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宫宴（2） ...
-
“喂！大叔！我脸上有痔疮么！？”海璨皱皱眉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你！
“美美~”颜随澜一旁拉了海璨一把，小声在他耳畔说：“男人最怕别人说他老了呢！况且人家还年轻，哪有你叫大叔的份啊？”
月重园更是震惊——
[重园君，我脸上长痔疮了？！]曜月那年除夕，她说。
然而此时的他，只能笑笑，便转过头去应付女皇了。
“朕与各位大臣，今夜能够一睹‘曜城晚月’风姿，实乃人生一大快事！”海乐云大笑，瞥一下周身看呆掉的女戚男眷。
“陛下谬赞，重园愧不敢当。”
行完使节之间的礼仪，各个船只按照等级排好：打头三只，正中是女皇，左边是相国，右边是月重园，三船船尖相靠；其他另列停驻。
“陛下的迎宾殿，真是匠心独运，别出心裁，竟然在这夜间有如此好的景致，重园此次汶水之行，果真是大开眼界。”他笑着，这笑容的魅力盖过了流萤的光。
“呵呵~这都是朕这个弟弟的功劳啊！”说完，海乐云复杂地看了一眼左边船只上的人。这个小时候追着她裙摆哭哭闹闹的小弟弟不见了，那个温顺乖巧的小男孩早已没有了踪影，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变成了铁腕。他曾经为了她登上皇座亲手除掉自己了大姐，可是自从他有了夫人以后，变得独断起来，现在已经牢牢地掌控着自己。
留个女皇，只不过是欺骗其他四国的幌子而已。他隐藏在笑颜下的野心，恐怕是……
“素闻相国大人文韬武略，男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须眉之才，让人不由敬佩！”月重园说道，眼睛略过两个美男，搜索刚才那张熟悉的脸庞。
[拍马屁又不会少块肉！肉圆子，只要是能为你所用的人，屁股不拍白不拍~~~所以，天才如我，即使在青蛟底下作案，拍拍她的大饼屁，就都会无罪释放啦~~~]抢春试试卷那天，她说。
水下的人听完这句话直想打喷嚏，但还是忍住了。
“素闻曜城晚月溜须拍马，宦中精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奉承之功，让人不禁鄙视。”毒舌开火，虽然声音很小，小到似乎只有自己和颜随澜听得见，但海璨还是看见对面的月重园“深情凝望”，鸡皮顿起。
这男人八成是个同性恋，外加恋童癖。
“美美~你看，黄大叔这下要失眠了。”颜随澜说道，担心地超自己爸爸那儿望去，他正以“高深莫测”的目光探询耀月使节那一船。
对啊，月重园要真是个那个，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典型小弱受，这不正好正和了海乐菡的意么！——颜矢的教育就是这么开放。
想着想着，两个小家伙就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抬头，正对上黄疏离那双哀怨的眼睛——
【毒舌，收拾他去！】
【那我有什么好处。】
【大不了以后不再叫你美美君了！】
【真的？……不过你本来就不该叫！】
【骗你就把你爸爸还给颜矢！】
【反悔的话，大叔你就要有死的觉悟！】
【知道了。】
“美美~爸爸看着你们俩呢。”颜随澜提醒自家兄弟，阻止那另人遐想的“眉来眼去”。
老头子的男人，你得保持点距离。
“小璨，和你黄叔叔干什么呢？女皇问你话都不回答么，没有规矩。”海乐菡在袖底紧紧捏住黄疏离的手，警惕的看着相国府的毒舌少爷。
【小样儿，这么小就想跟老子抢男人，你嫩点！】
小样儿，出自《新词汇》。
“小璨儿，重园君邀你去他的游船一叙，你可答应？”女皇不明所以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家，心想，这相国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顾世俗的偏见入赘夫家也就算了，还容忍自己的男人养着另一个男人，背负了女人可以创造的最大耻辱，居然还生出了这样一对奇异的儿女。
“听皇姑姑的便是。”小海璨跨过游船之间的船栏，走到女皇前行了礼，便向越重园那边走去，带着嘴角天然的狡诈。
【惹我，你完了！爷我玩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尿不湿呢！】
此语出自颜矢。
适用者，偶尔迷路的田鸡。
此时船下的那人受不了了——这，这，这不是要狼入羊穴么？！不行，怎么能让自己的教育成果当众行凶呢！
水流潺潺，鱼尾摇摆，泛着磷光，颜矢随着海璨的步伐游到了曜月使节的船下，保持警惕，禁止暴行。
“晚月公子好雅兴啊，曜月国子民莫非都被您忽悠晕了，无从下口，便到我们汶水来一展所长？懂得废物利用的环保措施，这曜月女皇陛下真是英明！”海璨笑着，没有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却不知道船底下那个平时教导自己[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的某颜正用指甲挠船底。
“不敢。”月重园目光轻转，从相国大人的船只，女皇的船只，还有一干臣子的船只再回到自己面前绝色的少年身上，脸上，和他说话的方式上。
仔细看，他真的很像她，小的时候。
他又开口说：“只是，汶水女皇更加英明，知道投其所好。”
废物对废物。
“你——”海璨刚要发作，忽然想起什么，恢复了冷静，嘴角一斜，眼睛看着月重园露出耳垂上的一条淡淡的淤痕，从容道出她老妈经常挂在嘴边的话：“纵欲过度不好。”
“海璨公子能够浪子回头，重园甚感欣慰。”
“我说的不是我！”三岁不到的身子能纵欲嘛我！？
白痴。
“难道公子所指莫不是——”越重园依旧擒着笑意，看者眼前表情古怪的孩子，又故意瞄一眼远处相国大人的船，顺便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那个有她的童年，可以追着她毫无顾忌地喊她的名字，不用烦恼将来自己回流落何方。
“月公子，您不跟家父在一个档次上。”与其说是毒舌，到不如说是一些只会伤到笨蛋和自己童言，船底的某颜把上好的木头活生生地掏了一个洞。
这个笨蛋儿子。
“……”月重园不说话了，只是一味地看着海璨，透过他藏青的眼睛在寻找什么似的，那种他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好远。
海璨被他盯到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恐之余回头看看相国大人的船舱，两个情谊缱绻的男人和一个没有发育的傻妞。
晚节不保啊~
颜随澜，你不是说你擅长救场的么……
船上另外几个使节，女女男男，疑惑地看看这两个人，气氛诡谲，便纷纷离席到别的船只上唠嗑去了。
只留下一个狐狸长相的人，穿着曜月特有的民族服饰，背后六根礼带，胸前一串风信子。他以更加复杂的眼光看着着无语的场景。
他，还在想他。
重园君和皮诺曹。
世界上有一种人，叫自不量力。
世界上有一种心情，叫绝望。
船下的某颜在自己儿子丢脸以后摇摇头，决定出山，一个跃身，溅起大片水花，光滑修长的鱼尾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沉重地落入水里，背着月光的鳞片，与空气摩擦的声音，空灵。
“人鱼！”
“女皇陛下！人鱼又出现了！”
“天哪——又出现啦！”
……
她在暗夜中舞蹈，寂寞的石礁上她对月怀人，人鱼的哭泣，凄美断肠……
自从颜矢成功以人鱼的姿态游出相国府“救”过一男子后，那个简短的传说就被汶水的百姓夸大了。
没有人能够看清人鱼的面貌，没有人能够听懂人鱼的吟唱，但是她孤单的背影，她冰冷的歌喉，她纠缠月色的悲伤，催下了无数痴女怨男的清泪。
之后，每个圆月的夜晚，四十几个岛屿上的女人便会拖家带口地来到海边，祭祀月亮，缅怀人鱼逝去的恋人……
关于这一点，颜矢是这样纠正下一代的——
1、[那个徇情的死男人死哪儿不好？！偏偏人家晒个日光浴就砸我身上了，幸好我滚得快，要不今天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妈妈我了。他占我的地盘当然要把他给拖走了！]
2、[随澜，妈妈眼睛好象不对劲啊，一对着月亮就直冒眼泪，这是不是就是沙眼呢？或者，就是传说中的青光！？]
3、[我唱的外国歌，听懂了才怪！]
4、[那是什么舞蹈啊，那是太极拳懂不？！不懂就好好喝你们的牛奶！小心发育不良！]
5、[我只不过哼了几下《山村老尸》的片尾曲罢了，谁知道就把人家给弄哭了，这么胆小还出去学人家打野战，不要脸！]
6、[你们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抛弃你们，听懂了没有！？咿~美美，你刚刚没睡着啊……接着睡，接着睡……刚才你什么都没有听到，没听到。那是幻觉……幻觉……呵呵~~~]
这样，颜矢的低调华丽丽地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宫宴（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