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人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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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大人收到耳边的几声尖叫后，目光从黄疏离那张温情的美脸上移开，对着海乐云使了个眼色。
“活捉人鱼，朕大大有赏！”
听见女皇的圣旨，众游船一阵慌乱，追逐着那月光下一闪一闪的精灵。
自古晟花国有花神，曜月国有月神，砚蛇国有蛇神，鸾凤国有太阳神。
唯独汶水国，信仰淡薄，不同的岛屿有不同的传说，不同的神灵，这样的状况在其他四国的不断分裂的状态下很难保持统一。人鱼的出现，也许是个契机。
再加上那个人，一定可以！
相国大人眼底复杂的神色流转，盯着在水面不断上下的身影。
海璨趁乱回到了相国大人船上，和颜随澜躲到墙角，耳语道：“不是说矢儿今夜不出来的么？”
“哪叫美美你这么没出息的。”还要妈妈亲自出马！
一双儿女就这么出神地看着他们的老娘，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异卵双生。美美君除了五分像自己的妈以外，还像一个人。那个人，和他娘老子关系密切。
妈妈。加油啦！
矢儿，你行不行啊……
这时候忙于躲避疯狂船只追捕的颜某人，还抽空忙着骂人：“妈的！海乐菡，你小样儿最好别忘了今天！口号叫得跟日本鬼子似的，居然让人活捉我！哎呀~~~你们别追了！我，我游不动了……”
闪烁跳跃的影子落入了一语不发的月重园的眼睛里。大大的眼睛早就不会整天挂着泪珠，可怜兮兮找人擦鼻涕了。有种泪水，只适合在一种人面前流，有一种鼻涕，也只要让一个人擦便好了。
[我说肉圆子，幸好大爷我人美心善，要不哪个女人见了你这眼泪鼻涕的邋遢样儿还会娶你！……又哭！？你居然又哭！边儿去点，注意鼻涕！哎……我这可是新衣服啊！]
只是为什么，我现在好想哭。
重重，你在哪儿？
“小艺，出手吧。”
“是，重园君。”
紫色的身影，蜻蜓点水飞过了所有的游船，迅速从腰间抽出绛紫软鞭，朝那个过分活跃的身影甩去——软鞭快速地形成了一个圈，缚住了人鱼磷光闪闪的长尾。
此时，一边观战的相国大人勾起了嘴角，对着边上的美男说道：“阿离，把人鱼抢回来。”
果然，那个曜城晚月的目的，不简单。
黄疏离自信一笑，脚尖踏着水面朝紫色的身影飞去。
乐菡，你要的，我都会给。
颜矢用力地扭了一下腰，一个惯性，甩开了长鞭，却又看见了黄疏离杀气腾腾地飚过来，吓得不行，遁入暗色的水里。一声水花的扑腾，留下水面上两高手继续过招。
长剑对软鞭——长空破裂，风声飒飒，绝配。
相国大人看看“吓”到墙角的两个孩子，嘴角的弧度拉大：“人鱼是爸爸的，别怕。”
然后他抬脚去了女皇的船上，让人把孩子的船划走，远离争斗。
[男人么，除了女人和钱不就是权力嘛~要什么说出来就是了，爷我有就给，没有就偷来抢来再给你就是！只是，孩子是无辜的……别把他们扯进去。]
但是又有谁知道，对着孩子，杀人的刀刃一样冰冷锋利。
海乐菡脑海里出现了一双好看的眼眸，在一个飘满火枫的季节，她轻松地和自己讨论了一下杀人的艺术，还沾着菊花茶花瓣的嘴唇吐出各种骇人听闻的刑具名称，像谈论午饭菜色一样的简单。
血一样的枫叶自她眼前飘过，在那墨潭一般幽深的眼神里黯然失色。
那时起，他更加坚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皇姐，查得怎么样了？”
“那是堂家的人，子午遗漏的后代。”女皇静静看着自己越来越陌生的弟弟，他俊逸的侧脸在绿色流萤的拂照下，变得些许扭曲，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子午……
不陌生的名字，血债血偿！
“美美~看什么呢？”逐渐远离宫殿的小船上，颜随澜发现海璨脸色不太好。
“爸爸的脸，好难看。”扭曲，我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除了矢儿，没有谁说过这一点。
“是灯光照得啦~~~”下次记得提醒爸爸，妈妈说灯纱要换个颜色……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有些事实，本来就是黑的。
两个扭打在一处的人影周围形成了一个副低压气场，其他的游船都不敢靠近，水起水落，早已不见人鱼的踪影。
可是，在殿内修建的一块祭天石上，另一弯妖月出现了，缠住长发和脸庞的布带早已经在追捕的过程中掉落，白发胜雪如瀑，清辉浮起在她的周围，蛇纹妖娆扑朔，一时间震撼了所有人。
人鱼吟月，悲伤的歌刺破夜空——
如果邪恶 是华丽残酷的乐章
它的终场 我会 亲手写上
晨曦的光 风干最后一道忧伤
黑色的墨 染上安详
far farther farther far
farther farther far far
如果邪恶 是华丽残酷的乐章
它的终场 我会 亲手写上
晨曦的光 风干最后一道忧伤
黑色的墨 染上安详
《夜的第七章》妖娆的绝美，此情此景，最合适不过，周围静了下来，沉浸在夜的静谧中……
良久，等到人们反映过来，祭天石上已经空旷，只是那片月光，还留恋人鱼的歌声，越来越浓，直至黎明……
宁静，可以用来形容宫宴的收场。
尽管散乱于四处的船只，尽管打斗被中断的两个高手，尽管女皇眼中的难以置信。礼仪的微笑送走了曜月使节的游船，它向木轮岛行驶而去。
人鱼，人鱼么，你竟然是人鱼！人鱼竟然是你，一时疏忽，早就该猜到了。相国大人纂紧拳头，邪魅的笑容绽放在嘴角。
“阿离，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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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轮岛。
“重园君，雪妃君的信了到了。”
“恩，我知道了。小艺，你早点休息去吧，刚刚辛苦了。”月重园接过信函，浏览了一下内容，努力地弯弯嘴角，竟成一抹苦笑。
“您也早些歇着。”
“恩。”
只怕，今天要失眠了……
只是那个声音——这次又是人鱼么？
重重，你可真贪玩。
同一轮冰轮，映照着他如玉的面容，肆流的泪，阔别三年，再一次回来。
窗边的地板上，正趴着一只异兽，它雪白的毛发柔顺地垂在地板上，粉色的脑袋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它的主人发呆，偶尔也打打响鼻。
月重园靠着它静静地趴着，抚摸着它长长软软的绒毛，每一下都注满了怜爱，小心地呵护着，那是她留下来唯一的东西。
“你想她吗？”他又开始了人兽对话，四年间从未间断：“也许，你不记得了呢……”
只要我记得就好，永远都记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人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