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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 159 章 ...

  •   开封城的东南角,这里是开封最为繁华的地方,不只因为这里有烟花巷陌,也不只因为它琳琅满目的商货,还因为财神阁在开封设立的拍卖行就在这里。在拍卖行的东北处有一座独立在烟花外的秦楼楚馆,她是一座完完全全只卖艺不卖身的地方,也是开封自诩清高的才子们最喜爱的地方。
      这座楼馆叫缥缈阁,寓意鲜明,据说它的背后是皇家,但是真是假也只有皇家人自己知道。缥缈阁看似朴素无华,实则内有乾坤,凡初来乍到之人皆会因其别有洞天的雕饰陈设深深着迷。在缥缈阁的最中心有一池湖水,湖水中央有一座圆台,是艺伎展示才艺的舞台,今日却成了开封众俊才吟诗作赋,彰显才华,从而一飞冲天的高台,同时也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立的戏台。
      圆台中央站着几个执扇的男子,他们各个衣着华贵,腰系名玉,一眼便可知晓他们身份地位不同凡响。在这宽阔的地方,远远便能听到他们谈笑风生的对话,内容似乎是在针对着谁。
      几个端着托盘的侍女从他们身边擦过,穿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将一叠叠摆放精致的水果与酒水放在水池两侧观坐的矮桌上。矮桌后俩俩相坐的才子们或高谈阔论,或语私窃窃,或是不屑的遥望他们眼前屋檐上坐姿不羁的江湖人,同样的,或坐或躺在屋檐上的人也是不屑的看着下面侃侃而谈的所谓才子。
      一个慌里慌张的身影从拐角匆匆跑来,直奔池中心。
      “衙内!衙内!”
      圆台中心的一个男子顺声回头,沉声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丢人!”
      “衙……衙内……”小厮粗喘着气,“来……来了!”
      “谁来了?”衙内不耐地皱着眉。
      “那个……那个秦……秦……”
      “秦时!”有一人突然开口。
      “对对,就是他,他来了。”小厮兴奋地点着头,“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像是丐帮弟子的女人。”
      “不管他身边跟的是谁,今日定让他无地自容,好叫他知道什么人是他能有,什么人是他不配有!一个只懂打打杀杀不解风情的北疆莽夫哪配国色天香的女人。”扇骨击在掌心的声音甚是清脆,衙内对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跑到一旁敲起金锣,金锣震出的清响传遍了整个缥缈阁,众人闻音纷纷停下了言语,随着某些人特意望去的目光,皆望向通往缥缈外阁的拐角。
      一个陌生的人旋即出现在拐角,华而不俗的白底长袍点缀着朵朵似雪似星的银丝花纹,腰间一条缀着花纹的黑色革带将腰系出修长挺拔的身姿,好似一颗屹立在大漠中的胡杨;颇有些阴柔的面容上掺着几分军人的刚毅,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他身上竟是如此相谐,印在鼻梁上的伤疤为他平添了几分狂野的滋味,引得投以瞩目的女人们纷纷垂下了羞涩的眼睑。
      相比在场女人们的羞涩,男人们的表情可谓是神态万千,有人平静,有人暗自发笑,有人嘲诮,也有人笑藏怒意。秦时的出场似乎将在场所有人的光辉都尽数掠去,霸道的就像他们的武功不给任何退路。
      ……
      “好一个钱大善人,当真是散财童子,可惜散的都是从别人身上刮下来的血块。”躲在钱家宅院的暗处,看着在钱家家主鞭笞下痛嚎却不敢反抗的男人,秦时强行压下心底的愤怒纵身跃进钱家后宅。
      后宅可不单单只是女眷居住,欣赏的地方,它的另一作用和书房一样可以暗藏玄机,某些见不得人的事都可以在这种地方进行。
      与钱家前院人性险恶一比,后院可谓是一个自然的小天地,各种奇花名卉围绕着奇山怪石,一条不知从何引来的活水从一座立在水池中央的假山中心潺潺而下,水声哗哗落在池中,漾出的波纹从荷身边荡开,一圈一圈在阳光下粼粼闪烁,鸟儿落在绿荫茂密的枝头喳喳唱着歌,清脆的鸣声怠了人的勤劳,直叫人想惬意的懒在它们中间。
      这一天,院内来了个不速之客,她窜梭在山石之间像是无意的打量着一切,眼中却没有任何欣赏的意味,双手在假山的每一处掠过,轻轻的像是拂过的风,若有懂门道的人在则能看出这不是无意的抚掠。
      轻掠的手蓦然停在了假山的一处,笑容顿时漾在了唇角。掌心向前一压,假山动了,发出隆隆的声响向一侧退开,一个漆黑的小洞在暴露在眼前,洞口不高仅成人半身高,有一条阶梯通往昏暗的底下。
      踏步正要向前迈去,一串嘈乱的脚步声突然传入耳中,不下五人,秦时再次按下机关,假山隆隆回到了原位,脚尖一点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阳光透过叶缝落下斑驳的光影。
      几个长相彪悍的男人跟在钱大善人的身后快步朝假山走来,其中一个人秦时很面熟,不正是在十八里湾的茶棚遇到的手欠汉子嘛!他昂首挺胸像只骄傲的公鸡走在钱善人后边,钱善人则带着谄媚的笑容,殷勤的在前头领着路。
      几人很快就站在了秦时刚才站的位子,钱善人在假山上轻车熟路找到机关,假山再次移开。钱善人从袖中掏出一颗珠子,珠子一触到黑暗便通体发亮,好似一道明光照进了黑暗中。钱善人持着珠子钻进洞内,他身后跟着的壮汉面色平静陆续跟了进去,看起来他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不多时,几个壮汉俩俩抬着个箱子钻出洞,钱善人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出来时对着像是领头的人拱手道:“还请禀告丁师爷,剩下的银两钱某会尽快筹齐。”
      “你可得快些,老鼠传来消息,朝廷最近异动颇多,怕是有人想对蛇王动手,丁爷需要这笔钱再打通些关系,你可别误了事。”
      “这你就不用担心,我钱某人好歹也是丁爷一手带出,别的不行,这赚钱的手段可不比其他人差。”
      “这是最好,给你三天时间,尽快把剩下的钱都筹齐了,那些饕餮吃相太过难看。”
      那汉子说完就带着人走了,独留钱善人在那不屑冷笑,“哼,不过是个会点拳脚得了黑爷青睐的武夫,现在都敢站老子面前耍威风,等风头过了,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钱善人也走了,秦时没在逗留,旋即离开了钱府,因为钱善人离开前,秦时看到他往袖口塞了一本书,看着像是本账册,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
      ……
      “还有谁。”
      淡淡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耳中,看着圆台上俊秀不凡的人,他们眼中无不充满了羡慕与嫉妒,自然也有某些小人眼中毫无掩饰的怒意。
      诗会过去有一个时辰了,在这一个时辰里,出尽风头的却是他们想让其无地自容的人,琴棋书画诗词赋,不管哪一样他们都败的干脆,败的无地自容。
      “回的好!回的漂亮!”一声高扬的赞叹从屋檐上响起,随即便是一片掌声与赞和,隐隐带着对下面一些人的嘲笑与自得,谁叫这些自以为是的才子瞧不起他们这些‘莽夫’,如今这些人却被他们眼中瞧不起的人用他们自豪的才能击败了他们的骄傲,这样的事叫他们怎能不乐。
      坐在帷帐后的女人们那双投向圆台的眼中水光潋滟,恨不得即刻站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的风采,一得青睐,即便传闻他身边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但她们相信这种女子定是高傲,高傲的女人怎会放下身段去讨好另一人,哪怕那是她相爱的人,久而久之,再怎么美貌的女人也会败在懂得如何讨欢的女人手中,届时,眼前这个文武双全的男人还不是囊中之物?
      想法不错,挺美的,可惜她们却弄错了人。
      圆台上,一个穿着蓝袍的男子缓缓吐了口浊气,起身向秦时躬身行了一礼,“秦兄之才华小弟输的心服口服,甘拜下风,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在此愿祝秦兄与楚姑娘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说完,他也不等回应就走向了蜿蜒的回廊,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不少人对他生起了几分好感。
      “马哥,这小子是谁,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季琯含了口酒,用手肘捅捅身边一副装着不羁的丐帮弟子。
      “嘿,这你就问对人了,自从下山以来哥哥我就一直在开封混,除了皇宫内部,其它地方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马哥自豪地拍拍胸膛,“他叫吕翊,是明德书院的学生,也是开封最有名气的才子之一,虽有点贪慕虚荣,但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闻言,看着昂首离开的吕翊,季琯眉头一挑,“这人心胸确实宽广,至少要比另外几个人宽多了,输了就是输了,也不怨恨谁。”
      “我说季师妹,你这义弟是不是太瘦了,跟个女人似的,一点也没神威堡的威武霸气。”
      “挑食的孩子能壮实到哪去,一天到晚尽吃素,早上见着竟比昨天还暴瘦一圈,师妹我也愁啊。”季琯故作无奈叹着气,可眼里却无半分无奈,反倒满是谑意。
      “一晚上就成这样了?”马哥惊诧道,“难不成被那天香的妹子给榨的?”
      “噗——”
      一嘴酒水如天女散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喷洒在瓦片上,季琯涨红了脸一顿猛咳,挂在嘴角的笑意却陷得更深。
      哎妈呀,这话可不是我污蔑的,要是传了出去可别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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