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野草芊芊

6、无可奈何花落去

　　无论闵意如如何发火抗议母亲的决定，甄心莲还是把珍儿送上了花轿。轿夫们走下繁星山泥泞的小道，把花轿抬到了慕容府前。喜娘牵珍儿的手踏出花轿，进了慕容府的大门。鞭炮声声，锣鼓喧天。
　　珍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眼前只有一片大红。“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这声音混在宾客们的起哄声中叫珍儿听不真切。忽然盖头被人掀起，她看到天哥哥晴朗如阳光的面庞。她想微笑，但想起自己来此的使命．．．又倍感纠结。
　　“慕容天！”突然一匹骏马呼啸而至，主人翻身下马，怒斥新郎：“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明知我先提亲，为何还要强娶？”新郎从容不迫，“我是否强娶，繁星派甄掌门另有高见。”“程少爷，本座已回绝你的提亲，聘礼也由程家的人带走，慕容公子是明媒正娶甄珍，何来强娶一说？”甄心莲站出来说。程骥远不服，“是否强娶，与你何干？要由新娘说了算。”他期待地望向珍儿，身上还带着她为他缝的钱袋。那一刻珍儿真的很想扯下凤冠随他远走高飞，但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珍儿，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骥远款款深情。“对不起，少爷，我不能．．．”珍儿泪眼模糊。不待她说完，慕容天已扬剑出鞘，“我慕容府中，岂容你放肆！”他的旭日剑直指骥远。“小心！”珍儿大呼。

　　二人鏖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程骥远远道而来，快马加鞭，眼看体力不支，将要败下阵来。场内都是新月派弟子，他一个救兵也无，珍儿看在眼里不禁心急如焚。
　　“不要！”她眼睁睁看着骥远倒下而慕容天将要刺出致命的一剑，不由叫出声来，痛苦地闭上双眼。但旭日剑并未停下，它直刺进骥远的胸膛，鲜血四溢。“少爷．．．”她飞奔过去跪在他身边。“你为什么要来．．．你不该来的．．．”她泪流满面。“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他气若游丝，“我想带你走．．．”“少爷，你别这样，你一定要活下来，我还要做糯仔糕给你吃．．．”珍儿哽咽着说。“好可惜，我这辈子吃不到了．．．来生，来生一定娶你．．．”骥远缓缓合上眼睛。

　　第二天，旭日派四大家族空前团结，一致对外，杀向新月派慕容府。以为程家二少爷报仇的名义，但其实是两派多年累积仇怨的总爆发。慕容天主张把敌人阻挡在家门之外，率新月派众人埋伏在中途密林之中。双方开始了一场血战。
　　珍儿随掌门慕容远山留守家中，不知战况如何惨烈。“为天儿担心么？”慕容觉走进她房中。珍儿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在昨天，程少爷死在了慕容天剑下。而今天，慕容天又可能会死在另一把未知的剑下。“你尽管放宽心，天儿已学得他父亲当年的冷酷无情。”做叔叔的话中似有深意。“掌门人他当年．．．很残忍么？”珍儿问。虽然知道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仍很难相信这个慈眉善目的男子曾一度凶残。“不错，但若非如此他很难登上掌门之位。你父亲闵江，当年也是他的对手之一。”珍儿记得师父说过，但父亲不是应该姓甄么？“我父亲姓闵？”她问。“你才是闵江和甄心莲的女儿，意如是你姨娘之女。”慕容觉告诉她。“姨娘？”珍儿想起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师伯。“你姨娘是当年的武林花魁甄心媛，不为世人所知的是她育有一女，孩子的父亲是文剑武书生嵇恒。”老先生继续解释。 “那我母亲，为何不与我相认？”“为保住她姐姐的骨肉。当年甄心媛生下孩子后被赶出家门，不久自尽。你母亲留下了她的孩子并亲自抚养，为免泄露孩子的身份她还与自己的女儿调包，把你交给厨娘养大。甄心莲，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阅人无数的慕容觉也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