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棠浮华》满清风泉

13、晋王

　　义城公主越想越不甘心，姐姐阿五回宫之际抚摸义城的额头，新婚的阿五褪去往日青涩，神态中更多了一分羞涩与妩媚。
　　“皇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阿五温柔凝视义城，想起驸马阿述忍不住笑弯了眉眼，还记得，清晨在公主府，阿述在房中，拿了眉粉给她细细描拂烟眉，他看她的眼神岁月绵长，静好无声，阿述把她搂在怀里：“阿五，你终于属于我一个人了。”
　　她红了脸庞，安心依偎在他怀中，他们都知晓，一路走来多么艰难。
　　她背地里，不知悄悄抗争过多少回。
　　所幸，没有辜负。
　　“我们的义城也长大了么？”
　　义城一听这话，又红了脸颊，扭过头不理阿五，阿五浅浅地笑，越发美丽动人，义城终于忍不住：“皇姐，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不见的时候想见，见的到的时候天天念叨着，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真苦？”
　　可惜萧珩不喜欢她，义城沮丧起来，大大的双眼满是颓废，阿五握住义城的双手：“义城，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你要学会，争取属于你的幸福。”
　　义城愣了愣，还未答话，二哥向她们走来，义城还是很喜欢这个二哥的，英勇无畏，智勇双全，不像大哥，虽是太子，却没什么大才干，略显平庸。
　　“二哥，你来啦。”义城欢快的唤了一声，明丽脸上溢满灿烂笑容，杨广笑了，他上前几步：“阿五，二哥恭喜你。”
　　阿五敛了笑意，淡如水的眉目虽温柔却冷淡几分：“阿五辜负了二哥好意，还望二哥莫怪。”
　　杨广听这话依旧没什么改变，他瞧着阿五，语气真挚：“阿五开心就好，阿五选的路二哥怎么会不支持？”
　　阿五颔首，看晋王和义城调笑几句折身去给母后请安，义城问：“皇姐，怎么感觉你们好奇怪？”谈话都是那样的古怪。
　　阿五淡淡看着义城，语气轻柔：“义城，不要和晋王走的太近，晋王城府太深。”
　　“皇姐，你这说的什么话？”义城简直要跳起来，可看阿五认真的模样不似说笑，阿五怎会不知，晋王提议将自己许配给晋王妃胞弟萧玚，面上说是亲上加亲，实则是为巩固自身势力，借机削弱太子杨勇的实力，父皇母后险些答应下来，她强自镇定，提议说不如找个大师占卜一下八字，结果是萧旸有封侯之兆，却无贵妻之相，打消了父皇母后念头。
　　晋王面上没有一丝笑意：“阿五好计谋。”
　　她只是淡淡一句：“不如二哥。”
　　从那以后，她知晓，这个母后常挂在嘴边心上心地纯良，智勇兼备的二哥晋王或许没有表面上那样与世无争。
　　杨广去给母后问安，独孤皇后诸子女中最喜爱这个二儿晋王，杨广拂了宽大衣袖，迈步进了甘露殿，跟随皇后几十的老侍女端了茶过来，因为皇后严治后宫，所以这寝殿年轻姿容淑绝的婢女少见：“母后，广儿给母后请安了。”
　　独孤皇后一脸慈爱看着儿子，自伐陈以来，已是数月不曾相见：“阿么，来，坐过来让母后好好瞧一瞧。”
　　独孤皇后欣慰招手，杨广就近坐在靠近母后的右塌矮机上。
　　“阿么是成熟多了，瞧瞧这气势，颇有你父皇当年风范。”
　　独孤皇后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个儿子，杨广说：“儿子不及父皇，还要多加劝勉自己，戒奢省身，听闻母后最近神思不济，晋王妃特意从江南一带寻了迷笛香来，母后用一些看看。”
　　说着打个手势让诸夺送上来，独孤皇后更是连连含笑点头，身侧侍女上前禀报：“皇后娘娘，太子来了。”
　　杨广不动声色看母后笑意渐渐凝固：“既是这样，就让他进来吧！”
　　宫人打开垂下的珍珠帘，一身紫气九爪瑞兽蟒袍率先进入视线，随后一声温润的声音传来：“母后，勇儿来看您了。”
　　杨广起身迎接：“太子殿下。”
　　“哟，二弟也在，这可巧了。”杨勇上前用力一拍杨广肩膀，“平陈之战二弟可谓是名震朝堂内外，我这个太子自愧不如啊！”
　　他说这话略有深意看了一眼晋王，杨广连忙回道：“太子是国之希冀，二弟不过是为大隋尽忠，为父皇解忧，哪里比的上太子。”
　　独孤皇后说：“好了好了，既然来了，一起坐下喝喝茶，哪儿来这么多虚礼？”
　　杨勇似是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母后说的极是，儿臣一时高兴过了头。”
　　独孤皇后不满扫视他一眼：“听说，你冷落了太子妃元妃，偏宠妾氏云昭训？”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威严十足，含着质疑，杨勇连忙严肃拱手道：“是儿臣的错，儿臣知错了。”他说时不敢有一丝隐瞒，心里揪了起来，杨广知道，母后肃整妇虞等级，平生最恨妾大压妻，他平日都是带着晋王妃萧氏进宫问安，博得母后好感。
　　“哼，这样最好。”独孤皇后冷哼一声，算是没有再多言，杨勇这才放心下来，擦拭额上冷汗。
　　出了甘露殿，杨广面上淡淡笑容：“太子，二弟告退。”
　　杨勇哼了一声，警告晋王：“二弟，不要以为母后喜爱就是王道，只要父皇承认，我这嫡长子永远压在你头上！”他恨恨丢下这句话，杨广神情未变：“太子怕是说笑了，太子终究是太子，二弟怎么能和太子比？”
　　“没有最好！”杨勇拂袖而去，杨广看太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浮起一个冰冷的笑，连带着俊美冰雕面容也凛冽三分。
　　太子欺人，可这样沉不住气，焉能成就大事？
　　宇文铸夺前来禀报时，晋王妃看了一眼立于窗前的晋王，青色长袍下摆随风浮动，他一动不动望向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宇文将军，你进去吧。”
　　晋王妃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铸夺进了书房，杨广转身问他：“怎么样了？”
　　“铸夺盘查了许多陈宫资深宫人，可都说没有，怕是趁乱逃出了宫廷，不知所踪，南方土地广袤，一时难以大幅度搜寻。”宇文铸夺迟疑一下，还是说出口。
　　杨广背着手，眼神一时幽深难辨，他想起当时他为进宫陈做最后一次打探，潜入了深宫大内，被暴露了行踪，本想杀人灭口，可一看到是她不自觉改了主意，竟又接机调戏她几番，他攻破陈廷，第一件事便是封锁宫门，严戒士兵不得滥杀无辜，本是胜券在握，没想到......
　　铸夺问：“晋王殿下，还继续吗？”
　　杨广眼神突然一亮，闪烁着几许光芒，唇边浮起一个了然的笑：“铸夺，不急，你准备准备去一趟静明庵。”
　　那里或许有想要的答案。
　　只要是他杨广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铸夺这才想起，他们第一次遇见那个小尼姑，就是在陈隋边界的风凌山上，来回快马加鞭，一个月左右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