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作古》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得瑟

5、终寻文明

　　后来，我回想这段路程，怎么也记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有人提到茶马古道，我总是止不住的心悸。
　　我每天和死亡作斗争，每天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所有人遇到我这样的乞丐拳打脚踢，因为为了口粮食我既偷又抢，没力气跑总被人抓住，我大部分一边被人踢着一边吞咽，唯恐食物被夺走。我万分后悔没和疯子三拼一拼，他就真是一头老虎我也认了。一千里黄沙满地，很快水成了大问题，我还要一路打听悦来客栈，走走停停。后来我不在惧怕拳打脚踢，我惧怕没有人，没人就没法抢食物，我就要饿死渴死。半吊钱早已花光，身上的银票就是破纸，我害怕拿出来会惹来杀身之祸，一直没拿出来。
　　一路上我没再在乎自己的一切，常常走着走着热倒在地上，醒来后继续赶路。晚上常常听到野狼的嚎叫，我吓得挥舞着火把，有几次我感觉有什么舔我的脸，我估计是有什么估计我是否活着，因为狼不吃腐肉。我用身边的铁块相击，脆裂的声音打破空寂，狼们因对铁器的天然畏惧而四散而逃。我一直走一直走，就在我快放弃自己生命时又听到一条悦来客栈的消息。
　　那是我的又一次抢劫，我当了三年假土匪好容易出来成了真土匪。我抢到了一碗米糊不管烫不烫直往口里塞。旁边有人上前，被一个女声制止了。我吃完也没见有人上来揍我，正纳闷。有个神仙姐姐过来递给我水，我蒙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好人，后来想想神仙姐姐也不是真的倾国倾城，可当时我快死了，有个富裕的少女给了我不小馈赠，使我一瞬间上了天堂一样。可神情一放松，我晕了过去。
　　醒来我在帐子里，身边摆满了吃食，我狼吞虎咽，粗劣的食物却想不出的美味。我吃完对主人表示感谢，主人接受我道谢，和我攀谈起来。我编了个身世给他，具体是回乡遇劫。他说他们去中土做生意，神仙姐姐是他妹妹。我于是打听悦来客栈下落，他十分惊奇，说悦来客栈在西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向前一百多里就到了。我忙表示感谢，将自己最后５０两银票交给他，他十分惊奇，显然识货，忙又给我不少食物与水，让我好好上路。
　　我一路西行，终于在五天后的傍晚看到一间规模宏伟的店矗立在远方。说它宏伟，是因为一路上再没有一座建筑是两层的，上面挂了红灯笼。我拼着最后一口气，走向它。
　　后来我还是晕倒，被店小二抬回店里，放到柴房。我听说店里不允许有把旅人扔外面习俗。我醒来第一句问：“你是现代人吗？”
　　店小二愣了一下，回身：“老板，来了。”
　　“什么来了？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要等的人。”
　　“等会，要验验，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了。”
　　我看一中年男人走到面前：“天王盖地虎。”
　　“宝，宝塔镇河妖。”
　　“是了是了，我还以为东家癔症，原来是真的有啊。快快，准备房间上菜，你看把小兄弟折腾的。”
　　我也没分辨掌柜话中意思，又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后，极累之后极放松，我觉得动根指头都困难。适应一会，我才起身。穿上鞋，吃放在饭桌上的饭。
　　我下楼，让店小二准备洗浴用品，我坐在浴桶里，觉得浑身都软了，好久没碰水了。不一会儿，水就浑浊了，我又换了一桶，头发都打结了，可我懒的梳理，只大体搓搓，换了一身衣服，仍是男装。下了楼。
　　我看见老板正在算账，这时间段好像不是饭点，外面漆黑一片，人也都早早安歇了。
　　“老板。”
　　“醒了！”后面传来一位女声，一个中年妇女进大堂来，店小二叫声“老板娘”。
　　“多谢搭救。”
　　“公子见外了，你找的人在西域之都都护府那里，是镇西王闫云长之子，白龙将军闫飞昭，到时报我们店名即可。我们店是清河郡主资助，她也在等着你。”
　　“老板娘折杀小人了，不知这位清河郡主是……”
　　“哦，公子有所不知，清河郡主是当今圣上１５弟，云阳王姬锦枫嫡长女姬琪音。”
　　我默默记下：“麻烦老板娘，我想早日上路。”
　　“可以，我早已备好马，小公子随时上路。”
　　“多谢！”我冲众人拜谢，回房收拾去了。
　　次日我拜别老板夫妇上路了，这次风尘仆仆却不再狼狈，我熬过最困难的时间，从未有过的心情舒畅。
　　越走越发现，这西域建的真是不错，越往前走越是繁华。有不少异族人的身影出现，越往后越多。而且明显感觉到人们身上的衣服用具越来越体面，笑容也越来越多，说实话，有些地方甚至比京城更好，路修的平，银庄开的很多家，家家不愁吃穿，外面地里庄稼正茂，一片欣欣向荣。做生意的来往不绝，最重要的是各族人和平相处，官兵并没有欺凌百姓的现象，不少百姓上前与官府交涉，甚至没有腰牌就可以进城了。
　　我觉得我的现代伙伴应该做了不少事情。
　　我走到闫府，让门卫通报悦来客栈来人。
　　过一会儿，来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浑身银色甲胄，面冠如玉，身体颀长，散发少年人特有昂扬向上的气质，一看就是天皇贵胄，他看看我，一皱眉头：“不是给了５００两银子嘛，怎么也没个随从，你被偷了？”
　　彼时我一身补丁衣裳，一头杂毛胡乱绑的髻，一副穷苦百姓样子。我看看身边的老马，也没看出它值个５两银子，脸一红，随即坦然笑了。
　　自己还是太年轻，或者受苦惯了，一点点甜头就感恩戴德。总算到了不是吗，只要目的达到，过程可以省略。
　　“你好，我叫谢嘉昕，是名医生。”
　　我伸出手。
　　“闫飞昭，是名消防警察。”
　　他握了握我的手。
　　“请进。”
　　我被带进来，他找了一会，给我一张纸，“只是个测验，你知道有不少冒名顶替的人，我觉得你挺像我那个时代，可假冒的人不少，我们这接到不少骗子。”
　　我一时被噎住。
　　答了一份100分的卷子，我又感觉到了高考的压力。最后60分刚刚及格，这怨不得我，我自己也不知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王守仁是哪朝人，幸亏有白日依山尽之流让我回到高考前，我年岁大了，一些知识开始忘记，更何况他们批得很严格，错别字都扣分。我真是无语。
　　过了笔试，闫飞昭对我脸色好起来。他解释到：“这怨不了我，过会我带你回基地，除了我们时代的人没人进去，我们当然要好好审查。”
　　我一听马上表示认同，觉得他们也不算过分。
　　吃过午饭，我被闫飞昭用汽车拉到郊外百里处的所谓基地。我惊呆了，所谓基地，其实是围绕着一座大型机器建立的大型庄园式聚合体。闫飞昭说有一些屏蔽措施，汽车上有识别系统与本体信息确认，他带我进到里面。
　　我终于见到穿越过来的伙伴，原来有三位，而不是我以为的两位，另一位袁铭是像我一样后面自己找过来的。闫飞昭和姬琪音是一开始就生长在西域。说起来，我们几个都是那场火灾牺牲品。闫飞昭是其中一位消防员，姬琪音原名蓝琪音，到这变成姬锦枫的女儿姬琪音，她是一名记者，为了抢好新闻不幸中招。闫飞昭自小随父亲镇守边关生在西域，她却是随着游山玩水的爹爹来到西域认识闫飞昭才找到组织的。袁铭说他自己是工厂员工，主攻计算机技术与机械，他就在西域附近民族，听说后自己找过来的，目前留守飞船的是他。
　　我惊奇的是我们虽然现代时间同一天死亡，穿越过来醒来的时间并不相同，明显我是最慢的，目前只有11岁，看起来连十岁也没有。袁铭居然是第一个穿过来的，目前都二十多岁，和他本来年纪相仿。我估计他在外邦也受了不少麻烦。更何况他年纪不小，突然性情大变肯定引起不少麻烦。
　　闫飞昭和姬琪音都十五六岁年纪，我估计他们差不多同时穿越过来。姬琪音是个身份高贵的郡主，这几年熏陶已经让她举手投足间显出一股金枝玉叶的优雅，和我形成鲜明对比。我估计她父王很宠爱她，要不然不会游历也带着她，这多少让我心生女人的羡慕。
　　我们四个身体原先主人或多或少遭遇不幸，这使得我们借尸还魂，成功在异次元活下来。
　　据袁铭说，这巨型机器有大型时间穿梭装置，不过他还没有搞清楚具体使用方法，为了我们安全，他还正在做调试，不远将来说不定我们就可以穿越回去。
　　他补充说这件机器显然来自我们那个时代更远的未来，他也不能完全搞明白，不过一些基本功能已经破解，这选取的地理角度适合机器能量补充，能源一事不成问题。
　　我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所有消息中，只有这件让我发自内心的欢呼。
　　40多岁的我多年后又一次兴奋跳起来，可不太敢去抱袁铭，自己身上臭的要死。袁铭给我找了房间，是间后现代风格实用型屋子，独立卫生间休息室厨房。休息区有六层，闫飞昭住顶层，他喜欢高；袁铭住地下一层，他有些创伤后心理障碍，住在地底有安全感，而且方便他进出控制区。姬琪音住一层，因为只有一层最大，勾搭摆满这时代搜集的奇珍异宝。我挑了四层，上下方便又不受打扰。
　　最绝的是，机器后面链接温泉区，屋子里有通道直达。我估计是为了地热产能选此方位落脚。我领了被子衣服，马上泡进温泉里待到天荒地老。我在牛奶池子里呆了足足三个钟头，把头发剪到齐肩消灭掉每一个结，把身体来来回回洗了八遍，回到房间，居然还有女性化妆品，而且样式齐全，居然也有几个我熟悉的大牌子，只是看起来超前我所见到新品。我好好保养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加上前生我都没这么仔细过。
　　我看着镜子里年轻的身体，谁不喜欢年轻的身体呢？我穿上年轻时才穿的粉色连衣裙，露出结实的小腿和手臂。戴上发箍，露出这身体原本清秀的脸，我发觉她比想象的更好，我猜这具身体的母亲给了她一副好相貌。虽然我从来没嫌弃过我的母亲，哪怕她重病那几年拖累家中分文不剩，但谁不喜欢漂亮的脸呢。我低低祈祷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和她妈妈进入天堂，虽然我是个无神主义者，但我仍想尽一份心。
　　尽心打理着我这枚小萝莉，我第一次以本来面貌出现在伙伴面前，他们一下子惊呆了，性别转换的太快猝不及防。袁铭一直穿着现代装，闫飞昭也换下古代长袍穿着T恤衫，只有姬琪音穿着古装，我猜她喜欢华丽风。
　　我帮忙弄了午晚餐，已经下午三点了。我对我的厨艺还是有信心的，果然大家吃的都说好，主要这里食材丰富，调味料齐全，有些根本不出现在这个时间食材，像番茄土豆之类。我一路上都没见着，在这供应充足。
　　吃完饭，闫飞昭与姬琪音匆匆离开了，看样子他们这个时代挺忙。我收拾了碗筷，主要有洗碗机，自己回去收拾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