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白芷在背后做的那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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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德殿，白灼的寝宫内。
“乔乔，你和哥哥说，这些年，你有没有对洛烟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自从那天白灼将她从夭璃殿带回来之后，白芷便有些精神恍惚，仁心仙君过来看过之后开了几副宁神静心的药，将养着三五日精神状态才好了一个七七八八，只是在提到洛烟时，情绪会有些激动。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白灼虽然心疼，但也从白芷的反应里察觉得出来，这个妹妹怕是背后真的做了些什么，自此，白灼也不好去找洛烟，只得先一心一意地安抚白芷。
榻上的白芷半坐着，脸色有些苍白，手里紧紧地拽着锦被，虽然哥哥说那日都是洛烟施的幻术，是假的，但她还是怕得很，一想到那些人将她压在身下，还有洛烟那张平淡不惊微微笑着的脸，白芷就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场噩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白灼见她一脸惊怕，暗自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都是幻术，无妨的，哥哥在这里，不用怕。”
“哥，你把洛烟的神籍剥了。”白芷将头埋在白灼的颈窝里，微微抽噎着，听得白灼好不心疼。
白灼轻轻拍着她的背，也不说好，也没说不好，自家父母都是在仙魔大战中去世，那时白芷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两人都是姑姑一手带大，白灼对这个妹妹宠爱得很，几乎是有求必应，渐渐养成这骄纵的性子，后来容璃仙逝，白芷将所有的矛头对上了洛烟，好在洛烟常年在外，本以为省了诸多事端，可前几日听沐灯所言却又并非如此，继位天帝之后，白灼要考虑的是整个大局，怎么能因为自家妹妹几句话就剥了一个上神的神籍，况且中间的盘根错杂，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你先和哥哥说，你对洛烟，私下里是不是做了什么哥哥不知道的事。”
“那都是她自找的，是她应得的。”白芷一边哭一边说，语气里的怨恨和害怕，毫无掩饰。
白灼叹了口气，亏他还让洛烟让着些白芷，现在看来，怕是有诸多隐情，“上一次你受伤回来，是不是因为私下里去找了洛烟？”
白芷听了这话，垂着眼睑，并不答。
“白芷，我要听实话。”
听到白灼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白芷瑟缩了一下肩膀，从小到大，白灼这样叫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白灼这么叫她的时候，都必然是极其认真和严肃的。白灼扶正了她的身子，静静地看着她，虽不多言，但意味明显，他要知道完整的事实。
白芷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缓缓说出了那次自己受伤的来龙去脉。
那次她得知洛烟去了昆仑山，悄悄地跟着也去了，那时正是寒冬月里，鹅毛大的雪，北风呼啸，洛烟孤身一人在昆仑山行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她跟了两三日便受不了这严寒，但自知正面出手又决不是洛烟的对手，只能暗暗寻找机会，第三日时，洛烟在一处山谷里遇到了冬眠的诸怀，她以前在书籍中见过这怪物的图鉴，形状似牛却有四个角，人的眼睛，猪的耳朵，是一种吃人的野兽，当下她心生一计，设法故意扰醒了诸怀，打算让洛烟与诸怀相斗，自己再乘机暗下杀手，后面诸怀确实与洛烟打斗了起来，但她没想到，这山谷里冬眠的不止一只诸怀，而是一群，混乱当中，她不得已被逼着现了身，洛烟见了她也有些惊讶。
她自小就被白灼溺爱坏了，法术平平，哪里应对得来这种场面，只顾着逃命，危急时刻还多亏了洛烟的出手相救，若只是洛烟一人，堪堪也能应对过去，但此时多了她这个拖油瓶，不过多时两人就被诸怀包围了，洛烟当时为了护着她，被诸怀伤了好几处，鲜红的血衬着地上的皑皑白雪好不吓人，后来洛烟以血画地为阵，直接将她传送回了轻烟殿，这法子本来是洛烟留着自己保命用的，一次只能传送一人，她被传送到了轻烟殿时，整个人都还有些懵，缓了好久才不声不响地溜回自己的千花谷。
后面的事情，白灼也知道了，当时他恰好过来千花谷找白芷，见她一身的血，以为她伤得极重，却不知这血都是洛烟的，一面忙着叫仁心仙君过来诊治，一面给洛烟传了神谕让她回来解了澄心湖的禁制，当时那情境下，洛烟如何能回信，白灼自然也就以为洛烟的不理会是明面上的拒绝。
“哥。”白芷说完这些，很是不安，当时她也想过和白灼说洛烟在昆仑山受困，但转念一想自己被传送回来时洛烟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此时说了，再过去肯定也是来不及了，并且，自己若说了实话，哥哥肯定会大发雷霆，不若不说。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听到洛烟的消息，还以为她是死在了昆仑山，不想妖林和天界一战，洛烟竟然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些仇恨就像是野草，又开始冒出了头。
白灼听完这些，静静地站起身，什么也没说，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和洛烟说的“白芷若是有不得体的地方，你多担待些。”就像是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他脸上，他没法想洛烟后来是怎么一个人走出昆仑山的，也没法去想自己的妹妹背着自己究竟对洛烟下了几次手。
“明日，我送你回玉清山。”
白灼说完这句，也不看白芷就走了。
晚膳时，洛烟回到轻烟殿，才到前殿就闻到了一阵香气儿，啧啧，小鸡炖蘑菇，翡翠白玉汤，红烧狮子头，循着香气儿到了后院，就看见沐灯和洛雾正在摆桌子，洛烟见着这场景，心里像是有暖流涌动，如果能一直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该多好。
趁着洛雾去拿碗筷的功夫，沐灯问了她一句，“身子还受得住吗？”
洛烟在她面前也不遮掩，“不大好，安神丹你这还有吗？”
沐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当安神丹是糖丸吃着好玩的吗？”
安神丹这东西听着是安神的，但其实相当于强心剂，一粒丹药管个三四个时辰，寻常是被当做续命的东西，但续命不是救命，并且这东西有些副作用，三四个时辰过了之后会陷入虚脱的状态，相当于饮鸩止渴。这么些年，沐灯练的安神丹基本上都到了洛烟嘴里，平日里洛烟嗜睡和服用了过多的安神丹也有些关系，所以现在沐灯都不让她再碰安神丹。
“你当我愿意吃那东西，只是后面两三个月里，少不得我出力，你总不想看着我在天界众位仙君面前晕过去吧。”洛烟往太师椅上一坐，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疲惫之色尽露。
沐灯正待说什么时，就看着洛雾端着碗筷过来了，只好说了句“晚些时候给你。”
接过了洛雾端过来的碗筷，沐灯再一回头就看见洛烟早已收敛了那一脸的疲惫，啧啧，怪道别人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快。
“哎哎，别给你师父倒酒，她喝不得酒。”沐灯瞧着洛雾端着酒壶，忙着拦下来，就洛烟这身子，哪里还喝得酒。
“不是酒，是酸梅汤，”洛雾一面说着一面给洛烟递过去一杯，“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我怕师尊食欲不振，前些日子做了些。”
洛烟笑眯眯地接过来抿了一口，微酸中带着清甜，也不涩口，确实很开胃。
一旁的沐灯瞧着洛烟那愉悦的神情，就有些泛酸，看来自己也得去挑个徒弟了，“哎呀，也不知道是谁，当时到了我的蓬莱岛说要把大胖给我当个小药童。”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洛烟说笑着，夹了个红烧狮子头放进沐灯碗里。
三个人吵吵闹闹吃着饭，准确来说应该是洛烟和沐灯吵吵闹闹，洛雾在一旁鲜少说话，只是适时给洛烟添一杯酸梅汤。
“这次考评大会，大胖也要去吧？”沐灯问了一句。
“自然是要去的。”洛烟不指望洛雾能在这次考评大会中拔得头筹，但也希望能借着这次考评大会给洛雾攒下些名气，以往的名气是因为他顶着“洛烟上神亲传弟子”这个名号，这次是希望他能凭着自己的能力。
沐灯看了眼洛雾，后者正神色平淡地吃着饭，好似她和洛烟谈论的人不是他一般，“我记得当年的考评大会，你师父是蟾宫折桂好不风光，大胖你这压力有点大啊。”
洛烟瞥了眼沐灯，又给洛雾夹了一筷子菜，“不用有什么压力，你虽然入仙途时间极短，但胜在天资极高，平日里也很刻苦，考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洛雾跟着洛烟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听见她夸自己，一时惊讶又欣喜，原本面对考评大会不紧张的洛雾，在听了自家师父这番话后，反而有些紧张了，小时候他追着洛烟变幻出来的那个小光点跑了三年，当时不明白用意，洛烟不说，他也不问，直到后来在天界和清昇的弟子千禾过了几招，千禾连他衣角都碰不到的时候，洛雾才知道，那三年洛烟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于是对洛烟更多了几分敬重和感激。
待三人用完了晚膳，正在院子里说闲话时，白灼突然到访。
洛烟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白灼，一挑眉，说了句：“把碗筷收拾收拾撤了吧。”
沐灯看着白灼，心下翻了个白眼，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不知道用膳的时候最烦有人来吗，况且一来准没好事。心里虽这么想，但面子上的东西还是得做全了。
“见过帝君。”沐灯和洛雾行了礼之后，便迅速地收拾了碗筷默默走了，洛雾走在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灼的背影就垂下了眼睑，每一次白灼和洛烟见面，他们之间的气氛都让洛雾觉得很不舒服。
洛烟依旧坐在椅子上，也没有起来行礼，只淡淡地说了句：“坐吧。”
白灼依言走过去，坐在洛烟对面的位置上，也没有说话。
另一边沐灯和洛雾到了厨房把碗筷放下之后，沐灯越想越觉得白灼过来找洛烟没好事，于是对洛雾说了一句：“大胖，你把碗筷给洗了，我出去有点事。”转身便要走。
“沐姨是要去听墙角吗？”
沐灯听了这话，转身看着洛雾，觉得有些牙疼，以前怎么不觉得这小子有些碍事，“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
“沐姨，师父还不知道你拿了多宝阁里的凝光盒吧。”洛雾脸色平静地看着沐灯。
“哎，你还威胁到我头上来了，小时候白疼你了。”沐灯一面有些气，一面又有些心虚，那个凝光盒她中意很久了，奈何洛烟一直不松嘴，明明自己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拿了，怎么洛雾会知道，面前的洛雾还是一派平静的样子，沐灯索性把话说开，“你想怎么办？”
“我和沐姨一起去，或者沐姨自己去。”
沐灯瞧着他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直觉得这人和他师父洛烟一个德行，连威胁别人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咬了咬牙，沐灯说道：“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白芷在背后做的那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