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月上眉梢

10、第十章 惨绝人寰

　　得到万奴月答应帮助自己离开的消息，何七七立刻拔腿冲到他的身边。
　　“狐妖，把衣服变小点，别把肩膀露出来！”虽然答应要送何七七离开这里，但是万奴月实在不愿意跟衣衫不整的狐妖走到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是狐妖？”何七七围着万奴月转了一圈，肯定地说：“你不是妖怪，难道你也有阴阳眼？”
　　“哼！我不但知道你是狐妖，而且随时可以收了你！”万奴月趁机恐吓何七七说：“这一路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要你的小命！”
　　“难道你是神仙？”何七七摸着下巴琢磨起万奴月的身份来，难得有跟她一样能够看清楚妖魔鬼怪的人类。
　　“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清楚！”万奴月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人！”
　　“哦，你一定是那种会道术的人吧！”何七七胸有成竹地说：“我老爸跟我说过，像你们这种人在古代不叫道士，也不叫阴阳师，叫人仙！”
　　还“人仙”呢，这只狐狸干嘛不直接说他是“人妖”算了！
　　“是半仙！”万奴月不想从这只狐狸的嘴巴里再听到一个字，他咬牙切齿地说：“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收了你！”
　　“哎呀，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应该要互相照顾嘛！”何七七立刻忘记了自己的狐妖身份，拍着万奴月的肩膀，拿出21世纪阴阳师之间的客套话来打哈哈。
　　“谁跟你这狐妖是同道中人！”万奴月对何七七大声吼道：“快点把衣服变小！”
　　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何七七害怕地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地不敢开口顶嘴。
　　“你真不怕死吗？”万奴月的忍耐力已经用完了，这只死狐狸居然还站着不动。
　　何七七听了这话，慌慌张张地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我不会”。
　　见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万奴月气得差点从树叉上摔下来。
　　“那你是不是连飞行术都不会？”万奴月无可奈何地跳下树来，冲着何七七一挥手，金光一闪，何七七的衣服立刻变得服服帖帖，把雪白的双肩包得严严实实。
　　何七七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万奴月气死比较好，于是赶紧点头承认自己飞行术不好，不然万一让那家伙看到自己超低空飞行的姿势搞不好真的会吐血而亡的。
　　晕！用两只脚走七八十里路，岂不是要走到明天早上？
　　万奴月发誓下次如果有神仙下凡来找他，他一定要让天庭把何七七列入黑名单，这种妖怪就算不吃人，也坚决不能让她成仙！
　　再过不久太阳便要出来了，万奴月和何七七还没有走完三十里地，估计到县城怎么也得在正午时分。
　　“那是北斗七星，晚上看着它就不会迷路了……”万奴月干脆好人做到底，在去县城的路上顺便传授何七七一些辨别方向的知识，可惜何七七总是不停地东张西望，企图在地上能够捡到什么不要钱的好东西，根本就没有把万奴月的话放在心上。
　　“哎呀！”何七七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破口大骂：“什么鬼东西？深更半夜跑出来吓唬谁啊！”
　　“闭嘴！”万奴月走到何七七身边弯下腰，仔细搜索起拌倒何七七的东西来。
　　他掏出火神符，默念一段咒语，那片明黄的符纸立刻燃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缓缓地升上天空，跟随在他左右，照亮了他身边的夜色。
　　隐约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身边散放着扁担和水桶，显然是到河边挑水回来的普通人。
　　“为什么他会死在这里呢？”万奴月伸手到那人的口鼻处试探了一下，脉搏和呼吸已经没有了，看情形应该是在太阳还未落山之时意外死亡的。只是在他周围完全没有发现妖气，应该不是被妖怪杀死的，万奴月实在想不出此人的死因。
　　“我知道了，”何七七提起那人的脑袋，只见他两眼发黑，口吐白沫，顿时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人死的时候不会吐血，而是吐口水啊！”
　　“你知道什么？！”万奴月冲何七七吼道：“他是中毒死的！”
　　“干嘛这么凶？”何七七一脸委屈地抱怨道：“又不是让我给毒死的……”
　　万奴月懒得听她在旁边废话，径自拿起旁边的水桶翻看，发现桶内湿润的部分沾满了毒液。万奴月顿时意识到危险所在，他一把抓过何七七，带着她施展飞行术往县城飞去。
　　为什么不管是人是妖，都喜欢提别人的衣领呢？何七七一路上都拿怨毒的眼神瞪着粗鲁的万奴月，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夜幕中的河阳县城安然矗立在那里，连看门狗的叫唤声都听不到。
　　万奴月带着何七七落到地面的时候，看不到一户早起的人家，整个宽敞的街道一片死寂。
　　“有人吗？”一声出去，何七七马上接收到连绵不绝的回音，吓得她赶紧捂住那张老也关不上的嘴巴，生怕再出声，便会召唤出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来。
　　万奴月提起丹田中的一口真气，两只手掌忽然散放出耀眼的金光，随后他奋力向头顶的天空推出双掌，河阳县城顿时笼罩在划破黑暗的曙光中。
　　明亮的光线照耀着沉睡的大地，万奴月看到的却是一副尸横遍野的惨状。无数的男女老幼衣衫整齐地躺倒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可以看见嘴角流着鲜血的鸡鸭猫狗等人类经常圈养的牲畜……推开紧闭的大门，不论是草屋还是瓦房，皆能发现躺在墙角或是伏在桌面上的死尸……整个县城根本见不到一个活人的影子！
　　这景象简直惨绝人寰，别说何七七吓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万奴月这种见惯了死亡的人都无法坦然面对。
　　终于，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纂紧双拳，仰天长啸：“到底是谁干的？！”
　　何七七从来都不知道“疯子”两个字到底该怎么写，现在她总算知道了。
　　莫名其妙地把她扔在路边，准备跳河水的万奴月，脸上正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两个字。
　　至于这么想不开吗？就因为同类死光光，所以想跳河？古代人的思想可真难理解。
　　“喂！人生是美好的……”何七七在万奴月身后观察了好一段时间，确定自己不会有什么天降横祸之后，终于从草丛里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出声劝阻这个“伤心过度”的半仙。
　　“咚！”万奴月根本懒得理这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蠢狐狸，他掏出避水符贴到胸前，还没等何七七把她的废话喊完，便一头扎进了河里。
　　“不是吧？至少等我说完你再跳嘛！”何七七觉得万奴月的死前准备工作和他的自杀行动比起来，简直漫长地要命。
　　望着湍急的河水，何七七完全束手无策，索性一屁股坐下来，等着尸体自己浮起来。好歹万奴月也是她的恩人，总得留下来给他收尸吧？
　　无聊之极，何七七赶紧趁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之际，重新换上她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
　　接着该干什么呢？不如打点身边的金子吧？
　　想到这里何七七眼睛一亮，立刻从怀里掏出先前被蝙蝠怪变小了的珠宝箱子，对着这一只手就能够掌控的金银财宝，何七七鼓起全身的法力猛吹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缩小的珠宝箱子在何七七的手里一寸一寸地变大，终于可以抱个满怀的宝贝让何七七的笑声从心底一直流泻到嘴巴外面。
　　“不对……”何七七掂量掂量手中的珠宝箱子，这哪里需要用两只爪子抱住？一只手指就能举起来的东西，别人能相信它是个宝贝吗？
　　“苍天啊！我又没有欠你钱，你为什么要整我？”何七七终于品尝到了懒惰的代价，她不但是只只能缩小物体体积，而不能减轻物体重量的“三脚猫”，还是只只能放大物体体积而不能增加物体重量的笨狐狸！
　　正在懊恼中的何七七，终于发现自己恩人的“尸体”浮出河面了。
　　正奇怪他怎么一路逆流而上的时候，万奴月突然从水中一跃而起，滚到何七七的身边。
　　“喂！该不是你死到一半又想活了吧？”何七七拿手指戳了戳已经没有知觉的万奴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救他。
　　这么复杂的问题，太难搞定了，还是闪吧，顶多就是个弃尸荒野。
　　“咳……咳……”何七七正准备拔腿闪人的时候，死尸突然抓住她的腿，好象从地狱伸向人间的鬼爪刚好被倒霉的家伙遇见似的，吓得还没现原形的何七七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不要拉我！”何七七闭着眼睛狂喊：“妈妈呀！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闭嘴！……听我说……”万奴月要不是中毒太深，早就把这只没用的狐狸扔到河里淹死了，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干嘛非要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回来指引这只笨蛋狐狸逃生，“沿着街道的方向一直走就可以出城，……不要喝水……”
　　“不喝水喝什么？喝西北风吗？”何七七望着已经没气了的万奴月，若有所思地说：“你……该不会是专程回来通知我的吧？”
　　何七七觉得老天的眷顾终于落到了自己身上，虽然以前始终是霉运不断，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却总是遇见好人，先是那个被自己欺骗的白眉少年，现在又是这个半仙……总是骂人家没义气，这回自己也这么没义气，何七七开始为刚才的决定犹豫起来。
　　“喂！我已经没有参须了，都被蝙蝠怪用完了，我没办法救你的……”何七七开始对着万奴月的身体抱怨。
　　“我身上除了金子，翡翠，珍珠什么都没有了，怎么救你？你吃金子会死得更难看！”何七七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往外掏东西，突然摸到了胸前的珍珠口袋，大叫道：“对了！我有解药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就将就着吃点吧！”
　　何七七迅速取下脖子上的珍珠口袋打开来看，还好！在船上吃得太急没有一下吃完，口袋里面还剩了一些。她掰开万奴月的嘴便往里倒，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了，你的恩情我算是报了！”何七七拍拍爪子上的粉末，对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万奴月说：“剩下就靠你自己了，做了鬼可别来找我的麻烦！”
　　说完这话，何七七终于从心里松了口气，在等待万奴月醒来的这段时间里，她的脑袋却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珍珠口袋转动了起来。
　　河水有毒？湘鬼的湖水里也有毒，难道这次的河阳县中毒事件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她抬眼望向死寂的县城，突然大叫道：“都死光了吗？真的都死光了吗？那帅哥潘安呢？我还没看到他的脸，怎么就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