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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这次出差,你跟我一块去。”

      “我?”

      “按理说,实习期未转正是轮不到出差的,但谈判商是德国人,你去方便点。”

      Linda姐是宁玦的直任上级,典型的女强人,32岁不婚不嫁。现在对宁玦的态度,有些不满,“大好的机会,你不去?”

      “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

      “好。”

      宁玦走出办公室,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开庭日期还没有确定,她要打个电话问问秦苏。

      大概过了五秒,他接起,“在你公司楼下,过来吃饭。”

      “……”

      这算不算律师的毛病?

      还真是,没有一丝一毫退让的余地。

      在德国吃了两年的黑暗料理,经历无数创伤后,宁玦对中餐好感倍增,不过多半还是文化差异。

      就像第一次吃Brezel面包,忘了把表面的海盐粒去掉,咸得她硬是喝了足足三大杯的水,才去味。

      其实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有其独特的味道,但它若有似无,如同现在,宁玦尝了餐厅里新推出的菜品,无所顾虑。

      餐厅,静谧安好,窗外,人来人往。

      她慢慢,放松……

      “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这是秦苏对她惯用的手法,平时她堆积的城墙太厚重,而这种氛围,足以让她放松,足以让她上瘾。

      宁玦笑笑,“师兄,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瘾君子。”

      “感觉不好?”

      “不……这样很好。”

      她扫了眼PRADA黑色公文包,和旁边一堆文件。有时候开庭确实会错过饭点,而秦苏不紧不慢,竟一刻不落。

      他嗓音有茶温润后的缓和,“只要证实你和白黎夫妻感情破裂,这场官司就赢定了。”

      “我们异国分居两年,不算?”

      “这只能算作判决的一个条件,不是决定因素。你出国是为了读研,白黎留在国内为了工作,理论上没冲突。”

      玻璃杯冷气慢慢消散,水珠滴落在宁玦指尖,干净的刺眼。

      秦苏又开口,“况且,白黎每月定期提供你不错的生活费,过年过节寄礼物,该体贴关心的他都做到了。”

      她寸步不让,“银行卡里的钱我没用,那些礼物也都扔了。”

      “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宁玦瞪眼。

      他步步紧逼,“我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有位体贴入微,美貌钟情的丈夫,无疑让很多人都眼红。顺承刚才的对话,她确实贪得无厌,无理取闹的很。

      “他确实对我挺好的。”

      无关痛痒,又变成初见她时的模样。

      秦苏勾了下嘴角,更是一针见血,“看来,你还对我有所隐瞒——”

      宁玦回公司后,同组的小俞过来找她,平日里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少说多做。而且比自己早来两年,算是前辈。

      她扭捏的动作之余多是紧张,“刚刚送你回来的是A大法律系的秦苏?”

      “恩。你们认识?”

      “不不不……”

      连忙摆手,眼神像是低到尘埃里去。宁玦心下有数,暗暗咬牙:秦苏你真是个祸害。

      “你们是情侣么?”

      “我已经结婚了。”在小俞吃惊的表情下,宁玦面色不改,郑重其事道,“所以,你可以追他。”

      小俞面露喜色,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里,算是少有得干净。

      宁玦心思一动,“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

      “什么?”

      “缠着他。”

      最好缠到他烦为止……

      她记得当初,就是这么追得秦苏。

      第一次见面,宁玦还是学生会刚入职的新成员,秦苏已经成为主席,过硬的能力受万人膜拜,总之就是风光无线。

      而他高傲的姿态,让许多女生怯步。当然还有没脑子的冲动派,会企图窥视,比如宁玦。

      “秦苏,是哪个苏?”

      “……”

      越过她,并不想理会。

      “你不说,那我可就猜了。难不成,是凤梨酥的酥?”

      “……”

      冷眼,准备出口伤人。

      “那你让我咬一口好不好?我还没尝过。”

      “苏州的苏。”

      堂堂法律才子,被逼的无路可退。要说还是这个女生脸皮太厚。秦苏居高临下,还是第一次正眼看一个女生。

      长得还算清秀,大大的眼睛明亮却被雾迷住了,还有就是太瘦了些。

      宁玦像得了便宜还卖乖,慢慢细嚼了遍名字,“秦苏,秦苏……这名字真好听。”

      明明没有卷音,她的舌尖像是轻抵,不小心擦了边,留有余温。

      不过最后,没有人知道秦苏有只死皮赖脸的小跟班,因为他们,没有在一起过——

      在北京中转的时候,暴风雨突袭,航班被迫延迟。看外面天气黑沉沉划过闪电,能钻出个窟窿。气势汹汹的背景下,宁玦后悔没多带外套。

      Linda见怪不怪,手持ipad发送邮件,依旧穿着八厘米的细跟高跟鞋,也不嫌累的慌。

      “我们到温哥华应该是凌晨三点,开会是早上九点,足够我们准备。”

      意思是宁玦局部不安的表现,打扰到她了。

      “我去买杯咖啡,你要么?”

      她手指骤停,精致的脸在屏幕照应下,不太好看。

      宁玦清楚,自己该闭嘴了。

      她喝咖啡不爱加糖,咖啡本来就是苦的,甜得反而平淡无奇。

      只是不凑巧,宁玦买完咖啡还没喝几口,就被人撞翻,还未去热的温度,在她光洁的手背摇撒几滴,微灼。

      “宁玦?”

      声音不深不浅,从一旁传来,像是确认。

      她抬头,笑眼弯弯,果然是熟人。

      “都不回我邮件,还以为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呢。”

      高中后,郑芝琉费尽心思终于治好了远视眼,但多年的痕迹不变,她的鼻梁上端,有个微凹疤痕。

      现在看的不是很明显,她化妆了。打扮的大方得体,很符合她雷厉风行的性格。

      “工作忙,你呢?”

      她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

      宁玦也没在意,“出差。”

      又可怜兮兮的加上一句,“然后就被这破天气堵在这了。”

      郑芝琉微愣,对这种亲昵的对话似乎不太擅长。宁玦看到她衣角也有咖啡渍,便抽了张纸巾给她。

      “不用。”

      她几乎是反射性的一挡,宁玦悻悻收手,有点尴尬。

      郑芝琉似乎想要解释,可她背后的人,没有给她机会——

      “披上。”

      男人手指修长,完全主控一切意外,给郑芝琉披上他的外套。因靠的近,宁玦也闻到几分清香,倒不像香水浓烈刺鼻。他的嗓音很好听,单听有些清冷,如同烟灰燃尽最后一点凉薄。

      宁玦无奈笑笑,责怪最近太累越发没有抵抗力了。

      思考间,郑芝琉有所决定,“苏陌,你先走,我待会过去找你。”

      苏陌点头,看不出情绪。

      与宁玦擦身而过,没有任何交流。就像阵风,轻而易举的不作停留。

      郑芝琉等她回过神,面色有些难看,宁玦说不出的委屈,“你们俩,还没成?”

      难道得要她承认,刚才被美色所迷?

      “你知道的,他心底放不下一人。”

      “谁?”

      宁玦明知故问。

      郑芝琉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深究,叹了口气道,“人都死了,还抓着不放。”

      “这在他那,是一辈子的忌讳。你……”她谨慎措辞,“还是忘了吧。”

      “那你呢?”

      “……”

      “你忘得了么?”

      她似乎忘了,洞察人心,是郑芝琉与生俱来的天赋——

      郑芝琉曾经说过,“如果是我的,那就谁都抢不走。”

      多年后的今天,宁玦还是记得那个背影,挺立的让人过目不忘。那种自信,不是谁都能学得来。

      宁玦也实践过,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郑芝琉所要的爱情是势均力敌,彼间而立。而宁玦要的不多,只要她爱了,不会轻易放手,也不会要求,把爱盛开在阳光下。

      所以,她们不一样……

      一场久别重逢,只持续短短十分钟不到。等回到候机室,Linda没有说话,正闭目养神。

      宁玦拿出为这次会议准备的笔记,多半是些专有名词。既熟悉又陌生的德语单词,她看得头疼。

      世界上有多种病,头疼大概是最莫名其妙的——

      你是我内心崇拜的神祉,

      我对你无比信赖

      在我心中筑起祭坛

      如果我爱你,这与你何干?

      头脑里又浮现那首诗,像是现世报。

      Linda陡然睁眼,说了句乍一听没头没尾的话,“苏式集团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

      宁玦转头看她,问,“哪个苏式?”

      “苏陌。”

      “我和郑芝琉认识将近12年了,她跟苏陌两年前在一起了,也算半个朋友吧。”

      汕笑,忍住了摸鼻子的冲动。

      Linda冷眼,“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有些东西可望而不可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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