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憾事》杜布依

11、第十章 情敌

　　傍晚是日落的时候，望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在伸手不可及的地方降落，那是无力挽回的消逝，可以日落还是会日出，只是要经过一个黑暗的夜晚，可是……逝去的恋情呢？还会有重新回来的一天吗？
　　一天？一月？一年？足足三年了，自己足足等了三年了，可是等到的是什么？盼到的又是些什么？等到的是他的背叛，自己的屈辱，盼到的是他的放弃和怯步以及另外一段不该发生的感情。
　　“老天爷你究竟是不是在作弄我？”苏艺馨在夕阳的余晖中哀叹着，她在想，在想自己自动请缨来上海到底是不是错了，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缥缈，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邀月……准备大衣……”已然深秋，天气已经带着点冬日的冷冽，这样的天气……很冷很冷。
　　邀月季急忙忙从衣柜里拿出那件暗红色的呢子大衣，递到那个沉思的女人手中，苏艺馨接过大衣，顿了顿，”去拿皮包吧！我们去上班！”
　　“小姐……”邀月想起了杜月笙今天临走时候的话，”杜先生说今天我们不用去上班了，他要小姐好好在家里休息，小姐你生病了吗？”
　　苏艺馨摇了摇头，”我没事！走吧！我们拿人家的钱怎么可以不上班，而且……有些东西迟早是要面对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拖不掉的！”
　　邀月拿上皮包跟在苏艺馨身后，今天大家这么都这么奇怪，说的话都是些自己听不懂的，今天早上杜先生说小姐病了，可是小姐只是比往常晚起来了一些，然后就一直坐在窗台边，也没有什么异状啊！现在小姐又……唉，可能是自己太笨了吧！
　　大舞台今日依旧热闹非凡，丝毫没有因为昨天两大台柱一个迟迟未到，一个中途离场而有所扫兴，这些老板军阀们不过就是想寻找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让自己去放纵，去堕落，去让那颗快要泯灭人性的心得到解脱。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要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吗？不舒服就不要来上班了。”杜月笙一眼看见那个美艳的女人往后台走去眉头就蹙了起来，冲上前去拉住她就是一顿教训。
　　苏艺馨绽放出最明艳的笑容，”杜老板这是什么话，我一个打工的能说不做就不做吗？我还要靠这个吃饭呢？就算老板不介意我也不能这样啊！”这句话有些疏远，苏艺馨知道他听得明白，她与他终究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自己心底没有住着小齐这条沟也会存在。
　　杜月笙抓住她手臂的手明显的一僵，然后缓缓放下，终究还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他始终分得这么清楚，”算了……既然都来了，就进去换衣服吧！阿良，告诉主持苏老板的节目照上。”
　　今夜的苏老板依旧艳光四射，她的不一样那些台下的只是到声色犬马的大亨们谁能看出来？她那张美轮美奂面具下面的伤只有杜月笙为她心酸，可是心酸又有什么用？她连一个照顾她的机会都不给他。
　　后台化妆间里，苏艺馨疲累的把自己扔在凳子上，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这样的表演居然会让自己觉得累，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肩膀，抬头看向镜子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镜子里，刘伶正在为小齐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是以前自己做的事情，现在……终究还是易主了，那种流淌在他们之间的亲密刺得眼睛好疼，疼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小齐转过头看到苏艺馨正目不转阴看着他们，尴尬得避开刘伶的亲热，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出去了，老板还等着我……”说完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后台，仿佛有什么毒蛇猛兽在后面追赶他似的。
　　苏艺馨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他……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或者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结束了，他的生活不属于自己管辖的范围，他也没有理由向自己解释什么。
　　“很生气吧！很委屈吧！很不甘吧！”刘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声音里满是自豪，丝毫不见昨夜的柔弱无助，丝毫没有那时呜咽的凄苦。
　　苏艺馨没有回头，透过镜子直直的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刘伶娇笑着靠坐在苏艺馨旁边的梳妆台上，欣赏着自己新涂的指甲油，”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某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比她故作清高的样子更好看，苏美人……你昨夜的表演可真精彩。”
　　豁然起身，苏艺馨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面若桃花却仿若心如蛇蝎的女人，”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在针对我吧？看来以前的不是错觉，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得罪？苏老板太抬举我了，刘伶不过是小村庄出来的小村姑一个，哪里够资格碑名满中国苏大老板得罪呢，不过……我就是想针对你，爱针对你，怪就怪上天在捉弄你，它让你遇上我，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大家都说你和杜月笙是天生一对，偏偏就让我遇上你和小齐眉目传情，大家都是女人，有了底，我当然看得懂你看谁的眼神才是情才是爱。”刘伶用手指轻轻滑过苏艺馨的脸蛋，”真美，果然美得可以让所有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
　　苏艺馨狠狠的一扭头避过她的接触，现在的她让她有种深深的厌恶，”那你是说昨晚的事情是你故意勾引齐轩的？就是为了气我？”
　　“是啊！不过小齐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你知道吗？他居然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没想到你居然会遇上这么好的男人，可惜你不知道珍惜，还跑去勾引杜月笙，像你这种攀附权贵的女人不配得到这么好的男人，所以……我就帮你接收了！”刘伶盯着对她避若蛇蝎的苏艺馨，满脸竟是嘲弄。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不知廉耻，勾引别人的恋人，我和杜月笙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清清白白的，不像你，居然为了看不顺眼一个人就去和她的男人上床，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苏艺馨的脸上扇响，刘伶冷冷的望着她，眼神复杂还带着一种伤。
　　“啪！”苏艺馨也毫不退缩，反手就会给刘伶一个耳光，这样的报复让她有些痛快。
　　突然，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刘伶眼泪夺眶而出，刘伶委屈得捂着脸庞，咬着嘴唇，只是哭着。
　　“小伶，你没有事吧？”小齐飞快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杜月笙和阿良，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刘伶的脸庞，回过头有些内疚又有些心痛的看着苏艺馨，”小媛，是我对不起你，不管小伶的事情，你要怪就怪我吧！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犯下来的，不管其他人的事，你有什么不满就对着我发泄吧，不要再折磨小伶了……”
　　“齐哥……别这样，苏姐也难受，如果打我能减少她的痛，我就算挨她几巴掌就算得了什么呢。”刘伶柔柔弱弱的倚在小齐的怀中，只是看向苏艺馨的时候嘴角带着一抹自豪，也带着一抹嘲笑。
　　苏艺馨盯着小齐的脸，仿佛眼前这个男人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就在演戏，可是他却看不明白呢？
　　后退……一步一步地像后退，苏艺馨的心仿佛被洞穿了，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她凄然一笑，”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根本不该来上海，根本不该来找你，不该来接近杜月笙，或许……当初就不该认识你。”
　　提起提包，苏艺馨绝然的离开了化妆间，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解释？刘伶的演技这么好，而且……小齐现在这么信任她，自己解释有用吗？委曲求全还不如放手，至少自己这样潇潇洒洒，至少自己还保留了那份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