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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二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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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白华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喂,是,是小华吗?”电话另一头是一个苍老的女声,白华觉得似曾熟悉,但脑子昏昏胀胀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掀开被子翻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是的,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粗重的喘气声,“小华,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我是小千的妈妈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小千去哪里了?你说话呀!你不是小千的朋友吗?”
“阿姨,您打错电话了吧?我不认识什么小千。”白华随手就把电话挂掉了。
可是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白华有些生气了接起电话就大声地说,“我说了你打错电话了!不要再打过来了!”
电话里一片死寂,“喂,喂,喂?!”白华继续大声询问着。
“可我认识你,你叫白华,对不对?我的小千究竟去哪里了?”
电话里只剩下‘嘟嘟 ’的盲音,窗外还是艳阳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早晨,白华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对了,顾月呢?他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频率越发快起来,飞奔下楼,直冲主卧室,房门洞开仿佛就是为了邀请他加入这个游戏一般,屋子里面黑漆漆的,没拉开窗帘,白华靠着手机的光亮找到了电源开关的位置,房间亮起之后却没有见到顾月。洗手间,储藏室,厨房,阁楼,逐一排除,却依旧没有看到人影。桌子上的早餐还冒着热气,人应该没走多久,可他究竟去哪里了?
顾月究竟去哪里了?
究竟去哪里了?
“我的小千究竟去哪里了?”
他没来由地想起那个奇怪女人打来的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不自觉间又回到了顾月的卧室,眼睛停留在桌子上的手机上。那是一部苹果手机,白华摁了一下圆形按键,解锁了,没有密码,可是手机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邮件,没有短信,没有联系人,没有安装任何其它软件,相册,备忘录和通话记录都是空白的就连锁定屏幕和壁纸都是系统默认的照片,手机电量是满格,没有贴膜,没有指纹或者其它任何痕迹,这好像是一部新手机。桌子的抽屉是锁起来的,幸好这房子里的家具足够老旧,抽屉的锁只是简单的插嵌锁,拿出一把小刀伸进抽屉的缝隙里轻轻一挑,锁就应声而开了。而抽屉里的内容却让白华大失所望,只是一只手表,一只表带破损严重的手表。仔细拿起来端详,除了破旧,年代久远之外白华只能看出来这是只手表的牌子是个好牌子,没有任何其它可疑之处。
线索断了,白华懊恼的瘫坐在沙发上,周日的上午很安静,却突兀地传来一个声音,“今日早晨八点,有市民在老城区附近河域周围发现一具尸体,死者为成年男性,年龄为25岁左右,身高1.85米,身穿黑色大衣,死亡时间大约为一个小时之前,身份不详,具体死因警方仍在排查中,请任何知情者速于警方联系,目前不排除他杀的可能,好的让我们来看下一条新闻。”
是广播的早间新闻,男性尸体,年龄大约25岁,身高一米八五,身穿黑色大衣,这说的不就是顾月吗?难道真的是他?顾月难道真的被害了?可是为了什么呢?钱,还是其他什么?他的确算有钱,可白华总觉得不止是这样。
等他到了现场早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人挤人了,好不容易靠近尸体旁边拉的警戒线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竟然不是顾月。法医盖上去的白布单没能盖住全部的尸体,苍白浮肿的脚背裸露在外,还是让年轻的白华感到一些胆战心惊,虽然他为了考上市里最有名的医科大学曾在解刨室里度过无数个夜晚,解刨过各种人体除外的生物,青蛙,小白鼠,什么他都熬过来了,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任何吃红肉的欲望。但再多的练习也只是练习,这是白华第一次亲眼见到生命的消亡和人类的脆弱,以及一个血淋淋的尸体,毕竟那也曾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不过不得不说仔细一看顾月和他其实真的很像,如果不看脸的话。这未免太巧了一些?真的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还是要找到顾月,谨慎起见白华还是去了一趟附近的公安局备了个案,向警方说明了顾月失踪的情况和今早被发现的尸体其两者及其相似的体貌特征,几个警察很认真地做了笔录就通知白华回家等消息了。他从派出所出来了之后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周围如新闻所说这是一个老城区,一条运河把整个城市分为了东岸和西岸,西岸是老城区,而东岸就是白华公寓所在的新城区,这个城市大到难以想象,白华来了这个城市两年也只是一直在东岸活动,从来就没有逾越过那条河。不过现在看来,这城市的两边就是两个极端,东岸发展的速度日新月异,路面经常被掀开,敲敲挖挖都是常事,今天还搭着脚手架明天就竣工了,今天盖商场明天就建电影院,总是不知不觉中就变了模样。西岸的老城区就是各种老洋房的所在地,有些甚至还是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再来就是难以拆掉的老房子,这些老小区的名字往往都是被命名为“某某新村”,大都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政府分配给劳模或者先进知识分子的房子,岁月的流逝让当初的风光都渐渐沉淀下来,不再改变模样。白华伫立在人行桥上倚栏而望,脚下是浑浊而滔滔不绝的河水,绵延至视线的尽头最终汇入海洋,正欣赏着城市里难得的蓝天白云的他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先生,能行行好给我点钱吗?我几天没吃东西了。”
白华转过身,这不是那天那个乞丐吗?虽然当时雷雨交加一片漆黑,但他发誓绝对没有错认,这个乞丐有问题,他从心里断定,于是不动声色地从皮夹子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乞丐。乞丐拿到钱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而白华小心翼翼跟在乞丐后面,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要跟踪他。那个乞丐起初只是沿着河边走,随后一个猛子窜进人堆里,起初白华还能跟得上,但后来由于一阵七拐八绕,他再一次把那个乞丐跟丢了。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回走,却无意中路经一个工地,一个人也没有,被废弃的脚手架被扔的到处都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白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义无反顾地穿过了一排排脚手架,就像自己小时候经常听的故事纳尼亚传说一样神奇,他越往里走,路尽头的光芒就越耀眼,他本以为路会越来越狭窄,却没想到越往里走地势反而更加宽阔。最终一片光明,一个露天废弃的游乐场出现在他眼前,跷跷板,滑梯,木马,秋千一应俱全,当白华的目光停留在秋千上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这不就是顾月画里面的那个秋千吗?不会错的,连颜色都一模一样。白华无意中走到角落里的一棵梧桐树下,发现一个人正躺在地上,这不是顾月吗?他的腹部有规律地起伏着,这让白华稍微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子,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顾月,顾月?醒醒。”语气温柔地就像一个母亲正在唤醒她赖床的孩子。
白华在意识到这么做不妥之后双手像触电一般猛地收了回来,却在这时顾月慢慢睁开了眼睛,“华哥?是你么?”他的眼睛里的大雾还未散去,“你在找我?”
白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我以为你失踪了。”
“抱歉,”顾月用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拍掉了衣服裤子上的草,“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我每次画不出来没有灵感的时候就会来这里,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顾月说着抱歉脸上却毫无歉意。
白华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抱歉?你知不知道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个杀人犯刚杀了人在四处逃窜?你。。。”
“这和我有关系吗?”顾月打断了白华,“担心我?你是担心我被那个杀人犯杀了?还是,‘担心’我就是那个杀人犯?”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的表情就是这么告诉我的。”顾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白华无奈地打电话去警局,“喂,您好,我是一个小时之前来过报失踪的那个,对,我叫白华,我室友顾月找到了,麻烦你们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诶,再见。”
顾月又开始嬉皮笑脸,“华哥,你居然还报案啦?我说,下次我不见24小时以内,你真的不用管我的,”
白华不说话。
“生气啦?”
还是不说话。
“唉哟,华哥你还真和我杠上啦?好吧好吧好吧,看在我好兄弟这么为我担心的份上我晚上带你出去吃一顿好的,我请客。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这还差不多。。。”白华其实没有真的多生气。
“哈哈哈哈,华哥你原来是个吃货啊。”
“吃货是什么意思啊?骂人的话吗?”白华一脸不解地看着顾月。
“吃货就是形容一个人很爱吃啊,华哥你到底是不是现代人?怎么和个老干部似的?”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白华更加无奈。
“还有谁这么说你啊?”
“还能有谁,医院那些小护士呗。”
“哈哈哈哈。。。”
“你别笑啊你,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