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078年（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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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仰脱得很干脆，眨眼就光了，背着手泰然地往后走。
他一举惊动众人，连导演都看着地上的衣服，觉得自己在拍G/V。
秋溢也迅速起来，留条黑色底裤，面无表情地催促道：“快点啊，都等着你下工？”
秋溢的部分也不多，几句装逼台词，抬抬手作施法状，很快就过去了。
全方位场景捕捉灯一开，整个空间里金雾弥漫，映着一具白昼般的身体，竟有分神圣色彩。
柯仰在影棚后面坐下，大剌剌伸展四肢，丝毫没觉得赤身裸/体怎么样。照他在美国的日子，别说室内仅穿一贴身衣物，让他绕城马拉松都没问题。
健身不就为了这一刻吗！来啊！
都给我看！
柯仰以这种方式支撑了年轻人的自尊，果然很奏效，秋溢朝他走过来都是台步了。
秋溢在他的留有余温的椅子上落座，抱着胳膊，同样等着他，两个人对导演的粗暴表达了无声抗议。
而在场的女工作人员：“啊啊啊！卡啊啊啊啊——罗伯逊，不能让他们这么快就拍完走人了！”
她们岂会知道中年发福的导演心里如何咬牙切齿。
柯仰蹦蹦跳跳，很是活泼，疯狂挥洒魅力。完事了，导演喊收工，他比个枪形手势，给这位雄激素过剩的导演“一箭穿心”。
“您回去用生姜擦擦头皮，”柯仰面色如常地穿衣服，“——秃得更快。”
他俩扬长而去，出了门柯仰还在仰天狂笑，一手搭在秋溢肩上笑得不能自已：“你看到他表情了吗？他应该得、得个烂番茄奖！哈哈哈哈哈哈！长得跟烂番茄一模一样！”
柯仰砰地倒在自己车门上，并拢双脚，挺胸收腹，手里装作捧着东西，严肃道：“今年的烂番茄，颁给我们的形象大使，你看看他就知道了！（又作抚摸某物之态）这是我发酵过七七四十九天，精心做烂的一枚番茄，烂到毫巅，臭到融化……
“罗伯逊先生请接过你的奖杯，但是只准回家再看，组委会不允许你用此生化武器当场报复我们。一旦违反，我们就把你打成烂番茄沙司拌鸡蛋……”
秋溢一掌握拳向他求饶，“别演了，你真唱念做打行行都行。”
柯仰天生有根反骨，每次怼人，怼中了或把人怼怕了，他就有种异常兴奋的畅快感。报复不着世界，报复报复其他人类也蛮好！
秋溢也在笑，夜风中，海蓝的衣服干净极了，衬得他愈发眉浓目深。
柯仰顺势掏出手机，迈入了社交的第二步：“留个联系方式？”
年轻人接过来，低下头，睫毛在液晶的光里挑满光点。他很快就输完了什么东西，还给柯仰，“喏。”
……不得了了！留了手机号！
当今时代，个人隐私已经遍地都是，洒遍全球都不是困难。手机号是留给银行、社保和亲友的，泛泛之交都用邮箱，原因是邮箱不会定位你的具体位置、摸到你的付款信息、获取你的手机型号。
对于柯仰这种半只脚在黑客圈里的，拿到一个人的手机号，就能摸出来对方手机的一切信息。还能远程侵入，想干啥都可以。
拉里就是一时疏忽，把手机往家庭智能系统上一插，才听了“做个人吧～”大合唱。
柯仰只想要个微博号，方便营业，愣怔着搓搓液晶边框，“这……”
他又不好明说，以防对方想起来之前那茬，那今天营业的形象岂不全盘倒塌了么？
柯仰小声道：“……这进展太快了吧？”
秋溢严肃道：“你游戏之外戏不要这么多。”
柯仰忙道：“OK，没有戏。这么宝贵的联系方式我一定会妥善保存的。但是手机号都给我了，微博也知会我一下？”
秋溢耸耸肩道：“我没有微博。”
柯仰疑惑了一会，“小号也没有？”
秋溢道：“有个小号啊，统共十条微博，八个僵尸粉，关注的都是沙雕笑话。你要来干嘛？”
柯仰道：“哎，你总得在线上跟我们互动一下吧。”
秋溢道：“打游戏就打游戏。”
说着他偏偏下巴，“走不走？要分道扬镳还是客气送我一程？”
柯仰道：“那当然是客气送你一程了。走！”
今天份的营业目标达成了，再多就会油腻怪异，两人恢复了直男相处模式，在车里讨论了不到十句话，就决定了去哪吃。
柯仰也没有抢着请客，自然地AA制结账——因为他们吃的是汉堡王。
“啊！卧槽……”这位健身达人一口吞了半个天椒皇堡，被烫出眼泪，口齿不清地说，“卧槽……”
又猛吸一大口健怡可乐，幸福得差点昏过去。
秋溢给他推荐的菜单，此时正一脸无所谓地叉了块酸黄瓜，一副老子已阅尽世上快餐的表情。
但他咖/啡因上瘾，一直叼着吸管吸溜着冰拿铁，宛如加油。
即使是汉堡王，柯仰挑的也是城中景观第一好的汉堡王，乃是汉堡王之王。
它位于某巨型商场的顶楼，坐拥一片外星飞船般的景观，里面却是深咖色木头色调，好像风雪中的探险者营地。
玻璃上灯点错落。整个大厅里盛满了熙熙攘攘的人声，高热量食物飘香，分外热闹温暖。
柯仰跟他叨叨：“你要弄个微博，经营一下……参加活动，不要失踪……保持联络畅通，逃避没用……”
秋溢把手插/进头发里，一脸呆滞：“妈的。”
柯仰教育这个极端个人主义分子：“那能怎么办，他们给你钱，你还能要求啥呢？”
秋溢皱着眉毛很不情愿：“可是打游戏不就行了吗？我都答应了做那什么共情产品，保有一点个人空间还不行吗？”
“当然可以啊！”柯仰诧异道，“需要什么技术尽管来找我：假IP——防止被定位，假序列码——防止被查手机，假身/份证——防止被人肉，电子银行卡，SSID加密，信息过滤器，强密码生成程序……”
“只有一种情况我会被找到，”黑客大哥神神叨叨地竖起食指，“在游戏展上被认出来的时候。”
秋溢：“……你那张黑照？”
柯仰拍桌拍得水杯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ChinaJoy的二次元嘉年华区是手办的天下！
他那时不抢，何时再抢？只是跟他厮打争夺最后一个宅男老婆、粉红机甲英雄的是个女装大佬而已，弄得人人以为他欺负萝莉！
秋溢嘲讽道：“你自己个人隐私都满天飞了，还教我呢，害我进监/狱吧？”
柯仰道：“进监/狱了我们也会按打的游戏不同分号子，我是FPS猛男，你是酷儿换装公主。”
秋溢拍桌拍得水杯一跳：“我他妈不是酷儿！！”
柯仰又棋胜一着，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又歧视LGBT！之前还说我整容，连整容都歧视！你莫不是不怕被打死？”
秋溢七窍生烟，而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面露怀疑。
面前的队友还掏出手机，打开微博说要挂他，满嘴人权骚话，车轱辘般滚过舌尖，熟练到想都不用想。
终于秋溢劈手抢过他手机：“你少说了一个Q！Queer！是LGBT——Q！！！别装了！”
一个疏忽，柯仰就从人权斗士，一秒变成了披皮歧视、满足虚荣、胸无点墨、挟持民意的网络大侠。
还好秋溢留了面子，没有大声念出他微博名来。
但是柯仰怀疑自己很快又要出名了：在年轻情侣扎堆的汉堡王之王里，跟一个年轻人“打情骂俏”。
果然很快就出事了。
果子狸子狍子豹子耗子：“天哪，在南京西路这家年轻情侣扎堆的汉堡王之王里，我们可可跟一个帅哥在打情骂俏@烤鱼烤鸭控油溃疡 ！！！”
艾特大军轰然而至。一堆人先是骂这男的是谁（指柯仰），接着骂他果然胖了，又骂他胖到P也P不动，最后才关注桌对面抢手机的那个人。
有个画漫画的小姐姐一番调试，调出了此人的轮廓，惊道：“乖乖，三分钟之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接着又一波狂潮，近乎于挖地三尺。网友们忙了一天刚好下班，挤在车上或堵在路上，正是最闲的时候，火星烧着了引/线。
直闹到了后半夜，柯仰也没吭声。最后终于憋不住了，回了一句：“只有打骂是真的……”
此时，柯仰把手机从面前挪开，鬼鬼祟祟，向前打量了一眼。
秋溢站在他家客厅里，正好奇地环顾四周。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078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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