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野草芊芊

2、人生若只如初见

　　程家与繁星派素来不睦，姐妹俩只好乔装潜入府中。珍儿的丫鬟装扮天衣无缝，她端着果盘站在主人房外偷听。“老爷，教主公子的葬礼，你不去参加，会不会惹人非议啊？”一个女人担心的声音。“怕什么，上官剑雄唯一的儿子都死了，教中大权铁定旁落，看他威风得了几时。说不定下一任教主，就是我们骥常呢！哈哈哈！”男人笑得很猖狂。“为什么不是骥远，恩？”女人似乎不高兴。“好好好，骥远也行。总之这次杀上官鸿的真是我们的恩人，帮了我们程家一个大忙啊！哈哈！”
　　珍儿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话，忽然就被人捂住了嘴，双手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只因她刚才听得太认真，一时忘了防备。珍儿被拖到另一个房间，心想这下惨了，被程家的人抓住不知会怎样，暗自决定死也不说自己是繁星派的人。
　　“你在听什么？”一个少爷模样的人问她。珍儿私下里打量，他长身玉立，剑眉星目，不失为一个翩翩佳公子，莫非是段小姐的情人？“回少爷，我是刚进来的丫头，正要送果盘进去。”珍儿编谎话。“呵呵，你太不会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程少爷似乎不怎么可怕。但也可能是笑里藏刀啊，珍儿心里暗打寒战。“你很怕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珍儿不习惯被人盯着看，一时间红了脸，手足无措。“看来是真的。她是新来的丫鬟，今后就服侍我了。”程少爷对下人们说。

　　少爷带着她走遍了程府的每一个角落，指给她看各处厢房，“不过你只要记得我房间的位置就行了，不要走错。”他细心叮嘱。珍儿一直在心中盘算着如何逃走，觉得十分愧对他。“早点休息吧。”晚上少爷领她进了一个简朴的小房间。她刚坐下，一个黑影闪过来，“珍儿，快跟我走。”来人扯下蒙面黑纱，是师姐。她犹豫片刻，还是尾随她走出房间。“抓刺客！有刺客！快抓刺客！”这时忽然一大群人打着火把冲出来抓人。两人在混乱中又失散了。
　　珍儿沿着墙脚快步走，随时警觉地望向身后。由于白天在府里都走了一遍，她确信自己可以找到出口。转过一个拐角，忽然被人拦住，“你要回去了吗？”是少爷的声音。“不是．．．”她不知道黑暗中他能否看出自己说谎。“那就跟我谈谈吧。”
　　少爷把她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她不说话。“好吧，那我先说，我叫程骥远，练旭日剑，你呢？”“我叫珍儿，是厨娘的女儿，我不会武功。”珍儿半真半假地回答。“今天来的刺客跟你有关吗？”少爷又问。她继续保持沉默。“好吧，作为交换，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少爷让步了。“上官少爷的死跟你有关吗？”珍儿壮着胆子问。“无关。”他飞快地答道，“该你回答了。”“我不认识什么刺客。”师姐本来就不是刺客，珍儿心想。

　　躺在丫头房里，珍儿静静思索，既然程老爷如此感恩，说明刺杀上官鸿不是由程家谋划。程少爷似乎也没有说假话，她对这位少爷印象还是挺好的。至于师姐．．．她应该已经逃脱了吧，繁星派以轻功见长。只是未必可以顺利找到她。不如在这府里多呆些时日，也许可以获取到有用信息，帮上师姐的忙。
　　正想着，忽然有人推门进来，珍儿吓了一跳，“谁？”“我还要问你是谁呢？你怎么睡在我床上？”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气鼓鼓地嚷嚷。“我是新来的丫鬟。”珍儿底气有些不足。“我是服侍少爷的，你呢？”那女孩气势汹汹地问。“我也是。我叫珍儿。”“我叫霜儿。”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很快就坐在床上聊起天来。“我每天一个人，都快闷死了。好在你来了。”霜儿开心地说。“少爷好像人很好的样子，应该不会很闷吧？”珍儿猜想。“他是人很好，可是一天到晚不是练剑就是看书，很闷的。”霜儿托着腮发牢骚。“他不用去见程小姐么？我听说他俩．．．”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总是离不开这些。“少爷不喜欢程小姐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霜儿做了个“嘘”的手势，“不然程小姐会伤心的。”

　　“骥远，今天是你生日，想吃点什么？”早晨珍儿刚端来洗脸水，就听到夫人问少爷。“糯仔糕。”刚睡醒的少爷迷迷糊糊地说。“傻瓜，那是你小时候阿宝做给你吃的，她早不在啦。还有别的什么想吃的吗？”“没了。吃什么都好，只要是娘做的。”“看我儿子嘴甜得．．．”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珍儿伺候少爷洗脸，“少爷，祝你生日快乐。”“谢谢，”少爷抬起头看她，忽而说，“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美。”珍儿又脸红了。“还有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少爷笑着补充道。“少爷，珍儿做糯仔糕给你吃吧！”珍儿转移话题。“你会？”少爷很惊喜。“是啊，常跟我娘学着做。”她说。
　　“嗯．．好极了，就是这个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少爷咂咂嘴，“珍儿，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跟我娘学的啊，少爷喜欢，下次珍儿还给你做。”珍儿说完，想到自己很快要走，脸色不禁暗了暗。少爷，恐怕以后没什么机会做给你吃了。
　　少爷也察觉到，“一言为定哦，你可不许逃走！”他故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