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武松？不，金莲！》为什莫

43、不得善终

　　玉兰打开门，看见潘金莲站在门外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有些尴尬地将人给请了进来，潘金莲也不跟她客气，有些大咧咧地坐在上位的椅子上。

　　她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人这么大咧咧地跑出来，也不怕别人把你拐走了，卖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潘金莲吓唬她，玉兰面色未变只是语气生硬起来。

　　“又不是没被人卖过！这世上还有什见不得人的去处是我没去过的，姐姐以为我是个什么人？”

　　潘金莲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道：“你是个什么人？不就是个心肠好的小丫头嘛！”

　　玉兰到没想过潘金莲会如此地评价自己，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你知道个什么！我.....我可坏得很，你都不知道我做过什么，若是你知道我曾经做过些什么，又是怎么想的......”

　　“那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今天来找我的。”

　　“有什么好后悔的，你会想什么？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喜欢武松而已。”

　　“对，你怎么一点不惊讶。”

　　“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武松那么好你喜欢他也正常。”潘金莲苦笑了一声：“再说了他又不会喜欢你。”

　　玉兰也不知道该佩服潘金莲的洒脱，还是该骂她不要脸，不过看她面色黯淡，丝毫不骄傲的样子，敏感地觉出这二人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跟武松两个人怎么了？你们俩不是都要成亲了吗？还在这里唉声叹气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心里总会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觉得眼前触手可及的东西全是泡影虚幻，好像有那么一双手潜在黑暗中，随时都将泡泡穿破。”

　　“你怎么会这样想？”玉兰又没有成过亲，自然无法解释潘金莲为何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

　　潘金莲也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武松从未像她那样外放地表达过爱意？可她了解这个人，他既然能出口说要娶自己，那未出口的心意基本上也是昭然若揭。

　　这世界上有些话无需说得太明白，她不是什么十六七岁不懂事的小姑娘，她已经成长为足够成熟的大人了。

　　可为什么心里某个地方，只是隐隐约约地还是觉得意难平，到底是哪里意难平呢？

　　潘金莲不说话了，倒让玉兰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这个大姐姐，又因着面子的缘故，不肯率先低头认错。

　　房间内陷入了一种令人尴尬的凝滞气氛中，黑暗中隐约听见门前大柳树上的那窝乌鸦，发出令人颤栗的叫声。

　　公孙胜跟武松那天晚上究竟聊了些什么，潘金莲原本是打算偷听的，但巧得是她刚才从房间内蹑手蹑脚地走出来，门外也巧好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焦急烦躁的马儿的长嘶声，和松枝火把那振人心脾的香气，嘈杂的人声说着将这里围起来，不要放走里面的人。

　　玉兰既是畏惧又是好奇的将窗开了个缝，还未等看清楚外面的情景，一支长箭就极其不留情射了过来，箭杆在离她脸蛋只有三寸远的地方晃动着。

　　“啊！”她忍不住尖叫出声，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上，潘金莲听见房间里的动静，上前来扶她，只听见她颤抖地说道。

　　“兵.......外面来了好多的兵，他们是来抓我的！”

　　“你先不要激动，有我跟武松在这里，他们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

　　玉兰却好像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而是拔下头上金簪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喉头刺去，还好潘金莲眼疾手快一把将金簪夺下。

　　她厉声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把金簪还给我，若是真被他们给抓了回去，张都监不会放过我的。”玉兰哭着说道：“与其过得生不如死，那我宁愿现在一死了之，早点死早点去地方排号，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下辈子不做这如同木偶般任人摆布的女人。”

　　潘金莲真想打一巴掌让她清醒一下：“你既然都有那个胆子去死了，怎么就没胆子再信我一回，当初我们能带着你逃出孟州府，今天我也能够带着你好好的离开这十字坡。”

　　“至于早死早投胎这种话，就莫要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还说自己坏得很吗？坏得很的人到地下也是投不了好胎的，你这辈子遇上我也算是不错了，还是好好的活着吧！”

　　说着一把抓起玉兰往房间外，她要去找武松，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不算是什么了。

　　她才刚刚走出去了两步，就碰见来找她的武松，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个古怪的道士，从前她对道士只是敬谢不敏，从今天起她决定了讨厌世界上的每个道士。

　　武松像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一样，当着公孙胜和玉兰的面毫无顾忌地抓起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她朝客店的厨房位置走去。

　　“厨房里有暗道。”公孙胜突然解释道。

　　孙二娘是做黑店买卖的人，备不住那天就人来寻仇了，自然得给自己留个好手，厨房的碗柜后面，大概一人高左右的大洞看得玉兰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家什么店？”她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了。

　　而蜿蜒曲折的暗道中，那些时不时出现的不明骨头更是隐隐约约地验证了她的想法，武松拉着潘金莲的手走在他们的前方，暗道越走越窄，像是武松这样身量需要弯腰侧身而过。

　　眼前虽然一片光线黑暗，但潘金莲紧握着武松的手，总觉得那看不到的前方仿佛有光一样。四个人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手中的油灯的火苗飘忽闪烁，在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突然晃了一下，然后猛地熄灭了。

　　“到地方了。”公孙胜说道。

　　几个人从暗道里爬出来，皆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也算是逃过一劫，心情别提有多畅快了。也就是站着歇息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足以成为人梦魇的马嘶声由远至近。

　　顾不上说什么，人在条件反射时做出的反应，足够证明一切。武松紧抓着潘金莲的手不敢放，潘金莲也牢牢地回握他，而玉兰则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唯有公孙胜不慌不忙，好似闲庭散步一般。

　　“四个人在一起的目标太大，不然我们先分开吧？”玉兰的声音被奔跑时带起的狂吠吹得粉碎。

　　“别胡说八道了！赶紧给我跑！”

　　可两条腿的人如何能够跑得过四条腿的骏马，马的嘶叫声越来越近，潘金莲隐隐约约好似听见一阵又一阵狂风吹落树叶的声音 。

　　马上的兵士举起了弓箭，目标是武松的后背，潘金莲注意到那人的动作，慌张地挡在武松的身后，武松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连忙转身将其扑在地上，打算替挡了那一箭。

　　锋利的箭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原来与风吹枝头树叶的声音是如此的相似。

　　许是因为过于激动而引起的眼花，武松觉得那支原本射向自己的箭，像是在风中生生变了方向，伴随着一声闷响扎进潘金莲的身体内？

　　“啊？”潘金莲也看得很清楚，好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吹偏了那箭头的方向一样。

　　武松耳边响起公孙胜的话，那不得善终的箴言如同诅咒般应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