮,一身干干净净却不时满脸羡慕的看着水中的同伴,不过在看着自己手中满满的鱼篓时又能不住满心的欢喜。这些孩子,最小的六七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他们都是附近村子的孩子,在河边玩耍顺便捞鱼为家里加餐。

      “嘿,阿生,你家那口子来喊你回家啦。”突然,一个本来正弯腰专心摸着螺蛳的女孩似乎发现了什么,抬头朝离她不远处的另一个女孩子努努嘴,眼神向她们村子的方向斜了斜,暗示着那里出现的一个小小的身影。

      原本低着头的女孩子身子一顿,正要投出的鱼叉因此一歪,惋惜的看了一眼那条毫不自知逃过一劫的笨鱼,抬头横了她一眼:“阿菊不要乱说,哪来的我家那口子?”

      “哦?阿时都每天来接你回家了还不是你家那口子?”阿菊直起身,指指那个正慢慢靠近的身影,笑咪咪的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们大家说呢?”

      原本都弯着腰的都直起身,一边将手中的成果递给岸上捧着鱼篓的孩子们,一边纷纷附和:
      “阿时什么时候不是阿生那口子啦?”这是故作惊讶的。

      “阿生,是不是和阿时吵架啦?”这是恶意猜测的。

      “就是啊,是不是惹阿时气了,阿时不要你了?”这是煽风点火的。

      “阿生啊,不是我说你,唉......”这是故作深沉的。

      “阿生姐姐,爹明明说阿时哥哥是你的夫郎的。”这是不解世事的。

      ……

      七嘴八舌的调笑让阿生的脸越来越红,最终大声叫道:“我没有啦。”

      大家一怔,仗着痴长两岁的优势,阿菊立即反应过来紧接着问:“没有什么?”

      “没有吵架啦。”

      “那就是说还是你家那口子了喽?”和阿菊同岁的阿优立即接上。

      没有反应过来的阿生很顺的点了点头:“是。”然后在周围大家一直的了然的注视下腾地连脖子都透出了健康的红色。

      “你们,我,刚刚,说,那个……”故作镇定的想要解释什么却越加的结巴。

      看到她的窘态,善解人意的阿优好心的接下她的话:
      “啊,大家,阿时来了,我们去告诉他阿生不要他了吧。”

      “也好,省的阿时还天天来找这个负心女。”接的最快的永远是阿优的黄金搭档阿菊。

      说罢,两人就作势要走向已经来到岸边老槐树下的那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子那里。

      “等等,我没有不要阿时啊!”看到两人的动作阿生一慌立即开口喊道。

      阿优阿菊默契的一笑,转身看着阿生摇头叹息:

      “我说,阿生你还是这么好捉弄啊。”

      “就是啊,每次上当的都会是你。”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难怪阿时不要你啊。”相似的调侃中是满满的笑意。

      “你们,你们。”阿生的拳头越握越紧,心中除了被捉弄的恼怒还有着无限的挫折感:为什么从小到大她永远斗不过村子里这两个恶魔姐姐。

      就在这时,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说话的正是那个树下的男孩,他已经走到了水边:“阿生,太阳落山了,干娘喊你回家吃饭了,阿优姐,阿菊姐,安伯母说再不回去你们的晚饭是西北风,还有小乐小虎小成……大家该回家了。”说完微微一笑,眼神温和,清秀柔美的五官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整个人显得温暖的不可思议。

      阿生在一刹那间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忿恨思考,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孩的笑,她完全没有留意到同伴都已回去,阿优阿菊边走边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旁边有人善意的嘲笑着:“忘了你们自个看阿时不也是那样子。”……

      待到回神,阿生惊讶的发现眼前已经只剩阿时一个人了:“阿优姐她们呢?”

      “先回去了,我看你在走神就留下来等你了。”回答的时阿时一贯的轻柔嗓音。

      看着阿时清澈温和的眼神,阿生不由得伸手绕了绕后脑勺,突然反应过来:“那个,我的鱼。”

      阿时轻笑,摇了摇头,朝她晃了晃手中的鱼篓:“阿生先从水里上来吧,鱼小成已经给了阿时。”

      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站在水中的阿生慌忙走上岸,过大的动作又激起一片水花,打湿了自己。

      及时后退了一步免遭池鱼之殃的阿时看到阿生那副狼狈样忍不住好笑,递过一块手帕:“给,擦擦吧。”

      阿生忙接过手帕,慌慌张张将自己整理了一下,朝阿时心虚一笑伸出手:“那个,我们回家吧。”

      递到阿时眼前的手不大,是健康的小麦色,还带着一些没有擦干的河水。就是这么一只小手,却这么简简单单伸到他的眼前,带着简单而直接的热情说带他回家。

      阿时一怔,不知为何,心中蔓延着一丝感动,一丝细细的暖流在心中流淌,恍恍惚惚间,他为回家这个词感到无限的满足,好像曾经又无数个日夜他都在等待,等待一个人向他伸出手说带他回家。

      “阿时?”看到阿时愣愣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阿生下意识的一唤。

      身子一颤,所有的思绪一瞬间褪的干干净净,阿时仰起头,握住那只手,暖暖一笑:“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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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十一岁的女孩牵着一个十岁的男孩走在傍晚的田垄上,不时有遇见归家的村民,大多善意的一笑,打个招呼:“呦,阿时又去领阿生回家啦。”
      这时回话的通常都是阿时,一个暖暖的笑容,肯定的点头:“嗯,是的,干娘让回家吃饭。”回应的总是爽朗的大笑和摸头:“真是阿时的回答啊,阿生真是好福气,快回家吧。”

      每次听到这样的回答总会让阿生的脸莫名的一红,忍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孩,只见他一身青色深衣,已经泛白的颜色包裹着有些瘦弱的身躯却显得干净大方,快到腰际的一头青丝被一块丝帕系住顺顺贴贴的伏在背上,一张小巧的瓜子脸,面容清秀,脸色一直有些苍白,却越加称出那双眸子的乌黑剔亮,挺直的琼鼻,小巧的樱唇是淡淡的粉色,嘴角有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无比的柔和。

      她的阿时是个美人呢,突然这么一个念头冒上心头,让阿生一下子觉得心里甜丝丝的,是她的,她的阿时呢。

      阿生忍不住又想起半年前第一次看到阿时的时刻,现在想起来竟连那时的惊慌害怕回味起来也掺了几丝甜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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