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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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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轩,顶层隔间。
三人落座,气氛凝滞。
“语,叶守寒有动作了。”温景弦神色凝重,显然是对这个消息极为重视。
“意料之中,如果他听到逸会参加寿宴的消息,还能够做到按兵不动,那就不是他叶守寒了。”宫绍语不屑一笑,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沈凌逸即将参加寿宴的消息已经泄露,却并没有阻止。
这种情况之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宫绍语刻意放出沈凌逸即将出席的消息;而另一种,是宫绍语无法阻止沈凌逸即将出席的消息扩散。
这两种可能相较之下,只有第一种可能最符合宫绍语的实力,也最符合宫绍语的作风。
“消息是你故意放出去的?”温景弦微微皱眉,并不认可宫绍语的做法。
“嗯。”宫绍语颔首,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只有引蛇出洞,才能够直击七寸,不是么?
“你打算怎么做?”陆宇澈并没有问宫绍语故意放出消息的原因,他只是开口询问宫绍语的计划。观其神情,似是要协助宫绍语完成计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宫绍语眸光锐利,周身气势凌厉骇人。
“你知道他打算做什么?”陆宇澈音色冰冷,却是直言重点。
欲以其道还其身,必先知晓其之道。
“无论他怎么做,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宫绍语嘴角勾勒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其中暗含|着无尽的冰冷杀意。
“他一定会让逸难堪。”以温景弦的聪敏睿智,瞬间便猜到了宫绍语的意思,他清和的声音一语道破关键。
“他既然想要给逸玩一招‘出其不意’,我们就给他回敬一招‘黄雀在后’。”闻言,陆宇澈不禁冷笑。犀利的言辞完整地将他的想法表达出来。
“动摇叶守寒实力根基的这件事情交给我。”宫绍语率先表明自身态度。
“调查叶守寒背后势力的这件事情交给我。”温景弦随后言明调查趋向。
“搜集叶守寒违法证据的这件事情交给我。”陆宇澈接着同样竭力相助。
“但是,对付叶守寒的这件事情,没有必要让逸知道。”宫绍语沉重的语气中暗含威胁之意,显然是要求温陆二人守口如瓶。
“好,我明白。”温景弦颔首。
“好,我明白。”陆宇澈微笑。
叶守寒,既然你有胆量挑衅,那么,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寿宴之日,宫家。
今日是宫绍语的父亲宫绝铭的五十大寿,宫家内外充斥着喜庆欢悦的气氛。
宾客云集,觥筹交错。各路备礼,不绝而至。
男子优雅,行|事明礼。女子端庄,温婉有仪。
然而,再如何平静祥和的表面也无法掩盖人们内里注重利益的目的。
女人们穿着奢华贵气的礼服,在宾客间穿梭往来。她们唇畔携着或娇|媚或柔美的笑容,与其它人低声交谈。
香气萦绕,鬓影错杂。
时而眼波流转,时而掩唇而笑。
男人们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在游走间商谈合作。他们嘴角勾出或虚伪或真诚的弧度,彼此之间相谈甚欢。
举止大方,偶有商谈。
时而微笑迎人,时而扬笑举杯。
宾主尽欢,言笑晏晏。
这时,一人缓步而入。
来人行走间,风华内敛,贵气凛然。
一身剪裁流畅的银灰色西装沉稳而不失|精致,再加上那人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立时便吸引数道目光探寻。而其中一道目光,仅在来人身上投注片刻,便移向了别处。
来人,正是沈凌逸无疑。
沈凌逸将手中贺礼递交给身侧接管之人,而后随手从一名侍应生拿着的托盘中拿过一杯香槟。他视线微转,便看到正在与其他人交谈的宫绍语。而宫绍语的身后不远处,则站着不久之前被宫绍语辞退的心理医生林沐。
沈凌逸并没有在意太多,他摇晃着手中酒杯,径直走向宫绍语。
“逸,你来了。”正在与交谈合作事宜的宫绍语看到沈凌逸的身影,立即礼貌地婉拒对面那位想要与自己进一步洽谈的某位经理。而后转身走在沈凌逸身侧,二人不时交谈几句。
而沈凌逸也向林沐微笑颔首,算是问候。
林沐颔首回应沈凌逸的问候,他见二人有意相行,便转身与其他人交谈。
宫绍语身着黑色西装,简洁大方;沈凌逸身着银灰西装,风华内敛。
二人相行,颇为瞩目。
“嗯,我来了。”沈凌逸唇角弯起,一身气势浑然天成。他偶尔对那些向他举杯问候的人颔首,算是给予那些人回应。
“我父亲一直想见你。”宫绍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淡淡说了一句。虽是神态自若,眼中却是划过了一丝笑意。
现在,沈凌逸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彻底放下以往。
“好。”沈凌逸眸光微柔,颔首相应。
而后,沈凌逸与宫绍语一同走到坐在主位上的宫绝铭面前。
宫绝铭身着黑色长褂,装束尊贵大气威严。他的目光锐气难掩,依稀可见当年风采。
“伯父,寿辰快乐,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是送给您的贺礼。”沈凌逸姿态稳然,言语间略带温和。说完,他放下手中酒杯,自身侧之人手中接过贺礼,双手托举贺礼,递至宫绝铭面前。
言行举止,自有风仪。
“好,小逸有心了。”宫绝铭接过贺礼,他看着沈凌逸,锐利的目光中带着些慈爱与欣赏。
“伯父,您客气了。”沈凌逸恭谨谦顺,举止间清雅知礼。
“小逸,你父亲他当年……”宫绝铭看着沈凌逸,欲言又止。
“……”闻言,沈凌逸不发一言,眼神中一片平静。
看到沈凌逸无波无澜的眼神,宫绝铭突然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一瞬间,气氛凝滞。
“沈漠衍他当年做了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他现在如何,更是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伯父,您不必再说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伯父,祝您诸事顺意。”沉默片刻,沈凌逸突然开口打破这凝滞的气氛。
他的语气淡漠,态度也是坚决。尽管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挑不出半分错误,但是却能够窥探出他话中透着的那股决绝意味。
“好,小逸去忙吧。”不惜一切代价。”宫绝铭轻叹一声,没有再逼|迫沈凌逸。
闻言,沈凌逸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
“宫绍语,我以宫家家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论小逸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必须全力相助,”在沈凌逸离开之后,宫绝铭对宫绍语说了这番话。他的眼中充斥着郑重,同时心中也被遗憾的感觉侵占。
宫绝铭知道,有些伤口不是仅仅通过时间就能够完全愈合的。
或许,他和他的好友,当年都做错了。
敛起心中的情绪,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住宫绍语,犀利的眼神无疑实在给宫绍语增加压力。
“一定。”宫绍语敛起周身煞气,语气坚定如若磐石。
沈凌逸正走在会场中央,有人却故意挡在他身前,拦住他的去路。
正当沈凌逸疑惑之时,那人却向旁侧一倒。出于谨慎,沈凌逸只是用掌心将那人托住,而后借势将其向前推起。
就在这时,那人立刻转身,右手顺势抓|住沈凌逸的左腕。
接着,那人右手迅速移至沈凌逸左臂肘窝。在做完这些动作后,那人直视着沈凌逸的双眼。
叶守寒。
“沈先生,好久不见,你可要当心啊。”叶守寒对着沈凌逸微微一笑,但抓|住沈凌逸左臂肘窝的右手却是越发用力。
“不劳挂心。”见到叶守寒,沈凌逸的语气变得冰寒冷冽。他抽回自己隐隐作痛的左臂,而后转身准备离开,并不想与叶守寒继续交谈。
“沈先生倒也真是薄情,这不该忘记的人,不该忘记的事,倒是忘得干干净净,分毫不留。”叶守寒讽刺一笑,妖|娆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
“多谢夸奖。”沈凌逸停下脚步,淡淡地回复一句。
“哦?我倒是不知道我何时夸了沈先生,就是不知道沈先生这是‘贵人多忘事’,还是‘天生过自负’呢?”尽管沈凌逸决意离开,但叶守寒却不想就此罢休。他再次站至沈凌逸身前,说出的话句句带刺,没有一句留有余地。
“……”沈凌逸不愿理会叶守寒,故而没有任何回答。
见此,叶守寒正要继续开口,却被一个平和的声音突兀打断。
“叶先生,你也不遑多让。”此人音色清朗,谈吐甚为动听。
来人着一身裁剪合适的白色西装,文雅的举止中带着些卓然不凡的味道。只是,他的脸色却透着苍白,可见其身体之孱弱。
“哦?你是谁?”叶守寒挑眉,语气饶有兴味。
“咳……我不过是看你如此盛气凌人,觉得有些不合礼数罢了。”温景弦清咳几声,并没有回答叶守寒的问题。
“呵,宫家家主都没发话,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病秧子,也敢在此与我叫嚣?”叶守寒眉眼之间一片厉色,对横空出现的温景弦极为不屑。
“叶先生,我劝你不要在今天这个场合惹事生非。”这时,宫绍语及时出现。他周身煞气凌厉无比,语气中夹杂着对叶守寒的无限厌恶。
“怎么?难道我叶守寒还怕你们宫家不成?”叶守寒双眸微眯,神色微带怒意。
“叶先生,我必须得承认你的实力。你在军部有席烨相助,在法界有韩檄出力,确实算是地位不低。但在宫家,惹事生非的代价绝对不是你能够担负得起的。”温景弦将调查所得的叶守寒背后势力直白说出,这让叶守寒神色微变。
“叶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名下的产业中至少有三家已经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情况。倘若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出现资金问题的是哪些产业。”随后,陆宇澈也将调查到的叶守寒违法证据隐晦说出。他的言辞颇为犀利,声音也是冰寒彻骨。
“你们这算是以多欺少?我不过是来与沈先生叙旧而已,你们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面对三人的警告,叶守寒怒极反笑。他竭力压下自己的愤怒,言语极尽讽刺。
“叙旧?”沈凌逸的神情依旧淡漠,却不曾对叶守寒的挑衅与讽刺有任何回应,更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是啊,我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叶守寒唇角微勾,声音妖|娆。
“不必了。”沈凌逸冷声拒绝。
“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你的‘故人’就快回来了,你开心吗?”叶守寒却全然不顾沈凌逸的话,他说着自己想说的话,神情透着快意。
“叶先生你好,我是沈先生的主治医师。鉴于你现在的过激行为已经影响了沈先生的身体状况,我想我有必要警告叶先生你。”身着浅灰色西装的洛容缓步走来,他的声音依旧温润,言辞却是一反往常的犀利。
洛容的出现,让沈凌逸眸色微动。