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向前冲》微雨蔷薇

13、第13章

　　整个下午我都沉浸在工作当中，我不想让脑子闲来。下班时间到了，我还在忙着手头的事情。徐主任说：“小竹，冬天天短，你家又远，早点走吧。”
　　难得领导体贴，我点点头，“我忙完手头这点儿活就走。”
　　“小竹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我捎你一段。”徐主任是个暖男。
　　“不用了。”我知道徐主任和我并不顺路，“您先走吧，我马上就走。”
　　刚忙完手头工作，手机响了，是沈林峰，“我在你们事务所外面等你呢。”
　　我赶紧出了门，沈林峰的车确实停在事务所外面，他按按喇叭，示意我上车。我走过去，敲敲窗户，“你怎么在这儿？”
　　“接你。”他说。
　　他怎么忽然这么闲。嗯，一定是因为我心情不好，特地来的，我有些感激，有些过意不去。
　　坐在车上，沈林峰说：“你上班这么远，一直骑车子，不累呀。”
　　“还行，我这几天骑电动车，不累。”婶婶的电动车不骑了，我骑它上班，比骑自行车方便多了。
　　“干嘛不坐公交车？”他问。
　　“没有直达的。”
　　“打车。”他说。
　　“没钱。”
　　“我借你。”他说。
　　“我也不能天天跟你借打车的钱。骑电动挺好，还能一路心上风景。”我说。
　　他撇撇嘴，“就这大冷天的，还欣赏风景，冻不僵就不错了。你呀，真是现代灰姑娘。”
　　我说：“我不是灰姑娘，灰姑娘有王子，我没有。”
　　“你眼睛别光盯着一个地方，王子就有了。”他开着车，目视前方，说道。
　　沈林峰带我走进一家粥店，他说：“这家粥做得不错，喝点，暖暖胃。”
　　早上吃饭晚，所以没吃午饭，他一提起吃饭，我就觉得饿了。
　　“吃什么？”他把菜单递给我。
　　我随便点了两个菜，两碗粥。别说，这家粥做得真是软糯香甜，很好喝。
　　沈林峰见我有胃口了，也挺开心的，“看来你心情好多了，乐意吃东西了。”
　　“我现在想通了，有吃有喝，有工作，还有朋友，生活就挺好了，人不能太贪心。”我说。
　　“这样想就对了，以后别一个人跑去喝大酒，万一喝多了让坏人带走，那可就糟糕了。是，你没多少姿色，可是万一碰到一个审美独特的……。”他见我心情好了，又开始调侃我。
　　我打断他，“本来我还挺感激你的，你这么损我，我的感激之情一扫而空，嗯，对了，我身上的衣服是你买的，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干嘛，故意和我拉开距离呀？”他说。
　　“我们本来就相隔十万八千里好吗，还用故意拉开。”我说。
　　一阵互相打趣，让我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小竹，你忙什么呢？”温雅给我打电话，“自从你进了那个事务所，整天见不到你。”
　　我是挺忙的。自从来到事务所之后，我发现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忙着学习，忙着钻研业务，忙着继续进修，几乎天天小跑着生活。我至少两周没有见到温雅了。我放下手中的账目，问：“说吧，什么事？”
　　温雅说：“小竹，你和沈林峰最近见过面吗？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好像没有吧。”我倒是没见沈林峰身边有什么女人，“不过，我也不能肯定。”
　　“那你觉得他和段琳琳还有戏吗？”自从初秋的同学聚会之后，温雅一直对沈林峰挺上心的，可是据我观察，沈林峰对她好像没有特别在意。
　　“不知道，好像没什么进展。怎么，你对他真的有意思？”
　　温雅说：“我就是觉得他这人还挺不错的，表面嘻嘻哈哈，可是骨子里蛮勤奋蛮认真的，又有能力，生活方面又检点，属于稀缺好男人。小竹，你说，我撩他一下，怎么样。”
　　“你撩他？”我笑了，遇到喜欢的人，温雅的矜持都不见了。
　　温雅说：“我想主动点儿，当然，也不能太主动。”她说，“小竹，你如果能够推波助澜，事情就好办了。”
　　“我？推波助澜？怎么推？怎么助？”
　　“就是从中撮合一下吧呗。”温雅声音发嗲。
　　“撮合一下？你让我当媒婆？我可不会。”我摇头。
　　“制造机会你总会吧？”温雅说。
　　“小雅，太刻意了，就不像爱情了，让感情自然发展不好吗？”
　　“爱情也是需要付出努力的。像你对赵启东，只知道傻等，等来等去，把人家的心上人等回来了。现在女孩子不能太被动，该出手时就出手。总之什么事呢，努力过了，不成功也不至于后悔。”她说完，可能觉得自己举例不当，真诚地道歉：“小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打击你，只是替你不值。”
　　我当然不会生温雅的气，我说： “我尽量帮你制造机会吧，总之以后咱三个一块吃饭我提前走，要是出去玩，我就尽量躲你们远点。还有就是在他面前不遗余力赞美你，你看这样行吗？”
　　温雅笑了，“我看行。谢谢你小竹。”
　　还没等我制造机会，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沈林峰住院了，就住在温雅工作的丰市第一医院。
　　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胃不好，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下。白小竹，我现在要闷死了，你得来医院陪陪我。”
　　其实不用他主动要求，我也打算去医院看他的，下午一下班，我就收拾好东西，去了医院。
　　在医院的大厅里，我竟然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启东哥，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正往外走。
　　“你怎么来医院了，小竹？”他关切地望着我，许久不见，他似乎比以前瘦了。
　　“我来看个朋友。”我说。
　　“奥，我以为你不舒服呢。”他语气放松下来。
　　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找过启东哥，不想打扰他，今天遇到他，发现他脸色很不好，按说沉浸在幸福里的人应该面色红润才对。他问我：“好久不见你，也没有问问你，在事务所的工作还称心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徐主任很关心我，同事们也挺帮我的，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我问他，“哥，你呢？工作称心吗？苏牧姐好吗？你们好像都不怎么回家？”
　　“她回省城了，有些事情要办。”他说，声音低沉。
　　“奥，”我低下头，站在启东哥身边，我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又亲切又踏实的感觉。我忽然想起了温雅的话，难道，他真的是我的安全感吗？我并不爱他，只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才喜欢他？
　　“想什么呢，小竹？”他见我出神，问道。
　　我说：“奥，没什么，我该去看看我朋友了。”
　　我走进病房，见温雅正在给沈林峰削苹果。沈林峰倚在床上，很虚弱的样子。
　　我把买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橱上，问道：“是胃穿孔，还是胃溃疡？”
　　“你就咒我吧，”沈林峰看到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你能盼我点好吗？”
　　“有点胃溃疡，”温雅说，“不过不是很严重，住院是为了恢复得快点。”
　　“奥，怎么忽然就溃疡了？”我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我本来就有胃病，估计是高中那阵子又抽烟又喝酒的把胃糟坏了。本来很久没犯了，昨天晚上有个场合，多喝了几杯，没想到就不行了。”沈林峰说。
　　“知道胃不好，还喝那么多，你这就是自作自受。”我说。
　　他有点生气，“你有没有点同情心，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指责我，我也不想喝多呀，可是有些场合不喝实在是过不去，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温雅笑道：“是呀，身不由己。”说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给我吃？”我还以为她是帮沈林峰削的呢。
　　“他暂时不能吃水果。”温雅说，“知道你要来，特地给你削的。”
　　嗯，真是贴心呀。我洗洗手，回来接过苹果吃。我没想到沈林峰不能吃水果，路上还买了一大兜。
　　沈林峰说：“你就知道吃，哪有人家温雅善解人意。”
　　我没理他，继续吃。这时候温雅的手机响了，她说：“我得回去了，我今晚上值班，小竹，你陪陪沈林峰吧。”
　　“行，我替你陪他一会儿。”我笑笑说。
　　温雅走了，我第一次感觉和沈林峰独处有些不自在，有种和别人男朋友单独相处的尴尬。我想找点儿活干，可这是医院，没什么可干的活儿，我只得默默地坐着。
　　沈林峰说：”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平时不是挺能说吗？我在医院都闷死了，让你来说说话呢，你却像个闷葫芦。”
　　看在他生病的份儿上，我不想跟他计较，我说：“好吧，说话。你这两天住院，吃饭怎么办？”
　　“温雅帮我订餐，人家很关心人，不跟你似的，不叫都不来。”
　　听他说的，我这不是刚知道他生病，马上就来了吗。不过我替温雅高兴，她终于有机会再沈林峰面前表现一下了。
　　沈林峰说：“订餐虽然方便，但是有时候不合胃口，我还是想吃你做的饭。”
　　想吃我做的饭？我动了恻隐之心，“好吧，明天周末，你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给你送来。”。
　　“吃什么都行，总之凉的、甜的、酸的、辣的，都不能吃，这是医生说的。”
　　这也叫吃什么都行。
　　我说：“好吧，我给你做不甜的，不酸的，不辣的，温的。好了，我得走了。”
　　“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你还真是没有同情心。”他好像很不愿让我走，大约人生病了，特别想要别人陪他。我只得又坐下来陪他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他又问我，“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一早就来，行吗？”我说。他才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