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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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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妹,我们晚上吃什么呢?”灰度西餐厅里,林家明放下菜单,笑眯眯地看着李歆。
“随便吃些好了。”李歆瞄了一眼手里的菜单,没什么兴趣。中午吃饭的时候,对面这个大个子讲了许多小李玖的事情。一百年不见,小狐狸终于成功化成了人形,还是白白嫩嫩的样子,还是透着傻气的样子,还是这么讨人喜欢。李家有百来只小狐狸,就这只让李歆最是疼爱,一看到这个小雪球就忍不住要逗一逗。
“这一家的烤兔肉特别好吃,”林家明是灰度西餐厅的老食客,“点份兔肉怎么样?”
李歆没有回应,林家明又看了一会菜单,抬头却看到对面的萌妹子一脸失魂落魄。
“李歆?”
李歆没有反应。
“萌妹?李歆?”
李歆还是没有回应。
林家明不明白这个妹子是怎么了,正想问第三次,这时候萌妹子突然换上了一张甜甜的笑脸,撒着娇说道:“兔兔那么可爱,我们不吃兔兔嘛。我要个鸡扒。”
“好。服务员,要一份鸡扒,一份牛排,七分熟,配黑胡椒酱,冷盘的。”
“李玖那天晚上没睡好,早上看起来就挺累的。”等餐的时候,林家明开始找话题和李歆聊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聊着聊着,话题又到了李玖身上。
“然后他就中暑了啊,”李歆听得笑眯眯的,“那天很热吗?”
“白天是很热的,但是晚上倒不热,都没开空调。”
“你们男生这么节约,大热天空调都不用?”
“没办法,那天晚上停电了。”
“停电了,但不热,是吗?”
“嗯嗯。”林家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哈,李玖真的很可爱。你们得谢谢他。”李歆笑得更开心了。虽然林家明不明白她话里的逻辑,但是,他更加确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这个李歆以前认识李玖,而且关系还不一般。白天自己问过李玖,但他什么都不肯说。如此,只能从李歆口中把故事套出来。
“李玖长得好看,但他说自己从没找过女朋友。”林家明喝了一口饮料,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歆,心想,李玖的前女友啊,快露出狐狸尾巴吧!
“嗯嗯。”李歆不动声色。虽然八姑奶奶的确有狐狸尾巴,但她对李玖只怀着一颗慈爱之心。
“不过,有好多女生都对他有意思,只要他看对眼了,脱单不是难事。”
“哦,那怎样的能让他看对眼呢?”
“他应该喜欢长得高挑的,英气足一些的。”林家明故意往李歆的相反方向说,等待这个装模作样的萌妹脸上露出气恼和失落。
“哈哈哈哈,你说的是像你这样的吗?”八姑奶奶听了林家明的描述,不禁笑出了声。这段时间在人界,她和三个看耽美小说的姑娘住一个寝室,看待世界的眼光也慢慢被熏陶得丰富多彩起来。
“好啦,说实话,”林家明有点窘,强装淡定,“萌妹子,你是不是还喜欢李玖?”
“是呀,我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八姑奶奶回答得毫无压力。
“但李玖可不喜欢你。”
“哈哈,这又由不得他。”
“你还想着和他破镜重圆呐?”林家明突然对这个萌妹子有点讨厌。
“哦,你不高兴啊,”李歆眨了眨眼。显得有些俏皮,“难道你看上他了?”
林家明被这样一问,脸有点发烫。这时李歆突然转过头去,向身后喊道:“小李玖,这个人看上你了哦!”
“哐当!”一份鸡扒掉到了地上,穿着黑白制服的李玖一脸窘迫。他今天来应聘,一帆风顺,刚说出介绍人的名字就被录用了。换上一套制服,经理就喊他出去端菜。他刚刚走出厨房时,敏锐地察觉到了李歆的存在,正想溜回厨房,却被法力无边的八姑奶奶一声喝下,当场魂不附体!
“哎呀,客人不好意思,新来的服务员没教好。马上给您做份新的,今天您的单子打对折!”经理马上出来道歉,并把呆若木鸡的李玖往厨房拖。
要不是今天人手不够,才不会让这个菜鸟来上菜。这个男生长得好看,但是中看不中用啊!
“李玖,你怎么在这?”林家明看到了一脸苍白李玖,没能顾上萌妹子,站起来便向厨房边的两人走去。
“熊经理,刚刚的事不打紧的,”林家明走到经理面前,老练地和他握手,接着又说,“这我同学,刚打工,估计很紧张,你别在意。要是不忙,我跟你借一会人,怎么样?”
熊经理心说,怎么不忙,就差他自己端盘子了。但他知道林家明是林半城的儿子,自家的馆子还是人家的地产呢!林家少爷开了口,熊经理只好让李玖去坐着,自己去厨房端盘子上菜。
“你吃点什么?”李歆看着李玖在林家明身边坐下,满脸写着紧张不安。
“我……我我不吃。”好一会,李玖才鼓起勇气回话。
“不用怕,吃点东西吧。这次不跟你开玩笑。”八姑奶奶的语气带了几分认真,李玖稍有动摇,面前就摆了一张菜单。
李玖翻来看了一眼,菜单第一页赫然印着“灰度特色,香茅烤兔肉”。
“烤兔肉吧!”
“李玖。”八姑奶奶突然出声,语气平静,但是让刚刚还对食物充满期待的李玖打了个冷颤。
“你别吃了!!!”猝不及防,八姑奶奶大喝一声,拎起小背包,伸手往包里一掏,接着一只硕大的、滴答着毒液的□□向李玖的脸上飞来。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滋着毒液,蹬鼻子上脸,麻溜地趴到了他头上,随着八姑奶奶的脚步声渐远,□□的咕咕声清晰地传入李玖耳中。
林家明用餐巾裹了□□,抡起胳膊,将它甩出窗外,又拿起一块餐巾,给李玖擦了擦脑袋。
“我……我……”周围的食客慢慢恢复了平静,然而李玖仍旧处于震惊当中。
“你没事的。”林家明拍拍李玖的肩膀。
“哦。”李玖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
“不要在意,”林家明看他还是呆呆的,继续劝慰,“李歆已经走了。”
李玖左看看,右看看,的确已经没有了八姑奶奶的身影。他知道八姑奶奶找了个对象,是只兔妖。但八姑奶奶从没因此忌过口,甚至听说,她当着兔妖的面也能把兔子肉吃得津津有味。毕竟兔子是狐狸的猎物,李玖也是很喜欢吃的,怎么今天就不让吃了?
“李玖啊,刚刚那是前女友吧?”熊老板看在林家明的份上,讨好地拿出了热毛巾。林家明拿起来,继续给李玖擦了擦。
“这姑娘可够凶的,包里还带着□□,”熊老板的确很同情李玖的遭遇,“跑了就跑了,这么凶,谁敢要她!”
“不……不是前女友。”
“哦?”林家明凑到了他眼前。
“是八姑奶奶。”李玖的心智还没有恢复,直接就把李歆的辈分供了出来。
“噗——”熊经理直接被这小伙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笑喷。
“哦,好的好的,八姑奶奶!哈哈……哈……哈……”熊经理还要笑,林家明一眼瞪来,吓得他尬笑两声后知趣地闭上了嘴。
“八姑奶奶经常这样对你?”
“嗯嗯。”李玖的大眼睛带着委屈和幽怨看向林家明,让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脑中突然浮现下午生理课老师说过的一个词——早搏。
林家明的晚饭没吃成,李玖的打工出师不利。临走前,他恳求经理明天让他继续来上班,熊经理看着林家明的眼神忍气吞声,点头答应。
“我饿了,你要一起去再吃过吗?”
李玖犹豫不决。
“就我和你,没有别人。”
李玖还在犹豫。
“相信我,我不折腾你。”林家明知道他在怕什么,语气突然变得郑重。
“嗯。”终于答应了!听到李玖应声,林家明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胡记是一家通宵营业的羊肉面馆。胡老板卖羊肉面20年了,每天日暮时分,店门口的大槐树下都会支起一口大锅,满满的红烧羊肉在锅里咕噜咕噜地响着,食客一个接着一个来,到凌晨的时候每每只剩下一勺肉汤。胡老板晒着初生的太阳,用最后的肉汤拌一碗面,坐在槐树下吃个碗底朝天,然后收工,睡觉。
今天李玖的面前摞起了三个面碗,第四碗在他手中勉力支撑。林家明吃了一口羊肉,一如既往的鲜香酥嫩,他慢慢嚼着,又吃了一口面。这时,李玖的第四碗终于阵亡,加入了空碗队伍。
“吃饱了吗?”林家明又一次被李玖的食量吓了一跳。
“嗯,”李玖下意识应了一声,“其实还可以再吃的。”
“大晚上的,多吃了不好。”尽管已经吃了这么多了。
“好,那我不吃了。”
“算了,再来一碗吧。”那个带点小委屈的“不吃”让林家明做出了让步。
老板盛了一碗白面,用铁钩从羊锅里捞起两大块喷香的羊肉,放在碗里用剪子稍稍剪碎,撒上一把碎碎的大蒜叶,再浇上浓郁的汤汁,几分钟便端上了第五碗红烧羊肉面。
李玖吃完第五碗的时候,李玖已经结完账,正坐着等他。
抹抹嘴,李玖突然说道:“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面。等我赚了钱,我也请你吃东西。”
林家明听了有点想笑,他刚刚一直在想怎么跟李玖表示“你不要去打工了,我养你就好”,现在看来,这家伙挺倔的,暂时还包养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